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情》念廷爱萱

10、第 10 章

　　第二天清晨，天鹰老人来到了萧廷的房间，他轻轻的推开门，看到念廷正在陪萧廷聊天。念廷看到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主人！”天鹰老人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念廷很知趣的退出了房间。天鹰老人坐在椅子上，开始替萧廷把脉，然后点点头：“恩，你的伤势恢复的不错，但是还是要静养一段时间。”天鹰老人想起昨天他和若萱相见时的情景，无奈的长叹一声。萧廷看到他的样子，慌忙问道：“师傅，为什么叹气？”天鹰老人望着他，眼底尽是无奈：“廷儿，你真的打算和若萱就这样冷战下去吗？”萧廷沉默了一下坦然说道：“师傅，其实我和若萱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对方，昨天我们见面的场景您也看到了，说实话，我没有把握让若萱可以心无芥蒂的重新接受我，也没有把握可以放下天剑，放下一统江湖的梦想。就算我放下了，她呢，她能放得下血海深仇吗，能放得下所谓的武林正义吗？”天鹰老人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异常难受，从前的萧廷，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够沉稳对待，波澜不惊。从未见他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任谁都不会想到，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阿卑罗王，会变成一个为情所困、为情所累的人，而这一系列的变化，则是源于一个高贵优雅、温柔娴静的女子——唐若萱。
　　天鹰老人心疼的望着他；“廷儿，通过这半个月来我和若萱的相处，我可以感受得到，她依然是爱你的，虽然她肩负血海深仇，但还不是不可转圜，只要你肯放下权势，一切就还有希望。”天鹰老人虽然下定决心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但若萧廷仍然执迷不悟，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是无力回天。萧廷苦笑一声：“师傅，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我在权势和若萱之间做出选择，难道两者之间就不能两全吗？”听到这番话，天鹰老人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把先前的热情浇的一丝不存，心中顿时又怒火万丈：“没想到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你不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自古以来，哪有人可以江山与美人都得到的？我原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安静，你可以想得清楚，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萧廷望着师傅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旁，刚刚的斥责让他心寒，他原本以为就算天下人都不懂他，师傅也能够理解他，但是是没想到师傅竟然和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一个想法，一种被背叛的思绪油然而生，怒声吼道：“师傅，您一直说我执迷不悟，但是那些自居为名门正派的人士，打着维护正义的旗号而为非作歹，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暗中却使些卑鄙的伎俩。不说别人，就说那位世人景仰的武林盟主，若萱的师傅平静大师，当初为了拆散我和若萱，竟然诬赖我偷走了天剑五爵，害我面对整个武林的追杀，她就光明正大吗？还有，天水崖一战，那些武林人士，嘴里说要和我公平的一较高下，却利用天狗食日来对付我，摆明了就是欺负我是个瞎子，他们有光明的到哪里去呢？我们血月神教虽然杀人无数，但至少行事光明磊落，不比他们要强得多？再说，自古以来的都是成王败寇，如果我选择放弃，那么我马上就会成为全武林追杀的目标，难不成你要我坐以待毙吗？”说到此处，萧廷的声音竟然有些梗咽，他紧握着拳头，强行抚平自己的情绪。天鹰老人听着他激动的控诉，感受到他的情绪的波动，望着他湛蓝色眼睛里所喷射出来的愤怒，那是一种很不能毁天灭地恨意，知道自己的责怪将他好不容易进入平静的心潮再次掀起了巨涛海浪，顿时后悔不已。然后他缓和了怒气，平静的说道：“廷儿，也许你说的没错，为师也不是存心要责怪你，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黑白善恶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你也要明白，嗜杀不是一统天下最好的法子，要明白，得人心者得天下。唐太宗曾言；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可覆舟。秦始皇建立秦朝一统天下，短短十几年就灭亡了,你真的不明白吗？”
　　萧廷听着师父的语气逐渐松软，缓缓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怒火消退了许多。深邃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哀伤：“师傅，记得我父亲曾经说过，当你只有把权力牢牢的掌握在手中的时候，你才能够有足够的资本去收服人心，在这之前，无论你有多善良，多仁慈，都是没有用的。您知道吗，仁慈的另外一个带名词叫做懦弱，忍让的越多，叫做弃权。当年，我的祖父为官之时，广施仁政，不贪不求，深得人心，结果又如何？竟然被一群自居为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为了满足他们的私心，害得我父亲家破人亡。再说从古到今，哪一个王侯将相不是双手沾满鲜血？隋炀帝能把大运河建成，只因废兄而立，唐太宗贞观盛世名垂青史，也是自玄武门政变而始。从我懂事起，父亲就不停地告诫我，仁慈和善良是没有好结果的，无论是谁，只要阻碍了你的路，哪怕是你的亲兄弟，也只有一个字“杀！”天鹰老人看萧廷说起萧明之时，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他终于明白，当年萧明的痛苦之深，也因为当年的惨祸，使得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并且把所有的希望都加助于萧廷身上。天鹰老人望着萧廷，叹了口气：“廷儿，我明白你父亲的痛苦，也许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师傅，没有什么但是，我明白您想要说什么，可我已经受够了那些正派人士假仁假义的嘴脸，是不可能改变的。难道只允许他们用卑鄙的手段来害我，就不许我反击吗？”说到此处，萧廷刚刚平息的怒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我一定要完成父亲的遗愿，为萧家一门复仇雪恨，找回天剑，一统天下！”天鹰老人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的恐惧，恍若看到了当年的萧明，天鹰老人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慌，轻声言道：“廷儿，为师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是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够改变方式，至少能让若萱接受，你就算不顾及别人，也得为她和你们的孩子想想吧。你就不怕现在杀戮过多，将来你的孩子出世之后，会被你连累吗？”萧廷看着师傅担忧而焦急的脸庞，想着他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终于点点头：“好吧师傅，我答应您，只要他们不来犯我，我绝不先出手，但如果是他们辱我在先，就怪不得我了！”
　　天鹰老人听着他的承诺，心头依旧不能放心，因为阿卑罗王杀人无数，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那些被害人的家属，怎么可能不先出手找他报仇。萧廷的承诺就等同于废话，是没有用的，一旦等他恢复了武功，那武林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还有若萱，她又怎么能够忍受得了，以她性格之烈，谁又能保证天水崖之事不会再度重演！想到此处，天鹰老人再度心惊，一定要设法阻止他！天鹰老人明白自己是无能阻止他，但是有一个人可以。若说世间上还有谁可以阻拦他，就非她莫属！猛然抬头，却看到萧廷的脸色有异，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慌忙握住他的手为他把脉，缓缓说道：“廷儿，你的伤势很重，刚刚又动了怒，导致你体内的真气又开始乱窜，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气守丹田，稳住自己。为师先出去了，你好好养着，切记不可在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