《玫瑰静静开》饮茶自喜

21、第21章 饭桌上的暗涌

　　林凯早早就到了订好的餐厅。想着半年前和几个女孩子在‘川蜀楼’的第一次所谓‘见面’，到现在青言把自己第一次正式介绍给她的好友们，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特。

　　过了一会儿，高剑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一进来他就说：“老林，一会儿还有个人也要来。”

　　“谁呀？”林凯一愣。

　　“你的师弟--杜海博。”

　　“什么？！他来？谁告诉他我们在这儿吃饭的？”

　　高剑一愣，林凯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刚才我在路上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正好在北京休假，还带着女朋友。他还问我忙什么呢，想找我和你吃个饭。说给你打了电话，你也没接。那我当然告诉他一会儿要和你还有‘仙女儿’她们宿舍一起聚餐。谁知道杜海博一听就特兴奋，马上吵吵着要一起来吃饭。”

　　“那你就答应了？”林凯皱皱眉，心道还真是想什么事儿就来什么事儿。

　　“怎么了你老林。不会是舍不得让你们家‘仙女儿’见外人吧？我开始也没答应，可是杜海博那小子说和青言她们都熟着呢，保证老林你不会反对。那我一听，我要不答应不就小家子气了嘛。”

　　“你吧，就会瞎张罗。他来不来和青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问题是你知不知道他是青言她们宿舍萧潇的前男友？这要是来了，还带着现任女友，你说这饭怎么吃下去？”

　　高剑一听也傻了，杜海博这小子这不成心吗？他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杜海博的电话，谁知道电话根本没人接听。高剑正暗骂杜海博，林凯推推他，冲他使了个眼色--青言她们已经到了。

　　高剑只得收起了手机，心想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

　　一番寒暄之后，高剑毫不吝啬地夸起了青言，“我们老林这眼光就是差不了，还真是‘仙女儿’，一看就是秀外慧中。”

　　青言闻言大窘，虽然林凯早告诉她高剑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林凯连忙岔开话，“青言，萧潇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噢，她出门前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她，她男友打来的。她就让我们先走，她和男朋友随后就到。”青言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虽然她曾经跟林凯解释过萧潇和田晓宁的关系，但是当着高剑的面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剑当然听不出青言的犹豫，只是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得，前男友和前女友，现男友和现女友，还挺全乎的。

　　林凯想，既然没法阻止杜海博过来，还不如先和青言她们打个招呼，也让她们有个心里准备。

　　“青言，有件事挺不好意思的，事先也没告诉你们。过一会儿杜海博也要过来，是我事先没安排好，杜海博可能误会只有我和高剑还有你在一起吃饭。还有，杜海博可能会带他女朋友一起过来。”

　　青言一听，吃了一惊，她还没来得急回应，勉勉脱口而出，“杜海博也来？有没有搞错？”

　　高剑哪能让林凯替自己背这个黑锅，毕竟今天是人家很重要的一件事儿。“青言，不好意思，和老林没关系。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以为你们不会介意多个人，所以才答应了杜海博。”

　　看高剑说得诚恳，青言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高剑又怎么会清楚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她摇摇头，“没关系，既然杜海博要来，大家就一起吃顿饭好了，反正他和我们也算熟人了。”

　　勉勉看了青言一眼，“田晓宁一会儿也来。”

　　青言又何尝不知，但还能怎么样呢？

　　勉勉刚要再说什么，韩颖拉拉她，“算了，青言说的对，杜海博和我们也挺熟的。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剑心想这个小姑娘还挺善解人意的。

　　几个人陆续就坐。刚坐下，萧潇就带着田晓宁进来了。这是所有人和田晓宁的第一次见面，每个人心里都混杂了不同的情绪。萧潇因为田晓宁在最后时刻给自己打电话赔罪并且殷勤地陪同自己出席还正情绪高涨，根本看不出青言眼神里的担心。她嘻嘻哈哈地把田晓宁挨个儿介绍了一遍，“这就是我们家‘贵公子’了哈，大家叫他‘帅哥田’就行了。”

　　勉勉心里暗自好笑，你还是先别乐了，一会儿‘帅哥杜’就到了。

　　韩颖的眼神都落在高剑身上，只是应付性地对田晓宁点了下头。这种贵公子，还是配着萧潇这样的富家女吧。

　　林凯看了青言一眼，暗示她找个机会给萧潇打个预防针。青言点点头，硬把萧潇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萧潇粗枝大叶全无反应，“你们点菜了吗？还是只剩下我们俩没点呢？”

　　青言忙说：“还没呢。大家一起点儿吧。”

　　高剑一听也连忙张罗，“大家别客气，随便点，今天我和老林买单，大家放开了吃。”

　　勉勉一笑，“真的呀？那我可不客气了。”

　　高剑一叠声地说，“真的真的。随便点。”

　　趁着众人讨论菜单的时候，青言贴近萧潇低声说，“萧潇，一会儿杜海博也来，他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忍着点儿。”

　　萧潇一听，脸差点儿白了。“你怎么不早说？”

　　青言无奈地看着她，“我也刚知道。”

　　萧潇真想一拍屁股起身走人，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决不能这么任性。她勉强镇定了一下，“好吧，我没事儿。”

　　青言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愿杜海博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整已经不会那么冲动了。

　　大家点完了菜，因为都是第一次见面，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顿时有些冷。本来萧潇是个活跃气氛的高手，可是刚才那个消息让她现在只有想哭的份儿。田晓宁注意到了萧潇的变化，心想这是怎么了，不会自己做的还是让她不满意吧。

　　大家正默默喝茶的时候，杜海博携女友登场了。半年不见，杜海博体型上到没什么变化，就是发型衣服上比以前讲究多了。他有些得意地把女友介绍给林凯和高剑，“这是我女朋友，Kelly，也是咱们公司的，财务部的。”

　　高剑一听，“你小子行呀，上班半年就在内部谈起恋爱了。”

　　“嗨，我们俩同一天进的公司，培训实习什么的都在一起，这不就熟了嘛。”

　　杜海博又依次和青言她们打招呼，到了萧潇，却只是略微点了下头。萧潇心里那个气，又不能表露出来，直恨得牙痒痒。

　　青言心道，不说话总比吵起来要好，这样也不错了。没料到，杜海博冲着田晓宁问道：“这位是。。。？”

　　田晓宁不知就里，回道：“我是萧潇的男友。”

　　杜海博一愣，夹枪带棒来了一句，“哟，新男友呀。”

　　那个‘新’字听在萧潇耳朵里那么生硬别扭，她的脸唰一下红了。林凯一看，真有点儿生杜海博的气，他不客气地说：“海博你和Kelly快坐下点菜吧，我们都点完了。”

　　杜海博这才回过神来，说什么他也得给林凯留面子。

　　气氛因为杜海博的这句话更尴尬了。高剑心里暗骂杜海博给自己整个烂摊子，得，活跃气氛还得自己上。

　　“光在这儿傻等上菜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搞个脑筋急转弯竞赛吧。就我和林凯一拨，你们剩下的一拨。哪个小组的人才猜不上来，全组一起罚酒。怎么样，我们两个老大哥很让着你们了吧。”

　　勉勉不满意地说：“根本不用你们让，就我们宿舍的一组，你们剩下的一组，我们照样赢。”青言闻言心里暗笑，勉勉在玩儿脑筋急转弯上可是一绝，有一阵子天天在宿舍里缠着她们几个，直到她们全都拱手称臣。

　　高剑自持以前也是个中高手，怎么会占一个女孩子便宜，“算了，那不是欺负你们小女孩吗。”

　　“哼，谁小女孩呀，老大哥。”

　　高剑一乐，这姑娘还挺掘，“那我可先开始了，你们年轻组准备接招。”

　　“你放马过来吧，我接着。”勉勉开始摩拳擦掌。

　　“小白加小白等于什么？”

　　一听这个，连萧潇都忍不住想笑了，这就是当年勉勉嘴里的最低等问题嘛，看样子今天高剑和林凯是要完败了。果然，勉勉抢着说：“都别跟我争，等我不知道你们再上。小白加小白不就是小白兔（ＴＷＯ）？”

　　高剑一听，“这是老大哥让着你们，怕你们没面子。”说着喝了一大口酒。

　　“听好啊，我要提高难度了。猩猩最讨厌什么线？”

　　话音刚落，勉勉马上说：“平行线。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

　　高剑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勉勉这么快。林凯笑骂：“你行不行呀，高剑？要不我转到青言她们组算了，再这么下去，我一会儿不就醉了。”

　　“对我有点儿信心好不好，你也太这重色轻友了。听好听好，再来一个。四个人在屋子里打麻将，警察来了，却带走了五个人，为什么？”

　　勉勉得意地一撇嘴，“你就这水平呀？这也太简单了，答案就是因为他们打的人叫‘麻将’”。

　　大家都笑了，催着高剑和林凯喝酒。这一笑之间，气氛缓和了好多。高剑倒是有点儿尴尬，对勉勉说：“换你们组出题。这个吧，往往出题比较难，答题比较简单。”

　　“切，那你听好啦。米的妈妈是谁？”

　　高剑一听松了口气，“米的妈妈是花，花生米。”

　　勉勉有些对不起地冲青言她们笑笑，萧潇忙说：“没事儿，我们看好你。”

　　“那米的外婆又是谁？”勉勉接着问。

　　高剑挠挠头，“米还有外婆？真够烦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们喝酒吧。米的外婆是妙笔，妙笔生花嘛。”勉勉把手一摊。

　　青言和萧潇直夸勉勉，“你太厉害了，等我们回去给你记一大功。”

　　“这算什么呀。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还敢不敢来了？”勉勉得意地挑衅高剑。

　　高剑本来的目的就是活跃气氛，自己也好将功补过，现在目的达到了，自己也很高兴。“来，这有什么的，你放马过来吧。”

　　“哪一首歌的第一句就出现了3个人？”

　　“这个，这个呀，那么多歌儿，我上哪儿猜去呀。老林你不是整天爱听乱七八槽的东西吗，给我提个醒。”

　　林凯乐着看他，“你别指望我了，我最多陪你喝酒。”

　　“怎么样，到底知道不知道？”勉勉催着。

　　高剑觉得自己连边儿都摸不着，只得说：“真不知道，告诉我们答案吧。”

　　“听好了，答案就是：我不是黄蓉。”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摸不到头脑，勉勉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都不明白，第一个人是我，第二个是布什（不是），第三个是黄蓉。”

　　高剑哈哈大笑，“行，我输得心服口服，我接着喝。”

　　这时候，菜上来了。大家借着刚才的高兴劲开始了东南西北的海聊，只有两个人心里有些闷闷不乐。

　　一个是韩颖。此时，她正用手摸着身上的毛料裙子，非常柔软的质地，她却摸得心里有些发凉。一千五百块，这是妈妈每月下岗补助的三倍。可是，自己的这番苦心似乎是白用了。大概也就是刚进门的时候，高剑瞧过自己一眼，这之后，高剑全部的精神大概都放到了勉勉身上。她本来就拙于言辞，在这么多陌生人的场合就更是插不上话了。

　　另一个是杜海博。今天刚一听说青言她们的聚会时，他是抢着要来的。没错，他就是想让萧潇看看，没了她，自己照样活得好好的，照样有别的女生青睐。当初分手时，萧潇甚至都不肯承认曾经喜欢过他。这一点，他一直不肯原谅。谁知道，见面一看，萧潇也活得好好的，新男友也交了，而且看着还不错，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想到这里，杜海博夹了一块鱼放到Kelly碗里，柔声说：“多吃点儿，从昨天下飞机到现在你就没怎么吃东西。明天还要带你在北京好好玩儿，没体力怎么行？”

　　萧潇刚恢复的脸色又变白了，她在心里暗骂，不显摆你会死呀。

　　田晓宁不动声色地替萧潇把茶重新倒满，然后把手很自然地搭在了萧潇椅子的靠背上。

　　青言暗笑，这个田晓宁还挺机灵的。

　　勉勉本来多少有看萧潇笑话的心思，不过这会儿也觉得杜海博太过了。她笑着冲田晓宁说：“贵公子你还真贴心呀，看来，萧潇还真没白夸你。”

　　青言一下子哭笑不得，勉勉还真会帮人。

　　田晓宁对于萧潇和杜海博大概是什么关系也勉强猜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自己不是萧潇的正经男友，但是维护萧潇是自己义不容辞的。于是他顺着勉勉的话接了过去：“萧潇怎么夸我的？”

　　勉勉夸张地说：“萧潇说你又帅又体贴，还特别会制造浪漫。上次你送她的蓝水晶玫瑰项链，我们全宿舍都觉得你品位好的不得了。”

　　勉勉这番张冠李戴可让林凯高兴了。他笑呵呵地看向青言，看样子，青言的朋友在背后对我评价很高嘛。接触到林凯得意的目光，青言的脸微微红了，此刻，那条项链就挂在自己颈上，服帖地挨着自己的肌肤。幸好自己把项链放在了毛衣里面，不然看勉勉怎么圆谎。

　　杜海博心里那叫一个气，可是绝不敢当着林凯和高剑发作，只得作罢。

　　萧潇心里暗暗感激勉勉和田晓宁。她冲田晓宁微微一笑，温柔里还带了点儿可怜。萧潇这样的笑让田晓宁心里一动，他连忙端起茶猛喝了一口。

　　高剑现在可是对伶牙俐齿的勉勉有了很大的好感，这小姑娘刚见面觉得说话挺冲的，没想到接触下来还是很可爱，很仗义的。

　　终于没了杜海博制造麻烦，大家又开始热闹起来。这一顿圣诞前夜的大餐总算是顺利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