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静静开》饮茶自喜

2、第2章 初相见

　　等四个女孩从第三家饭馆出来后，萧潇真有点儿后悔自己在宿舍里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正值期末考试结束，每家的生意都好的不得了，老板们只好一遍遍说，“抱歉啊，抱歉啊，真是没地方了。”

　　“都怪你，就顾着自己美。我都快饿死了，早知道这样我和廖伟吃饭去了。下一个要是再没有空位子，我就找廖伟去了。”勉勉又开始叽叽咕咕地抱怨萧潇。

　　“别说了，没准儿下一个就有位子了呢。”青言赶紧劝慰。

　　四个饥肠辘辘花枝招展的女生抱着一丝希望进了“川蜀楼”。青言迅速扫了一眼，哈，太好了，正好有一个空着的桌子。这时候，老板也迎了上来，“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刚走了一拨人，你们就来了。”

　　青言高兴地扯着萧潇就往里走。萧潇往后缩了一下，小声说，“杜海博在那儿。”

　　青言一看，糟了，杜海博就坐在最靠里的一张桌子，现在正背对着青言她们。可是来不及了，韩颖和勉勉已经大步走过去了。

　　萧潇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呀！只能希望里面吃饭喝酒的喧哗声最好再大些，千万别让杜海博注意到自己。

　　一坐下，萧潇就用手指了指身后，韩颖和勉勉马上心领神会。

　　老板端了茶过来，殷勤地问，“吃什么呀？”四个人恨不得能用蚊子声来点菜。

　　点完了菜，四个人默默地喝着茶。对比着周遭的人声鼎沸，青言忽然觉得又滑稽又好笑，故意瞟了一眼萧潇。萧潇马上抱拳冲着三个人作揖，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韩颖冲着萧潇乐，“你还是说给杜海博听吧。”

　　青言和勉勉都忍着不笑出声，萧潇则哭丧着脸，也不敢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包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一大帮男生。其中一个一看见穿着大红裙子的萧潇，马上高声喊，“萧潇，你也来吃饭啦？”

　　青言瞟见杜海博在远处马上回了一下头，完了，青言想。

　　那个刚才喊萧潇名字的男生一脸兴奋地走过来，“萧潇，吃完饭一起去跳舞吧？”

　　萧潇就差要哭了，“我和我们宿舍的女孩已经约好了。。。我要和她们一起去。”

　　“没关系呀，我们也是几个同学一起的，大家一起去呗，人多更热闹。。。”

　　萧潇是背对着杜海博坐着的，而青言的位置却可以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杜海博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杯酒，摇摇晃晃冲着青言她们这桌就走了过来。青言赶紧冲着萧潇使眼色，萧潇猛然回头，杜海博已经站到了她眼前。“哟，萧潇，你还没跟我正式分手呢，就已经和别人约会了。。。你。。你。。也够快的呀。。。”

　　“你说什么呢？谁和别人约会了？”萧潇又惊又气，脸涨得通红。

　　旁边那个男生这时不知死活地加了一句，“萧潇，你不是和你男朋友分了吗？”

　　这句话无疑让已经有几分醉意的杜海博内心的怒火升到了最高点。他一把抓住了那个男生的衣领，“你是谁呀？我和我女朋友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杜海博，你发什么神经病呀，快松开人家。”萧潇用力去拽杜海博的胳膊。

　　青言一看这个架势，连忙起身，就在这时，杜海博被萧潇大力向后一拉，身体失去平衡，本来左手里握着的那只杯子顺势甩了出去，正好砸在了青言身上。

　　一片寂静。连邻桌吃饭的人刚才还只是偷窥这一幕好戏，现在都大大方方地看了过来。青言只觉得穿了凉鞋的脚面上全是液体，玻璃杯打碎了，似乎还有碎渣溅到了自己的脚趾间。她感到自己快要被周围人的眼光看穿了。太难堪了，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只是几秒的停顿。萧潇，勉勉和韩颖已经马上围了过来。“青言，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没事儿。”

　　韩颖，勉勉拿着纸巾给青言擦着身上被泼的酒。勉勉没好气地对萧潇说，“看看你交的这些乱七八槽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哪！”

　　萧潇狠狠地瞪着愣在了一旁的杜海博，“我就是和你分手了，怎么样？！你不愿意，那是你的事儿。我爱跟谁跳舞就跟谁跳，要你管！”

　　“萧潇，你别太过分。。。”杜海博刚要发作，有人一把拉住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有个男人站在了杜海博的身后。“好了，海博。这不是吵架的地方。”

　　杜海博似乎很给这个人面子，只是看了萧潇一眼，就走回了自己的桌子。那个男人又走到前台，和老板不知道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还用手指了指青言她们。

　　刚才邀请萧潇跳舞的那个男生此时也觉得没趣了，他不好意思地对萧潇说，“那我先走了。”萧潇点了点头。

　　老板让人打扫了一地的狼藉，很快上了菜。四个女孩子快快地吃完了这顿饭，很有默契地想赶紧离开。

　　“萧潇，你们先去舞厅，我去结帐，然后回宿舍换身儿衣服就去找你们。”青言能感觉到脚趾被扎破了，她想回宿舍简单处理一下，可她又不想让萧潇她们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儿已经够扫兴了，今天晚上简直就是灾星降临。

　　“青言，我们陪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你们快走吧，省得一会儿又和杜海博打照面。”

　　萧潇一听，只得说：“那好，我们先走了。”

　　看着她们三个走了出去，青言这才到了前台，“老板，结一下帐。”

　　“不用了，你们的帐有人替你们结了。”

　　青言一愣，“谁呀？”

　　“就是那位先生。”

　　青言顺着老板指的方向一看，是刚才拉开杜海博的那个人。

　　那个男人感觉到了青言的注视，或许他刚才就在一直向这边看着。只见他低头和杜海博说了什么，然后大踏步地向青言走了过来。

　　这时青言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高高的个子，利落的短发，清晰刚毅的眉目,直直的鼻梁，还有紧抿的嘴唇。穿得很正式，银灰色的衬衫，更深一个色号的西裤。他不是学生，青言想。

　　“对不起，非常冒昧替你结了帐。今天是海博的错，让你们太难堪了。我只是想替海博道个歉，希望你不要介意。”声音很柔和，但青言却感到里面的一丝固执。

　　“不行，这是两回事儿。如果道歉，就让杜海博自己去和萧潇说，但是帐你不能替我们结。刚才你也听萧潇说了，她和杜海博已经分手了，我就更不能让你结帐了。”青言的语气很坚决。

　　“我一定让海博道歉，不仅给你的朋友，还有你。可是我真地想表示一下。。。”他还是认真地坚持着。

　　青言不再说话，转向了老板，“多少钱？”

　　老板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看那个男人，又看了看青言，把帐单递给了青言。青言利索地结了帐，转过头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真的不能接受。再见。”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猛地一下刺痛，她忍不住弯下腰，看了看脚。果然右脚大脚趾被扎破了，已经出血了。青言并不怕痛，可是她非常怕见血。即使是这么一点儿，她也觉得头晕了一下。

　　“你怎么了？呀，你的脚破了。”那个男人已经到了身边。

　　“没事儿，只是扎破皮而已。”青言有点儿不好意思。

　　“走，我的车上有创可贴，我拿给你。”说着就和青言一起走了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宿舍里就有。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没关系，只是顺手的事。”

　　他停在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前面，打开门，拿出了一包创可贴。

　　青言笑了，“我哪里用得到这么多呀？”

　　“你都拿着吧，我车上还有呢。”

　　“你经常被扎破吗？放这么多创可贴在车上。”青言说完脸一红，自己对着一个陌生人，话太多了。

　　对方也笑了，把创可贴递了过来，“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动了一下，柔柔的，软软的，那么舒服惬意。青言没有再说任何拒绝的话。

　　正是六月底，校园里粉红色的合欢热热闹闹开了满树。一团一团的花朵配着翠绿的叶子，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清新可喜。太阳已经快要落下了，空气中隐隐有一抹微凉，似有似无的合欢花的香气就这么蔓延开来。

　　“我叫林凯。”他突然开口。

　　“哦，那你是杜海博的。。。”

　　“我算是他的师兄吧，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是这样呀。”

　　又是一阵沉默。

　　“你家在北京吗？”林凯问。

　　“不在，我是杭州人。”

　　“定好票回家了吗？”

　　青言犹豫了一下，觉得对一个陌生人说自己考“托福”的事有些不太妥当。“没有，我可能会在北京多待一段时间。”

　　“怎么，要利用暑假实习吗？”

　　“可能吧。”青言含混地答着。

　　“那你可以来我们公司，我知道有几个实习的职位。”

　　“谢谢，再说吧。我还有些其他事要先忙一阵子。”

　　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青言笑着冲林凯摆摆手，就要转身。

　　“等等。。。”林凯有些急促地说。

　　青言微微侧着头，有些疑惑。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陆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