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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曲:若等闲 ...

  •   胤祯每天都很忙,只是大多不能带上我。除了日里发呆,就是夜里服侍,然后是听见那个不能令人接受的消息。
      夜深,沉默。
      坐在他榻前,已经很久没说话。他不过直直盯着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我,又该从那个角度出发呢?到底谁的痛,更多一些?到底谁该安慰谁?
      “主子,夜深了。该歇着了。”
      他吩咐别人都走开,让他安静一会儿。
      当寂静被打破,好多事情都很尴尬:“这次不哭了?”
      好多次,好多次,一听到什么,我就是激动,忍不住,憋不了,然后发泄。不过,每一次,每一次,那些事情都亲眼发生,或者亲耳确认,真实地可以让我窒息。
      “是不是,哭一场,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
      我还记得刚到紫禁城的那天,好奇、害怕、畏惧、陌生,全部都被那笑容不拘的姐姐给驱散。也是因为她,那么多年的时光,好像不再显得无趣。更是她的亲近,我有了些特殊待遇,有了更多见识。
      “事与愿违。”
      我仔细寻找他目光中的变化,见他也与几年前多几份深思熟虑。
      摇头间,缓缓地呼吸:“世事无常。”
      “过来陪我坐坐吧。”
      不是奴才的听命,恰是我也需要那份贴近,是为了劝解他,还是为了依靠他?话,从何说起?
      “胤祯,你认为是世事无常吗?”
      回忆播放不停,内心不能相信。而他的呼吸,却让我听到了那异样的答案,随着思绪转动而越发急促起来。
      “是。”而他最终给的回答,坚定且绝望。
      “那就好。”没有眼眶朦胧,也没有抑制不了的感情,我只是想为她流一滴泪,祭奠她短暂而美丽的生命。是福是祸,各有说法。虽是意外,但未掺杂半点儿皇室的悲凉,“公主从小陪着太后娘娘抄经念佛,在万岁爷和其他娘娘面前尽孝。出宫前,淡雅温顺,性格平和,出宫后,恪守妇道,不多奢求。昙花一现,虽然短暂,但却很美。比起很多人的谋划大半辈子,却不得善终的悲哀,不是令人羡慕吗?”
      不替我抹掉眼泪,只是转过他脸来,轻轻把我的头按在他肩上。
      “回去后,同额娘也多说说。”
      “德妃娘娘比奴才更明白。”绕着他的腰间,将他缠地更紧,埋着眼睛,请求道:“我可以要一个赏赐吗?”
      “哪来的赏赐?”
      “反正我要。”哭腔耍赖,害的他身体发抖着,笑了两声,“给不给?”
      “给。”
      不问我要什么吗?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他倒也没对我不好过。
      “我想习武。”这个想法停留了不是很短时间了。
      “为什么?”
      从他肩膀离开,正视着同他分析:“想了很多理由。其实,就是想找个合适的玩意儿,无聊的时候,用来活动活动筋骨。本还想说,用来傍身,以防不测,不过实在没觉着有那个机会。”
      “我还以为你是想了什么新玩意儿,要我吩咐……”他的眼一顿,我才明白过来,之前的那些活儿,或许公主都有和他沟通过,所以,做好多事情都很方便,那些个与女红无关的事项竟然也都顺顺利利的。
      想着,想着,我朝他笑了笑:“谢谢你们。我都觉着欠你们太多了。”
      “又没催你还。”
      “你的意思是,哪一天让我还了?”
      “当然!”他一撇嘴角,害我游离了视线。这才觉着自己问的话儿每次都打自己的嘴儿。
      一切动作打住,我两步下了床,整理一番,说着:“奴才也该出去了,十四阿哥你好好休息着。明儿万岁爷那儿,主子您还有事儿。”
      扭着身,回头给他请安,然后匆匆离开。
      “既然,不是多想就能改变的事儿,别多想。”
      隔着屏风,悠然的烛光,映着他独自卧下的迷影。
      “我会的。”
      退离营帐,悄无声息地漫步在各式的帐篷间,举头数着数不清的星星,眼花缭乱。在如此寂静的夜里,竟还有人能嬉笑着打闹。
      “七姐,今儿个我骑马,阿玛又夸赞我了。”
      “好啦!这儿不能吵闹,我们回自己营地去。”
      “哎哟!后来皇帝叔叔一走,真扫兴。”
      “你小声点,让人听见,会给带去治罪的。”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都到了哪儿,这一对姐弟倒也有意思。想问了人,求他两的身份,只是身边的侍卫也都没瞧见过,只好灰溜溜地原路返回,寻下人的帐所。
      同是姐弟,胤祯也有过这般经历吧。
      同是姐弟,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颙儿是什么感觉。
      到营时,只有迷糊着眼神等我的颖慧,她也知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互相安慰着,嘟囔着,小声抽泣着,昏昏地睡了。

      【……公主系已嫁之女、朕尚可宽释、但皇太后自幼抚养、忽值此变、皇太后伤悼弗胜、膳尚未进、朕亦何心进食乎……】
      第一次看折子,不管那些看得懂的看不懂的,不抠那些用词用句的意思,只道皇上的悲痛之情只能化作这薄薄的折子传递过去。先前胤祯让我多安慰德妃娘娘,不过在皇上眼里,皇太后才是最为伤心的人,也是最令他担心的。我不过是不再在旁伺候了罢了。前段日子,太后才下令放宝妍出宫,目的就是让这陪伴在她身旁的懂事丫头可以在个不错的年龄嫁人。现在公主的逝世,她身旁还有谁可以安慰?宝芸能顶上吗?
      他虽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却也常常想得出神,然后又一惊一乍,回过头来看我做什么,再吩咐了我些有的没的。和他在一块儿的时间,他多是睡觉,越发觉着,我除了想那些不该想的,我还能做什么?

      “样子不错!”
      过上几天思念的日子,惆怅的日子,还是得想法子让自己的日子继续过下去。在他要求下,骑马装没用来骑马,倒是适合活动活动身子。短短审视过后,让我扎个马步给他看看。本来就想说,学武的基础是不是得扎上好几个时辰的马步,没待我确认,就真的扎上了。
      既然求了他,他还要主动教我,乖乖听话认命吧。
      我也不知道扎得对不对,他却是一脸诧异地,又点点头,也不知道怎么指正我的“错误”,还是我真的动作正确到了一定地步。
      “我出去了,扎到我回来。”
      我没敢出声,只是绝望地张大了嘴,又翻白眼地将嘴巴缩小。等到他回来,我应该已经化为石雕了。听话的原因,很简单,我实在是很无聊。塞外同在宫内相距太大,帐内看似依然华丽,但是为了方便出行,东西少之又少。阿哥们住的条件不比皇帝的寝宫,整个受苦。奴才嘛,更别说了。此外,我想着是出来“长见识”的,自然做好了“空手而来”的准备,倒也不是不适应,就是觉着适应了依旧是没想象中那么有意思,没有原先想得那般精彩,不受重视的我是绝没有机会去找一片草场练骑马,也没胆子大半夜地睡到草地上抓星星。总而言之,我以为是来找乐子的,原来还是来当奴才的。大大的奴才!
      最先酸的不是膝盖,也不是脚踝,是腰背。站的时候,腰背也是挺直的,为何扎着马步就像是背上加了块铁板,前倾不行,后仰不得。每每有马嘶声飘过,头就会机械地换个角度,念想着人是不是回来了?后来又觉着自己挺傻的,那才多少时间,万岁爷哪能那么早放人!
      不过,他倒是真的很狠,晚得可以!!自认自己不是个可以坚持一样事情太久的人,若是个有坚持精神的人,早就选定了一样喜欢的活儿,乐此不疲了。而现在,除了吹吹笛子,凑合着把香粉、香木、香油们坨在一起点燃了制造麻烦,也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何况,这两个兴趣,都无法支撑我熬个两个时辰。
      我最欢做什么?怕就是胡思乱想。一旦静下来,就会怀疑一些东西。怀疑着这世界的不真实,怀疑自己的不真实,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在金陵的一小段时间,因为花样百出,没有过这些个烦恼,而宫里的感伤跌宕,无奈空闲,莫名排斥,越发加深了我的怀疑。
      这扎马步,扎久了,却同长跑没有分别。一开始的痛苦酸楚,让我全身都能发抖,而熬过一阵之后,却像是没了脚似的,也就那样吧。本就没有好好睡觉的我,竟然能扎着马步,有气无力地翻腾眼皮子。不过,毕竟是站着,不敢真瞌睡。
      所以,拉开帷帐的声音还是在第一时间,让我恢复了清醒。胤祯,果真满脸不解:“你真的没动?”
      点点头,继续着没收回腿。
      “我……我以为你会偷懒。”带上半分笑意,还不让我停下来。
      你以为?我偷懒?
      没好气地瞪他,比之前更用力地挺起腰板。
      “别站了。让你等我回来,真等!”或许是依旧不相信我真站了将近两个时辰,他随意一拉扯,我整个人都扑倒地上。脚早就没感觉了,这下是把隐藏的酸痛都爆发出来了,也倒算了,就觉着腿上有无数蚂蚁爬着,想动也动不了。还没反应过来,竟然被他两手轻轻一举,挪到椅子上。
      “你这人是不是太奇怪了,又没有人监视你,拼什么?”
      看着他帮我揉小腿,我觉着是他在还我之前的照顾,也没觉着不妥,就是怕什么人给闯了进来,心虚啊。
      “自己来就行了。我就想好好学罢了。人都说,十四阿哥,身手不凡,我让这紫禁城高手亲自来调教,难不成还给你丢面子啊。想了还,还是忍忍吧……”推开他的手,发现自己捏起来没他捏起来舒服。
      “哟!这还成我的问题了。什么身手不凡,”他起身,得意地走向中间的圆桌,坐下来,给自己斟了杯水,“都是胡说八道。我看,不是恭维皇阿玛,就是那些个师傅夸夸其谈,自认教出了好徒弟。”
      “哇!我们家胤祯,真谦虚。”虽然还是不舒服,不过跳跳蹦蹦到他面前,倒也不成问题。我站了一下午,心想着,他也没有闲着吧。
      替他捶背,他倒真的享受起来的,也不知道我在身后做了多少个挥拳的动作:“要说身手,其实十三哥的把式比我好,九哥的骑射功夫更是令人赞不绝口,只不过……”
      我本是心里一紧,以为他要说九爷骑射功夫好,但是会怎么样怎么样,不过又觉着,语气不对啊!这才发现他脸上的狡黠,已经昭然若揭:“你家的,必然……”
      “去!”我怀着一脸的羞容,故弄着走到帷帐前,“你自个儿好好休息。”
      说完,没做停留,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漫漫走着,远远看见十三爷同远去的八爷在马背上聊了几句,送别八爷后,朝着这方慢速地驾马而来,一个矫健地下马动作,让我甚是羡慕。若十三爷在胤祯口中只是练武把式不错的人,那九阿哥的骑射功夫是好到了什么地步,怎么就没人提过?
      “出什么神?”他打破我的思路,不过我一直注视着他朝我走来,也没有被吓着。
      “胤……你……”舌头一时打结,没和脑袋的思路合并在一起,“就十三爷下马姿势太威武,被震撼到了。”
      “胡说八道!”
      “奴才向来如此呗。十三爷是来寻十四爷的?”
      收回散漫,朝我点头。
      “十四爷刚回来,只是坐着休息,十三爷进去便是。”
      他倒也不急,在我面前停顿着,想着说什么好。
      “尔公主秀出紫微,祥开银汉,爰从襁褓即育慈闱。爱每……”
      “什么?”突然说一长串我不懂的话儿,真真好笑。只知道他有提到公主,后面的一点儿没懂。
      憋着一口气,马上又松口回答:“算了。前儿个我还……”
      “什么?”这人奇怪地老说半句话,“还什么?”
      “我进去了。”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莫名其妙了?
      我目送着他,他留着点儿目光在我身上,并未同脚步一起前进,果然停下有什么话想说。我意识到,便好奇向他索求答案。终是,有那一肚子话也不愿意告诉我,潇洒地拉开帷帐进了去。
      在这个层面上,我想,我就是小白痴加小文盲一个。虽然知道他们瞒了我什么,或者不愿告诉我什么,或者眼神诧异惊讶了什么,我反正啥都猜不出来,省心!换衣服去!

      “若是用来强健,我没什么特别好的方式。你虽为女子,也必先有气力,有功底,才能连那些养身的拳法,否则只是花拳绣腿,不足为道。若是用来防身,你就得习惯了挖眼、掐喉、踩脚、顶裆、踢膝、磕面等……”
      “磕面是什么面?”
      “……”毫无表情地看我,我又乖乖闭上嘴。
      “你说……”
      “听九哥说,你会过肩摔,想来有点基础。”
      颖慧说我那日将十阿哥扔了出去,我真吓到了,不过那只能算是,非正常状态下的发挥吧。可后来想到这点,还是会忍俊不禁。
      “又听说那姿势难看至极……”
      来来来,损吧,损吧。
      “不过,擒拿功夫你不需要学,可以学一些损人的阴招,还有逃脱的招数。”
      “听起来,挺猥琐的。”
      他又忙不及瞪我一眼。不过,我心里还是想,专门攻人要害,也太不光明磊落了,而且我不过是用来锻炼的罢了。
      “好看又有什么,好用才是关键,有本事,我就站在这儿,你攻击我试试。”那骄傲又俯视我的样子,真真帮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说一不二,既然他要我打,我上呗。你说挖眼,我第一个就伸出两枚手指攻过去。
      “啊!”
      “哪有你这般直着戳过来的?下手狠的人,一掌就能让你两指骨折。”
      “哦……”
      刚才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的手还没伸得老远,他已经挡掉了,力气真大!我继续上。既然他的意思是要攻人的弱点,他的弱点必然就是怕痒了,腰或者是胳肢窝应该是没错的吧?我一拳朝他脸上打去,另一手主攻他的腰。可是那一拳才被抓住,另一掌也被反向按了回去。
      “你欺负人!”
      “你要真觉着我欺负人,我可以找个高手陪你练练。”
      “啊……不不不用了。”
      我虽知道严师出高徒的意义,但也不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况且,本是学招式,譬如什么咏春拳军体拳的,挥挥枪也行,为何一定要我徒手搏斗,满人之中女子也兴这个不成。为了挽回面子,我想必须出狠招,出绝招。我的手脚套路必定在他估计之中,若无力气恐怕难以转移他的视线,若无它法,更没有办法赢得一招半式。他坚持不动,必定脚下功力很好。不过,我的脑袋也没有太傻,多想一想,办法还是会有的。
      扎上马步,拉开身子,将一拳缓缓向后撑开,又装模作样叫着朝他冲过去。首先,这拳的方向是直面其面部,不改变路线,果不其然被他一掌抱住。同一时间,左手朝他腰间袭去,造成最后左手抱左手,右手抱右手的状况。此时,他的重心已经,倾斜,我的扎马步亦可一脚发力,一狠朝他裆间踢去。不过既然是估计过他的脚下功夫的,我自然了解从此无机可乘,在那一拳上动了点小聪明,微微拉过来,朝他手啃过去……
      就将一口咬上之前,聪明反被聪明误,他预留的一脚狠推了我的脚底,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后倒过去,那只大手越离越远,就在那六十个刹那间,我欲闭上眼睛。只觉着,眼前他的手不仅没了,还快速地移到了我腰间,将六十个刹那的时间省去一半,我就开始了猥琐的计划,将脚底的位置改为脚尖,翻身朝他身上压过去。
      结果是,我一肘抵在他脖子上,将他压制住了。
      “怎么说?”总有那么一天,我能够俯视着他,骄傲地笑着了。
      他眼里的诧异多过于失败的意思,或者可以说一点失败的意思都没有。
      “切!算了……”其实是觉着姿势不太雅,也有点过分,正儿八经地站起来,吵着干活去。可是出了帷帐,我真的没有活儿干,别人怎么看起来都是忙忙碌碌的,为何我能在这里无所事事。
      想着不对,又得转身回去,找他说说。
      “皇阿玛提到今年安排的南巡,说是让你也去,回宫后才能安排个时间。”
      “真的!”如何这么个消息,能藏着掖着那么久,真是快闷坏了!一个人在兴奋着,连问什么时候去?还有谁会去?都去哪里?是不是有机会回到江宁?却没注意到他一个人有着憋屈。闹腾后,匆匆又恢复平静,想着自己真是太不能淡定了。不过,谁让我在他一旁放肆惯了,怪他!
      “皇阿玛,只让四哥是十三哥同太子陪着一起去,没有我的份。”
      我不问为什么,因为皇帝做事,常常让我搞不懂各种原因,只是思索有没有能够加个名额的可能性,不过他多想后,倒也开怀一笑说:“没事儿,我好歹也在额娘那儿多陪一段时间。让你跟着去,不过是因为会回一趟江宁。至于四哥和十三哥,只是从小跟随在太子爷身边,皇阿玛想把他们培养成皇兄的左膀右臂吧。”
      那些个梦境又突然袭击我的脑海,若同我所梦一样,太子被二立二废,由四阿哥登基做了皇帝,而八阿哥一群人都落得了悲惨下场,而这十三爷十四爷又是如何了呢?
      “奴才可以问十四爷一个问题吗?”
      “不是说过,想问就问,不必遮掩。要许可作甚?”
      一些平常的事儿,问了当然不怕,不过这些话儿问了是否恰当,我也不懂:“为何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跟随在八阿哥的身旁。你同四阿哥是生身兄弟,为何不一同为太子爷做事儿呢?”
      他眼里的淡然和柔和随机消逝,不过到没有对我的半点不满,何况我也就是不懂不理解,没有任何说服他改变志向的意思。
      “什么跟随八哥,你多想了,不过兄弟之间感情好,就熟络了。将来太子爷登基……”嘴里一停,我明显感到了他的不满之情,“我们兄弟几个相比还是要辅佐太子,治理大清江山的。”
      “奴才不完全是这个意思。还记得奴才问十四爷,有关四爷的事儿吗?”
      这下子,他倒有了对我的不满:“记得。”
      “当是,只是好奇着,你们两兄弟的感情罢了,不过九爷不是同五爷关系也不那么个亲密,也没多留心了。只是现在觉着,德妃娘娘六个孩子,只剩你四爷和十四爷在身旁了,兄弟之间感情好一点,或许她也能开心着点儿。”我不懂,我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总之心里的想法就是越让胤祯同四阿哥较好,他下场悲惨的可能性越小。
      “也多亏你想着额娘了。”
      我摇摇头,他消除怀疑,我不免松了口气。
      “我和四哥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是没个机会常在一起,在额娘面前碰面时,也是一同尽孝,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只能点头,没有别的可以提点了。心里却又怕起来:若那些梦境是假的,不过是梦而已,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若一切本事注定的,我做什么又有什么用呢,该什么结局就什么结局不是吗?

      鉴于当日赢得略不光彩,我也得多动动脑子,想想这功夫该如何学,才能学得对。胤祯那小子就是做什么事情都太认真,想得又直。满人学武大多是为了防身和打仗之用,怎么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呢!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一,二三,二,二三……”
      做完一套傻傻的广播体操,又开始随意迈几步佛朗明哥的步伐。佛朗明哥的动作虽然快,动作也不华丽,但是从健身的角度来说,全身的骨骼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扭转,只要做到位是很性感很容易出汗的,天天做完整一套,有益身体健康。
      记得,那是母亲反对我学来着,说学过芭蕾的人换那么一个舞种有点……我又在胡思乱想了?远送的五指力道散尽,收回腰间。有记忆的这几年,过得那么真切,可做梦做得依旧那么实在。
      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绕过,拦腰抱住,一瞬间的心悸,随之放松,耳边传来他的低声呢喃:“如何不做了?很少见你那么开心的模样。”
      “就怕被人看见了,就不做了。”略微扭动地想要脱离,不过还是被死死地扣着。算了,他抱着很舒服,一时半会儿也是没人进来。而且,这几天那些伺候的小公公已经被他训练着不敢随意入内了。
      “有开心吗?”
      “有。”他闻着我发髻线间的留香,将下巴婆娑在我脸上,弄得我有些心痒。我发出几声亲昵地轻吟着。
      觉着气氛不太对劲,从腰间推开了他。
      “我带你去骑马?”
      不好意思再拥我一次,只是将我一只手傻傻地举到他脸上。我有些不可思议,正想问如何能这样做,他便做了回答:“一切有打点,你放心吧。刚好穿了衣服,不用换,直径去便是。”
      没做反抗,心里明白这塞外行的时间没剩下几日了,有些人已经开始打包,开始整理,一部分大型的物件开始被挪动着放到推车上了。我过两日也该将他的物件给整理好了,一件不落地带回宫去。心里想着,他最近也不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估摸着所有环节肯定是被安排好了,才能让我有机会去见识一下,甚至感受一下。
      骑马。当八贝勒送我回宫那时,我就知道是个体力活儿。那时,有小试着要自己骑,结果他们给安排了一匹过于温顺的马儿,走两步就不理我了,马鞭子一甩,马没怎么动,我自己先不稳地晃来晃去。见着没意思,就没让自己累着,补觉去了。
      现在,重新学马,其实应是全新学马,有点儿心慌,怕让人见了笑话。年纪都不小了,还不会骑马,在满人面前的确很没面子。和她们比脚丫子的时候,她们虽然羡慕我不用裹小脚都有那么小的脚丫子,我却很羡慕她们有一个大大的坚实的底盘。
      马厩是真的臭,不过伴着草香,真让人又好笑又好气,如同人在官房上进食那般,我接受不了。不过马毕竟不同于人,而且靠近马头的时候觉着它们长相略微粗犷了,这样的生活环境它们应该接受地了吧。
      “来,用这匹。我特意向八哥讨的,不想今儿才让它上场。”
      他带来的白马,同其它的马屁相比,体型大小差不多,不过毛色异常白,如雪如绒,摸着很舒服:“我还以为你们所用的马儿都长得差不多呢!”
      在胤祯一路的唠叨下,我同它一样温顺地跟着节拍。骑马先得认识了马,然后同它亲昵的玩耍,不要一开始就想驾驭它,应该让它认可你。
      “十四弟!我看,这姑娘家,还是骑一匹小一点儿的温顺点儿的马儿好!”好是骄傲的言语,用辞不带强势,却字字带着命令的口气。
      四周照料马匹的奴才开始俯首,我也反映迅速地扭头福身,胤祯忙得迎上前,我不知道他们眉宇间的眼神,不过听着语气倒是胤祯节节败退,最后挑了匹小马给我用,将白马儿又送回了原先的位置。说实话儿,我真喜欢那白马儿的颜色,其它的马儿很没特色。不过这话儿还是多藏在心里吧,特立独行,在这皇室可不被认可。
      如今可好,本觉着回宫前能寻个机会骑马,这下太子爷同大阿哥和四阿哥还有十三阿哥都一起来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他们要是来一次骑马野游,这天都要黑了。
      看着一行人驾着马儿越行越远,偷偷骑上马背,而马儿一点儿都不动,我心里干着急。晃动着身体下盘,使劲扯缰绳,马儿还是不动,竟自顾着回到厩内吃起草儿来。自个儿倒没有觉着丢脸,还扑哧地笑了出来。原来这太子爷给我选了一匹根本不听我话儿的马儿,带着那一行人就离开了,太煞费苦心了吧!我询问了照料马匹的下人,才知十四此段时间不是跟在皇上身边,就是被一众年长的阿哥带去骑射,同十三、十五、十六天天受着各种“欺负”。不过,这是皇家的惯例,想来那些年长的阿哥们也都是如此熬过来地。可一念他回帐常带的疲惫,还是有些心疼。一个工人,教了我一些正确的骑马姿势,又说让我同这匹不会动的马儿多多交流无益,待姿势对了还是同那匹白马儿交谈些心事儿,意思是这好马儿是通人性的。
      “你是谁?”
      一个衣着周整,却不如皇子华丽的小儿一脸神气地站在我身后,我心想着如何回应是好。
      “小……瓶子?”他身后年长的姑娘着实吓了我一跳。
      “姚……姚……姚……”
      一身女装,不同那日唐突的男子衣着,亦是带着一脸疑惑望我,随后又释然开来,继续打量我惊讶的目光。我不知该说她是姚公子好,还是告知她我同胤祥已知她的姓应为“兆”,不过我尚未知她的闺名,这皇室之中同姓族谱又异常复杂,估摸着这位兆佳氏会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而这小儿大概是她家中“地位”重要的一员吧:七姐,你认识这个奴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七曲:若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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