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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早安。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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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阳光透过屋外的榕树,缝隙之中残漏下一片斑驳。安静的端坐在椅子上的单小纯,抬起头看到了父亲单铭领着两位少年,走进了庭院。她坐在那里突然失去了语言。
苏摩。
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深刻的记住了他的名字,还有他温润的眉眼,你们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男孩子竟然会拥有比女孩子还要令人骄傲的唇角。那是一种会发光的美丽。闪耀的,跳动的,永恒的,光芒。至少,直到现在他也依然是那般美丽的少年。
而付凉帝和苏摩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付凉帝放佛天生拥有的气质。有着压迫的魅力。
付凉帝即使是笑,骨子里也会透出一种冷意。这让天生体寒的单小纯本着同性相斥的道理不易亲近,但是苏摩的微笑则不同,他的微笑是淡淡的,放佛会发出光芒一般。
两个少年静静的站在单铭身边。
这是苏摩和她的首次见面。初见,就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清秀面容的孩子。站在远处,像一朵繁盛的向日葵,对她微笑起来。这是好感的最初来源。
“小纯,这是苏摩。”单铭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苏摩的父亲也以后会调到我们家来做事,让他一起跟过来了。凉帝的父亲也去了外地,托我们照顾他。所以他们现在都暂时住到我们家里来。”
单铭停顿了一会儿,没有说出心理的那些话。
没有提到徐雅婷去了哪里。似乎还没有想要要怎么来圆这个谎。他并不知道,昨夜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那两个孩子看到眼里,印到了心上,像是某种图腾,夹杂着某种寓意,连同爱和仇视,将伴随他们一起长大。
耻辱和荣耀一同繁盛。光华和黑暗一齐并进。
身后的保姆和佣人已经将两人的行李提到了楼上。单铭让小纯带着两个少年到楼上看他们的房间。房间的布置很古老。正东方向是单铭的卧房,而徐雅婷单独有一间小的卧房,从那里的窗外可以径直的看到透过蔷薇墙的付宅。
从走廊左侧开始,第一间就被安排成了付凉帝的卧房。第二间则是单小纯的。中间只隔了一堵墙。
右边是客房。正对着小纯的房门的是苏摩的房间。中间隔着一个过道。
以后,就要和这两个人像家人一样的生活了么。
没有了那个崇拜的母亲徐雅婷,单小纯眼里的笑容少了一份轻缓。似乎每一天的生活都会在浓郁的阴影里。
苏摩微笑的看着身边的这个女孩子。
“我叫苏摩。”他微笑的一如既往,伸出了双手。
放佛就在那一刹那,光静止了,空气静止了。连屋外稀薄的盛夏余下的蝉声也消散了。所有的焦点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上。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单小纯。”她微笑着回应了他。
“我早就听说了单小姐。”从他嘴里说出单小姐,似乎一点都不突兀,也没有小纯曾经被别人那样称呼的厌恶。果然,都是因人而异的。
在他们还没有来的及注意到付凉帝的时候。付凉帝轻轻的将自己的行李从佣人的手里接过去,放到了卧房的窗子旁边。他轻轻的打开一个包,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瑰丽的水瓶。
淡蓝色的光,从瓶身折射出来。像一个透明的精灵,在光华的照耀下,释放自己的魂魄。
凝视了很久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看到了怔怔的单小纯和微笑着的苏摩。
手。轻轻缠绕在一起的手,让付凉帝,更厌恶这个曾经和睦的庄园。他紧紧的盯着他们相握的手,眼里的不甘和忿恨,不像一个正在朦胧懂事的少年。
真的是这样的么。一切都这样结束了么。父亲就这样和那个女人走了,抛弃了自己,也放弃了自己亲手建立的公司。他就这样绝决的离开了。要是,要是母亲能够在,也许,一切也都会不一样吧。
最后。他嘴角突然裂开一个弧度。什么东西无声的蔓延在空气中。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张妈不紧不慢地说道“纯小姐,付少爷,老爷请你们下去,马上就可以开始用餐了。”
她点头应了一声。刚从卧房里面出来的付凉帝点头也应了一声。
张妈转过头去,看着还在自己新卧室里面的苏摩,微笑道“苏摩,下去吃饭吧。”
声音里面全是宠溺的味道,像是母亲在和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怎么连身边这样亲近的张妈对待自己和那个苏摩也有亲疏远近之分呢。
她可是自己搬到这个地方来,最为亲近的人之一吧。究竟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身边的付凉帝人笑出声来。“我们快走吧,单伯伯等着我们呢。”说完,出手拉着小纯的手就走过去叫苏摩。然后悄悄的对小纯说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听清楚,还在一直想着张妈的话。
似乎,那个人身上是真的有光的。让周围的人,无法拒绝的光。
三个少年走到席间,单铭早已坐好。打算开始今天的正式介绍。
“小纯,以后凉帝和苏摩就住在我们家了,你可不许欺负他们啊。”单铭早知道这个性格时而开朗时而阴郁的女儿,随时都有犯病的可能。
“知道了,爸爸。”小纯瞪了一眼微笑的父亲。老是这样子,把自己当一个孩子。
“凉帝,苏摩,以后就慢慢习惯吧。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单铭和善的看着两个孩子。
“嗯。谢谢叔叔。”
“我们会尽快习惯的。”
……
饭后。单铭很快就离开了单宅,公司秘书訾褣打电话来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匆匆离开了。
“我先上楼了。你们慢用。”付凉帝没吃多少,也离开了。他没有去看还在吃东西的两个孩子。眼观鼻鼻观心的离开了。
“苏摩,给你吃这个,香酥红豆。我最喜欢的食物。”单小纯一脸笑意。
“谢谢,”苏摩开始观察这个女孩,怎么和他形容的不大一样呢。不是听说,很内向很安静,怎么自己对面的那个女孩,开朗而又易亲近呢。“不过,我对红豆过敏。”
“啊。”女孩叫了一声,没来得及送到苏摩碗里的红豆撒了一地。
恍惚的女孩急忙去追那些散落的红豆,却失手将手边的瓷盘打翻,污渍溅到了她的手上,撒了一地。
“啊!”女孩低下了头,小声的嘟嚷着“我……不是故意的。”苏摩没有挺清楚她的话,张妈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纯小姐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有没有烫到?”张妈一脸关切的问道。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关心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小心翼翼。
“都是我不好。”苏摩赶紧过来帮忙处理。
怎么会有那么马虎的人。看起来也挺单纯的,并不像那个人说的那么需要提防呐。
“不,是我没有问清楚。不过你也真奇怪,还有人不会吃红豆的么?”单小纯看着苏摩问道。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别说是红豆了,纯小姐,这个世界还有不会吃饭的人呢。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呢。没烫着吧?”
“没事没事。”她笑着摆摆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妈说着,开始清理,又回头叮嘱了一句“苏摩啊,你先陪小姐上去吧。”
“嗯,”苏摩拉着小纯的手,“我们先上去,虽然说没事,但是还是擦点药膏比较保险,免得待会儿缓过来你就知道疼了,”他故意不去看小纯的脸,些许幸灾乐祸的说道“对了,你们家药箱在哪,应该备着云南白药的吧?”
“哦。”
真是个呆丫头。
“怎么了?”
还没有走到楼上,就看到付凉帝的脸从楼梯上看下来。
“被烫到了。”苏摩解释道。
“去我那里弄吧,苏摩,你下去找点药膏来。”
他走下来拉着单小纯向房间走去。“那我去问张妈拿点药来。”
房间内。光线很暗。窗帘被人紧紧的拉上。没有一丝缝隙。空气也停滞下来。
像是被挤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来的人,甚至不敢呼吸,不敢大声喘气。手指隐隐的传来了丝丝阵痛。果然是伤到了。才那么一点小小的红肿,竟然开始慢慢的疼了起来。
单小纯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疼痛传来的地方。试图缓解这样的阵痛。
两人进门以后,付凉帝就转身关紧了门。
一瞬间两人感觉气氛的压抑。但是又不得不弄明白所有事情的缘由结果。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们昨天走了。离开了。他把所有的公司股份都转到了我的名下,等我成年那天,由代理律师直接交给我,给了我一笔钱。”付凉帝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淡淡的看了一眼单小纯,“还有你的。”
他静静的观察她。似乎不动声色。不意外。不排斥。他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你不讨厌他们吗?不讨厌他们抛弃你吗?”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放佛不能够理解这场盛大的背叛,他们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和心血。
“有时候,非常,”她能够理解他的愤怒,很多时候其实自己也是和他一样吧。“但是现在,我更担心爸爸。”
然后是沉默。
付凉帝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昨天还瑟瑟发抖的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看不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夜之间,放佛淡然了许多。
“那苏摩是谁?”她不再去理会那些头疼的源头,转而对这个少年有着浓浓的兴趣。
“他?他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儿子,我在英国时候的陪读。”眼里的神情有着不屑的味道。
渐渐的安静下来,看着这个激动的男孩子。“怎么苏摩去了那么久还没来呢。”我随口问了一句,面前的男孩却沉静下来,叹了口气。
他背对着我,然后静静的看着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静静的。
时光似乎想要切割开他的肌肤纹理,那里透着黑暗的气息。他安静的像散布在空气中一样。宛如一座石雕。
是这样难过和深沉的气息。紧紧的环绕着他。我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他,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发霉的迹象,像一株绿色的植物。安静而委婉。但是此刻,他却像坠入海底的藻,浑身裹着绵长的黑暗。不露声息。
很久之后。苏摩敲开了门,把我从无止境的黑暗边缘拉了出来,重新照耀在了阳光下,像多年后的那天所做的一样。
“抱歉我来晚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女孩反问道。
“张妈说的药,我没有找到。我就到隔壁去拿了了。”
“你回家拿了?”
“嗯。来我帮你弄一下,小心待会儿疼。”女孩应了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付凉帝随口问了一句。然后放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突然暗淡下去。
“
家。呵呵,怎么老是忘了,我那里还有什么家。
那个,也不过只是用来遮蔽风雨的窝罢了。
他转身,把一瓶药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是他来的时候,看到隔壁书房里面有急救箱,从里面取出来的。听到那个丫头的叫声,他就下意识的去拿了。
即使是这样。如果不是苏摩,他也会扔了的。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这,难道不是黄金定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