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无法碰触的你（高土银暗黑夹心）》里卡鲁多

14、chapter 11

　　高杉慢慢的抽回了手，嘴角一点点的上扬，唇边逐渐浮现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也就是说——”他阴恻恻的看着银时“你拒绝我了？”

　　【你拒绝我了。】

　　明明应该是疑问的语气，但在这里却变成了再直截了当不过的陈述句，不带一丝感情的，确凿的质问。
　　本来是极其简单的一个点头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无比沉重——银时有些迟疑的，慢慢的，慢慢的，微乎其微的，庄重得有些可笑的轻轻点了一下头——
　　可笑什么啊，再怎么庄重都不为过。
　　既然没有办法和他站在一起，那至少，用最隆重的方式和他说再见。

　　——抱歉了，晋助。

　　孩提时代一直坚定的认为那个人会一直在周围，嬉笑怒骂，和大家一起度过每一天。
　　少年时代一直坚定的认为那个人会一直在背后，在战场上相互倚靠，为对方驱走暗箭明枪。
　　青年时代一直坚定的认为那个人会一直在身边——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分别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才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手足无措到想不出合适的语气和表情了。

　　尽管踏上了不同的路，但他们都以为那只是暂时的分歧，等到风流云散的那一天，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就像归家的孩子，漂泊了一天后终于疲惫的回归。
　　这次也是一样——

　　他们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次时间稍长的小小叛逆
　　他们都没料到五年后事态会出乎当初的设想——

　　一切都改变了。
　　太残酷了。

　　于是，从幼儿到成年——他们终于不得不和自己的臆想说再见——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尽管曾有人陪伴，但人生是你自己的旅程，剩下的路，终究要你自己去完成。】

　　于是在人生的岔路口上，他们各奔东西——
　　不是谁放弃了谁，这种话其实是双方都再清楚不过的托词，而是他们已经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再也没有重合的机会。又或者说，他们坚持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为时光所污染，慢慢的产生了变异——让他们都没有办法辨认出它最初的模样。

　　好像用不着撕心裂肺的质问【凭什么发生在我身上？！】

　　因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在时光中行走，然后为时光所污染，挣扎着走向彼岸。

　　这是全人类共同的遭遇，只不过对他们好像格外残酷——

　　高杉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某种受伤的野兽的呜咽一样——
　　银时尽可能的抬头，试图让目光聚焦在一轮明月上，他的拳头无声的握紧，然后松开——

　　深夜的古屋在月亮的清辉下呈现出一种阴郁的蓝色，那是一种深深的蓝，浸淫在无边的黑中。默默站立的两人，身影在月光中显得格外孤独——

　　似曾相识的场景像是嘲讽一般的在眼前重现——

　　还是和当年一样清冷的月光，一样的，淡淡的，淡淡的，从高空洒下来，亿万年来，在无法触及的远空，静静的见证了多少离合悲欢，人世沉浮。
　　那样的沉静而冷清，略带悲悯的感觉，仿佛在哀叹着诸生的苍白无力——
　　儿时的预感如今终于变成了现实，对“失去”的恐惧没有迎来“死亡”，而是迎来“分别”。

　　——但谁又能说得出这两者究竟那一个更不堪？

　　——“本来还打算带你离开的……”冷蓝色的月光下，高杉轻轻的开口“不过……现在看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看了看月亮打出的影子，然后扯出了一个微妙的，了然的微笑：“嘛……就再等一下下吧，反正我们的客人，应该很快就要找到了……”
　　——“你……！”银时看着高杉隐匿在阴影中的微笑，突然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一个小小的请柬而已。”绿眼睛的男人慢慢的抬起头
　　——“原本打算请客人看的喜剧……现在好想要变成闹剧了。”他暧昧的用烟杆缓缓摩挲着银时的领口“不然让他也加入好了，重新演一场……？希望你乖巧一点……不要让闹剧又变成悲剧。”
　　他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
　　“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么？”
　　“……也可以这么说。”高杉抽回烟杆“不过原来设定的是喜剧……但现在，剧本不得不改了。”墨绿的眼瞳半眯着，直直的注视着银时，里面仿佛有某种奇异的火焰在燃烧——
　　——“你疯了么？他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怎么会不相干呢……？他马上就是演员了。”高杉轻巧的挡开他的手“不妨再说一句，这周围可是有很多炸药的……本来我还以为没什么用的，不过计划改变了，它还真派上了用场，银时。”
　　银时的脸色相当难看的开口，他习惯性的想将手按上腰侧的刀柄，却想起高杉早就把刀和衣服都换走了：“——你要做什么？”
　　没想到对方一脸惊讶的表情：“我？”他笑了起来——“我可不打算做什么……就让我们看看客人，要怎么演了……”笑容中有森冷的恶意。

　　银时后退半步，沉默的看着对方——眼前阴骘疯狂的男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和当年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温柔的家伙】
　　——【他其实是个和善的人】

　　似曾相识的话语回响在耳际，像是某种温柔的嘲讽。
　　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全都和过去说再见了。

　　——再不能相见。

　　于是很讽刺的，好像终于有了一点点，真正的了解，这个家伙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甚至是有些疯狂病态的想要抓回过去——不是因为他没有告别过去，而正是因为他已经这么做了。
　　只不过告别的方式实在过于惨烈。

　　——【或许他才是那个离过去最远的人】

　　全部都变了。
　　全部都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