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无法碰触的你（高土银暗黑夹心）》里卡鲁多

20、倒计时之章

　　倒计时之章Ⅱ
　　【搏动的心脏是活着的证明】
　　那么起伏的呼吸呢？
　　那么流动的鲜血呢？
　　那么这胸膛中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情感呢？
　　高杉晋助眯起了墨绿色的眼睛，他能够感受到那股对面铺天盖地的汹涌情感——愤怒，不甘，还有淡淡的……怨恨。他像是很享受一半的摩挲着手中寒光闪烁的刀刃，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终于要到来了么，这最后的狂欢？
　　虽然和预计的脚本有一点点的偏差，但他并不介意做出一点临时的变动——既然幕府的走狗已经没有了佩刀，那么就让他最后发挥一下价值好了——
　　【高杉晋助，将会死于为保护土方十四郎的坂田银时的刀下】。
　　嘴角微妙的弧度慢慢的定格在了一个略显险恶的微笑——所以不论如何，土方十四郎都不能离开这里，因为他将会成为一个齿轮——推动坂田银时走向修罗之道的，最后的齿轮。
　　这是一盘凶险而又胜券在握的赌局，赌注是过往十五年的岁月与往后的一切。他向来是个自负的家伙，尤其是在拿捏一切和坂田银时相关的事上，这是一盘稳赚不输的豪赌，代价是他的生命，而他自信比谁都要了解眼前这个眼神凶恶的家伙——他不可能让土方死去，而他在世界上最放不下的，是高杉晋助。
　　坂田银时不会让土方十四郎死去。
　　坂田银时最执着的是高杉晋助。
　　土方必须活，而他注定要死——
　　由此结果将再清楚不过——这场游戏中，高杉晋助的死亡是不可逆转的终局，玩家只有三人，他自己，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谁杀了他或他死在谁手上都不那么的重要，因为再不会有第三种答案。重要的是游戏过后，他将永远的闭眼，他将永远的得到白夜叉。
　　刀刃相撞的瞬间他能感觉到翻涌的血气自胸腑间溢出，喉头的阵阵腥甜让他明白这具残破的躯体已经没有了更多的时间。
　　时间。
　　不是不曾想过，倘若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是无法逾越的时光，那么这往后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就是另一番全新的模样？——多么的可笑，他想要消弭这无从回避的时间的同时，他自身也没有了足够的时间。
　　时间，时间。
　　他和他，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产生不可逾越的隔膜，最终也还是因为时间的缺失而要永远的错开了么？
　　高杉在厮杀的间隙垂下头，细碎的深紫色发丝挡住了他的表情，但从发丝的间隙依稀可窥得一缕模糊的微笑。
　　钢蓝色的刀刃像是在挑衅般的，一下一下的，全是有意无意的撩拨——反射着寒光的刀身，用一种微妙的角度，屡屡劈向土方十四郎的方向。与一招一式都稳稳抗住相反的，是坂田银时愈加紧皱的眉头——沉默对峙的两人间，明明不见杀意，却一招一式都像是要耗尽一切一般的狠辣，但又分明小心的拿捏着彼此的分寸——你来我往的，玩闹一般的节奏，与其说是一场倾诉着爱意的厮杀，倒不如说是一局堵上了性命的游戏。
　　——胸腔处有无法忽略的痛楚，像是布帛被撕扯到了尽头一般的支离感。喉头隐隐泛起略带苦涩的甜腥，微妙的气温，依稀是有鲜血之外的液体慢慢的溢了出来。
　　汗水，喘息，还有两人间愈加明显的疲色——
　　——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银时。
　　墨绿色的眼睛像是带上一丝罕有的笑意，慢慢的望向深红的眼瞳。
　　【就由我来帮你完成最后的了结吧，心软的家伙。】
　　【——原本是打算让你来的……但是果然不行啊，你这个干什么都做不利落的笨蛋……】
　　面对眼前的刀锋和骤然紧缩的深红色眼瞳，高杉举刀作势要砍的瞬间丢开刀欺身冲了向前——视线里是坂田银时收力不及的姿势和猛然扭曲的面孔——“高杉——！！”
　　冰冷的刀锋嵌进骨肉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的难捱，相反倒有几分怀念，也许这是因为记忆冲淡了的缘故，倘若时光可以倒流十五年，他不介意重温一下那时的厮杀——铺天盖地的弹雨，漫山遍野的尸骸，四散的同伴和像是永远杀不完的敌人，还有他和他——相互依靠着，成为对方的剑与盾，托付一切的信任，此外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
　　他看着坂田银时被惶恐和绝望扭曲的面容，笑了。
　　倘若真的没有这么十年的“其他”，该有多好——
　　十年的分别，发生的，代表的实在是太多，多到无法用话语一一说清，又实在是太少，少到用“其他”二字，就可一词带过。
　　这两个字太沉重了。
　　沉重到骄傲自负如他，也会有觉得累了的一天。
　　银时颤抖着想要伸手触碰他，但触及的刹那，又像是恐惧着什么一般缩回了手，慌乱的想要堵住高杉身下愈发触目的血渍——他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找着想要找出止血的药剂，但是从来的时候起就已经被高杉搜身换了衣服，不是没有经历过同伴重伤垂死的场面，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发生在高杉和自己之间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会如此的不知所措——脆弱的像一个初次面对鲜血的孩童一般，全然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喂！用这个！！”像是回过神来，土方从身上找出真选组任务用的急救包——
　　银时意外的看向他，对方表情复杂的一把抛过来，银时顾不上太多，连忙接住，然后手忙脚乱的打开——因为是任务用的急救包，里面东西只有一罐止血喷雾和少量的消毒纱布。
　　不论如何也比没有好——他不敢去贸然拔刀，那一瞬间他几乎有了高杉会这么做的预感，但一切来得太过于措不及防，以至于他最后生生刹住力道都来不及把刀抽走，只能微乎其微的勉强偏开一些——刀刃从肋下斜刺了进去，因为没有穿出，所以很难判断到底有没有刺中脏器——现在——也只有祈祷了。
　　银时一把拔开喷剂的喷头，示意土方到前面来，顾不上对方复杂的面色，他吩咐他在自己示意的时候便开始拔刀，然后自己将止血喷剂一齐倒进创口，动作务必要快。
　　高杉冷冷的看着土方向前，带着些许嘲讽的神色，面色苍白的想要开口，结果银时单手勒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直接示意拔刀——突如其来的来自身体深处的异物感和止血药物带来的火辣辣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安静了下来。
　　“没有用的。”他歪着头看向银时，唇边扯出一个虚弱的弧度——
　　“闭嘴！”对方罕见的一口顶了回来，似乎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暴躁和焦虑的情感。
　　胸腔像是再也无法承受过多的震动一般，高杉喉头一紧，呕出了大量的鲜血和凝结的血块，汗水和鲜血一点点的在银时的衣角浸染出触目惊心的斑驳图案，让银时托着他的手臂都开始不可自制的颤抖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高杉只是淡淡的把头偏向一边，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这是他刻意为之的，恶毒的，小小诡计。
　　哪怕死也不打算说出的真相。
　　这局游戏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轮——
　　他的肺疾。
　　时间要追溯回两年前，频发的阵痛和窒息感便纠缠着他，终于一天，他史无前例的倒在了病榻上，医生告诉他——【如果不吸烟的话，还可以活两年】
　　即便是最强大的人也终究是无法与疾病抗衡，哪怕骄傲如他，最终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倒下了，心悸和咳血时常困扰着他，与之相伴的，还有日益浓重的不甘和执着——难道他终究是要先走一步吗，白白的留下那么多的计划，还有那个毫不知情的白夜叉——他没了，他又要怎么办呢？
　　就那样一声不响挥挥手就潇洒立场的绅士做派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按他的性格，哪怕拼死，也定是要在别人心口剜一块肉，成为让对方一辈子的一个疤，看见它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他。
　　也就是那时起，一个计划慢慢的在他的心底成型，在此期间他丝毫没有将医生的警告当做一回事，相反是一个绝妙的契机，烟酒照碰不误，纵是他胸怀滔天的抱负，身体堪比金刚不坏之躯，捱到两年后的今天，也该是极限了——
　　强支病体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的后果就是疲惫虚弱到了极致的身体——
　　他的死亡是他为自己安排的一出恶质的戏剧，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而言，刀剑相向，最终流血的一方必然是自己。倘若银时一刀致命，那自然和安排的一样，倘若刀有偏差，这残破的躯体也会干脆的让他达成夙愿——不论怎样的走向，都不会偏离剧本的安排——只要银时砍中了他。
　　——暗红的鲜血一点点的在他们身下汇集成了小小的一滩，高杉晋助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慢慢的染上了青色。
　　像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般，坂田银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深红色的瞳孔深处写满了绝望和焦虑——
　　——隐隐的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声音，警笛和扩音器的刺耳蜂鸣让现场的土方和银时俱是一震。
　　——“准备突入！！！”
　　——“副长！坚持住——我们来了！”
　　——“请求支援！！！”
　　银时扭头望向土方，眼神中满是走投无路的恳求之色——
　　“……”一边是天职，一边是重要的人，而且维护的还是自己一直以来的通缉对象——土方觉得自己简直是要被这种沉默的哀求给刺伤了一般，他沉默的别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