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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羊入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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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时运不佳,又或是上辈子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又或是自己本质实在太恶劣!总之,他管鸿儒喜欢男人。这样的人是痛苦的,正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甚至,他无数次想过自杀。
他喜欢真正的男人,他喜欢被厚实强壮的胸膛抱紧,那样使他安心。所以他喜欢上班长卢凯。
一开始,他们只是同寝室友,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很久以前,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第一眼便看到卢凯守在他的病床边,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卢凯说他得了重病,昏迷了很久。
“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是管鸿儒,是我的……表弟。你只是得了场病,一切都会过去的。”
然后,他们紧紧相拥。
管鸿儒身体弱,卢凯又对他体贴照顾的无微不至,卢凯说,他们父母去世的都很早,他们从小便相依为命,他这场病下来,已经昏迷了大半年,所以身子极弱,需要大补,虽然家境不是很宽裕,但是卢凯给他请最好的医生,给他特定的三餐饮食,这么细心的呵护下,原本体瘦单薄的身子骨正日渐丰硕圆润起来。
鸿儒心里总是痒痒的难耐,尤其是卢凯每晚到他病榻边亲自为他擦身时,那种本该很自然的男人之间的感觉,竟变得异常尴尬了。
“表,表哥,我都好了,可以自己擦,就不用麻烦表哥了。”
“不行。”卢凯不容分说,就知道会这样,每次都这么固执。可是,可是自己竟觉得好奇怪。
他再也受不了这种七上八下的感觉了,一次酒醉的机会下,他跟他表白了心意。
“表哥,我喜欢你。好喜欢。”他满脸被酒气熏红,泪水扑朔。
卢凯愣了,把他带上床,像平时一样给他换睡衣,给他擦身子,一边责怪他喝太多酒。
“表哥!”他不满表哥的态度,一再认真甚至抛弃一切的努力拉近他们的距离,但每拉进一步,卢凯就躲闪两步。“我是认真的,我没喝醉。不是胡话。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正常,都不可能喜欢女生!我就是喜欢男生,喜欢表哥你。”
卢凯是举起高高的拳头,但最后还是没忍心打下去。他端着水盆往外走,在门口停下,寂静的说:“我申请退伍了,月末,回老家结婚。”
鸿儒听的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字字句句重创心口,苦不堪言。他对着他的背影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安静泪流,让人心疼。
他隐约的记忆起,和卢凯是在部队认识的,那次新兵进行拆弹的实地演习,一个同届的新兵因为之前功课不足,错误的投放了两颗哑弹,其中一颗已经被指挥官成功拆除,但还有一颗却怎么找都找不到。全军进行地毯式搜索,当天下午三点左右,结束演习的最后时刻,鸿儒在圈外发现了这颗寻找了一下午的哑弹。就在这时,远处指挥官吹哨集合,所有人都不在现场,作为新兵的鸿儒来说又没经验,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左耳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左侧地面上的哑弹突然发生引爆,他眼怔怔看着就要爆炸,自己的双腿竟动弹不得!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高喊着:“卧倒——匍匐向前!”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狂奔过来的人正是老兵卢凯!记忆中自己被一个力量抛出很远很远,那颗哑弹瞬间爆炸了。而自己的头部被碎片击中,失去了知觉,昏迷中,自己被一个厚实强壮的胸怀抱得紧,那人颠簸急喘,还一边安慰自己:“坚持住!坚持住……”
虽然还有好多疑问他无法解释,但是可以明确的是,他根本不是得了什么大病,而是头部受了重伤!卢凯也不是什么表哥,是救他的前辈!所以,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卢凯没有理由要救他!更没理由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骗子!卢凯是个骗子!
泪水模糊了视线,头痛欲裂,他起身,钻出被子,没摸到手电筒也打不开电灯,暗夜里,他摸索到卢凯的房间,门就咯吱的被他推开了。
“还没睡?”卢凯似有似无的询问进来的身影。
鸿儒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说:“为什么骗我!”
显然卢凯没搞清楚他的意思。
“骗我说我得了病!骗我说你是我表哥!骗我说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只记得你和我两个人!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冲到床边,作势抓起卢凯的衣领,窗外的月影照得他面容憔悴凄惨。
“我不能见死不救。换做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卢凯倔强的斩钉截铁。
鸿儒哭得伤心:“你回老家成亲,扔下我一个人,叫我怎么活下去!”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如此,他又失忆,抛掷他不顾,也非君子所为。
卢凯不知道鸿儒失忆后,自己为什么不对他讲实情,还编出表哥表弟之类的谎话。难到自己动了私情么?!
他抚摸着鸿儒柔软的发丝,说不上什么原因,激情所致的一阵悸动,便转身把他压在身下……
所以,就这么在一起了。什么假凤虚凰,什么结婚生子,什么同性相斥,统统放进回收站清空好了。
管鸿儒一身新衣,仪表堂堂的出现在卓氏集团的接待大堂里。
这次面试,可以看得出来卓俊殊是有意刁难管鸿儒的,他派了凌小题一个当考官,目的就是希望凌小题发挥他天生俱来的毒舌功夫给管鸿儒个下马威!他倒要看看这个管鸿儒是个什么德行的人,目的就只有一个,证明他不是洪曳,他便会放他一马,若真的是洪曳!
他敢背叛卓少!他敢把卓少忘掉和别的男人厮混!他敢这么做!就准备好死法!他会让他求生不得就死不能!
凌小题象征性的戴了副没镜片的黑框眼镜,一副与他本尊极不相符的学者企业家的摸样。所以,当他看见管鸿儒仪表堂堂的出现的在眼前的时候,那眼睛就大跌下来了。
“你你你……”他像得了失心疯,一副要死要活说话艰难的样子。把鸿儒吓退三步,不敢靠近了。
小题收了收脸,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演技派的,你这素不相识的反应让我很没面子。连我都心凉了一大截,更何况卓俊殊了,真搞不懂你。”
“您……在说什么?”鸿儒朝思暮想的卓氏集团,怎全是这种让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果然是国际大品牌公司,连员工办事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少装蒜!以后跟我说话不要再使用疑问语气!”“那我该怎么说?”“又!”
管鸿儒吓得不敢说话,闭紧了嘴巴。没踏进公司大门之前,自己的心情是紧张忐忑,可现状却让他心里更没底了……怎么回事?
“简历、证件。”凌小题询问,语气也稍缓和了一点。
管鸿儒一头大的把档案递过去。凌小题扶了扶眼镜,上面白纸黑字的写明了来者正是管鸿儒,并非洪曳呢。
凌小题心里想的丰富:现在什么不能造假的!□□假学历□□假名字!他一脸邪恶的烂笑,抬头对着管鸿儒叮嘱了最后一句:“去人事部做个入职手续,你胜任了卓氏集团董事助理一职,恭喜你了,以后辅佐卓少做好工作。”说完他又一个暗示性的微笑,便起身离开了。
眼下管鸿儒一个人坐在空旷无比的大办公室里,左右打量着,把房间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激动紧张是一定的,却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丝毫没有真实感。所以他摸了摸高档的皮质沙发,又踩了两下地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哎~自己明明写清楚是要应聘营销管理这方面的,当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现在是什么董事助理……董事助理是做什么的?是文秘?上次初见那个卓俊殊印象可不好,性格古怪,笑容又阴又冷,目中无人狂妄之极,这么强势的人自己要怎么在他身边生存?当时不是一副非常讨厌自己的样子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没好事!一定是要找自己麻烦又给自己难堪,说不定什么事没做好,一个借口就给自己辞掉了……助理不就是拎包的吗?管鸿儒踌躇满志根本也没有用武之地啊,无法施展才华!没前景没发展!
管鸿儒起身就要走,又一想,来都来了,这么走掉没礼貌不说,可能还会得罪那主,还是该道个别再酌情处理。这么想着,他又坐了回去,这时门开了。卓俊殊走了进来,边往办公室走边目不转睛的打量他看,鸿儒马上站起身,“卓董你好。”
“恩。”卓俊殊坐下面对着他,两个人距离不近也不远,就是触手可及那种,卓俊殊撇撇嘴角笑道,“今天是为了见我,特意打扮的?”
管鸿儒尴尬的从玻璃器皿里看了眼自己的倒影,一身很合身的白西服,把他的皮肤凸显的更加白皙温润,干净清爽的新发型,还拎着新款的男士文件包。大方得体,就像卓俊殊口中那般好似多么精心打扮过一样。管鸿儒顿时脸红,慌张的狡辩:“不是,是比较正式一点而已。”他必须赶快找机会恳请辞职,这种氛围,真的好奇怪。
“正式?这也叫正式,简直烂俗透顶!是那个卢凯买给你的?”卓俊殊用带着冰霜的眼角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又惊了他一个战栗。
这世上,唯有这么一个男人,怎么总用眼角看他?还如此轻蔑的!好像自己是多么失败的产物一样!管鸿儒敢怒不敢言,这可是自己最贵的一身新衣!敢这么瞧不起人!现在就辞职,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我……啊!你要干什么?拽疼我了!”
卓俊殊二话不说,抓住他就往外走,进了电梯,取出车,把鸿儒塞进车内,出了大厦。
管鸿儒不安分的坐在副驾驶上。“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要去哪?”
“老板的话你必须执行,下属哪有追问的道理!”卓俊殊冰冷的回复不带一丁点情感色彩,他栖身靠近管鸿儒,整个人离得越来越近,那张狂妄的脸也慢慢放大,好像,好像要作势吻他!管鸿儒被吓得一阵恶寒,默默的往后躲。卓俊殊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管鸿儒死命得闭紧眼睛,不会是真的要做那种动作吧?他闭紧眼、咬紧嘴、屏住呼吸、锁了耳窝,不去听不去看不去闻不去想!
只见卓俊殊替他把安全带系好,就马上退了身,启动了发动机。
恩?是系安全带!不是接吻!呼~吓死了吓死了,七魂丢掉六魄了!是自己想多了。
卓俊殊是个有亿万资产的人,这么鄙视自己也是应该的,可是不应该动不动就掐着人家胳膊,又搞这些暧昧的动作……咳咳!男人之间嘛!真的没什么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