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守候》笙字烧香

25、惊喜 (俊)

　　大佐在电话里描述，高考结束后的长休，小曳边做家庭教师边在一家西餐厅做服务生。

　　“他出了什么事？这么不要命的做兼职！有多需要钱？！”我无从猜测小曳这么拼命的原因。语气里全是不解和懊恼。

　　“我也……不……不清楚。”大佐说谎的时候就会结巴。

　　“不清楚才要问明白！好去帮他啊！你这废物！”情急所致，那股邪恶的脾气又掌控思维了，我没好气的大骂。

　　邹佐不语。这个呆木头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邹佐他有什么情何以堪非要说谎！莫不是小曳当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怕我知道心急？这么胡思乱想着，我无心学术，整日魂不守舍，问邹佐无果，看来我必须要亲自回去找小曳了！

　　说好三年之内不再见面，这次势必要违背誓言。我轻装回归事别558天的国土，在机场外，随手拦截住一辆的士，直径向公司奔去。

　　老板突然回国，公司上上下下很是吃惊，所有员工整齐的列队欢迎少董重洋归来，大佐见了我，立刻站起身，又重重的坐下，使力的拍着额头，表情真是说不出的极致后悔。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实话！”我抱着双臂，表情威严又轻蔑的低声审问他。

　　“我就说不该说谎隐瞒的！”他更用力的拍着额头，好似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是这样的，洪曳他近乎忘我的做着兼职！我以为他是缺钱，就让小题找他细谈，小题了解情况后回来告诉我，这小子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攒钱足够去加州的往返机票！他计划着暑期去加州找你。所以才努力不知疲累工作着。我知道后马上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就是要去加州，也不用这么费力的工作赚钱啊，只要你一句话，卓俊殊都会派专机去接你到加州啊！或是我们都可以帮你分担的，机票也不成问题。但是他固执的很！枪打不动的顽固！他说要给你惊喜，才不想惊动你，更不想我们帮忙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是要靠他自己脚踏实地的努力来赢取的！他让我们替他保密计划，千万不可透漏给你风声！他想给你惊喜，一旦泄露，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听着大佐的讲述，我的心脏一下下变换着频率，越来越乱，渐渐的闷热绞痛起来。我摇晃大佐的臂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小曳他人呢？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今天凌晨3点的飞机，估计现在快到加州了，所以我才悔！不如干脆告诉你全部了！今天是7月1日，他的生日……”

　　邹佐后来说了什么，我再也无心听下去，马上钻进电梯下楼开车，直奔机场。

　　今天是他生日，这么辛苦的工作就为了找了我，他想生日这天有我相陪着，这个傻瓜，举手可得的愿望为什么这般大费周折呢！果然是情商白痴。倘若他到了加州地下了飞机，而我却根本不在！他晓得去哪联系我？人生地不熟，有多危险想过没有！

　　最快的航行耗时16小时，我如坐针毡，难平静心中的焦躁不安。这段飞行是我生平最难忘的！两个逆天而行的傻子无论如何都难逃命运的玩笑捉弄，怎偏偏是我回来中国，他却飞往加州？我若不这么冲动急切，多在加州等上一天，也不会错过了。那样小曳他苦心维护的惊喜也会成功。难到7月1日这一天就要这么错过吗？还是这辈子都要这般屡屡错过？！

　　我都忘了，这一天加起来已经在飞机上飘了30多个小时，这段过程中我分分秒秒的惦记着小曳的安危，饭也没吃，滴水未进的30多个小时。穿越了经纬的框架，混乱了时差，甚至混乱着思维！我跌跌撞撞的冲出机场，连忙开了电话给小曳拨过去。

　　不是占线就是通话中！我恨不得摔爆这不给力的手机！

　　电话拨通了，联机成功……小曳你快接电话啊，快接。

　　“喂喂！小曳你说话！”我争分夺秒，问的急切。

　　却传来他的哭声！他嘤嘤的吸着鼻子的声音，嘟囔着：“我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为什么你一遍一遍的关机？！我害怕死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忘了洪曳这个人了？有老外有洋妞，你便把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人忘的一干二净……你这个混蛋！”

　　这种时候我想听的可不是被他这般好坏不分的责骂，我也委屈！便忍不住一边眼泪潸潸流一边冲着电话吼：“别说这么不沾边的话！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心疼你都来不及，不准你这么误解我！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别过来，不要找我，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马上就0点，今天就这么过去了。什么都搞砸了，一切都这么糟糕。凌晨三点的返程机票，就算你赶来，也没有见面的时间了。我以为会给你惊喜！以为会跟你一起过生日，以为会有充足的时间把你看个够，可是全不是我想像的样子，呜呜……”说及此，他已经痛哭的泣不成声。

　　“这一天过的好辛苦，在天上飞了30多小时，连肚子都没来得及填饱。以为会跟你一起啃生日蛋糕吃，沾你寿星的喜……你却说不愿意见我？”我远远的看到机场一楼大堂那孤零零坐在长椅上的小白人，白色的T恤，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棒球帽，白色的帆布鞋，白色的书包，盘腿缩身成白绒绒一团，还一颤颤一抖抖的，像个不倒翁娃娃可爱的想不顾一切的抱紧入怀。

　　机场露天的中央，是古老的巨钟，古钟指针指向23：59。一分钟后将是七月二日了，我定了脚步，不再跟他吵，静静的用心吟唱着那首老掉牙的四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我已经克制不让发出的声音颤抖，却忍不住满面的泪水和悲漠激动的心情，声泪俱下。

　　我从小精通多种乐器，还曾组建过乐队，任命乐队主唱一职，歌唱水平真不是盖的！却被唱得这么难听的生日歌玷污了我一世英名！我知道自己唱的难听又致命，却见那小白人一点也不嫌弃，清楚的看着他是如何的环紧手机，宝贝似的聆听着……

　　钟摆扳动，敲响了12下，我一把揽过小白人，甜腻的舔去他脸上的朵朵泪花。

　　他辱骂我是混蛋，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我夺过他手里的返程机票撕的粉碎，他惊怪的睁大泪眼，不解，我懒得解释，拦腰纵身轻巧把扛他上肩，大步流星的走出机场，那场面就像士兵抓获战俘，神圣又严肃。

　　他不安分的上面挣扎闹腾：“放开我！放我下来。”

　　“你再乱动，我便等不及回公寓，现在就抱了你！机场的长椅上应该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他还当真了，吓得不敢乱扑腾，闭紧嘴巴，乖乖的躺在我背上，闪着无辜的大眼。活像我真能就地活吞他似得。

　　“洪曳啊洪曳，兼职也没少做，怎么体重反而比从前更重了呢。我都背不动了呢，好吃力呀，起码增了20斤！真是笨猪咯，该减减肥……呀！你咬我！敢谋杀亲夫，看我待会怎么惩罚你……”

　　“我是长身高了！才不是发胖。”小曳在头顶上声声反驳。

　　“小曳长高不少呢，原来才175cm，现在差不多快赶上我了高呢，呦~等你到了185cm，超过了我，这么高大，你做我老公，我做你老婆，怎么样？……”我继续不着边际胡说八道，因为没经过大脑考虑，当时说了什么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就是一通胡言乱语，感受着他轻盈的重量，把摸着消瘦的背脊，便越来越心疼了。我们，好可怜，是谁把我们变得如此可怜了？是我们自己吧，如果是正常状况，就不会这么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