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放弃的你》声末其未

6、第六章，相叶的决定

　　一如既往到来的周一的上午。相叶刻意提早到校来错开与长泽在地铁上的相遇。
　　困意袭来，他趴在桌子上准备补眠。学生也陆陆续续来到了第一堂课的教室。嘈杂声四起。相叶将脑袋转了一个方向。长泽的脸意想不到的出现在他面前。
　　“长、长泽？”
　　对方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的语气对相叶说到：“学长今天怎么没有乘那班车呢？”
　　相叶转开头，双手收拾着没有必要收拾的桌面，刻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我有点事。”
　　听闻这话长泽耷拉下脑袋：“我已经知道了……”相叶猛然间哆嗦的手撕开了课本的一角。“我听说了……那天在酒吧我好像惹得学长很生气。”
　　微微调整了呼吸，相叶看向长泽。奇怪的是，原本怀有的些许不安的心情在看到对方的表情后立马烟消云散。
　　“樱井学长他说啊，学长貌似很火大。” 长泽用小狗似的眼神看向面前猜不透心情的人，“所以你才不愿意理我吗？”
　　看着对方后悔的表情和泪湾湾的双眼，沉默了片刻，相叶应到：“……你这个家伙，抢了我的酒喝，”瘪着嘴抵挡将要浮上的笑意，“喝了那么多的酒，还害我拿不到书，而且……酒品很差。”
　　“咦？”
　　“在我家跟喝醉的上班族似的把衣服绑在头上。”
　　“咦咦？”
　　“还逼着我和你一起又唱又跳。”
　　“咦咦咦？”
　　阴云聚集在长泽头上，他的脸上露出了“很受打击”的表情。低着脑袋，一下子无法接受对方对于自己的描述。
　　“哈哈哈，”终于笑声从嘴角溢出，“哈哈哈，骗你的啦。”眼泪都笑了出来，相叶拍拍长泽。
　　长泽开始不确定哪个是事实了：“真的，没有脱衣服？”
　　“没有，没有。”
　　“没有唱歌跳舞？”
　　“骗你的啦，放心，没有。”相叶揉了揉眼睛，“快要上课了，你快回去吧。”
　　向离去的长泽挥手告别，相叶盯着他的背影。
　　这样就好了。保持这样就好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就好了。
　　真是过分的自己。

　　午餐时间长泽和相叶坐在食堂里，相叶一边吃着饭一边听长泽对他同学趣事的叙述。
　　“一下扑到老师身上呢，然后啊……”
　　“小川，你在这呢？”女生的声音突然出现。
　　两人同时向声源转去。
　　几名女生走了过来：“小川，今天下午我们要打网球，你来不来？”
　　真亲密，都叫名字了。相叶挑了一下眉。
　　“下午……”长泽思索了一下，“今天下午没有安排，好啊，算我一个。”
　　“太好了~”几个人坏笑着看着其中一名早已涨红了脸，正低着头的女生。
　　原来是这样。
　　“两点，网球场见啦~”说完这话女生们便离开了。
　　“学长，要一起来吗？”长泽看着相叶，用有些期待的目光。
　　“不要。我对网球没兴趣。”
　　长泽刚刚的些许兴奋立即降温：“是啊。”
　　“而且，她们邀请的是你。”
　　“有什么关系嘛……”失落的语气，失落的表情。
　　“……她们之中那个黑色短发的女生好像喜欢你嘛。”在思考之前，话已经出口。相叶看着长泽的脸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股想要作弄他的感情。
　　“什么？”
　　“很可爱的女生嘛，”心里涌起愧疚，可嘴巴却停不住，“不如交往看看啊。”
　　震惊的，受伤的，焦急的，痛苦的表情：“……学长，你说什么呢？”勉强挤出笑容，“别开玩笑了……我又不喜欢她……”
　　“啊，是嘛。”相叶别了一下嘴，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长泽虽然依旧保持着笑容，可这笑容里却一直隐藏着悲伤。
　　相叶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悲伤。
　　“我该走了，”相叶起身，“我要去图书馆，应该会在那呆一个下午。玩得愉快。”说罢起身离开。
　　握成拳的手。
　　对不起，长泽，对不起。

　　不知是否因为冷气开得过于强，微微颤抖的手臂和无法安定的心。相叶将书丢在一边，抓乱了头发。摘下眼镜休息了一下，他的视线在四处胡乱的跳跃。
　　咦？窗外那个正向着图书馆奔跑的人影……是长泽吗？相叶微微眯起眼想要确认。
　　他盯着大门，却迟迟不见长泽出现。
　　看错了吗……是幻觉？
　　幻觉？低声念了一遍。嘁，相叶嘲笑自己的用词。
　　在殷切盼望、强烈期待下，可能出现某种片断而瞬逝的东西。
　　又不是少女。
　　低下头，翻开手边的书。
　　虽然无法和以前一样，不过相叶还是开始被书渐渐吸引。
　　不知过了多久，在相叶的对面有人拉开了椅子。相叶欠了欠身，依旧低头看书。
　　时间流逝，相叶四周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终于，相叶也将手中厚厚的书看完了。他舒了一口气。抬眼。
　　“？！”惊讶得人和椅子一起退后了几步。
　　微笑着的长泽。
　　相叶向长泽的方向探出上半身，用努力压低的声音问到：“你怎么来了？”
　　“看书啊。”长泽随意翻动身边的书，嗤嗤的笑着。
　　被对方简单的略过了重点，相叶不甘心的在桌下踢了对方一脚。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唔……不知道诶。”还是温和的微笑。
　　“切，”不想争论，相叶起身收拾桌面。两人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数小时前
　　摆弄着网球拍的长泽。
　　嗯，学长怎么了？
　　“咻咻”做完几下完美的挥拍，他又盯着球拍发起了呆。
　　“那个……”甜美的女声响起，将长泽的思绪拉回。
　　疑惑地看向女生，被这一看羞地一瑟缩的女生努力回看长泽。远处有一些正在看热闹的人们。
　　唔，黑色短发。
　　（“长泽君，那个，那个啊……”）
　　脑中闪过相叶的话。
　　“……她们之中那个黑色短发的女生好像喜欢你嘛。”
　　（“等一下可不可以和我一组呢？”）
　　“不如交往看看啊。”
　　（“长、长泽？”）
　　绝对，有什么问题。学长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反应过来的长泽慌忙放下球拍：“对不起。那个，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先走了啊。”对着众人丢下这句话后便跑开了。
　　留下觉得莫名其妙的一群人和快哭出来的那名女生。
　　终于到达图书馆门口。长泽喘着粗气。
　　学长不对劲。真笨，我应该早点注意到嘛……他深深自责着。
　　不过，我这样进去也太奇怪了吧？
　　注意到自己满身的汗和无法掩饰的呼吸速率。长泽依靠在门口，偷偷向内张望了一下。果然，相叶就坐在老位置上。
　　先这样一下吧。
　　长泽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
　　绝对不可以让学长发现啊……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