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曲：秋风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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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他莫名其妙火了，我莫名其妙哭了，一群人莫名其妙见着我都跑了。只有同我关系好的，知道事情真相的，还有不懂人情世故的才不躲我。对我好的胤祥不常出面，知道真相的颖慧也无计可施，不懂人情世故的小水，没了好吃好喝的，都瘦了。怪只怪它之前怎么没料到有被抛弃的一天，现在别的什么都不肯吃了。
同往常一般，我还是每天晚上写个乱七八糟的纸条，让小水带出去，可是每每回来都是原封不动的。这人怪霸道，需不需要那么坚持啊！一开始我倒真有心思寻了他，把事情一股脑儿都解释清楚。转眼又想，想自己为什么要受这闷气。我有做错事儿那是我活该，但我没做错事儿，搞成这样凭什么啊！
“又发什么愣？”又是一天，又是晚上，小水没回来，我还不想睡。即使它回来了，应该也没什么改变吧！那小子太可恨了，我主动解释啊！我主动啊！
“我想公主了。”偏着装傻，反正我知道颖慧什么都明白，不提也懂！
一本书被推到我面前：“四书集注你翻过一遍了，要不看一下这诗集吧！不难明白。”
她好心让我换个心情，做些事儿，我也总不好推辞了，便收下，有的没的随便折腾了一下。可心思不在这儿就看不进去嘛！
“别想太多了，有人是一时没想开，你也别一时想不开。”颖慧总能平心静气地对待所有事儿，我日里迷迷糊糊，她倒是有心从早到晚在我一旁警惕着帮我。
叹一口气，想来自己最近也挺不争气的，搞得太后娘娘也没给我个好脸色看。亏得另有宝芸和宜宁收拾烂摊子，没有被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错不该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自己的工作，真不应该。
“想开了？”
“没有想开，不过我觉得，我不可以让自己难过成这样。你说，我再难过也就是自己难过，别人可不领情，何必呢！”本是懒散地趴在书上，现在精神顿时来了，我可不是个喜欢虐待自己的主儿。
小水最近效率不高，每次都要很晚回来，我想着它也没什么好折腾的，怎么就那么晚。取下小竹筒，里面的字条还是我写的字条：心悦君兮君不知。
妈妈咪呀！我都肉麻到这份上了，他还是不理我。不理我就不理我！
一肚子气，我把字条撕碎了扔掉。取了点随点心喂小水吃下，它又狠狠地酌了几口水。以前它能活跃地纠缠我让它出门，现在怕是在那边没得到什么照顾，也没心思出门了。
整整一个月，他不理我。
从颖慧的话听得出，我精神恍惚得很，可我自己怎么就没感觉。
罢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清楚吧！
今儿皇上又来见太后娘娘，一旁还跟了德妃娘娘来，坐了很久。两个宫人来换班，我以为是皇上和娘娘要走了，谁知和颖慧到了那，还是没走。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能聊那么久。近身服侍的是宝妍。我们两个只能在外头等着。
不过，主子倒是容易饿着，我和颖慧便托着茶水和点心进去呈上。
“那就这样着吧！我觉着那三个孩子都不错。”太后娘娘回着话，接过我手中的茶杯。
“我也觉得可以，她们三个一直在我旁边伺候着，和十三还有十四处得也不错。况且我问了十三和十四他两的心思，没有问题。”德妃脸上倒是一脸的愉悦，见着是我奉茶，笑意略微淡去。
“行吧！过两天朕就让梁九功办妥这事儿。十三和十四的确也需要纳个福晋，收敛一下性子了。”我手一抖，刚接过的糕点全部洒在了炕上。
只听颖慧扑通一下跪倒，我也就慌慌张张跪下：“奴才一时失手，惊扰了万岁爷，太后娘娘，德妃娘娘，奴才，奴才……”
真是多做多错了，早知道我应该托着茶杯和点心才是。这做错事儿了，我倒是一个劲地抖，多少天没哭了，这下越发不争气地挤了出来。
“万岁爷开恩，这些日子，奴才们都思念公主，牵挂公主，却不知公主过得如何。琕儿她难免心不在焉……”
颖慧慌张替我开了口，一向有主意的我现在也得让别人替我求情了。
“是这样？”这三个字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康熙硬生生说成了肯定句。
“是。”我顺着颖慧给的路一步一步走，免得再说错，“求万岁爷责罚。”
许久，只等来康熙将茶碗放到桌上的声音：“太后，这事儿看你吧。”
完了，这些日子没好好伺候好太后，肯定是比闭门思过，跪搓衣板更加痛苦的惩罚，我这惹祸精，专门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嫌自己还不够折腾。
“我看，这两个丫头说的也有道理。先前温宪还在的时候，这慈宁宫还算热闹，这琕丫头也算是古灵精怪，逗人开心。不知道温宪现在在佟府过得是否习惯，近来我也想过。惩罚就免了，吃斋念佛的，没这心思。不如，让她出宫，到佟府继续伺候温宪，得空进宫来回复，也让我和德妃少挂点心思。”
就这样，非但没责罚我，我倒是“有幸”出宫了？我知道自己算是有任务在身。康熙不只是让我去照顾温宪公主的，他的答应多半是想让我留心着佟府内的一切，偶尔进宫，到德妃那儿说说，再到太后这儿说说，也能让他心里有数。不是我猜到了这些，是那天康熙派了梁公公来说的，梁公公拐着弯子同我暗示了好几次，我才明白，整个死猪脑子。
念在最近我和皇宫整个八字不合，倒是随了心，出宫去伺候着也不错。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抄写着，抄写着，我的字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将纸悄悄折了，塞进信封里。
大多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明儿一早，被人带出宫去。
“早知道，我就求了太后娘娘带我也出去了。”颖慧想的，我也略知一二。平日里照顾公主还算有意思，照顾念经的老太太是真真没意思，除了扳着指头数着今儿个有谁来了，又计量着明儿个有谁会来，没意思，没意思。
我笑着看了看她，把该留下的留在了桌子上：“我是被罚才出宫的，而且另有目的。你呀，作为秀女，可是定要被指给皇亲国戚的，在宫里好好享清福吧。我嘛！继承家族产业！”
“我宁愿到了年龄，被太后还回家里。要被胡乱被指了婚，这半辈子可就定了。”
怕是她对今天的指婚也摸不着头脑，怎么就那样了！
指婚，今儿个真见了这样一幕。父母之意，媒妁之言，个人完全没有独自决定了这事儿的权利，怕是连皇上都做不到这一切。想到还有多少儿子女儿会被怎样安排了自己的婚姻，就深切感受到，这世道不行啊！
那句“你一定要等”已经炮灰了。胤祯你好自为之吧。
“有得必有失。有些享受锦衣玉食的可以为了自由抛弃荣华富贵，可偏有那些自由自在的人为了钱财扔了自己的自由，子女的自由。只是你我不幸，父母都是后者，怕是以后自己也是后者吧。”
在这点上，公主们就是活生生地例子。温宪公主还好，受恩宠留在京城。可大多其他公主都嫁到塞外，只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维护和平什么的太讽刺了，不如说维护这爱新觉罗的江山吧！
“明儿就走了，你和十四阿哥要怎么办？”颖慧缩手缩脚躲到被窝里，我也就把那几本还未看完的书册整理到篮子里，欲带去佟府。
“凉拌挺好的。他冷我也不热，反正没他我也照样出了宫，没差。况且……”最后就是这盒子了，里面藏了我太多太多的秘密，必须带走，“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祝他娇妻如云，我自己一个人也能乐得逍遥。”
十四阿哥你倒是给力，一娶娶两个，还偏偏有那个女人。
“嘴硬！”
我摸摸嘴唇，扯开了话题说：“不会啊，挺软的，一点都不硬！”
“还开玩笑呢！你这要走了，只是慈宁宫的人知道，不打算和任何人说了？十三阿哥呢？”我吹灭了灯，脱下一直不舍得脱下的东西，塞到信封里。那几本郊外带回来的书也搁置在一旁，蹑手蹑脚把信夹在了里面
“早晚会知道，不说了。我在桌子上留了书，有机会帮我还给十四阿哥吧。今儿你睡的晚，明儿别早起了，我不吵醒你就走。”裹好被子，听着小水闹腾笼子的声音，和颖慧的翻来滚去。只能叹，世事无常，只能求，随遇而安。
公主在佟府到底是算过得好还是不好？
起初，没看明白。
贴身服侍的冬蕊喜欢同我八卦，她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没那个大舌头，才拿我当垃圾桶，使劲地吐。我只明白了一些。那个舜安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同公主感情甚好，但是两个人的“郎情妾意”也太含蓄了，不免让人觉得什么都是装出来的。公主平日里，除了写字看书，做做女工，是真没别的活儿。冬蕊还说，额驸常常只是来这里小坐一下，并不留宿，他屋里的丫鬟才是重头戏。加上公主本来就没那些个泼皮个性，就无所谓别的女人在府里为非作歹了。都两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两人有什么火花。
这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怕额驸喜欢的只是公主那身份，在公主面前更多的是臣子模样。我见了，真是纳闷。这佟府里面，公主只怕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怎么就比不上他身边那些小丫鬟小妾呢？
“听说，十三和十四都添了侧福晋。”
“回主子，就是奴才出宫那几天定的。万岁爷说，该给两位爷成家了，毕竟成家了才能……”我欲把笔递给公主，可她只是将手附在我的手上，疑惑地看我，随后只好摇头开始书写。
“太后找你出宫陪我，就是怕我没个说话的人。这儿不是皇宫，没必要同我遮掩了说。”我这才觉得公主最近是胖了，整日里不知道做什么。吃了饭，不好意思在别人府邸里跑动，刚出门，就见丫头和小妾吵起来，还不如那陪着太后念经的日子！
“奴才知道了。”
“那新的棋还没做好吗？”
“回公主，已经七七八八。过两天让人拿了图纸去做就可以了。”可能是做梦的缘故，我真想起来这飞行棋是怎么下的了，只是怕这个格子数和原先的不一样，棋子倒是其次，“不过这棋得四人同下才有意思。”
她低头继续书写着，顺口接道：“不难，让春莲、夏霜、秋梅和冬蕊一起伺候着来不就行了。”
“是。”
“那你就下去忙吧！”
“奴才告退。”
打开房门时，又听见那厢吵闹的声音。有些不愿意出去，便回身又把门给关上。
“还有事吗？”她抬头看着我，我却不好意思说。
思忖片刻，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公主，额驸已经三天没有留宿了，昨儿都没露脸。”
公主略微紧张地写歪了一个字，我的心也很是忐忑。若这些事情被传了出去，恐怕宫里宫外的人都没面子。我觉着不是额驸无意，也不像是公主没那些个心思，只是野花的香气总是更胜一筹罢了。
公主没有回话，我也鼓起勇气多说了一句：“公主，如若是想让额驸经常来这儿的，琕儿可以试着打点一下。”
这些个话，我并不是第一个问，陪着公主出宫的婆子也问过。只是那些人说话儿太直，几次弄得贴身丫鬟都不好意思，羞红了脸。而且，她们的想法总是停留在那件事上，想来受额驸宠爱的丫头和小妾哪个没下过那功夫。
“这……”羞涩难免，连我都是看不下去才问的。
“公主不用担心，琕儿的意思不过是找些有意思的玩意儿，让额驸能够多关心一下主子。”夫妻间的事情，自有磨合的时间，不能太着急，如何留住男人的心，还是要在别的事情上花些功夫。
“那，”她的呼吸与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我这估摸着，公主怕是忧虑此事也很久了，“你想到什么做什么吧！”
“是。”
“还有。”她放下笔又将我喊住。
“请公主吩咐。”
“我会吩咐管家，你若有事需要出门，不必向我汇报，至于银子……”
“多谢公主，奴才自会向您来报销，定不亏待了自己。”
“你呀！看样子还是以前那个没大没小的。”先前的羞涩一下子抹去，公主依然是以前那个自由自在的公主。我嘛，自然为主子尽心尽力，为皇上做点事情就可以了。
“掌柜，您看一下，这颗棋子怕是忘了上釉，会磨手。”我掷了掷骰子，见没事，又细细打量了每一颗棋子，才发现了这漏网之鱼。
“哎呦！我这就进去处理好，姑娘稍等。”
“嗯。”
我到一旁坐下，反正不用等太久。掌柜将棋子送了进去，我喝着茶愁起了公主的事儿。这种活儿，既不能做得明显了，也不能没效果。最好是慢慢地让额驸发现公主的好，公主本就因为安守本分但又细心乖巧才讨得皇上和太后喜欢，可是做妻子怕是要做的就更多了。
从那天起，我就着手研究着熏香、茶点、字画、饮食，此外也对药理、着装、五行、首饰上了心。即使是棋盘和棋子，也是下了重金让首饰店的老板来制作。
棋子们的出发点是府邸摸样，道路不再是平面的而是高低起伏的沙漠、江水、平原、森林。棋子一一对应，是沙漠之舟骆驼，飞行水面燕鳐鱼，奔走平原汗血宝马，当然，还有森林之王雄狮。但是这些个东西还是用雕刻刻在了玉器表面，真要做三维的就不好收藏了。我还加了点心思，在玉棋盘下增添了四个精油熏香托盘，一来以香沁人心脾，二来冬日里也能略将这玉棋盘加热，不让下棋的人冷了手。
就因为这工程有点浩大，我不得不每天出来监工。闲时除了读一读，写一写诗句，还时而讨教城里知名的大夫一些药理之事。平日里贿赂一下额驸身边小丫鬟，才知道那野花们也懂得一些，但是好多做法对额驸的身体有害无益。既然我替公主打点这些，必然得从长远出发，不能误了将来的事儿。
“九爷，我听闻此店首饰精细，今儿你就陪臣妾选一些！”一位笑靥如花的女孩儿黏着九阿哥步入店里。这九阿哥倒也没恼她，只是陪着她走了进来。一旁几个年龄略长的女子也由人扶着跟进门，最前面的一个脸色很难看，憋着什么不敢说的样子。看来这笑靥如花的女子是董鄂氏吧！
“奴才给九爷请安，给九福晋请安。”
“你是哪家的奴才，我怎么没见过。”其实她只怕比我年长些，但是还是想说她的样子实在是太小孩子了。
“回福晋，奴才是伺候温宪公主的，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一睹福晋风采。”
“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起来吧！”
“谢九福晋。”看完他们的着装，我更加确认她就是那嫡福晋，不然还有谁敢穿的大紫大红的。不过这九福晋真是个美人，我在宫里时间不算短，也没瞧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美人胚子。让别人看了或许觉得她有些恃宠而骄，但在我眼里，那只是在男人身边最自然的撒娇，若公主愿意试着来一两次，也不怕额驸不留宿了。
“你还不快挑，”九阿哥言语轻柔地提醒九福晋，也朝一旁人随意说着，“你们也挑一些。”
九福晋同她身旁的丫鬟从最外面的耳环一点儿一点往里面挑着。一出门带着那么多妻妾选首饰，看来九爷的确是有钱人！狠有钱！
“你不在佟府伺候着，出来做什么？”
九爷问话时，我还看着美女发呆。只知道先前在宫里他还满脸不爽地瞪我，现在怎么又恢复了正常，像是比之前更多了一份犹豫。
“回九爷，奴才正在给公主添置东西。”
掌柜乐和地招呼着这群福晋，怕是早把我的事情给忘了。
“十四弟他最近……”
“奴才想起来，公主还有要事吩咐，怕是不能在此多留。奴才先行告退了。”反正那棋盘也还没个模样，下次来查看也行。
没有人留我，顺利地从首饰店里脱身。既然已经出宫了，这宫里的事儿我还是少知道为妙。至于十四阿哥，我好不好都不关他的事，他好不好我也不关心了。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那么悲情！换一个！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天哪！我又一次扯了宣纸，丢到一旁。真不知道这些个文人骚客是要有多骚，哪来那么多淫词艳曲，烦不烦！
“琕儿，你怎么又恼了？”
“哪有啊。”
冬蕊刚从公主房里回来，一脸笑意盈盈。
我伸着头问：“留了？”
她含蓄地点点头。
YES！
不过真没想过有一天要帮着主子讨男人欢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其实我想不通，这些事儿都是你一人操的心，干嘛让我们四个轮流做了，这奖赏恐怕也得平分了。况且，要是我们一个不理解，做错了，可怎么办？”
我还是把纸团给捡了回来，放到烛火上烧了：“这事儿还非得大伙儿都会做了才行。毕竟是长久的活儿，一人做没有几人做来得保险，你们也好多注意着偶尔提点着我；此外，一个奴才在额驸面前出现次数太多，不免落人口实，说你别有用心。不要这事儿还没搞定，就惹了别的麻烦。”毕竟不是在宫里，有的是说话没大没小的，若仗着受宠，那更是口无遮拦了。那些人不敢欺负到公主的头上，就私底下牙痒痒罢了，“而且，不过是熏香，膳食，药理这些小事儿，你们也懂，没必要事事让我一个人做。比起来，很多事情你们更在行嘛！”
“还是琕儿你考虑周到。”
其实我也是听宫里的人说多了，好在是在慈宁宫当差，不受后宫娘娘和福晋的影响。茶余饭后，也和别的宫人唠叨唠叨，听闻见识自然多了一点。倒不是说这些见识派上用场，多半是自己习惯了。
“明儿个，那玩意儿也能做完了，你陪我出去取一下。”
“好！那个跳棋是真心好玩，不知道这回子你又想了什么出来。”
“睡吧！”我看着地上的灰烬，念起日里九爷那句“十四弟”，真烦！
最怕的就是回来路上的拥挤，冬蕊捧着棋盘，我手提着棋子色子和自己设计的首饰，真怕一个不小心给弄洒弄坏了，那就没有报销咯。
“啊，好久没吃冰糖葫芦了。”比起我，冬蕊真的是特别能吃。我算是挑着拣着，喜欢吃好吃的，她是一点儿都不挑嘴，有吃的就行。
“今儿就看看解馋吧！下次求了公主出来。”我提醒她，加快速度。选她陪我出来唯一的理由就是此女能吃，而且力气甚大。
“嗯，只能下次了。”流着口水的冬蕊真是一脸可爱。
“曹缃琕！”街上一吼让我有点愣。背后的那个声音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听见了。
我不动，只知道冬蕊回身就被吓坏了：“九爷吉祥，十四爷吉祥。”
十四爷，也对，之前就不应该叫他十四阿哥的，他也算是个有家有室的人了。
“琕儿，琕儿。”冬蕊的手肘不停地撞击腰，我却怒不打一处来。
把东西随手甩给冬蕊，惹得她不稳，好在没摔着。现在的我只有一个想法，逃！恰好大街上人来人往，我奋力挤了进去，任凭后面的人怎么大呼小叫，我就是不想见他。
上次这样跑，身着男装，身轻如燕。这下子还踩着花盆底，裙子真难受！
“你别逃了！你跑不过我！”我的手被扯住，依旧不愿回头。跑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非礼啊！！”无奈之下，出此下策，在周围人指指点点下顺利脱手而出，蹿进小巷子里。
“曹缃琕！！”
想着电视剧里的人都是把巷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推到地上，我也学着踢翻了篮子，还把一坨的垃圾都搅和烂了。跑了也不久，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放慢脚步想呼吸两口，一个不小心，被人拖进了另一个巷子。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使了全身的蛮力。
“喂！”我甩着手，怕是把他身上的扇子也给拍掉了，“你看清楚是我！”
声音不同了。
胤祥！！
“怎么是你啊！”抬起头来，他迷迷瞪瞪地看我。
“看你拼了命地躲十四弟，出手相救罢了。诶，以前不知道，你手劲还真大。”他甩甩左手，用右手使劲揉着自己的胳膊。哟哟哟，装吧装吧，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演技那么差。
“疼？”我慌张地问。
“疼死了！大爷我出来喝个酒也能……算了算了……”见我也装模作样朝他委屈地撒娇，他也就收住了。
“十三爷，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呢？”
或许不适应我给他的新称呼，他也是一顿。
“你又好到哪里去，一段时间不见，又变成一匹脱了缰的野马，难不成这回，又想去青楼，而且主动送上门？”他拍了拍一身的褶皱，背手打量着我。
“去你的！”
我做了个深呼吸，慢腾腾贴着墙壁坐下，跑多了，脚真累。
“十三爷。”我扯扯他衣服，他也毫无拘束地坐下来，同我一起坐到地上
“说！而且得快说！”
我扯扯他袖子说道：“十三爷，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行，爷待会儿亲自送你回去，行不。”他打掉我的手，直瞪瞪地看天。
“十三爷，”我继续扯他袖子，“我现在不想回去。”
“成，爷带你一起喝酒去，这行了吧。”他又打掉我的手，整理了一下袖子。
“十三爷……”
“别扯我袖子！”
我一发不可收拾的扯了他的辫子：“我不能喝酒，会扯你辫子的。”
“你……”估计是从来没见过我这般狼狈，他又忍了下来，只是再次打掉我的手，“乖，爷带你去吃糖。”
“十三爷……”
“有话快说。”
我又扯上他袖子说：“我就是想哭一下。”这回他没有把我的手打掉，我的眼眶马上就热了，“别人都说倒立就不会哭了，可是我不会倒立！啊啊啊啊~”
姐姐我这回真是丑大了，你个死胤祯！
胤祥很配合地把我的头扭到他肩上：“天哪，你的眼泪不脏吧，别弄坏了爷这衣服。”
“你衣服才脏呢！”我抹抹眼泪，继续嚎啕。
“你说，爷给你机会过的，现在后悔不！”
“得瑟吧你！也不，也不，也不找个镜子自己照照。”真是的，还不是因为你！
“行行行！”看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带着鼻涕朝他骂，只得心存善念，等我这波过去。
“曹缃琕！你给我出来！”
我心里一惊，瞬间停止了哭，扯住了他整个胳膊，使劲捏。
“诶诶诶诶……得得得得得，我帮你调虎离山行不。你先放开。”
随手用袖子朝脸上抹了一把，顺口气点点头。他抽身出去了，我拿出帕子整理面容。这样一闹，我下次都不敢出门了。九爷也在场，估计是向掌柜打听了我的行动路线。
这些日子，还是不要出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曲：秋风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