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相逢双眼碧》末罄

6、第 6 章

　　回去碰到墨白，小墨白忧郁着眼神看向他，又默默的移开，有些微的湿润闪亮。
　　寒攸告诉他小久已入轮回重生。
　　墨白张了张口，还是发了声儿出来，说想看看他投了什么人家。
　　“京城富人家里头，你不用担心。”
　　他当时也算照顾，喊鬼差帮了把小忙。

　　寒攸知道，墨白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怪着他的。只不过这个墨白平日里一直都很温和，不像另一个会直白的怪他恨他。
　　不过寒攸向来也不爱多言不会解释，只自己离开了龙宫回去做自己的事儿去。
　　后来青纹找到他聊天，问他近来怎么不受墨白待见，寒攸却不想细答，同他下着棋，一心一意。
　　青纹温和的笑了，“我也不管你同他的事儿，只是他心绪不宁了我也不好教罢了。”
　　寒攸看着他，“你关心他的，是吧？”
　　看着寒攸正经的表情，青纹一时有些惊讶了，“是你比我更想着他的吧。”他顿了顿，“我是很喜欢小家伙，可他对我来说毕竟只是责任，虽说是幼弟，可我也不可能负责他一生，龙是只能靠自己的。要超出这层关系，我是做不到的。”他看看寒攸身侧系着的玉佩，那是小久他们送给他的，“而你，寒攸。你的心其实要比我更易惊动。”
　　寒攸平静的看着他，“我知道自己的弱点，你无须说出来。”
　　青纹呵呵笑了，“可我喜欢你这性子，很有趣。”
　　“可我不喜欢你的。”若青纹真是像他外表那副儒雅温和的样子，他到是会欣赏的，像寒烟就是这样。仙人们大多是清高又目空一切，像青纹这般平易近人的模样其实是不多见，因而他人缘不错，龙王也让他来教导墨白。
　　可真走近了，寒攸才见着他本来的面目，说不上讨厌，但那种心底里的生性凉薄还是让他有些许小小的诧异自己的识人功力不佳。
　　也许他们龙本来就是冷情的。

　　虽然青纹其实是将他当朋友的，但寒攸也知道，看一个人怎么对待别人就能预见他会怎么对待你。他是真不知青纹是能同他的关系好上多久。
　　青纹取了茶杯轻啜了一口，“寒攸无须这么怕我。你当我普通朋友来处就好，你平日里一人，我陪你说话也无坏处的。”
　　寒攸皱皱眉，他都有些想赶人走了的冲动。今天这谈话让他几多难受。

　　青纹在寒攸家吃了顿饭才结束了他一天的骚扰行为。结果回去就给墨白逮住了求他陪去人间。
　　青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还教育了他一通大道理。
　　“你托寒攸吧，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
　　墨白努努嘴，“常思不行么。”
　　青纹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摸过他的头，“他最近有些忙，你若真要去，我和寒攸一起陪你去好不好。不过要得父王同意。”

　　墨白点了点头同意了。
　　“寒攸其实人品不差的，你也别太记恨他了。”青纹又嘱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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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攸看着面带笑意立在他身侧的青纹，内心感慨万分，他从未见过这么给自己找事儿的青纹。明明说是不愿陪同小破孩子的，却还是到了人间来。
　　青纹笑笑，“我只是找个机会过来办自己的事儿，所以，大多时间还是要麻烦你来照顾他。”
　　寒攸冷哼一声，他就知道凡是青纹请缨铁定是没有好事儿。

　　青纹自打下了界就不见人影，徒留寒攸与墨白两人在人间寻寻觅觅。
　　寒攸在人间的经历连墨白都不如，可墨白又不知何处去寻。摸爬滚打跌跌撞撞晃了一圈两人才进到唐家大院里头去。
　　寒攸扣了门被人引进门去，墨白很是好奇他通报时递予了什么东西。
　　“你可还记得当时我托的朋友照顾你的同伴？”
　　见墨白点了点头，他说，“他在京城做大官。用他的名号到哪儿都能进得去。”
　　墨白有些疑惑，“人生不过百年，你不可能每逢段日子都能再找一人相帮。”
　　寒攸有些无奈，“不，他不会死。”他其实不常与人类结做朋友，小久算是这平淡中的例外了。不过他对此噤声不再多语。

　　唐老爷见到两人十分高兴，连忙奉水送茶。
　　寒攸也不多语，安静坐在一旁。
　　“请问二位，寒国师有何吩咐。”
　　墨白嘴角抽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大官居然同寒攸同姓，他一下子还以为是寒攸谎作凡人担着这职务呢。

　　寒攸是不爱寒暄的性子，于是开口回答的是墨白，“听闻唐老爷前些日子喜得贵子，可有此事。”
　　唐老爷点点头，继而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们，怕是有什么事儿。
　　“我们想看看他。”
　　“我儿有什么问题么。”也难怪他如此做想，国师莫名奇妙的来人，他必然往此处想去。
　　尤其是……尤其是他这幼子出生时确有不寻常，有股子说不清的香气，不过一阵子便消散了。他们疑是安神香的错觉。
　　见他神色紧张，墨白笑了，“唐老爷不必担忧。小少爷很好。”算是让他安心。
　　两人进了唐夫人的房间，见他还在睡觉。于是也就立在门口怕惊扰。
　　墨白问唐老爷孩子可有起名。
　　“唐书繁。”
　　墨白点点头，轻轻念了他的名字。

　　“现在是午睡时间，二位不妨先喝点茶，等他醒了再喊你们。”

　　“不用了，”寒攸开了口，“我们来看看便走。”
　　却是给一旁的墨白迅速的伸手猛抓了一下。那小爪子利的，利落的给了寒攸三道红纹。
　　当初他给小久就是那么三道，不过这次还好，不流血，寒攸轻斜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墨白无辜的耸耸肩，意思不想怎样却也不愿同他走。

　　不想唐书繁不知是自然醒，还是被俩人几句轻语唤醒了，睁了眼朝他们望去。小东西白白净净，水水嫩嫩的，很是可爱。
　　墨白也没觉得小久突然变了孩子有违和感。他单纯的感到新奇与高兴，他一直想知道当年小久捡到自己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现在关系逆转过来也实在兴奋。
　　他伸手要抱唐书繁，虽然姿势有些别扭，唐书繁却也很给面子的没有哭闹，只呆呆的看着他，然后把手指放到了嘴里。
　　“寒攸要抱么？”墨白看他一眼，然后自言自语的接下去，“嗯，你不会要的。”
　　等墨白把书繁放回去，他将自己腰间佩戴的龙纹翡翠玉珑取了下来放在他枕边。
　　唐家二老一见吃了一惊，连忙说着不敢收下，就算是大户人家也不敢私带这龙形物品的。
　　墨白努嘴表示不爽，他不过想给他个祈福的物件儿都不行。
　　寒攸伸手取了来，给墨白重新系回去，“这玉佩也不是谁都能带的起的，你自己的自己要收好。”
　　“可小久……”虽然知道现在这孩子名唤书繁，他一时还是没改口。
　　“你想保护他的话用这个就行了，”寒攸淡淡说道，摸出一个平安扣来，“他要有什么事儿，带着这个我会知道的。”
　　墨白点点头，一时也没想到是寒攸知道而他不知道。
　　不过他还是想到了小久曾送给寒攸的那件小礼，于是不由自主的郁闷了一下。“你倒是和他一往一来互赠的高兴。”他哼道，“再这样我就和你绝交。”
　　寒攸倒是笑了，“你这醋吃的真是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