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华的舞曲》沙与沫

9、雪人

　　雪，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分
　　我的爱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范晓萱《雪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校园内阔叶乔木渲染出大片大片的金黄，等到银杏金黄色的扇叶从枝端离去，在凉爽的秋风中如蝴蝶般翩翩纷飞，冬天也逼近了。气温一路走低，风越刮越大，气候格外的干燥起来。
　　“唉~~”苏颜端详着镜中的脸蛋，“我居然开始褪皮了，这鬼天气干得要死，风刮脸上像刀割，得天天做保湿面膜。”
　　“吹吹就习惯了。”星星安慰道，“我们家那头可比大连干，我就用的美加净啊，也没事。”

　　晚上熄灯后，宿舍安静下来，却听到外面鬼哭一样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嘉柔紧张的问。
　　“刮风。”
　　“怎么这么恐怖，好像聊斋开始的时候，我们刮台风也没这样啊。”
　　“我怕~~~”苏颜牢牢的抓紧被子，“小柔，我要和你一起睡。”
　　“滚，床就这么大，挤不下去。”
　　“好了，颜颜，不用怕，你听点音乐吧。”

　　“呦，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嘉柔看着无精打采的苏颜。
　　“还说呢，不让我和你一起睡，又冷又怕，失眠！”
　　“呀，要不我帮你贴张告示：绝色美女欲寻男士取暖安慰，有意者拨打4712274，怎么样？”
　　“别贫了！”星星搓着手，“是该供暖了，好冷。”
　　出去上课经过大厅的小黑板上赫然写着：“今天下午四点试供暖，各宿舍留人检查是否漏水，及时向楼管汇报。”

　　若寒和星星靠在暖气上看看眼睛直直的盯着暖气的苏颜，“过来啊。”
　　“不烫啊，里面不是热水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烧旺点，现在才下午，一点都不烫。”星星觉得好笑，把手放在暖气片上，“你看。”
　　“楼管说可能会漏水，里面热水会不会喷出来？”
　　“就是漏水也只是一滴一滴的滴，我们那可多人自己凿眼接热水洗衣服呢。”
　　苏颜走到暖气面前，一片片的暖气片涂着银色的油漆，散发着诱惑的光泽。迟疑片刻，将手慢慢的一点点靠近，最后贴在上面，丝丝暖意从指尖传递到全身，好舒服。

　　可是到了晚上就不舒服了，苏颜只穿了一件厚毛衣，脸还是烫得红红的，“煤炭是不可再生资源，不能省着点用啊，烧这么旺，热死了。”
　　“你快脱了吧，暖气是从一楼进的，我们这最热，穿线衣披个外套就够。”
　　“这是东北么？我家都比这冷，我还有好多厚衣服没穿呢。”
　　“你那些衣服我们都没穿过，还是带回去吧。”盈盈摇头，“你把东北想成什么样了？”
　　“零下三十多度，积雪到膝盖，到处都是冰凌啊。”嘉柔说到。
　　“你们两个无知的人，得到哈尔滨才能看到你们想象中的东北。”星星打了个哈欠，“我们吉林最冷也就零下二十几度，大连更别说了，也就零下十几度吧。到处都是暖气，一点都不冷。”
　　“什么时候才能下雪呢？”嘉柔眼巴巴的看着窗外，“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雪呢。”
　　“再等一两周吧。”老大看着外面的夜色，“快了。”

　　2001年大连的第一场雪是在不知不觉中到来的，都没让人看到雪花绽放的美景。
　　“嘉柔，快起来！”老大拍拍她的枕头，“子雯，苏颜，快起来，下雪了！”
　　原本赖在被窝里装睡的三个人一听这话掀起被子就跳了起来。透过窗户上凌结的冰花，朦胧的看到外面一片雪白。
　　跳下床，推开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苏颜却兴奋得浑然不觉。
　　雪停了，风停了，静静的，一个冰雪的世界，纯净的白，阡尘不染。
　　“下雪了，可以穿羽绒服了，我还没穿过羽绒服呢！”嘉柔兴奋得手舞足蹈。
　　“天哪，苏颜，你衣服怎么这个色呢？太显眼了。”盈盈指着苏颜手中明黄色的棉衣。
　　“万一雪太深，我跌倒了有人看见啊，滑雪运动员不都是鲜亮的颜色。你看嘉柔也是大红色的。要戴墨镜么？会不会得雪盲症？”
　　“我倒！”盈盈一把跌回床上，“这雪撑死了十厘米，至于么？”
　　苏颜拿起牙刷往洗手间跑，“我要去打雪仗。”
　　“第一节有课！”
　　“那就下课去。”

　　一节课上得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往外瞄。铃声一响，苏颜、嘉柔、子雯三个人就风风火风冲下楼。主楼后面还有一块雪地没人走过，完完整整的躺在那里。三个人尖叫着一路跑过去，书包往旁边花圃上一扔，就整个人倒在雪地里，仰望着蓝天白云。
　　“这感觉太美妙了！”嘉柔深深的呼吸着，口中的白气袅袅的上升，“我要高歌一曲。雪，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苏颜和子雯也跟着唱起来。

　　一旁柱子后面，江彬静静地观看着三个女孩的表演，唇边绽放出一个冬日暖阳般温和的微笑。
　　粤犬吠雪。楼上就听见他们的尖叫了，就这样躺在雪地里也不怕冷，还唱歌。

　　一首歌唱完。
　　“冻死了。”子雯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把书包放回去打雪仗吧。”
　　好啊，两人也爬起来，拿起书包，欢欢跳跳的走了。

　　江彬沿着苏颜的脚印，一步步走到她方才躺过的地方。鞋底与疏松的雪层摩擦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在心底升起一种柔软明澈的感觉。
　　望着远处雪白世界里跳跃的明黄色背影，江彬唇边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闪动的黑眸敏锐而纯净。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痴迷的，仿佛一切都没有预计和设想过，该来的就这么静静的悄无声息的来了，不突然也不意外，就好像这场雪。
　　纷纷扬扬，覆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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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ngle bell, jingle bell , jingle all the way……超市里的音乐提醒人们圣诞的临近。也许是高中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116大伙都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圣诞气氛，当即决定要隆重庆祝一下。去黑石礁市场买了圣诞帽，彩灯，彩旗，彩喷，气球……一行人快活的忙碌起来。
　　正面圣诞树反面圣诞老人的彩旗条从宿舍对角的上铺拉成两条，交叉扣在四个床头的铁柱上。窗户上喷上了白色的Merry Christmas和雪花。彩灯围绕着窗户闪烁，八个头戴圣诞帽的女孩正拼命吹着粉红色的气球，扎上彩色丝带，系在彩旗条上。家里的房子父母不让这么折腾，可现在是宿舍，可以尽情的发挥。
　　“Fantastic！”苏颜望着焕然一新的寝室，由衷的感叹，“只差一样，火鸡！”
　　“那是感恩节吃的。”秋秋纠正。
　　“哦，混了。不过光有的看，没的吃太不爽了。走，兄弟们，下山买鸡骨架回来啃。”

　　“明天圣诞夜去哪里玩啊？”盈盈满嘴油光的撕着鸡骨架。
　　“去新玛特吧，听说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
　　“好啊，咱们再去涵园租个相机，一起照些相，除了军训，咱们还没合照过呢。”

　　“哇~~~”八双眼睛盯着新玛特大厅中央缀满装饰物的两层楼高的圣诞树惊叹道。真是富丽堂皇，充满圣诞气息。
　　“来，来，找人给咱们照张合照！”老大拿着相机物色着摄影师。
　　“咔嚓！”相机定格的瞬间，八张稚嫩而青涩的脸上绽放出最纯真的微笑。

　　尽情的玩，放纵的吃，所有人都沉醉在浓郁的圣诞气氛中。难得新玛特延迟到9点关门，众人直到最后一刻才恋恋不舍的走出来。苏颜意犹未尽，看见一旁的麦当劳灯火通明，撒腿冲了过去，“谁想吃圆筒，我请客！”
　　“大冬天的吃什么冷饮？！”老大劝阻到。
　　“给我一个！”嘉柔挥手。
　　“这么冷的天，会病的，冷风都灌进去了。”老大焦急而又无奈的望着两个人。
　　“没事，我在家里冬天经常吃冷饮。”苏颜满不在乎的舔着圆筒。
　　“这是东北！”老大气呼呼地走了。

　　平安夜放纵的恶果在凌晨两点就显露出来了。苏颜夜里不停的翻身，肚子里翻江倒海，阵阵恶心往上泛。终于忍不住，一个激灵跳下床，捂着嘴就往厕所跑，一拉门就吐的满地都是，吐完身子倒清爽了许多，喝了杯热水重又回床上躺着。

　　“小懒虫，起来了，今天要和友寝去森林公园那！”
　　“老大，我不去了，我不听老大言，吃亏在眼前。昨天吃圆筒受凉了，半夜起来吐了个精光，现在浑身软绵绵的。”
　　“半夜是你起来啊，我说好像有人折腾了半天呢，你药吃光了吧，你等等，我找药给你。”晓星拿出药盒开始翻腾。
　　“女人，好好养病啊，我们出去约会罗。”嘉柔满脸坏笑的摸摸苏颜的脸，“以后要多做运动，锻炼身体，你看我也吃了圆筒都没事。”
　　“少得意，小心给老虎吃了。”苏颜打掉嘉柔的手，一把拉过床帘，“关门！”

　　吃下药又舒服了一些，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被咕噜叫唤的肚子给吵醒了。一看表，快十一点半了，苏颜赶紧坐了起来，换好衣服就往外走。不想在大厅却撞上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苏颜上下打量着他，这厮又耍什么花样？
　　江彬耸耸肩，眼里闪过一丝狡诘的光芒，“我昨晚喝多了，早上头疼没起来，就没去森林公园，不过听说有人比我还倒霉，就过来探望一下。嘴馋吃坏肚子了吧。”
　　“大过节的不跟你吵，我没得玩正郁闷呢，让开，我要吃饭了。”
　　“正好我也没吃呢，一起去吧，大过节的一个人太冷清了。我请客，行不？”
　　“你不是在这专门等我的吧？”
　　“没有，刚过来，没想到这么心有灵犀，你就出来了。吃什么，你还生病，味千拉面好不好？”
　　“扬我国威，爱我中华。抵制日货，人人有责！”
　　江彬好笑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苏颜，“那好，不吃小日本的东西，中山大酒店四楼有一家‘荣苑’广东茶餐厅，去那怎么样？”
　　“啊，太好了，我好久没吃广东菜了。”苏颜兴奋的拍手，“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不喜欢吃南方菜么？”
　　“走啦。”江彬大步流星的走出大门，紧紧地抿住嘴唇不让笑意流淌出来。

　　“慢点吃，别噎着，没人和你抢。”江彬无奈地看着狼吞虎咽的苏颜。
　　“我昨天吃的都吐光了，饿死了。”
　　“没见过胃口这么好的病人。”
　　“懂什么？有病就怕三大碗！”苏颜白了他一眼，“你也多吃点。”
　　“我不饿，看见你秀色可餐就饱了。”江彬调侃的望着苏颜笑笑，满不在乎地说。可是眼神中却夹杂一丝希翼。
　　“是么~~？”苏颜做出一个娇媚的微笑，拾起一个蛋挞塞到江彬口中，“吃你的东西，别盯着我。别人看着我吃不下去。”
　　江彬嚼着口中的蛋挞，看着埋头苦吃的苏颜，眉眼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吃饱了，回去睡觉。”苏颜满意的摸摸肚子，“没吃完的打包吧，我带回去吃。”
　　“你是猪啊，吃饱了就睡。”
　　“那干嘛？”
　　“去滑冰吧。”
　　“不要，吃饱了撑着啊，去摔跟头。跌在石板地上疼死了。”
　　“跌在冰上可不疼，你还没有滑过冰刀吧？”江彬身子前倾，用蛊惑的声音说道，看见下雪满眼放光的家伙肯定不愿错过。
　　果然，苏颜眼中的亮光开始绽放，“在哪？我不会滑啊。”
　　“有我呢，我带着你。”
　　“有你？”苏颜看着江彬眼中不怀好意的火花，心想有你我更不放心，可是抵挡不住冰上飞舞的诱惑，跟在后面去了。

　　“没想到劳动公园后面还有这么块风水宝地。”一个巨大的冰场光滑如镜，不少人正在尽情的滑行。
　　“过来换鞋。”江彬提着两双冰刀鞋走过来。
　　“鞋带系紧一点，松了容易滑倒。”他低下头开始换鞋。
　　鞋带？苏颜的记忆一下子又飘回到那个炎热的下午，那个有着深深的酒窝的男生的微笑如春风。
　　“发什么愣，不会穿鞋啊。”江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站到了面前，冷冷的盯着苏颜，有一丝温怒。
　　“我真的不太会系。”苏颜无奈地望着他，“总是系得很松容易掉。”
　　江彬一言不发的蹲下身，纤长的手指狠狠的一抽鞋带，迅速地缠绕出一个牢牢的蝴蝶结。滑冰场换鞋区的灯光很暗，苏颜看不清他的表情，那脸上会有自己朝思暮想的微笑么，你有没有在军训拉练时为一个女生穿过鞋？
　　“没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苏颜一惊，她竟不自觉地说出那句话了？
　　两道寒得刺骨的视线冷冷的视穿了苏颜的身体。江彬扭头快步往冰场走去，瘦瘦的背影有点落寞。
　　“哎，你等等啊，你说带我的。”苏颜高一脚低一脚的追赶。

　　她沉思的时候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深情和专注，脸部的线条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想的到底是谁？江彬越想越气，越滑越快，在人群中穿梭，冷眼不看站在栏杆边的苏颜无助的眼神。

　　“卑鄙、无耻、下流。”苏颜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艰难地滑走，一不小心跌了第N个跟头。趴在地上看见那个小人在人群中自如的滑行、穿梭、倒滑，脸上是冰冷的嘲笑和看笑话的表情。不禁骂自己哪根筋不对和他到这里来滑冰。他是来滑冰的，她是来摔跟头的。小样，就不信学不会。
　　一只纤长的细手伸到苏颜面前，“还是我带你滑吧。”
　　“不用！”苏颜挣扎着爬起来，扶住栏杆，骄傲的扬起头。
　　江彬看着倔强的苏颜，耸耸肩，一个倒滑又融入人流。
　　白痴！我说不用你就走啊！苏颜咬牙切齿，抖抖索索的龟速往前滑，没滑到五米，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天爷你没长眼睛啊，不去摔那个小人却一直跟我过不去干嘛！”苏颜气愤的拍着冰面，双脚不停的踢踏。

　　看见苏颜又一次跌倒，江彬心里的怒气化为淡淡的心疼，快速滑了过来。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把扶起来，“好了，不逗你了，我带着你滑吧。”语气异乎寻常的温软。
　　“之前是逗我玩么？看我摔跟头很高兴是不是？”苏颜的眼神可以杀人了。
　　“那是为了看看你什么水平，好因材施教。”江彬一脸正经。
　　“你，你……”苏颜指着他的鼻子，“我是病人也！”
　　“有胃口那么好，嗓门那么大的病人么？”江彬满脸笑容的看着气急败坏的苏颜，伸出右手，“抓住我的手。”
　　“我才不要碰你的猪蹄。”
　　“不想摔倒就抓牢了。”江彬一把握住苏颜的小手，“两腿分开，不要害怕，其实滑冰就像跳舞一样，把握住节奏就没问题。两腿交替的向外划八字……”
　　他的手好温暖，刚刚在冰上放久了正冻得疼，被紧紧的一握便扣住了浓浓的暖意。苏颜疑惑的看着眼前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对她很好，一会儿又冷冷臭臭的给她脸色看。
　　“来，滑滑看，先左脚，再右脚。”
　　苏颜在他的牵引下，真的一步一步滑了起来。
　　“很好，步子放开一点，迈大一点，频率快一点……”
　　“哇~噢~~”苏颜对他感激的笑笑，“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飞了！”张开右手，像小鸟一样在冰上盘旋，滑翔。
　　“我松手，你自己试试看。”
　　“啊？”苏颜还没缓过神来，手心的温暖就消失了。“不要~~~”没了他的牵引，节奏一下子全乱了，立刻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和大地来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了，这次速度这么快，惯性很大，一定会非常痛的。惨了，苏颜闭上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奇怪，怎么温温软软的，还很有弹性？苏颜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江彬身上，在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幸灾乐祸的黑瞳，淡淡的雨水般清新的体香从鼻尖冲向大脑，一下子迷乱了心志。

　　“躺得舒服么！”江彬笑眯眯的问。
　　苏颜这才意识到她姿势过于暧昧，一抹绯红迅速染红双颊，赶紧站起来，低声道了谢。
　　“别误会啊，我只是怕你摔个脑震荡或是半身不遂要我负责。不过，早知道中午要你少吃一点，好重啊！“江彬揉揉肚子。
　　本就不多的感激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荡然无存，“谁要你松手？”
　　“不松手你怎么学的会？”
　　“学不会就学不会，大不了以后都拉你当垫背的。”苏颜一把牵过他的手，“不许松手。”
　　江彬低头看看手中那只纷纷嫩嫩的小手正坚定的握着自己的手掌。好，不松手就不松手，还不舍得松呢。
　　江彬脸上的冷漠、嘲讽、无所谓……像花瓣一样一瓣瓣的剥落，只剩下最柔软的花蕊，嘴角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眼神清澈得透明。他把脸凑到苏颜面前，近到苏颜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瞳孔的收缩，以及他眼中如剪影般不知所措的自己。
　　“好，我不松手！”一字一字温暖而坚定的吹进苏颜的耳朵。
　　“哎，我只是要你带我滑冰，不是别的意思。”她急忙解释。
　　江彬笑而不答，右手一用力，又带着苏颜滑起来。

　　“江彬，今天滑冰的事情回去不要说好不好？”苏颜解开鞋带，换上皮靴。
　　“为什么？”江彬的声音一下子沉重了好多，还有一丝紧张。
　　“没什么，跌那么多跟头很丢人。”
　　“我不说你摔跤的事。”
　　“我不想大家误会什么。”苏颜终于说出真实的想法。
　　“误会什么？你说误会什么？”江彬两道浓黑的眉毛立刻皱拢在一起，低低的压在眼睛上面，显出了一股恶狠狠的味道。似乎有极亮的东西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点亮他漆黑的双眸，又在瞬间燃烧为灰烬，留下比之前更漆黑的阴鹜。
　　“那我不说，你也不要误会什么。”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和嘲讽。
　　“哦，你晚饭吃什么？”苏颜想找个话题岔开眼前的尴尬。
　　“没胃口。”江彬扔下三个字起身就走。
　　冷冰冰的字眼堵在苏颜张口的口中，把她的食欲也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