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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次见到洛夕,是在上马哲的教室里。
      那是大一开学快半个学期以后的事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班还有一个同学,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来上学,那个人就是洛夕。
      要说洛夕是个女孩子,乍一眼看上去还真不像。
      她不高,也就中等个,但是瘦的出奇。而且是那种不健康的瘦,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小麦肤色,衬得她更瘦小。头发剪得短短的,左耳打了一排的耳钉。穿着T恤和破旧的牛仔裤。给人很异类的感觉。
      最让我在意的,是她脖颈上的白色纱布,上面还有些许红色印出来,除此之外,她的手臂上也缠着绷带,脸颊还蹭破了一点皮。
      洛夕给我的第一感觉,这是位不良少女,叛逆期还没过呢。
      然后她举着电话从我的座位边走过,耳边传来她不大却响亮的嗓门:“孙子你丫给我介绍的是什么狗屁差事啊,跟一疯狗似的,一上来就咬我脖子。下次再有这种破事儿,给再多的钱老子都不干,你给我听清了,不然抽不死你丫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洛夕是北京人,显然的,北京腔太明显。然后,“不良少女”四个字更像是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随后,差不多每半个多月的周期就能在马哲的课上见到洛夕,她似乎很忙的样子,每次都是匆匆地来然后匆匆地走。
      每次来她也是睡觉,下课就拍拍屁股走人。有时候中途接了个什么电话,她就急冲冲地跑出教室,然后不再回来。
      总觉得,洛夕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她好像每天都有事,有时候在校园里见到她,也是一副很急的样子。
      而且,我觉得,她很需要钱,因为她在拼命地赚钱。
      我不止一次地听见她打电话,通常这些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她似乎同时打了好几份工,并且一直不停地在找工作。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她这么需要钱呢?她总是两件T恤来回换着穿,牛仔裤和球鞋从我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没换过。显然她拼命赚钱并不是给自己开销,那么她的钱都花在了哪儿呢?

      我承认,我对洛夕,有点好奇。

      虽然对洛夕很好奇,但我始终没有主动去跟她说过话,洛夕是个怪胎,独来独往,几乎是不跟班里的任何同学接触,她也不住在学校,所以对于她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
      然而谣言依然此起彼伏,有说她在外面做那种工作,也有说她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反正是没什么好话。

      那天,快上课的时候,一个男生出现在教室门口。
      那是个长得很俊秀的男生,是属于小女生比较爱慕的类型。果不其然,他的出现引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男生对这窃窃私语的议论不以为意,而是专注地在班里寻找着什么人。

      “我说姓纪的,你丫真他妈的没用。那活儿到底有没有人做啊,没人我来啊,他妈的看不起我是个女的啊?告诉你,老子掰手腕都不一定能输给哪个男的,力气大大的有。你给你们老板说说,我一定没问题。要是弄砸了我脑袋自己卸下来给他当凳子坐!哥儿们帮帮忙,我这急着用钱呢。”
      洛夕举着个电话,唧唧歪歪地走进教室。
      上课铃声已经打响,却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还没来教室,但教室里却坐满了人,整个中文系的学生都坐在这硕大的教室里,令人有些窒息。

      叫人意外的是,男生在听见洛夕的声音以后,身子瞬间僵硬,并且脸色也有些微变。
      他缓缓地转过身,平静地开口:“洛夕。”
      洛夕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回道:“是你啊。”
      “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居然回来学校念书了?”
      “怎么,就准你林大少爷改邪归正,就不准我潜心修学么。”
      洛夕对男生说话的语气有些冲,直觉她跟这男生不对付。这直觉不是来自于我一个人的,而是我们全班人的,因为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出声讲话,都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

      “就这么急着用钱?”
      “可不是么。”
      “你要那么多钱到底要干嘛?当初的二十万还不够你花的?”
      “哟,那您还真小看我了嘿,我这人怎么样您难道还不清楚么,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谁不知道谁呀,您说是不?”
      “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还就只会用这种口气说话,您爱听不听,不听门在那儿,好走不送,这就拜拜了您呐!”
      说完,洛夕背着个斜跨包就想往里走。
      “洛夕!!!”男生朝她吼,看得出来他很愤怒。
      “嗯?还有事儿?”洛夕依然是淡淡地回过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他妈这么需要钱怎么不出去卖?”
      我能感觉到,在听到男孩这句话的瞬间,洛夕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她快速走到男生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个耳巴子,那力道之大,从男孩那瞬间变红的脸颊就可以看出。
      “谢谢您提醒了我还能出去卖这一条出路。不过,卖不卖,出不出去卖,那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提醒我。你有什么资格,林嘉豪我告诉你,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叫我出去卖,就你他妈的没资格!”
      “我没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20万就放弃了我们的爱情,你他妈也没资格责怪我!”
      洛夕没有说话,但她垂在身侧的手依然在颤抖。
      良久,才听到洛夕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里涌出:“滚。”
      “洛夕……跟我回去好不好?”男生的语气缓了下来。
      “你他妈给我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洛夕突然朝他吼,声音撕心裂肺。
      最后,那个叫林嘉豪的男孩脸色灰败地走出了教室。
      而洛夕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到自己的座位,趴在位置上又是睡了一整节课,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争吵,她未曾参与。

      对于洛夕的谣言,因为那场吵架,又多出了几个新的版本。我不屑去辨别那些流言的真假。直觉告诉我,洛夕是个有故事的人,并且她的故事,不简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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