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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藍藍 ...

  •   住在右邊房子的男孩非常愛書,害怕咖啡的味道。住在左邊房子的男孩迷戀咖啡,看見文字就頭暈。
      兩個男孩會一起上學一起回家,週末一起去玩。一個會把眼睛睜得大大瞪著書店看,另一個會盯著咖啡館唾液默默分泌,最後兩個人會一起跑向小公園,玩玩沙堆盪盪鞦韆。玩累了兩個男孩會坐下來,天南地北地聊著天。聊到他們的夢想,一個男孩會興沖沖地說要用書籍填滿自己的房間,另一個男孩會用滿足的聲音說要喝遍美味的咖啡。然後他們會眨眨眼睛,沒有發現眉毛偷偷地擠在了一起,停頓了幾秒後微笑拍拍對方說,要一起加油。

      ***
      街道的右邊有一間藍藍的書店,深藍底色從牆壁到書櫃,深藍之上有一顆顆星球和小小的光點,書櫃的玻璃櫃門上有一圈像星雲的銀白色邊邊。亮黃色圓球狀的椅子顯眼地立著,看起來彷彿是能飛行的奇特交通工具。在金色陽光漸漸轉為橘紅的時刻,往往有幾個人推開店門,挑取一本書或者不,坐進椅子裡宛如剛剛尋寶回來的駕駛員。外頭陽光照著的門上有一片深藍橢圓,極深的藍色近乎於黑。橢圓的形狀有一點點像漩渦,灑落其上的陽光好似全數被吸入其中。門的上方釘著不大的咖啡色招牌,藍色的線條勾勒出幾個文字:「藍色宇宙」。
      街道的左邊有一間一樣藍藍的咖啡館,淺淺的藍色和天空有相似的感覺。推門進去會聽到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海浪湧退推擠沙灘。白色地板在光線照射下有一點一點晶光閃閃,一時間會有踩在發亮細沙上的錯覺。往前走下一個小階,踏進一片淡藍的世界。四面是印製成與牆壁等大的風景寫真,清澄的藍色天空上有幾片白雲,腳下則是一整片的淨潔海面,圖像清晰得波浪彈跳都顯而易見。椅子製成了岩石或海龜的樣貌,雲朵與海鳥造型的桌子黏靠壁邊。上方牆角懸著一個吊燈,橘紅圓形設計很簡單。柔暖的橘光投射下來,看上去就像是夕陽,光芒覆蓋波濤蕩漾。在貼著岩塊圖像的店門口抬頭,會看見一個小招牌,白白一塊掛在藍牆上十分醒目。幾個咖啡色的顏料凝固:「寂寞海洋」。

      某些和風輕拂的下午,會有一、兩個人在街上漫步,走走晃晃,看看街道的模樣。有時會走進藍色的咖啡館,坐在岩石椅子上休憩。走出店門後如果轉頭望望,會看見一個牌子插著離門口不遠,藍藍的海面上一個大大的咖啡杯浮著,一個人在杯裡的咖啡中泡著,抱著一本書閱讀。有時人們會沿著街道繼續走下去,走到街道的另一頭,看見另一間深沉靛藍的藍色建築。門口附近一樣立著一個牌子,暗藍為底畫以明亮的藍漆,寫著句子清晰易讀:「歡迎在寂寞海洋裡泅泳的人們到藍色宇宙來飘浮。」

      太陽落到地平線後的街道沉靜安詳,路燈昏昏黃黃,在多雲的夜晚抬望會讓人想念月亮。已經沒有多少人在街上,幾棟房子的窗口亮著白色的光芒,像是米白色的色紙平貼在玻璃上。店家先後關門打烊,清算著一日辛勤的報償。街道兩端有兩扇藍色店門,畫著奇妙的圖案總是讓人想推開看一看,當天空顏色漸漸轉深轉暗,也陸陸續續有人從門內出來,整整衣服走上街道。當藍色的世界裡已看不見參觀遣興的人們,兩個小小的人影會從門後繞出來,關上通往那個獨立次元的入口,轉身踏入燈光點點如同星光閃閃的藍黑色空間。
      兩個小小的人影由街道兩端走來,越走越靠近街道中段,兩人間的距離漸漸縮短。走到街道中間兩棟靠緊的屋子前兩人停了下來,互望了一眼微笑著輕輕點點頭,然後捧著書的男孩拉開了右邊房子的大門,左邊房子的門口另一個男孩仰頭喝掉最後一口咖啡,接著「喀擦」兩聲兩扇門各自關上,屋內亮起了柔柔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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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藍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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