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祈世

4、第 4 章

　　燕南天看着头顶盘旋而去的飞燕，大笑道：“万两黄金，不能令我耽误片刻，不想这小燕子却拖住我了。”
　　开怀得意的笑声中，他再次展动身形，如飞掠去。
　　突然间，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远远传了过来。
　　燕南天大喜道：“莫非二弟已有了娃儿？”
　　他身形更急，掠向哭声传来处，却只见一辆破碎的马车，一匹倒下的马，两具尸体，以及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
　　“哦哦~乖乖~不哭不哭~”那女子一身素白，却端的是风华绝代，艳丽无双。
　　燕南天虽是个男人，却还是个大侠。
　　若是平时，他只会稍稍愣神，却决不会像如今这般，似是着了魔一般——看着她此刻抱着婴儿的模样却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来了。”
　　那女子注意到他的到来，清澈的双眸望向这边。
　　燕南天只觉得心脏一阵悸动，望着那女子，回了一句，“我来了。”
　　“那这孩子便交给你了。”
　　她走路的姿势并非大家闺秀的莲步轻移，倒是有种看男人走路的味道。但燕南天却觉得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
　　“这是……”他看着她手中的婴孩，瞬间想起了自己的二弟，“这可是我二弟江枫的孩儿？”
　　“是啊。”那女子言笑晏晏，将孩子递了过来。
　　燕南天伸手接过，却在瞥到那孩子脸上的伤痕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
　　“你对这孩子做了什么？！”
　　四下除了尸体，就只剩这女子。燕南天虽是极力不愿这么想，却不得不发问。
　　“痛……”那女子被摸住了命脉，脸上却只显露出痛苦来，并无一丝恐慌。
　　燕南天不由松了力道，却仍未放开她的手。
　　那孩子在燕南天的手中大哭了起来。
　　“你吓着他了。”女子嗔怪的看他一眼，伸手轻轻拍了拍娃娃的胸脯，口中不忘轻哄道，“乖哦乖哦~ 宝宝不哭~”
　　燕南天平生从未有此境遇，一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放开我，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
　　听到这话，燕南天皱了皱眉，却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二弟和弟妹的尸体，心中一动，问道：“你先说我二弟和弟妹在哪里？”
　　“他们？”那女子脸色一变，似是极其厌恶两人的样子，“他们自是回宫领罚了。”
　　燕南天接着问道：“你说的宫，可是指移花宫？”
　　那女子微微颔首，轻声道：“他们签了死契，生是移花宫的奴，死是移花宫的鬼。”
　　燕南天瞪目道：“你！”
　　那女子疑惑道：“我？我怎么了？”
　　见她不似作假，燕南天只得放缓了脾性，道：“我二弟怎会签下这等死契。”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没听过有句话叫做救命之恩，以身为报么？”
　　燕南天一愣，半晌才说道：“你说救命之恩……”
　　那女子接着道：“是啊。他们两人都欠了移花宫一条命，私自叛逃被宫主发现，只好回去领罚啦。”
　　这话说得毫无心机，却让燕南天脸色大变。
　　“好一个邀月！”

　　空空见他脸色骤变，不由奇怪道：“我姐姐一向很好。”
　　“姐姐？你是……不，江湖传闻怜星宫主天生手足畸形，你并非怜星。”
　　空空耐着性子说道：“我并非二姐姐。还有，请不要随便拿别人的身体残缺做文章。”
　　他脸色微变，道：“那你是谁？”
　　空空指了指自己，道：“我么？我是空空啊。”
　　当真是一个极妙的回答。
　　她接着问道：“你呢？你是谁？”
　　他突然大笑起来，道：“你等在这里，却不知某家是谁？”
　　空空愣了一下，随后道：“哦。原来你叫某家。这名字还真奇怪……”
　　他嘴角一抽，道：“某家是我家乡的自称。”
　　空空受教，道：“原来如此。那……你到底是谁？”
　　“某家……”他一顿，直接报了名字，“燕南天。”
　　空空一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燕南天？”
　　燕南天笑道：“我不像燕南天？”
　　空空这才重新仔细的审视起他的模样来。
　　燕南天身高将近一米九，剑眉星目，颧骨瘦削，只是脸上胡茬过多，掩盖了他英俊的面目，却平添了一分狂气。
　　“你长得还不错。”她中肯的评价，接着摇摇头，道：“可我却不能凭长相就知道你是燕南天。我从未见过燕南天。”
　　燕南天正因她评价他的长相而愣怔，却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于是皱眉道：“那某……燕某该如何证明？”
　　空空摇摇头，说道：“你不需要证明。姐姐只说让我把婴儿交给来这条道上的人，并未说交给谁。”
　　燕南天皱眉道：“那若来人是一乞丐，你也会将婴儿给乞丐么？”
　　“当然不会啦。”空空有些调皮的吐舌，“反正姐姐也不知道。我当然会按我的想法去做啦。”
　　燕南天感到意外，道：“你的那个姐姐，也就是邀月宫主，她会容得你违抗她的命令？”
　　空空甜笑道：“姐姐很疼我的。”
　　燕南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既如此，这孩子便由燕某来管教。”
　　空空点头，道：“既然你说你是燕南天，你便要好好教他武功。”
　　燕南天奇异道：“这又是为何？”
　　空空道：“二姐姐说的。要让这孩子学武功。”
　　燕南天心知其中必有诡计，却不知是何，只得先抱好孩子。
　　然而孩子又哭了起来。
　　“哎呀~怎么又哭了？”空空瞥了一眼呆站在原地的燕南天，“你这呆子，不会哄孩子的么？”
　　燕南天神色窘迫，道：“燕某从未照顾过孩子。”
　　空空却未有放过他的意思，步步紧逼，道：“我也没有啊。可我还知道孩子是要哄的！”
　　燕南天为难道：“我不会。”
　　要一个当代大侠说出“我不会”这三字是如何的艰难，空空却是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完成了一项壮举，反而指着燕南天道：“你看看他的兜布有没有脏。”
　　燕南天只得照做。
　　他一边笨拙的解开婴孩的襁褓，一边暗自想着自己为何不想反抗空空的命令。
　　“没有。”他只看了一眼，便又快速的合上布料。
　　“哦。那说不定他是饿啦。饿了就要吃奶了。呃……你盯着我的……作什么？我可没奶喂他！”

　　“你先在这儿待着。”燕南天将婴孩系在背上，接着不由分说的从道上顺带拐走了空空一名，来到了沈轻虹和十二星相约战的地方。
　　那里正有一人一狗在相互咬杀。
　　空空看着那场景，不由喃喃道：“人兽啊……口味好重……”
　　燕南天听到，只当是她被吓到之后的胡言乱语。
　　他发出一声长啸，转眼间，人已经跃至那一人一狗附近，踢出一脚便使巨犬飞至三米开外，还未落地便已然咽气。
　　沈轻虹此时已是满身浴血，见他搭救雷啸虎，不由狂喜呼道：“燕大侠来了！”
　　十二星相之一的金猿星献果变色道：“莫非是燕南天？”
　　燕南天厉喝道：“十二星相，你们的死期到了！”
　　献果道：“十二星相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他话还没说完，燕南天已经冲了过去，毫不在意十二星相之一的黑犬星迎客将两拳都打在自己胸膛上，反而面不改色的伸手折断他的双腕，挥掌于他的胸膛。
　　迎客大惊，当下使出北派真传的“无影脚”，却不妨被燕南天死死抓住脚腕，硬生生的便把一个活人撕成了两半。
　　看到这里，空空几欲呕吐。
　　“这般就吓到你了？”
　　这般冷的声音，也只有出自邀月之口。
　　空空打了个寒颤，转头委屈的看向邀月，撒娇道：“姐姐。”
　　“你倒是胡闹。怎的就跟着燕南天走了。”
　　“他真是燕南天？”
　　邀月闻言，神色变冷，道：“你不是听他自报身份了么？”
　　空空心下一跳，惊慌道：“姐姐你一直在的么？”
　　邀月道：“那是自然。”
　　空空缩缩脖子，道：“那二姐姐呢？”
　　邀月冷笑，道：“怜星自是带着那两个贱人回宫了。”
　　空空这才放下心，慢悠悠的“哦～”了一声。
　　邀月道：“你畏惧怜星甚过害怕于我？”
　　空空嬉笑道：“嘻嘻~我怎么会怕姐姐呢~姐姐对我最好了。二姐姐对我也不错，只是……”
　　邀月无奈道：“只是教导你的时候严厉了些？”
　　空空唯有傻笑。
　　却听得那边厢传来几条狗的呜咽声，空空虽是不敢去看，却仍旧止不住好奇。
　　“吓！”
　　邀月见她被那剩余六条狗的死状给吓晕过去，心下无奈虽多，但更多的却是气。气她的弱、气她的胆小。同时却也怜她不喜血腥的性。
　　就在这转念之间，燕南天已经闯进了六人组成的七人阵内解决了五人，剩下的唯有献果，他此刻正想绕到燕南天背后，欲抢夺婴孩作为人质。
　　“该死！”虽然知道以燕南天的武功修为断不会让此人得逞，但邀月却是不放心，她不想计划有任何偏差，于是伸手折了一段树枝投掷了过去，当即穿透献果的胸膛，斜斜的射入地面。
　　“谁！”燕南天眸中精光闪动，跺脚将那截树枝从地上震起，反踢回原位，却在看清方位时大吃一惊。
　　那不是空空所在的位置么？！
　　那地方却在燕南天过去时没了任何人的踪迹。

　　七月的热炎在玉龙峰下已经消磨得宛如深秋，风在呼号，却也吹不开那阴森凄迷的云雾。
　　燕南天驾着从驿站换来的马匹，身后背着已快有半月大的婴孩，终究是来到了这里。
　　若说燕南天为何要来此，这还是要归功于献果的身上。
　　当时邀月的一击只是射穿了他的胸膛，并不会让他快速死去。
　　他却不甘心就这么慢慢耗死，于是他想了一条毒计，好让燕南天尝到苦果，最好是自寻死路。
　　“你可知‘十二星相’为何会清楚江枫的逃窜路线么？”
　　“你说什么？”
　　燕南天本是对将死之人没有兴趣，听得他这样说，不由关注起来。
　　“咳咳……”献果胸前的血液汩汩流出，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以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燕南天，道：“这、这自然是因为有通风报讯之人。”
　　燕南天被他说得怔了怔。突然大喝道：“前来通风报汛的，莫非是江琴那小畜生？我二弟之行程，只有那小畜生一个人知道。”
　　献果面色古怪，但瞬即冷笑道：“不错……咳咳……原来你非但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江枫的确是被他视为心腹的人卖了，三千两银子就卖了。”
　　燕南天仰天大叫：“畜生……畜生……”
　　献果冷冷道：“那畜生此刻在哪里，你可知道？”
　　燕南天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头，沉声道：“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么？”
　　献果被他一压，伤口的血液流得更快，但他却突然笑起来，缓缓道：“我若不知道，这些话就不说了。”
　　燕南天被他的笑容一怔，道：“他在哪里？说！”
　　献果咳声道：“只怕我说出了，你也未必敢去。”
　　燕南天怒道：“普天之下，还没有燕某不敢去的地方！”
　　献果眼睛半睁半闭，脸上似笑非笑，缓缓道：“昆仑山，‘恶人谷’……”

　　彼时，怜星已将江枫和花月奴都带回了移花宫。
　　花月奴满脸泪痕，苦苦哀求道：“二宫主、二宫主……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的孩子……”
　　怜星则是笑道：“哦？我倒不知，我有什么可以饶的。”
　　江枫一脸气愤，道：“你想出此等毒计，如今却在装无辜么？”
　　怜星脸色微变，低头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江枫，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江枫，你若是此刻悔改，我还可以改下主意。”
　　花月奴的泪瞬间停流，她僵着身子，想要听听江枫的回答。
　　“恶毒妇人！江枫纵是枉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花月奴瞬间松了口气，眼泪又接着流了下来，口中喃喃道：“不！江枫……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孩子……”
　　江枫伸手握住花月奴的手，坚定道：“月奴，今世有你，我已不悔。”
　　花月奴怔怔的看向江枫，脸上绽出一抹奇异的笑来。
　　“啊！”下一刻，花月奴便抱着失去手的手腕在地上痛得打滚。
　　而江枫，则是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那只断手。
　　“我可不能把你俩关在一起。现在你有了她的手，便能时时握着了吧。”
　　江枫目眦尽裂，道：“你、你、你……你好狠的心！”
　　怜星内心痛苦，脸上却仍是笑道：“我不是成全了你么？告诉我，你还喜欢她的什么？我尽可以一样一样给你砍下来。”
　　痛到无法言喻的花月奴听到这话，立刻趴在地上磕头求饶道：“是贱婢的错！都是贱婢的错！贱婢不该故意勾引江枫……贱婢错了！贱婢错了……”

作者有话说

　　唔........还是改了下花月奴的话.......
这女人心机太深，虐的不痛快CA.........
再修正下十二星相
再再修正某家自称纠正问题
话说本章引用的还挺多，不过改的地方也多........
这里还改了下燕南天到恶人谷的时间
原著里江枫和花月奴死了，燕南天驾着马车（里面有两口棺材）到玉龙峰的时候已经是七月末（燕南天出场的时候也是七月，在此姑且算作七月上旬）
这里设定的是燕南天快马加鞭，到恶人谷外的时候，司马烟还没有被追过来，所以谷外没有人拦着，进谷很顺利.......
至于下面部分，咳.........我知道占篇幅，随便看看吧...........
首先是关于燕南天和小燕子的JQ（OTZ~ 这其实不是古龙琼瑶混血）
　　暮霭苍茫。苍茫的暮色中，燕南天的身形，几乎已非肉眼所能分辨，他身形掠过时，最多也不过只能见到淡淡的灰影一闪。旧道上荒草漫漫，迎风飞舞，既不闻人声，亦不闻马蹄，天边新月升起，月光也不见掩去这其间的萧索之意。
　　燕南天身形不停，口中喃喃道：“奇怪，二弟已在道上，我怎地听不见……”
　　突见眼前黑影一闪，两点黑影，飞了过去，月光下瞧得清楚，前面飞的是弱燕，后面追的却是只苍鹰。
　　那燕子似已飞得力竭，双翼摆动，已渐缓慢，那苍鹰雄翼拍风，眼见已将追及，燕子已难逃爪下。
　　燕南天喝道：　“兀那恶鹰，你难道也像人间恶徒一般，欺凌弱小……”只觉一股怒气直冲上来，身子一拧，竟箭一般向那苍鹰射了出去。
　　那苍窿双翅一展，燕南天便扑了个空。只听燕子一声哀啼，已落入苍鹰爪下，苍鹰得志，便待一飞冲天，燕南天怒喝一声，道：“好恶鹰，你逃得过燕某之手，算你有种！”
　　喝声中，他身形再度蹿起，一股劲风，先已射出，那苍鹰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终于落了下来。
　　燕南天哈哈大笑，道：“二弟呀二弟．你瞧瞧我赤手落鹰的威风！”
　　身形展动，接住了苍鹰，自鹰爪中救出了弱燕。
　　但燕子受伤已不轻了，竟已再难飞起，燕南天喃喃道：“好燕儿，乖燕儿，忍着些，你不会死的……”在长草间坐了下来，自怀中取出金创药，轻轻敷在燕子身上。
　　燕南天轻轻敷药，小心呵护，过了半盏茶时分，那燕子双翅已渐渐能在燕南天掌中展动。
　　燕南天嘴角露出笑容，道：“燕儿呀燕儿，你已耽误我不少时候，你若能飞，就快快去吧。”
　　那燕子展动双翅，终于飞起，却在燕南天头上飞了个圈子，才投入苍色中。
　　燕南天大笑道：“万两黄金，不能令我耽误片刻，不想这小燕子却拖住我了。”
　　开怀得意的笑声中，他再次展动身形，如飞掠去。
　　突然间，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远远传了过来。
　　燕南天大喜道：“莫非二弟已有了娃儿？”
　　他身形更急，掠向哭声传来处，于是，那满地的尸身，那惨绝人寰的景象，便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打斗引用（这里删改了很多）
　　那边巨犬已一口咬住雷啸虎的肩喉处，雷啸虎也一口咬住巨犬的咽喉，鲜血满地，一人一犬都滚在血泊中。
　　就在这时，突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声，宛如晴天霹雳，一人凌空飞坠，宛若雷神天降！
　　众人齐被这喝声震得心魂皆落，金猿黑狗俱都住手，只见一条大汉，身长八尺，头发蓬乱，一双精光四射的虎目中，满布血丝，面上那悲愤之色，已足以令任何人心寒，那神情之威猛，更足以令任何人胆碎，但奇怪的是，这大汉身后，却背着个襁褓婴儿。
　　沈轻虹亦是满身浴血，此刻狂喜呼道：“燕大侠来了！”
　　金猿星变色道：“莫非是燕南天？”
　　燕南天厉喝道：“十二星相，你们的死期到了！”
　　金猿星道：“十二星相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他话还没说完，燕南天已冲了过来，一条黑犬星首当其冲，大惊之下，双拳齐出，急如电闪，“砰，砰”两拳，俱都打在燕南天胸膛上，但燕南天丝毫不动，那黑犬星双腕却已生生折断，惨呼一声尚未出口，燕南天铁掌已抓住他的胸膛，他情急反噬，拼死一脚飞出。
　　这一脚乃是北派“无影脚”的真传，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但不知怎地，这无影无踪的一脚，此刻竟被燕南天一伸手就抓住了，只听一声霹雳般大震，那黑犬星已被血淋淋撕成两半！鲜血射出，落花般沾满了燕南天的衣服。
　　黑狗群的眼睛红了，惊呼、怒吼，纷纷扑了上去．．
　　这七人一个个分开来，武功还算不得是一流高手，但七人久共生死，练得有一一套联手进击的武功，却是非同小可。此刻七个人虽只剩下六个，但招式发动开来，仍是配合无间，滴水不漏。
　　沈轻虹忍不住脱口轻呼道：“燕大侠小心了。”
　　呼声未了，燕南天身子已冲了进去，竟有如虎入羊群一般，掌中两片尸身，化做满天血雨！
　　六个人已倒下五个。
　　剩下的最后一人瞧得燕南天不备，突然向他背后背着的那婴儿扑了过去，自是想抢得婴儿作为人质。
献果和燕南天对话部分（还是删改很多）
　　燕南天喝道：“你还要某家动手不成？！”
　　金猿星道：“你……你为什么……”
　　燕南天怒吼道：“为什么？你可知道江枫是某家的什么人？”
　　金猿星失声道：“莫非那……那只猪已……”
　　燕南天道：“别人都已死了，你活着又有何趣味，纳命来吧！”最后一个字说完，人已到了金猿星面前，铁掌已抓住了金猿星的胸膛。
　　哪知金猿星竟是动也不动，也不回手。燕南天手掌一紧，七指俱都插入金猿星肉里。金猿星竟还是挺胸站在那里，哼都未哼一声。
　　燕南天道：“不想你个子虽小，倒还是条汉子，若是换了平日，某家也能饶你一命，但今日……哼，你还有何话说？”
　　金猿星却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狂笑着道：“你个子虽大，却也算不得是大丈夫。”
　　燕南天不禁怔了一怔，喝道：“某家这一生行事，虽得天下之名，却也有不少人骂我，善恶本不两立，那也算不得什么，但你这句话，某家倒要听听你是凭什么说出来的。”
　　金猿星冷笑道：“是非不明，恩仇不辨，算得了大丈夫么？”
　　燕南天怒道：“某家……”
　　金猿星大声截道：“你若是明辨是非之辈，便不该杀我。”
　　燕南天道：“为何不该杀你？我二弟江枫……”
　　金猿星再次大声截道：“这就对了，你若为别的事杀我，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若为江枫杀我，你便是不明是非，不辨恩仇。”
　　燕南天怒道：“你‘十二星相’难道未曾对我二弟江枫出手？”
　　金猿星道：“不错，‘十二星相’确曾向江枫出手，但‘十二星相’本是强盗，这一点你早已知道，强盗要劫人钱财，本是分内之事，既是分内之事便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那前来通风报讯，要‘十二星相’向江枫出手的，才是你真正要复仇的对象，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他侃侃而言，居然是理直气壮，燕南天虽是满腔怒火，片刻也不禁被他说得怔了怔。突然大喝道：“前来通风报汛的，莫非是江琴那小畜生？我二弟之行程，只有那小畜生一个人知道。”
　　金猿星面色微变，但瞬即冷笑道：“不错，原来你非但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江枫的确是被他视为心腹的人卖了，三千两银子就卖了。”
　　燕南天目眦尽裂，嘶声道：“畜生……畜生……”
　　金猿星冷冷道：“那畜生此刻在哪里，你可知道？”
　　燕南天突然一只手将金猿星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嘶声道：“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么？”
　　金猿星神色不变，缓缓道：“我若不知道，这些话就不说了。”
　　燕南天吼道：“他在哪里？说！”
　　金猿星身子虽被他悬空提着，但神情却比站在地上还要笃定，瞧着燕南天微微一笑。
　　燕南天瞧着他那张微笑的脸，一字字缓缓道：“你若不说，我佩服你。”
　　他若说要把金猿星宰了、剁了，大卸八块，金猿星都不害怕，只因金猿星明知他还未打听出江琴的下落之前，是绝不会将自己杀死的，但片刻他说的是这句话，金猿星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道：“我……我说了又如何？”
　　燕南天道：“你说了，我便挖出你一双眼睛！”
　　沈轻虹听得几乎失声叫了出来，暗道：“这燕南天怎地如此不解人情，人家说了，他还要挖人眼睛，这样一来，金猿星想必是万万不肯说出来的了。”
　　哪知他心念还未转变，金猿星已长长叹了口气，道：“虽然没有眼睛，但只要能活着，也就罢了。”
　　燕南天道：“说吧！”
　　金猿星道：“只是我说出了，你也未必敢去。”
　　燕南天怒道：“普天之下，还没有燕某不敢去的地方！”
　　金猿星眼睛半睁半闭，脸上似笑非笑，缓缓道：“那江琴不是呆子，明知我‘十二星相’杀人不过如同踩死只蚂蚁，他拿了‘十二星相’的银子，难道不怕脑袋搬家？他如此大胆，只因他早已有投奔之地，拿这银子，正是要用作路费，而他那投奔之地，‘十二星相’加在一起，也不敢走近那地方半步。”
　　燕南天厉声狂笑，道：“移花宫？……某家正要去的。”
　　金猿星道：“当今天下，也未必只有‘移花宫’是武林禁地。”
　　“除了‘移花宫’还有哪里？”
　　“昆仑山，‘恶人谷’……”
玉龙峰（修改部分）
　　此刻，虽仍是夏季，残阳也犹未落，玉龙峰下，已宛如深秋，风在呼号，却也吹不开那阴森凄迷的云雾。燕南天终于来到了玉龙峰下，人既憔悴马更疲乏，就连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也似乎滚不动了，巨大的山影，沉重地压在车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