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传奇之笑煞》核子喵

11、第十一章 不成妖便成仁

　　着陆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

　　笑笑觉得自己就像误入了虎穴的动物园游客，前方的空地上聚集了不少大型食肉动物，乍一看有虎有豹，每双眼睛都透着一股嗜血劲儿。

　　蝙蝠精已经做出一副要丢弃她的准备，笑笑却死活不肯撒手，反而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盘在蚩血的身体上——废话！这时候撒手就等于直接掉进野兽嘴巴里了！

　　在死亡面前，面子里子都是浮云。

　　进化的妖怪好歹知道自己有繁殖的用途，但未开化的野兽却只把自己当美餐。

　　蚩血冷硬的眉头锁起，环视一圈，立即把那些野兽撸服帖了。

　　他低头。

　　笑笑仰视。

　　一人一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对视。

　　孤身立于野兽之中，这一刻笑笑眼里是完全的倔强。见过落入手心的蚂蚁么？力量薄弱得如此可笑，却依旧不断地挣扎，直到死亡。

　　蚩血手中掌握着一条生命，她的生死全凭一时的心情，他可以直接把她丢下，但她的死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的眼中是对生命的淡漠，没有同情，也没有不忍，只是带着高高在上的不耐烦。

　　“松手。”声音里的温度让笑笑眼睛里求生的火燃烧地更剧烈了。

　　笑笑很清楚对方没有帮自己的义务，在生死不由己的关头，也许是因为神经紧张过头她的脑袋反而出现了一瞬间的冷静。

　　“既然已经费力把我从悬崖上带下来，说明有生物想让我活，”笑笑一开始语速很快，呼吸不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直接把我喂了野兽，把我救回来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

　　笑笑没有指名道姓，生怕蚩血一怒之下拂了桃夭的面子，但狐假虎威是她现在能想出来的唯一招数了。

　　“桃夭打不过我，她不会因为你和我拼命。”冷漠的眸子里露出几分兴致，有嘲弄，也有自傲。

　　笑笑瞅了几眼，确定里面没有厌恶才缓缓道：“但是会很麻烦，比你救我要麻烦得多。”

　　顺手放过一只蝼蚁，和招惹一个实力不俗的对手相比，孰优孰劣的确一目了然。

　　可蚩血没有被绕进去，赤色的眼睛里无法掩饰浓浓的兴趣，那种如有实质的目光刺入笑笑的心脏。

　　“我不接受威胁。”

　　“这是请求。”笑笑着急地辩解。

　　蚩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判断她的态度有几分真心,最后得出结论：“……这不是请求的语气。”

　　笑笑用力抿住嘴唇，以压制越来越想抽动的嘴角。

　　难道一定要抱大腿哭诉上有高堂下有幼崽才算数吗？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蚩血突然将笑笑撩起，抱入怀中，迈动脚步在一棵树下走了一圈。

　　就像孙猴子在唐三藏周围画一个圈表示此物有主一样。

　　“你没有实力来维持太多的尊严。”蚩血只在笑笑的手背上拍了拍，笑笑的双手就失去了力气，从他的衣服上滑落。

　　“……”笑笑有了一些防备，没有以平沙落雁的狼狈姿势落地，她低头，从半蹲变为站姿，默默注视着蚩血离去的背影。

　　周围的野兽畏惧得像潮水一样分开，蚩血没有回头，走了一段后背的斗篷才化作一对黑翅，腾空而起。

　　……那是赤果果的炫耀。

　　所以说，笑笑对他感激不起来。

　　但他说的没有错，有实力能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慑于蝙蝠精的实力，周围的野兽果然没有觊觎自己，笑笑在树下搭建帐篷，又换了衣物。现在她完整的衣服只剩下一条裤子和内裤，胸罩的两片棉垫早就被她用来当卫生巾用了，背心因为之前用来包扎伤口变成布条，外套如今也被撕成了几部分。她担心晚上受凉拉肚子，就用原来包裹下身的布条裹住腹部，再用山猫皮做的披肩搭在身上用来遮挡和保暖。

　　忙碌一阵饿了，往背包最深处探的时候意外地摸到了一个手感熟悉的物体。

　　从自己出事到现在踪迹全无的小白鸟现身了。

　　笑笑忙翻看装果干的塑料袋，袋口没有解开，但是旁边却漏了一个不小的洞，果干所剩无几。

　　“我今天就要煎了你！ ”笑笑掐着鸟脖子摇晃。

　　相见不如不见，大抵是这个情景了。

　　小白鸟就像知道自己做错事一样，挣扎开笑笑的手，飞到树上，它脚上的藤条不慎遗落，它却没有逃跑，似乎认准了始终没有把‘煎’付诸于行动的主人。它在树上叼了一颗果子，飞下来，讨好地放到笑笑面前。

　　笑笑其实早就发现这些野果了，只是忌惮它们的效果。

　　悬崖周围聚集着各种各样的野兽并非偶然，全要归功于这种果实，它们就像刺激生物变异的放射性元素一样，让野兽向怪物进化。

　　笑笑亲眼看到邻居的一只豹子吃了果实之后变成六脚异性怪物，全身斑点的美丽毛发一点一点掉落，露出蓝黑色的皮，肩胛骨处长出一对两米长的触手，触手顶部是狭长的三角形肉垫，上面长了细密的牙齿。它向原来占有那棵树的狮子发动了攻击，六爪占足了便宜，当战况僵持时，两条触角就开始偷袭，一旦沾上狮子的身体就会撕下一块皮肉，硬生生将一头雄狮撕成了碎片。

　　妖怪好，妖怪妙，妖怪好得呱呱叫。

　　在这种参合了变异生物的原始生存环境下，妖孽的性格妖孽的形态才是存活的基本要素，美学不在考虑范围以内。更甚者，这世道，就是以怪为美的。

　　就像老鼠觉得自己的形态是最好的，笑笑十分满足于自己目前的形态，她并不想自己多出一个脑袋或者通体变成绿色。

　　人类，作为曾经统治过一个星球的生物，比其他物种来总是多一点自以为是的尊严。

　　犹豫间，笑笑听见一声充满痛苦的吼叫，抬头观望。

　　隔壁那头变异的豹子没有满足，为了变得更加强大，它仍然贪婪地吞食着野果，两条触手在树枝间飞快地扫射着，将沾到的果子往嘴巴里送。过犹不及，野果刺激进化的效果爆发，蓝黑色的皮就像被充气过多的气球一样，被各种往外探的触手撑破了，嗤地一声，豹子整个身体垮了下来，化成一堆血水。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血腥味散开，吸引了几只食肉动物，一头体型巨大的狼最后赶跑了其他觊觎者。它远远地看了笑笑一眼，低吼数声以示威胁，把豹子没有吃完的狮子尸体拖到灌木丛里。

　　这些异动都没有打乱笑笑的生活节奏，她就近捡拾了柴火，在夜幕渐临的时候收集露水，熟练地架起火堆，为明天的饮用水做准备。

　　整理的时候清点了一下食物，饮用和食物差不多能够坚持三天，在这三天里，她必须在这些怪兽之中找到一条活路。

　　似乎，真的只有以妖攻妖了。

　　对着篝火，笑笑把玩着那颗果实。上端大，呈圆形，下端尖尖的，形状有些像粗壮的萝卜，外表红色触感粗糙，像草莓一样表面有一颗一颗的黑点，笑笑用刀切开，里面的果肉是粉色的，没有果核，有淡淡的果汁渗出。

　　小白鸟就在旁边，脑袋一歪一歪的，笑笑前一秒刚把它的脑袋摁下去，下一秒又会伸长脖子，垂涎地盯着果肉。

　　笑笑决定遂了它的心愿：“不成妖便成仁。”

　　她把果实捣碎，用原本装喷雾器喷嘴的长长导管沾了一滴，兑到六百毫升的水瓶里。

　　鹌禽体质羸弱，经受不住整颗果实的药性，智力又有限，自然不懂得稀释的道理，所以常常是成片飞来，成片爆体而亡，鲜少有活着抵达帝城的。

　　小白鸟不排斥喝水，乖巧地往水里啄了一下，想要喝第二口的时候被笑笑制止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违背任何生物定律地，小白鸟的喙首先开始变形，从尖锐变成鸭子一样的扁平，鸟喙旁边还长出四颗小小的牙齿。接着，它像是感受到某种不适，扑打翅膀飞了起来，好在笑笑提前绑住了它的爪子。等到它安静下来，窝在地上哀鸣，笑笑把它抱起来，掂量了两下，发现重了近一倍。

　　笑笑又让它喝了一口，这一次似乎有了抵抗力，只是体型变大了一些。

　　量变积累导致质变。

　　笑笑估计量还不够，喂食的量逐次递加。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小白鸟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站起时和中型犬差不多大，因为腿很短，衬得肚子不成比例地硕大。白色柔软的羽毛变硬变暗，变化最大的是嘴巴，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野兽般的大嘴，和嘴周围四颗尖锐狰狞的獠牙。

　　乍一看，笑笑冒汗的脑袋里跳出两个字: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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