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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人间四月是芳菲(鬼刃、芳菲篇)(九) ...

  •   夜,有些深了,鬼刃扭扭酸疼的脖子,拖着轻松不少的步伐,走出凤轻岚的卧房。看来,这回当真是惹火好脾气的凤公子了,不然也不用在用凤族不外传的功法调息之后,便被纠缠着打了两个时辰的拳,弄得现在虽然胸腔间的疼痛整个缓和了,却腿脚手臂,浑身酸痛。有些无奈地扯唇轻笑,鬼刃却是心头一暖,他很清楚凤轻岚为何这般生气,他这条命终究是凤轻岚捡回来的,他这么不珍惜,嫌命长了,所以才会自讨苦吃。说来说去,终究是缘于他跟凤轻岚之间,是彼此亲如手足的牵绊。

      抬起头来,漾着轻笑的眼对上前方驻足的人影,脚步,便是蓦地一顿。那一夜,月色出奇的好,清冷的月光如同薄薄的银纱一般笼上轻愁,将天地万物密密罩住,却又虚无飘渺。芳菲换上了凤浅羽送她的衣裳,那是一件极其轻软的粉白轻纱,纱上暗绣着精致的落花飘零,腰上一根粉紫的丝绦束带,现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长长的丝绦便是结成了流苏,随风款款飘坠在裙上。她倚栏站在用木板铺成的平台上,临风而立,面前一丛翠竹在月光掩映下,竹影婆娑,月光斑驳,叶儿细碎的影投注在她已经洗净了药物,而白嫩静好的侧颜上,那双美而无神的眼,朝着前方,那专注的神态让鬼刃又萌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的视线便是落在不远处,那在月光下,淡笼烟纱的一汪清泉,虽然明知道.......她是看不见的......心上微微刺痛,鬼刃轻叹一声,举步,走近她.......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许是听到了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更或者,其实是感觉到了那已经铭刻在灵魂里,熟悉的蔓草青青,所以,几乎是在鬼刃迈开第一个步子的同时,芳菲便是眨了眨眼,拉回冥想的思绪,然后,回过神来。眼儿回转,那双黑洞洞的眼便是直直地望进鬼刃矍铄的眸彩里,恍若,真能视物。“晚了,怎么还不歇着?”

      “我在这里等你。”芳菲却是回得异常坦然,半敛下眸子,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成了拳头,尖细的指甲便是深深嵌入了掌心的皮肉里,芳菲深吸一口气,语调平静道,“鬼刃,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真的要把我送到凤公子身边么?”虽然她是知道的,凤公子对她绝没有那个意思,可是,她真正在乎的,却是他的回答。鬼刃目光一暗,却是半晌没有回话,芳菲一着急,便是促声道,“你真想把我丢下么?你当真以为,这世上真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在意我是个瞎子么?”就连你,最开始的时候,不也认定我是个大麻烦么?不,或者现在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会这般想要将我甩开,迫不及待。

      “凤轻岚么?他不是那般肤浅的人。”或者应该说,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吧。那个人......看似什么都爱管,真正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却终究是不多。鬼刃幽黑的眼,凝望着芳菲,将她脸上乍然的无措尽收眼底,眸色深沉,让人难窥。

      “所以说,你是真要这么做么?”芳菲不是急性子,却也险些因着这模棱两可的回应而跳脚,只是转念一想,她却是瞬时不太熟练地拉沉下一张脸,不太连贯地耍赖道,“我看凤公子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想的。”

      “当日,是他临走之时,亲口嘱托我的。他说,你可能是他未来的娘子,我听得很清楚。”再清楚不过,不然,那句话也不会时时化成一根刺,扎在心口,生生的疼。鬼刃的语调还是平静的,眸色还是深沉的,便是如同那一汪看似平静的清泉,也许,那无波的表象背后,却已经翻搅起无数暗涌,惊涛骇浪。

      “好吧!那就算是凤公子如你所说的,确实有那个意向好了。但是嫁人的是我吧?我总该有选择嫁与不嫁的权力吧?或者你们觉得说,你们救了我的命,就可以向我携恩相要喽?就算我要以身相许,也该认清对象吧?救我的人是你,不是他。”心口的火烧得旺盛,之前有些说不出口耍赖的话,好像转瞬便变得轻而易举,芳菲一沉脸,便是劈头盖脸地道,霎时就堵住了鬼刃的嘴,让他口不能言,然后,芳菲趁胜追击,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续道,“再说了。你跟凤公子两个可是亲近得很呢,我是不是还要怀疑你们两个的关系?”眼盲,自然看不见鬼刃此时愕然到有些扭曲的神情,芳菲便是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道,“那个两个男人叫什么来着.......断袖.......分桃,是么?所以,你和凤公子……让凤公子娶别人,你可甘愿?”话落,她一扬首,停顿片刻,鬼刃的震惊和愕然她看不见,可不代表不知道,那一瞬间,一贯坦然平静的心底,竟像是突然涌进了报复的快感,勉强抿紧一再想要上翘的嘴角,芳菲轻哼一声,在笑意爆发出来前,一扭头,转身便走。浅羽姑娘说的对啊,偶尔违背本性地不管不顾地宣泄一回,真的.......很爽.......可惜的是,看不见鬼刃吃瘪的神情,哈哈......

      那一厢,鬼刃僵在原地,片刻之后,才眨眨眼,再眨眨眼,勉强回过神来,耳边还在嗡嗡作响,心神还在震惊莫名,刚刚.......刚刚那个.......真的是芳菲么?好一会儿后,他才消化了这个太过传奇似的事实,嘴角却无奈地牵起,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凤轻岚啊凤轻岚,人家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再跟你这么纠缠下去,我这个断袖的名头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抬起眼,望向芳菲扶摸着木质的栏杆慢慢走远的方向,鬼刃深沉的眸色缓缓柔和下来,像是渗进了阳光似的微笑和暖意,嘴上几近无声地低低喃道,“笨女人。你该等到听过我的答案再走啊.......”

      手里拎着两坛酒,纵然满心踌躇,鬼刃,终究还是站到了凤轻岚的门前。月光如练,将他的影子和着竹叶婆娑,投映在窗户上,斑驳,复斑驳。那样的迟疑,终究被心上的坚决所打败,稍一调息,他便是举起手来,扣响了门扉,“喂!凤轻岚,要不要喝酒?”

      现在是什么情形?门是打开了,但是不过刚刚进门两步,鬼刃便是浑身僵硬,一脸扭曲地定在了那里。房内的布置一贯的恣意雅致,甚至连墙边矮几上,一尊面目全非的雕像,泥塑,斑驳,也是凤轻岚的风格。可是.......那一地的衣裳是啥意思?他记得这些衣裳稍早前还好好地穿在某人身上,那一尘不染的白,实在是灼眼的慌,问题是现在怎么会被剥了下来,还乱扔了一地?这个情景,这个情景........鬼刃僵硬地抬起眼,看向前方垂下床帐,让人看不清帐内的床榻,突然想要咬碎一口牙,凤轻岚.......凤轻岚这个祸害.......想起方才芳菲说的那句断袖分桃,鬼刃蓦地一转身,一扭头.......

      “不是说要喝酒么?我可是一星半点儿也还没沾着......”淡笑如风的嗓音从身后帐内传出,鬼刃顿下脚步,黑着一张脸转过头来,那轻软的床帐刚好在一阵光影中被轻轻撩起,视线不经意地往帐内这么一扫,鬼刃的脸色却是在刹那间被震惊布满,然后.......开始扭曲,一声咬牙切齿的呼唤从唇间蹦出,“凤轻岚——”

      织锦缎的床褥上,躺卧着的,不是以为会有的肉帛相见,而是.......一只鸟。那高六尺许的身形,跟一个成年男子并无太大区别。只是那头上青,颈白,嘴赤,胸黑,足下黄,加上那十二条闪耀着金光的尾羽,真是.......真是有够五彩斑斓。好在,他很多年前,跟凤轻岚真实的模样有过一面之缘,好在,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凤轻岚的不太常人化,好在......好在,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够强了。鬼刃铁青着一张脸,一再深呼吸着,对着那只帐内的凤,无语至极。

      “不是说要喝酒的么?什么酒?”长长的朱喙懒洋洋地挠着颈旁雪白的羽毛,那长喙一张一合,便是听着凤轻岚温润如风的嗓音半点不差地传出。

      “你那样子.......能喝酒么?”鬼刃的脸更黑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胸腔间快要爆炸开来的火气,没好气地道。一只鸟喝酒,如果还不小心喝得醉醺醺,那能看么?斜眼瞟了那只鸟一眼,鬼刃对于旁人只望三生有幸能看上一眼的神鸟可是半分兴趣没有,“你能不能变回来?跟只鸟说话很奇怪。”如果不小心,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神智错乱了。

      那双像是鎏金的眸子半挑起看了鬼刃的黑脸一眼,却有一抹异光一闪而没,再开口时,那口气煞有介事,却让鬼刃的背脊瞬时凉飕飕起来,“变回来啊?好啊.......只是......我的衣服.......”

      这个意思是......鬼刃一僵,而后,便是一扭头,促声道,“那还是这样好了。”一人一鸟,总不比两个男人,一个却没有衣服来得让人遐想。想起芳菲说的那席话,鬼刃登时额角抽搐起来。

      “可是.......”身后,凤轻岚的嗓音不知为何近在耳畔,带着几分戏谑的嬉笑,略略顿住,然后才道,“我已经变回来了耶。”

      嘎?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前,鬼刃已经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凑到眼前的那张笑脸,熟悉到可恨,咬牙想要别过头去的刹那,才发现,面前的凤轻岚是变回来了没错,但也很正常地穿着他最爱的一袭白衫,登时,被耍的自觉在瞬间回笼,鬼刃脸上的黑雾一团转瞬间,便是爆发了开来,“凤轻岚,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啊,凤轻岚。”

      “我一直都知道,你用不着一再强调。”凤轻岚劈手夺过鬼刃手里的一坛酒,拔开酒塞,嗅到满鼻清冽的酒香,他皱皱鼻子,端起那坛子,仰头便是猛灌了一口。他是不会告诉鬼刃的,想当初,他也是人模人样,却天性不爱束缚地光着身子睡觉,如果不是被浅羽撞见,如果不是一贯便矜持的浅羽,因为这样,便连着更加矜持了好几日,不爱穿衣服的他,也不用委屈自己,只好变回鸟样睡觉啊......

      鬼刃脸色一变再变,最终满腔的火气却也只是归于一声叹息,罢了,罢了,认识这小子十几年,被惹火的次数还少么?只是每一次,这火气都发不出来就是了。抬眼瞧着凤轻岚已经足下一点,便是跃上了窗槛落座,一手扣着酒坛,仰头又是一灌。鬼刃也是索性跟着一跃,跳上窗槛的另一边,无声落座......

      然后,便见着那两名都是卓尔不凡的男子,一黑一白,各据窗槛的一方,一边仰头喝着酒,一边无声看着窗外月色朦胧似烟,竹影斑驳婆娑,那高挂墨穹之上的圆月玉盘,银光似练,遍洒清辉.......

      坛中酒,已经空了大半,凤轻岚餍足似的喟叹了一声,那扣着酒坛口的手,好玩儿似的,变回了凤爪,牢牢扣着,不见松动。“鬼刃.......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么?”

      “不太记得了。不过有十多年了吧!”鬼刃沉声回答。他烂泥一般的人生是自从遇上凤轻岚之后,才有了转变,他才渐渐活得像个人。只是,那个时候,他身子太差,印象中好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稍稍好转。那一段期间,是凤轻岚守在他身边,汤水药汁都不假手他人的亲手照顾,间或还会有一两滴凤凰泪或者凤凰血,他知道,如果不是凤轻岚,他只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后来,因缘际会上了郇山,他的身子才在练武中慢慢地转好,结实。只是,那年他到底是多大,他却终究是模糊了。

      “十六年零三个月。”凤轻岚却是淡笑着答道,“我遇上你的时候,刚近年关,天冷得跟个什么似的,你却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你那个时候,十来岁吧......”

      凤轻岚的语调一贯的温润,夹带着些微的叹息,让鬼刃的心也瞬间充塞着满满的晦涩和感动,轻轻点了点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突然,一只凤爪横空伸出,不由分说便是拉住他一边的脸颊,往旁用力一扯,凤轻岚凑到眼前的笑脸,由方才短暂错觉中的温暖,转为一如既往的可恶,“只是.......你小时候多可爱啊,怎么越长大,这脸就越来越僵硬了?”一阵气结,鬼刃气不过自己,算了,不该对凤轻岚寄望太多的,尤其是不要对着一个十几年了,你在长大,以后将要变老,他却不会有任何变化,却将你小时候也许拖着两管鼻水的糗样记得清清楚楚的男人寄望太多......像是丝毫没有察觉鬼刃心底的腹诽,凤轻岚兀自笑得开怀,只是,半垂下的眼睫,却遮掩了眸底深藏的思绪,“所以.......鬼刃,你觉得.......我了解你吗?”

      目光陡地一滞,鬼刃甚至僵硬着,忘了腾出手来,去扯开那只在他脸颊上肆虐的凤爪。

      凤轻岚却一脸坏笑地拍拍他的脸,才像是施恩似的松开了鬼刃已经被他紧抓到有些许泛红的脸颊,“你知道么?我一直很希望你跟浅羽在一起.......”

      “不可能。”鬼刃却在这时,突然出声,但却异常坚决地打断了凤轻岚的话,这不是第一次凤轻岚向他提起这件事,但却是鬼刃第一次,这般直接地拒绝他,鬼刃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目光一贯的矍铄,没有半分游移,“你很清楚,我是个凡人。就算.......我真的如你所愿跟浅羽在一起了,但是你们有无尽的寿命,而我.......几十年后,却终究会死。凤轻岚,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终究会死。”而他,不管愿不愿意都好,还是会看着他死。潇洒恣意的凤轻岚,终究也会想要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孤注一掷吧?而他,何其有幸?但是......他跟浅羽,终究是不可能的。“撇开这个不谈。我跟浅羽还是不可能,你很清楚。”

      凤轻岚蓦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重新举起手里的酒坛,一股脑将坛里所剩的酒,一饮而尽,才蓦地一抹唇,轻笑道,“好吧!算你说的在理.......可不能将我家浅羽交给一个几十年后,就会死翘翘的凡人。虽然我打的主意是,你死了之后,再帮浅羽改嫁的。”说完,还冲着鬼刃挤了挤眼,而后,眸色一个沉敛,道,“既然这样.......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虽然早在第一眼看到芳菲时,他就已经看见鬼刃视线的落处,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他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不过,他要鬼刃亲口说......

      “我说出来的话,你.......会答应吗?”鬼刃却像是估量似的深深看着凤轻岚,对彼此的心知肚明,一点儿也不觉得讶异。

      “你先说说看吧!”凤轻岚耍赖似的笑笑,不置可否。

      沉敛下眸色,鬼刃也是一仰头,蓦地将坛里的酒,一饮而尽,仿佛在那酒液穿肠而过的热烫间,找到勇气。然后,他终于转头看向了凤轻岚,语调低缓,但却坚决地道,“芳菲。我要芳菲.......”

      凤轻岚脸上的轻笑缓缓褪去,那一刹那,就连与他相识十几年,亲近如鬼刃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那不寻常的沉肃,却让鬼刃的心头一沉,他不会是......“鬼刃——”凤轻岚好不严肃地拍了拍鬼刃的肩头,在他肩背一个绷紧时,才一脸老坏安慰地道,“你终于长大了。”然后只一瞬,那张故作严肃的脸瞬时破功,又笑开了一朵花,用力拍拍鬼刃的肩,笑道,“我就说嘛,你啊,这辈子不可能做道士的......”

      额角一个抽搐,鬼刃在某人的笑声中僵硬着,实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

      清晨,微风徐徐,繁茂的竹林在风儿吹拂下,沙沙作响。有那么几分一见如故的凤浅羽和芳菲相携坐在廊下,两个本来性子都谈不上热情的人倒不是为了聊天儿,只是为着这难得的熏风晨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廊上,传来几不可察的脚步声。

      “怎么?要走了?”凤浅羽半挑起眉,迎上鬼刃逆光走来的身影,丝毫没有诧异地淡睨了一眼,他斜背在身上的行囊,还有手里从不离身的宽口长剑。

      “嗯。”鬼刃也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瞥向那边,安静如斯的芳菲,却发现她神情怔忪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唇却像是有那么几分不安地紧咬着。这个笨女人。一声叹息几乎逸出唇间,鬼刃知道,自己不说话,这女人怕是也会一直沉默下去了,那......今天还要不要赶路?“芳菲,还愣着干什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上路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那是什么意思?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么?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来,朝向他的方向,那双如墨玉般纯粹,却瞧不见光泽的眼,更衬得她一脸不安,是她......误听了么?直到......直到那熟悉的,携着蔓草青青气息的手,伸过来,握住她时,她才从怔忪中挣扎着回到梦境般的事实。所以说.......真的是.......喜悦,随即跃上粉唇,那一刹那,鬼刃眼前的景致,当真是天下无双的人间芳菲.......

      “唉!总算是不用再担心这小子哪天想不开,就被郇山那几个臭老头说动,一声不吭当道士去了。”斜倚在栏杆上,双手抱在胸前,目送着鬼刃和芳菲相携走远的身影,凤轻岚撇撇唇,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柔和和笑意,“虽然做不成我的妹婿是他的损失,不过......这小子,该会幸福的吧?”

      “幸福与否和幸福的长短,往往不是随心所欲的。”凤浅羽却是极淡极平静地泼了某人一盆冷水,在凤轻岚蹙眉望过来时,她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你觉得......郇山会放过鬼刃么?”凤轻岚的神情没有意外地从方才的欣慰和喜悦,转为担忧和不安,凤浅羽却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地笑着,“轻岚.......不管怎样,至少.......有幸福过,这样........就够了吧?”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不能尽如人愿。不管长短,只要幸福过了,遗憾......应该能少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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