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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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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已经换上睡衣,身上盖着毯子——他就是被这张毯子活活热醒的!戚少商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吗?竟然给他盖毯子,这人的畏寒体质不能随便加在别人身上啊!
咕咕哝哝的起床,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浑身舒坦多了,也没了那种粘腻感。走出客厅的时候看见桌上搁着一张便条,是戚少商留下的,大概就是说锅里有稀饭和煎蛋请他自便,他带奶奶去医院看雪青了。
这么快?怎么不等等他?顾惜朝抬头看钟。
十一点半= =!!
一到周末就特别能睡,也算是高中生涯的后遗症之一……顾惜朝自我安慰的想,拎了收拾好的行李就朝医院奔。
走到医院的时候他看见赫连春水和戚少商一起走出来,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甚至称得上哀愁,戚少商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几乎没有看见他。
只是几乎,他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回过神。
“啊……惜朝……早饭我送到大姐那里去了,不用另外买……我有点事,先走了。”他歉意一笑,转身欲走。
顾惜朝突然想起来,把他叫住,“阿戚,今天六一儿童节,小信喜欢吃什么?我给他买。”
戚少商浑身一抖,有一瞬间顾惜朝觉得他快要哭出来。半晌,他低声说道,“小信不过儿童节……”他看着顾惜朝,再次露出歉意的笑容,“今天是他妈妈忌日,所以他不过儿童节。”
顾惜朝怔住,他犹豫着捏了捏自己衣服下摆,“抱歉……”
“没关系。”戚少商朝他挥挥手,和赫连春水一起上了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赫连春水透过车窗望着他的眼神……复杂得让他看不懂。
云扬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雪青求婚,礼物是一条钻石项链。顾惜朝怀疑他是不是把珠宝店里最大的那颗钻石拿回来了,扔出去准能砸死人。不由得感慨着有钱就是不一样,别人谋杀用刀子,有钱人谋杀用钻石。不过平心而论,项链很漂亮,不愧是行家折腾出来的。
婚礼在海边一个小岛举行,据说是当年滚沙滩滚出顾惜朝的地方。某人十分无语,没想到二十年前渔民们的生活已经开放到如斯境地,让作为新世纪人类的他自愧弗如。
本来雪青准备让顾惜朝当花童的,这个提议被当事人一记冰冷眼刀立马扼杀,云扬好脾气地打圆场,惜朝就当伴郎吧。
妈妈结婚了,儿子是伴郎。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顾惜朝在海边吹吹风,视野中一片广袤的碧海蓝天,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在哪里呢?他扶了扶额。
“惜朝?”
顾惜朝回过头,海风吹乱的刘海被一只手拨到耳后,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几秒种后,他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惜朝啊。”戚少商答得无比顺溜。
顾惜朝想想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个称呼么,也许戚少商已经叫了一段时间了,只是他没有注意。
戚少商朝大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会场布置得差不多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哎呀,好久没吹过海风了,真舒服……”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十分惬意。
顾惜朝注意到他眼皮底下的黑眼圈,还有衣领淡淡的烟草味。
“阿戚,你以前有过什么愿望么?”
“吃遍整条小吃街算不算?”
“……不算……”
戚少商看着大海,双眼微微眯起,那是一种回忆的表情,快乐而又弥漫着淡淡的忧伤,“高中的时候想过,以后要在海边有一座房子,青瓦白墙那种,还要有木窗木门,然后和自己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每天早上看日出……”
顾惜朝脑中晃过一些画面——
赤脚走在长长的海岸线上,脚下是细小雪白的海砂,碧蓝的海水一波波的漫过脚背,冰凉冰凉。抬眼望去,前方高处有一个房子,二楼的落地窗突然被推开,走出来一个人。太远了,他看不清他的样子,只依稀见他穿着白色衬衫,正在朝自己挥手。他努力的想去听清他说什么,耳边却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眼底的惊诧,“你这愿望真小资。”
戚少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婚礼办得很简单,顾惜朝觉得和云扬的身家排场完全不成正比,但是他知道这是雪青喜欢的。她总是喜欢一些简单明亮的东西。
本来云扬和雪青计划环中国旅行,但是由于医生的叮嘱,想法只能搁浅。雪青决定努力地把身体养好,然后去旅游。得到医生准许后,她搬回家,云扬和顾天明也比较方便照顾她。然而事实上,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等到顾惜朝放暑假回家的时候她已经要靠拐杖走路了。雪青坚决不肯用轮椅,因为这样让她看上去像个八十好几的老太太,她宁肯去死也不承认自己变老了。
戚少商有时候会过来给雪青做推拿,顺便教会了一家子三个男人,还有一些饮食注意事项以及发生状况的时候要做的紧急措施。
因为家里多了云扬,顾惜朝搬到戚少商那边的房间睡。小信也放假了,白天他会陪他做一会儿作业,或者出去踢踢球什么的。晚上他和戚少商睡在一个床上,最近他们俩总是失眠,而且频率越来越高,一般这种情况都以到浴室互相发泄为终结。
那时候他们一般不说话,只是扶着各自的肩膀,激烈而又压抑的喘息着。顾惜朝看到他送给戚少商“保管”的那枚尾戒让他用绳子穿了挂在脖子上,柔和的灯光映着蜜色的肌肤,说不出的暧昧风情。
“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顾惜朝一边帮他弄着,一边问。
戚少商轻笑,在那种时候他笑得特别不像他,眸子里的情欲浓得快要滴出来,“你不是说我是个gay么?gay做这种事情很正常,跟喜不喜欢无关。”
顾惜朝的声音在高潮中显得单薄而苍白,“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