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去鬼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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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寂静，一顶御火而来的轿子悄然而至。一个很诡异的场景出现了，轿子自行颤动了一番。扭扭腰，如果一顶轿子有腰的话，抖抖脚，如果一顶轿子有脚的话，似是经历一番呕吐，从中扑腾一下吐出了一个少年。
少年有些狼狈的出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起身，眉头紧锁，不太欢喜，冷眼瞧着苏晓杏身边的鬼姬阿药。
这厉鬼样的鬼姬却瞬间换了身，是原先那个白衣小女孩的样，五分天真十分娇俏，欢喜地上前扒着少年。
“无常哥哥，阿药怎好劳烦您上来找我！嘻嘻嘻.......嘻嘻嘻.......”
苏晓杏讶异了，这个都没她大的少年居然是人间传说的勾魂无常。
少年却是有些厌恶地扯下鬼姬的手，“你的手脏死了，不要碰我。我也不是出于自愿的，阿欣非要出来寻你，我就带她出来了。”
鬼姬闻言，脸色巨变，竟后退了几步。四目相对，她急切地想从少年眼中寻出一丝谎话的由头，可惜，少年无常黝黑的眼珠中正直的很，无一丝闪躲。
鬼姬慌神问道：“阿欣也来了？”
鬼姬话音刚落，这次是一个球掀起轿帘扭吧扭吧挤了出来，走出轿子她左右一蹦蹬，这一蹦还掉落不少东西。
(⊙o⊙)…长了毛的冰糖葫芦？片肉不存的半只烤鸭？冒着热气的长寿面条？还有啃了一半的人头？！
青天白日，晓杏生生出了一头冷汗，这，这，是什么玩意？！
球形物体似是有些无奈，声音似一位少女，她幽幽道：“阿药，你私自出鬼域，扰了人间秩序不说，这人间我本就不太喜欢。可是你惹得鬼母大怒，要是让闭关的鬼王知晓了，无间地狱这牢狱之灾就免不了。你也知道鬼王那家伙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百毒不侵，水火不避，滴水不漏，雷打不动，狗吠不惊，狗屁不通.......很糟糕就是了，就知道闭关和惩罚我们这些小鬼幽灵什么的。你怎么还敢上来作乱！”
.................她对鬼王意见很大，晓杏听出来了。
“够了，阿欣。”黑了脸的鬼姬，“况且你怎么算也不是小鬼了。”
球形物体一听之下激动了，整个球体剧烈抖动，大声地蹦蹬着。“我怎么不是小鬼了，我怎么不是小鬼了！我今年二八年华，人间也是一枝花的年龄。”
二八年华？一枝花？自那个球体口中说出，有着无比惊悚的效果，成功让面色青黑的鬼姬，冷眼旁观的无常先生，充当透明的宁绾和苏晓杏纷纷各自冷了一番。
球体假意咳嗽了两声，情绪恢复得很快，马上又淡然地说道：“咳咳，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神界那些个杂碎恨不得把我们扒皮，你居然还跑到人间作祟。要做你也做得干净利落点，这满城的鬼气，你以为天上那些是瞎眼吗？”
挥舞着手中黑色的不知物，球体抽了抽鼻涕十分伤心，擦起了虚无的眼泪。“阿药，要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三岁丧母，五岁失夫，十六岁嫁了夫君，夫君不到半年也死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怪物，要是没有你，我在鬼界也不知怎么办？现下你可是要抛弃我，自己去逍遥快活？”
句句珠玑，声声哀泣，球体的身世竟是这般可怜。
不想听完这话的无常少年脸色更加冷了，他眯起眼睛瞪着鬼姬，冒出一句话。“你闯的祸，自己解决。动作快点，我还有事，耽搁了你赔不起。”
苏晓杏以为他们要解决她和师父，却没想到鬼姬一挥袖竟是上前哄起球状物体，语气轻柔，跟先前杀人如麻的女鬼，分明是俩个不同的鬼嘛。
“阿欣，我没事。我不会抛弃你。你乖，不哭，哭了就不美了。咱不玩了，回家好不好？”
球状物体忧伤地抬头，“阿药说的可是真话？”
鬼姬很乖巧柔顺地点点头，牵起球状物体的手，径直向轿子走去。临上轿前，鬼姬还回头看了一眼苏晓杏，颇有怒意。可惜她那副小女孩的模样，带着生气的模样，也分外可爱，起不到吓人的作用。
倒是让身边的球状物体注意到了桃树下竟还有个活人，她甩开鬼姬的手，撒欢了地滚向苏晓杏。
“啧啧，阿药，你果然是对我好的。这小姑娘看起来细皮嫩肉，你留给我的？”
球状物体在苏晓杏身边嗅来嗅去，墨绿色的口水自她嘴中流出。“啧啧，上好的脸蛋，纯元之气，啧啧，好香好香。”
无常少年状似无意飘过一句。“阿欣，鬼王上次跟你说的话，你忘了？”
“额，那，那就一只手，可不可以？”球体憋着嘴，哀求道。
苏晓杏趁着机会，先是稳住自己的心神，一个箭步跑到无常少年身边。“无常先生，请你救救清河村的百姓。”
少年扫过苏晓杏恳求的脸，冷淡道：“魂魄都进了九幽了，我回天泛术。何况阿药的血桃树噬人□□，就算我可以将这百余人的魂魄放回人间，他们也没了□□可回。”
“那，清河村的百姓就白白死了吗？！”
“难不成你还要我赔命！”鬼姬的头飞到少年的肩膀吧唧着嘴巴，“说好了，我可没命赔给你了。不过他们能给我的血桃树做养料，也是他们的荣幸，你不要想不通。要是再这么不讲理，我就杀了你给我最后一棵桃树当养料。”
“阿药，阿药，当养料很浪费哎。你把她让给我嘛。”球体一个蹦蹬滚到苏晓杏身边，和晓杏大眼瞪小眼。
“你跟我回九幽吧，你每天供我一碗鲜血就好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叹了一口气，无常少年冷眼正色地说道：“阿药，阿欣，你们别闹。鬼王即将出关，你们都着紧皮肉，不然有的苦头给你们吃。上次的苦头还吃不够吗？”
“无常哥哥，阿药很听话了。”鬼姬的头娇嗔蹭了蹭少年的耳朵。
球状物体也在少年身边兴奋地蹦蹬，“阿欣也是，阿欣也是很听话了。”
“这百余人的性命被你用来养血桃树，你还很听话？”少年一掌挥了鬼姬的头回原处，再对上球体，厉声说道：“还有你，你不是来找阿药回去的吗？”
“小安不要生气嘛。”球体缩了缩身体，“阿欣这就带阿药回去，鬼王就要出关了，要是知晓这些事，不被天上的瞎眼扒皮，也要被他扔下无间去。”
“既然如此，你们还不快回了九幽。”无常少年拎起球体扔进轿子中，看了一眼鬼姬，再沉思地看着苏晓杏。
“清河村灭村之祸是鬼姬做错事，但如今补救无望。不如，你跟我们进了九幽，或许你的亲人还在老孟子那等着喝黄汤，你兴许还能见上一面。这样可好？”
无常，鬼而人，理而情。
少年见苏晓杏脸色惨白，一夕之间满村尽荒凉，的确是鬼界行事不对。
他好生安慰。“鬼王即将出关，他向来公正司法，如姑娘能让鬼王开恩，兴许清河村这事还有转机。”
“转机？”苏晓杏恍然梦醒，这才止不住地点头，“谢谢无常先生，晓杏愿去九幽。”
她不知这九幽冥都，是否就是人间所道的阴间。如果事情还有转机，她无论如何都愿一试。上天入地，她不过孜然一身，何惧所有。
看向桃树林的宁绾，她跪于地上倾身一拜，“多谢师父几日相伴。徒儿知道师父帮晓杏进入结界已是大恩，如今晓杏要去鬼界，师父不便插手鬼界之事，请多保重。”
隐于桃树林的宁绾，心头一紧，已落下清泪。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自己不敢动手救她不过是怕违反神界神规，连累青丘族民。
说什么闺房密友，千年好友，都是胡话。她宁绾呆在青丘千年竟成了畏首畏尾的鼠辈，她虽不复记忆，但无论是不是芳华，她都是自己承认的徒弟。徒弟有难，做师父的竟然袖手旁观。
“对不起，晓杏，对不起。”
桃花幻梦，鬼姬修炼的这一招，伤得最深的原是她一人。
“唔。”一口鲜血自锦帕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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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御火而来，御火而去。晓杏端坐在轿子，一句话都不说，默默的听着鬼姬和球体的对话。
“姑娘，到了九幽你就知道九幽有多好，九幽冥都的好是那些个神界的不懂欣赏的。”在轿中的球体缩成橘子般的大小，赖在晓杏的手中跟吸了迷魂药似的不停嘟喃着。
“恩，好香好香。”
“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肉了。”
“呼呼，呼呼。阿药，阿药，你说是找冥都新开的酒家大厨做呢，还是在家自己炖了。这么好的肉不好浪费了。”
.............
瞥过一边正打盹的无常少年，鬼姬悄声说道：“阿欣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无常哥哥不知道吗？你可是在想到了九幽冥都就由不得她，也不用管什么人间秩序，对不对！”
“知我者，阿药也。”
“鬼王出关你不管了？”
“我都吃下去了，他能怎么办？难不成叫我吐出来啊，大不了就是去无间关个禁闭。”橘子般大小的球体满不在乎地回答，有肉吃她什么都不在乎。
“阿欣，你果真疯了。鬼王你也敢惹！”
“切，老娘就是迟了他几万年，不然那鬼界之王就该换了。我定能让神界那些个统统臣服于我鬼界，六界唯我鬼界独大，才不像现在，被困于不见天日的九幽皇都，没吃没喝。”
满眼星光熠熠地看着眼前苏晓杏，球体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有肉吃，我也不会计较那些，你说对吗？”
默默地抓起手中的球体，四目相对，苏晓杏冷笑道：“你想吃我，也要看看现下的状况，你一个小圆球在我手中还不是随我捏扁搓圆。”
鬼姬惊讶于苏晓杏从一只小绵羊变身成为一头恶狼，依着这小姑娘刚才的表现，她还以为不过一个最平凡不过的凡人罢了，一路闷声不响还以为很好欺负呢。
“你想干什么，我可跟你说好，我可是九幽冥都赫赫有名的焰魔。”小圆球跳脚，想要从苏晓杏的手中逃出，可惜被苏晓杏抓得紧，动弹不得。
“是吗，焰魔？”说罢，苏晓杏用手一捏，手中的小圆球碍于体型毫无还手之力，哎呦呦一声就开始讨饶了。
“大家好说嘛，我就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哼，清河村百余口人命，你们当玩笑一声就过。却不知那是别人的至亲，他们只是平凡的百姓，没有做过恶，善良辛勤。他们有什么错！”骤然响起的声音，竟不像苏晓杏的声音自她口中说出，手中的焰魔被捏得连声叫痛。
“阿药，阿药，救我。”
“清河村一事是我做的，你放了阿欣。”握住苏晓杏的手，鬼姬掰开她的手指，从中捧出焰魔。“阿欣从头到尾只是和你开玩笑，你竟下手这般狠毒。”
“我狠毒？你屠尽清河村一百零三口，老人，小孩，无辜者，你可想过他们有何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去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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