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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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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小警*察应该已经知道我回江户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知道你在我这儿了。”高杉懒洋洋的趴着,一边伸手把玩银时软绵绵的头发一边说“嘛……不过,找不找得到地方还是一个问题。”
银时不耐的推了推他——“喂我说高杉,你能别趴我身上么?阿银我已经是大叔了啊,大叔的老腰可是经不起折腾的啊喂!”
“有什么关系?”高杉轻轻的笑了“什么经不起折腾……你的小警*察还不是一样折腾么?”
——“喂喂喂!怎么一口一个【我的小警*察】啊!说的就好像制服系列的爱情动作片一样,阿银我啊可没有那种奇怪的爱好哦……话说你的执念又从【狗】转移到了【小警*察】上面么啊啊真是没定性的男人啊~哟高杉君卷子真是看错你了!”
高杉单手撑起脑袋,丝毫没有从对方身上下去的念头。
……
——“喂喂,高杉你是死了么?没死就出个声让我知道一下。”银时拱了拱,大声说。
独眼的男人并未发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垂眼注视着身下男人白皙的颈脖,目光森冷而阴郁。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移开眼睛,伸手拿过了边上的烟杆——
——“喂喂!你还在我身上抽烟!”银时大声的抗议——“你下去抽啊!”
高杉深深吸了口烟,然后慢慢俯身,一点点的对着银时呼了出来——
无视对方的挣扎和抗议,他眯起眼看着那头美丽的,好不容易长出一点点本已忘却的獠牙的白色猛兽,在他的烟雾里挣扎的样子——
——没想过放他走的。
十五年前是,十年前也是,直至今日也依然如此。
他轻轻的开口,含义模糊的说:“不如你一辈子都背着我吧。”
他感到对方的身体在一刹那有微微的僵直,然后身下的男人扯开嗓子嚷嚷,仍是那种典型的没心没肺的声音——“开什么玩笑!阿银我可不要一辈子被你趴着,你想让我当背着壳的蜗牛么混蛋!”
——真是差劲的掩饰技巧。
——十足的笨蛋。
高杉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在男人的身上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坂田银时自认不算聪明,但也笨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对象是高杉晋助,他就是转一下眼睛自己都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是啊,他觉得自己是没办法回答他的。
一辈子么?
他给不起他他所期望的回答。
银时被压在地上,闷声闷气的开口:“下去啦……都麻掉了……”
高杉暧昧的笑了笑,放下烟管,挪开一半的身子,轻松的把他翻了一面,然后继续躺着——
从银时的角度看去,深紫色的碎发挡住了对方的大半张脸,刚好可以看见高高的鼻梁末端和抿得紧紧的嘴,就像拉成了一条硬直的钢线一样。
从小就是这样。这个男人只要受了委屈,嘴巴就会抿成这样一条富有特色的直线。他记得自己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他的回答大意是“流泪是软弱的表现,软弱就意味着只能被保护,而不是保护别人”。
——啊啊,看看那个时候,多么正气凛然的回答,比假发还假发。
——但现在怎么就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呢
啊呀呀,高杉君,你的青春期转型转过头了哦——他有些艰涩的笑了一下。
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只是没想到大了也还是没改过来。
改变了的,没改变的……
——在分离的这些年里,他究竟变了多少?他们又错过了多少?
银时无奈的看着这个任性的男人,毫无办法的抬手环住他的颈子——
抚摸过对方脸颊的手上,传来温热湿软的触感。他看见他握着他的手,舌尖暧昧的舔过,然后是一阵意料之外的剧痛——
高杉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到他的齿间都沁出了对方手上细小的血珠——
银时痛的脸色发白,他不可以甩开他,只有尽可能的保持住那个姿势——
半晌之后,他小心的说:“够了么?”
高杉墨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眼神里有某种类似于“无路可退”的神情,他舔了舔被血染红的嘴角,阴恻恻的笑了:“怎么可能。”
他恨他。
恨得如此激烈,如此挣扎,以致于无法用正常的渠道去表示他的恨意。
——“这可是【一辈子】都偿还不了的恨意啊,银时。”他眯起眼,冷冷的说。
银时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草草擦了擦手腕上的血,很勉强的笑了。
——已经不能放着他不管了。
——原来还看不出,但现在他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就要把自己埋葬在过去的深渊里了。
——【不会让你成功的。】
想用我来毁了你自己么?——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走投无路的困兽一般的男人——那么,在那个蛋黄酱笨蛋找来之前,我就好好的陪着你吧。
阻止你,不惜一切代价。
土方怀疑银时的失踪和高杉晋助有关。
但他想不出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头号恐怖分子和废柴老板——这根本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
他怀着重重心事回到了屯所,挣扎着要不要把自己的顾虑说给大家听——
不过一定不会相信的吧……他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
开会的时候,近藤和松平两人讲得唾沫横飞,虽然气氛相当热烈,大家都对高杉的抓捕表示了极大热忱,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以往的会议主力,鬼之副长土方十四郎,今天沉默得有些异常——
——“我们要在所有的人流高峰处布置人手,还要派暗探去调查所有高杉可能去的地方,总之一定要弄清楚这一个星期来他的行踪!”松平情绪高昂的说。
土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银时的事情——
“十四!喂,十四——!”近藤有些生疑的叫他。
浴衣,金蝴蝶,一个星期前,漂亮的男人,凌晨时间——好像几个都蛮符合的……
——“近藤老大,土方他没有在开小差哦,他一定是有好点子,你给他一个发言机会好了。”总悟恶意的把混沌状态的土方供了出来。
“开小差的话……”松平掏出爱枪,别有深意的擦拭着“就毙了他哦。”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混沌的土方身上——
他回过神,咽了口唾沫,有些迟疑的开口——
“其实……六天前,好像有人在附近看到了类似高杉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万事屋”附近这样的话。
“噢噢噢噢!!干得好!十四!”近藤激动的嚎叫着。
余下的人则是一片哗然——“啊啊!怎么会……难道是要袭击真选组?!”
总悟见目的没达到,颇憾恨的“切”了一声。
松平探究的问:“你怎么会知道的?”这句话的问出是因为高杉虽然是通缉犯,但因为太过危险,而且针对的主要是幕府自身,他的通缉令便区别于别的通缉犯,仅在幕府内部告知,属于【机密】一类的任务。
土方语塞了。
他总不能说【我怀疑我老婆的失踪是这个家伙干的】吧?!
——虽然好像有那么点线索,但较真的来看那根本是毫无关联啊!
总悟过来添乱——“土方桑~你不是要找但那的么,怎么会突然扯到高杉啊?你昨天前天大前天可都是旷工了哦。”
顶住松平杀人般的目光,土方艰难的说:“嗯……这几天……我调查的……”
“调查?”这回连近藤都觉得有问题了“不是今天才下的搜查令么?”
土方不小心瞥见叔正在用枪比划着【瞄准】的姿势,咽了口唾沫——
——啊啊啊!没办法!摊牌吧!再不摊牌叔的子弹就射过来了啊!
——“好吧……!”土方壮烈的闭上了眼,在此之前他确信自己看到了总悟S的嘴脸和【死吧,土方】的口型——“事实上……我在找一个人……万事屋的老板,他失踪了……然后,有人告诉我六天前凌晨的时候,有可疑的人在附近……我听描述很像高杉。”
——“咦?高杉绑走了但那啊……?”总悟一脸神奇的感慨“土方你很辛苦啊,这回的绿帽子绿的发光哟。”
——“住、住口!什么【绿帽子】啊!?我说的是刑事案件啊你这个白痴!你脑子里到底有多少奇怪的东西啊混蛋!”土方暴跳,一刹那他竟可笑的有点心虚——男人的第六感?
“【绿帽子】?也说给叔听听嘛,最近的年轻人真是……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松平摆出一副【叔很伤心】的嘴脸。
——“喂!!不是要讨论抓捕高杉的么?!你们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土方打赌自己看到了八卦之魂邪笑着在松平身上觉醒了——喂大叔!你已经不知不觉被奇怪的东西上身了啊!!
“高杉嘛……什么时候抓都可以,但是土方的八卦可是难得一见哦。”总悟已经切换完了【抖S模式】。
——不负责任的男人!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么混蛋!?
余下的人则是纷纷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了你妹的然啊!你们又知道一些什么啊?!
土方的内心纠结不已——
——“好吧……”土方犹豫再三,还是吞吞吐吐的把银时失踪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但他还是选择性的跳过了他和他的关系,虽然按目前来看,他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老婆被拐跑了还拖拖拉拉了一个星期才报警,土方你不要当老公了,去死好了。”冲田用一副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组里的人纷纷露出一副——“啊啊,是啊是啊,好没责任心啊”的表情。
土方压抑着怒火,咆哮道——“我早就和你们说了啊!你们那也叫帮忙么?!除了刷小广告什么都不干啊混蛋!再说你们现在这样也算【报警】么?!根本就是想来看好戏的吧?!去死啊!!”
——“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自己还不让人说么?”冲田插话道。
——“啊哈哈……我们那个时候还以为万事屋老板和你吵架了嘛……”近藤赶快冲出来打圆场。
但是总悟面无表情的火上加油:“你老实说不就好了,那个样子谁都会以为你在开玩笑的吧。”
顿了顿,他又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补充道:“这就是你对待重要东西的态度么?真是差劲啊土方。”
……
一刹那土方像是被一桶冰水泼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做声了——
近藤有些惊慌的拉了拉冲田,小声说:“喂,总悟,说的有点过了啊……”
冲田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继续说:“这种事情让你很丢脸吗?有必要这样遮着掩着么?真没出息。”
——土方握紧了拳头,头埋得低低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他。
“但那失踪都一个星期了,要是今天大家没有逼你说出来,你还要一直慢慢等慢慢来么?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就这么让但那一辈子都回不来?”
看着冲田面无表情的样子,场上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
——好像……冲田发怒了。
这回连松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示意近藤赶快去压一下场子——
——“喂!总悟!够了,不要再说了!”近藤拉着冲田,想打断他。
——土方还是低着头,指节用力得发白,大家小心的打量着他,甚至边上的人都担心他会突然拔刀砍了冲田——
“你有没有想过这六天但那是怎么过的?你是不是觉得但那就应该理所应当的等着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你磨磨蹭蹭的时候但那就已经死了?!”
——“够了!!混蛋!!住口!!”土方猛地抬头,眼睛死死地盯住冲田,眼底有浅浅的血丝,他的嘴角抽动着,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一边的山崎和别的组员连忙死死拉住他——
冲田却像是充耳不闻一般,连语速都没有一丝波动:“你觉得但那是你的所有物,所以连他的安危都要由你来处置么?任何人失踪72小时以上都应该立刻立案,但你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一直拖了六天么?况且,但那对真选组,也是很重要的人,如果是我,我可不会对但那的事那样无动于衷。”
——山崎艰难的拉着土方,他的肚子已经被对方激烈的挣扎重击了好几下,但对危险本能的直觉让他大吼出声——“近藤桑!我拉不住了!冲田队长!快跑啊!”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冲田站了起来,不仅没跑,反而主动朝狂怒的土方走过去,然后在他面前停住,居高临下的开口——“土方先生,我很失望。你的刀连躺在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个举动太过于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以致于身边的人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土方睁大了眼睛,山崎他们被他用力的挣开,撞到了一边——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以为冲田死定了,不少人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意料之中的手起,刀落,血溅——
——但结果简直要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土方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立刻拔刀剁了冲田,而是像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颓然倒坐在地上。他的怒火和杀意就像是一个被骤然放光了气的气球,萎靡的缩成一团——
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愚蠢得可笑。
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的资格。
冲田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每一下都又狠又准的刺到他最痛的软肋,痛到他说不话,痛到他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
他还以为自己是最担心银时的那个。
他还以为自己一直都在为他的事情辛苦奔波。
他还以为他这么多天都在为他的事情操心担忧。
但现在,这些东西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荒谬的笑话。
实际上,他根本没做什么。
除了毫无用处的【担心】,他唯一干的,就是愚蠢的拖延时间。
因为他的愚蠢和虚荣,他把他最重要的人推入了愈加危险的境地——
他毫无底气的低下头,拳头握得紧紧的,声音干哑而颤抖——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哽咽出声——
“……对不起……!”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们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头,土方艰难的抬头望去,看见近藤宽慰一般的笑脸——
“那么,十四,我们现在一起努力找回万事屋老板吧。”
*************
冲田一个人坐在屯所的走廊外。
他这里能清楚的听见里面的动静,但他懒得去管——【蠢死了】。
山崎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一脸感慨的说:“第一次看见副长那个样子呢。”
冲田不置可否的轻轻哼了一声。
山崎继续说:“不过亏了近藤老大那句,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呢……”
“近藤桑太老好人了。”冲田很是不值的开口。
“啊!不过冲田队长今天真的好帅!我都没想过队长会说出那样的话……!”山崎有些崇拜的看着他——
——“没什么,只不过土方……他实在是太欠教训了……”冲田的表情有些阴郁——
——明明拥有那么多我想要的东西,却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可恨的家伙——
——太狡猾了。
——实在是欠教训。
伸出两根手指,直朝山崎写满了“崇拜”的亮闪闪的双眼戳去,冲田神色复杂的别过脸
——“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山崎嚎叫着捂住险些被戳瞎的双眼,连滚带爬的跑进去了——
里面的好像很热闹。
冲田没有丝毫进去的打算,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廊上。
月光清冷的从高空打下来,洒在新选组的中庭里,把他一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