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家塾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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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西葵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没精打采地往家塾里走，小满跟在后头也是同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两个人的脚和灌了铅似的，一副不把地磨掉一层皮誓不罢休的样子。正走着，苏淳带着他的小厮知书和丫鬟水莲匆匆从她身边走过，脚底生风，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四……哥……”西葵还没说完，苏淳早就走得老远了，她慢慢地缩回手，瞪圆了眼睛，小声地嘀咕道：“这小子脑子被门挤了还是怎么的，装什么大头蒜，当自己是哪吒脚下有风火轮呢走那么快。哼——”
这一“哼”没“哼”着苏淳，倒是把刚走到她身边的杜月笙吓了一跳：“西葵，这一大早是谁惹你生气了？”
西葵看过去，只见杜月笙穿着一身水蓝色暗花藤纹织锦长袍，腰间缀着一个沉香袋，外头还穿着一件深蓝色对襟马褂，西葵有些晕眩，感觉他像是大海一般扑面而来：“二哥，你也那么早。”杜月笙身后的小厮背着一大袋子的书卷和两手空空的小满形成强烈地对比。
“你好像很累，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杜月笙伸手摸了摸西葵的脑袋，因为身体一向不好，杜月笙的手有些凉。西葵一个激灵，昏昏欲睡地眼睛也睁得老大地看着他。月笙觉得有些尴尬，装作自然地缩回手，看着她但笑不语。
“还不是昨天老夫子让我抄书三遍，”西葵嘟囔着嘴，颤抖着手伸出来给杜月笙看，抱怨道，“我和小满抄到天亮了才抄好，这不才一合眼就到了上学的时辰了。”昨日西葵本想耍小聪明，从自己的空间里头拿了复写纸准备抄一遍就完事，谁知道，毛笔这东西碰上了复写纸完全不管用，虽然小满不怎么识字 ，但是照样画葫芦还是会的，两个人紧赶慢赶地还是到了早上才完成，抄得手抖得和帕金森似的。
一边聊着，两人来到了家塾，还没走进去，便听到里面热闹地不像话，像是个赌场似的：“来来来，买大还是买小，赢了得钱，输了找乐子——”
“老夫子难道不在？要是在的话岂不是气得脑充血了？”西葵暗暗想着，朝杜月笙看去，只见他也难得的露出一脸好奇的样子。两人往里走去，苏淳的小厮知书走上来打了个千，对着杜月笙说道：“二爷，刚才老夫子派了人来说，今日他身体不适，不用上课。”
“什么！”西葵一个腿软，跌坐在椅子上，该死的妖孽，不是说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嘛，昨天不肯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不告诉她今日老夫子不来，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奥。”杜月笙倒是没什么，自顾自地接过小厮手中的书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书来，仿佛周围的喧闹被他摈弃在了世界之外，他依旧安静如昔。
“真是像大海一般，平静地表面掩盖下面的波涛汹涌，包容万象又深不可测。”西葵从杜月笙的身上收回目光，只见苏淳懒懒地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她，目光里说不出有什么，疏离、淡漠、不服亦或是寂寞。西葵故意朝他翻了翻白眼，就算是回敬刚才对她的漠视，然后朝着“赌局”的源头走去。
开这“赌局”的人便是昨天苏淳带来的陪读裴墨涵，说是陪读，其实就是苏淳请来捣乱的。裴默涵是苏淳小时候的玩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比他们这一群所谓的兄弟姐妹感情更深厚。月容月季从小生长在曜黑山庄，除了节日里很少有机会出去，更可况，每次出去都是丫鬟妈妈跟了一大推，哪里有机会接触这些。所以看见裴墨涵开了“赌局”很是兴奋，跃跃欲试。
“我买大买大。”月容拿出身上所有的银两放在桌子上，对着裴墨涵说道，“快点打开。”
“那我跟着姐姐买大。”月季也学着月容的样子把身上的银两一股脑儿拿了出来。
“哎，你这个傻丫头，”月容一手点在月季的脑袋上，砸着嘴说道，“我买大你就应该买小，怎么总有一个人会赢钱的。”
“那我要改成买小。”月季伸出手去想把钱拿回来，却被裴墨涵一把按住说道：“这下棋都讲究落子无悔，这岂是能随便改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罐子，果不其然，是小。月容月季输得血本无归。
“我还要再玩。”月容不甘心还想翻本。
月季拉住她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姐，我没有钱了。”
裴墨涵听见她们的话，微微地一笑，一边收着桌子上的钱，一边说道：“这赌博呢也要讲究个规矩，没钱了你怎么能玩。”说着就要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月容急着拉住他，一转头便看见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西葵，看到此时她头上正戴着的银镀金点翠衔珍珠蝴蝶发簪，想起这是楼望尘送给她的，月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上头的珍珠直直地闪瞎了她的眼。她趁着西葵不注意，一把拿下西葵头上的发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谁说我没有钱，我先用这个抵着。”
“是你自己输得钱凭什么拿我的东西抵着，”西葵奋力地抢回发簪子，宝贝地护在怀里，这可是她进入空间的钥匙呀，钥匙被人输了去那还得了。
看她那么宝贝这簪子，月容更是来了劲，一定要把簪子拿过来，她一边伸长了手往西葵的手臂里扣，一边说道：“怎么了，大家好姐妹，你还舍不得送姐姐这么一个小小的簪子吗？说出去还不笑死人，堂堂曜黑山庄杜逸的女儿为了一个簪子连姐妹情谊都不顾了。你把这个送给我，晚点儿到我屋子里，我的首饰随你挑。”
若是换了其他东西，西葵早就答应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吸引力，但这个簪子是进到空间里的通道，这个秘密岂能让别人知道。她死死地握住簪子，不顾手臂已经被月容划出了一道道红痕，大声地说道：“那姐姐岂不是更可笑，堂堂一个嫡女，来抢我的一个簪子。”
月容听了更是生气，拉住西葵的头发，拉得她头也低了下来，另一只手更是向西葵的脸上抓去，长长的指甲让西葵想起了“九阴白骨爪”。西葵也不甘示弱，扯住月容衣服往后拉，一心要把她拉开，两个人顿时扭打作一团。
祸端的始作俑者裴墨涵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抱着手臂微笑着看着两人打架，好像在看一出笑话似的。苏淳也是一样，微微挑了挑眉毛照旧懒懒地坐在椅子上，连动作都不曾改变过。杜月笙站起来，拦月容也不是，拉西葵也不是，劝阻了几句自己先咳嗽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西葵找准了时机，一把拉住月容襦裙的带子，用力地一拉，月容的裙子便松了开来，随着两人扭打的动作慢慢往下滑，只留下薄薄的内衫在身上。月容先是一愣，看了看周围惊愕的几个男人，一把拉起裙子遮在胸前，整个人蹲下来，然后羞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杜西葵你真不要脸，竟然想出这么下作的招数，你……”因为羞愤月容脸涨得通红，竟然想不到话来骂西葵，只得抱起衣裳跑了出去。
西葵完全不在意她的骂骂咧咧，“嘿嘿嘿”地笑着，一手豪气地把簪子重新戴在已经乱七八糟地头发上，看了看手上被月容抓起的红痕，有些微微的突起了，又看了看周围仍旧是愣在那里的三个男人，端庄地收起手，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鞠躬行礼告别然后也一溜烟地跑走了。面对她的行礼，三个人皆是莫名其妙，一脸不解的样子，这是行得哪门子礼啊，又是为什么要行礼。裴墨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西葵离去的背影，心中想道：“这个女孩子有趣。”
话说月容哭着跑到了家里，刘氏看着她衣裳不整的样子吓了一跳，问清了缘由便一手撸过月容的脑袋，说道：“你这个没用的丫头，连个杜西葵都打不过。”
“娘——”原本以为娘会安慰自己几句，没想到换来这么一句话，更是伤心，跑进屋子趴在床上便哭了起来。
另一边静荷院里。王氏看见西葵披头散发的样子也是一惊，问道：“西葵，你是怎么了？和谁打架了吗？”
西葵知道瞒不过，只能哼哼唧唧地回道：“娘，是西葵不好，和大姐打架了，但是是大姐先不对，她要抢我的东西。”说着西葵低下头去，一脸知错的样子。
王氏看着西葵手臂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红痕很是心疼，搂过西葵的身子抱在怀里说道：“都是娘不好，让你陷在这份田地，快回去吧，让小满给你找点药膏涂一涂，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娘——”西葵蹭着王氏的衣裳，撒娇地说道，“我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娘你没有不好，西葵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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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西葵伸长了手臂让楼望尘帮她涂药膏，一边还整整有词地说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保护你才弄成这样的！”
“你要我负责么？”楼望尘一边帮她把药膏仔细地涂上去，一边不在意地说道，“再说了，怎么是为了我呢，是你自己和人家打起来的。”
“哼。”西葵顺手拉住他的头发，说道，“妖孽，还说不是为了你，我可是怕她抢走了簪子，然后月黑风高的时候霸王硬上钩了你所以才这么拼命的好不好，好心救了你这妖孽，还不知道感恩图报，看我不收了你。”
“哎哎，你放手。”楼望尘从她的手下救出自己的头发，斜着眼卖关子说道，“那么我卖个情报给你吧。”
“什么情报？”西葵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不会有诈吧？”
楼望尘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家塾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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