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上》明仔

29、第 29 章

　　长生练功的时间越来越长。
　　随着体力的增加，训练的内容开始进入真正的拳脚功夫。
　　别看李嬷嬷年纪大，手指一捅，便能把人给疼得死去活来。想要闪躲，那攻击不但快，而且招招直指要害，用不了多少力气就能让长生哭爹喊娘。想要反击，偏偏那身形像朵云，飘来飘去你就是抓不着。
　　长生身上的淤青越来越多，有时候卫沧澜抱着他睡时，都会听到他因为不小心碰到伤口而发出的抽吸声。卫沧澜有些不高兴，委婉地告诉李嬷嬷，这人是要跟自己经常出入皇宫的，要是伤痕太多，别人会以为自己虐待下人。再说，真要是因为练功而鼻青脸肿的，还有哪个女子愿意学习？
　　李嬷嬷听了，下手还真轻了许多，还特意拿出自己养颜润肤的秘方，让长生经常泡澡使用。长生看着自己的身体不但没有因为练武而变得结实黝黑，反倒是越来越白皙柔韧，欲哭无泪。
　　卫沧澜在晚上伸进衣服里摸了几把后，转头就对李嬷嬷大加赏赐，李嬷嬷神情古怪地收下赏银，回头便跟汪直偷偷讨论了几句。汪直在授课的时候，突然讲起短袖分桃的故事，卫沧澜深深看他一眼，突然笑道：“师父是担心我？”
　　汪直摸着胡须不说话。
　　“我不会这么愚蠢，”他看向窗外银装素裹的院子，“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干嘛要让自己委屈？”
　　本以为他会表明立场辨清关系的汪直哽住。
　　他还真打算承认自己的感情？
　　“师父，如果你在寒冬里冷了很久，突然有个暖炉出现，你会怎样？”卫沧澜反问。
　　“……他是暖炉？”
　　“所以不管我喜欢还是讨厌，都要在我的手里。”

　　雪宴那天，整个京城因为前夜的大雪被盖上了厚厚一层白色。
　　平日里停着画舫湖面被冻上了厚厚一层冰，湖中心搭起了一个临时布景，专门弄冰上杂耍的卖艺人纷纷登台表演，使尽浑身解数只为夺得更多的喝彩和赏赐。
　　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坐在临湖的茶肆或酒楼里，烤着热烘烘的炭炉，喝着暖酒，一边聊天一边看表演。
　　当穿着一身天青色织锦云纹掐丝袍的卫沧澜出现时，周遭起了好一阵骚动。
　　这席上不少第一次见到这位九王爷的少女，一看到这么一个龙章凤姿的绝代公子，顿时都红了脸。
　　长生在后头捧着他的白狐裘披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反应，脸上的傲气不自觉地多了些。
　　永宁侯连忙迎上去，将他带入自己这边的席位，旁边坐着的，居然就是李侍郎一家。众人看到这情形，便开始猜测九王爷是否已经被纳入皇后一族的旗下。
　　永宁侯的小女儿坐在旁边一桌，在看到传说中神秘绝色的王爷后，顿时双颊绯红，心中立刻对这门亲事下了决心。
　　卫沧澜的官职虽说无足轻重，可身份摆在那儿，加上近来圣恩隆厚，皇帝总时不时地召见他为自己治愈头疼，在酒席上便成了贵客。
　　长生站在一旁，恍惚想起那场被挤到角落里，孤独而又清冷的寒食宴，又看到眼前众星拱月的画面，更是觉得权势乃世上最要紧之物。
　　湖中心的杂耍渐进高潮，一群红衣女子挥舞着水袖，在冰上滑动，宛若天人。
　　众人正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何时天上飘来几朵乌云，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天色顿黑，狂风刮起大片的雪花，吹得冰上的舞娘尖叫连连。诡异的场景让观客们诧异不已，还没来得及拉下挡风帘，狂风就将雪片吹进了屋内，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怎么回事！”永宁侯用袖子挡着脸，企图看清外头的情况。
　　然而阵阵厉风却像一把把小刀，在房内留下条条刮痕。有人闪躲不及，被风刃给划出了血口子，顿时发出惨叫。
　　热热闹闹的雪宴变成了血宴，卫沧澜冷眼站在一旁，唇角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王爷……”长生连忙靠过来，“是不是妖怪……”“嘘……”卫沧澜的手指按在他的唇瓣上，让他噤声。
　　身旁传来少女的惨叫声，卫沧澜一手将人拉到窗子后，避开了妖风的袭击。
　　那人正是永宁侯的小女儿，看清救下自己的人后，脸上的苍白立刻变成血红。
　　终于觉察出不是普通冷风的永宁侯惨叫：“王爷！王爷！是不是又妖怪！”
　　听他这么一吼，瑟瑟躲在桌子下的众人立刻看向屹立在风中却毫发无损的少年。
　　卫沧澜这才拿出一道黄符，低念了几句，符咒在半空中燃起，灰烬变成金色的碎片，随着他的挥袖，飞射向妖风吹来的方向！
　　“将我的剑拿出来。”卫沧澜朝长生道。
　　长生连忙从腰间拔出银剑，递给他。就在这时，妖风中出现了一个黑影，卫沧澜左手的符咒飞射出去，右手边刺向黑影！
　　众目睽睽下，一个黑色的怪胎被钉在了窗框！怪胎发出一声惨叫，散成一团灰烬，妖风也顿时停歇。
　　众人目瞪口呆。
　　百闻不如一见，原来王爷斗下国师一事并非吹嘘。
　　永宁侯早已吓得全身发抖：“王，王爷……为何此处会出现妖怪……”
　　卫沧澜一边擦剑一边淡然回道：“京中近来妖气鼎盛的原因，我尚未查清，各位大人最近无论是出行或是在家，都要预备些辟邪镇妖之物。”
　　缩在凳子下的李侍郎狼狈地爬起，连忙问：“王爷曾说过，怀疑有人将妖怪引入京城，可是真的？”
　　众人注视之下，卫沧澜却只勾起一抹笑容，反问：“这难道不该是大理寺追查的事情么？”
　　在座有大理寺的人，立刻面红耳赤道：“这是自然。”
　　长生在一旁看他下垂的手在微微发抖，连忙上前道：“王爷，青烟观的道长正在府中等候。”
　　卫沧澜看他一眼，便跟各位道别，永宁侯连忙问：“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是好？”他们都是平凡人，总不能为了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妖怪，随身带个道士吧？
　　容貌无暇的少年微微侧脸，笑道：“那便想办法拖到有人来救你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临走前那抹笑容不知又勾去了多少少女的心魂。
　　回府的马车里，刚刚还风流倜傥的少年虚弱地靠在长生的身上，双手无法压抑地颤抖着。
　　“王爷，你不能再拖了！”长生很是焦急。他想起那个道士的话，一旦妖气冲破封印，他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恐怕连活下去都难。
　　卫沧澜靠着他，却不惊慌。他为了让这些人活在没有自己就不行的恐惧中，宁可冲破一丝封印，用自己醇厚的妖气去引来其他妖怪，再用咒术除去妖怪。这种自损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很清楚。
　　“昆仑镜还能让我拖上两个月，”他轻笑，“我不会做莽撞的事情。”
　　长生抱着他，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尝过权势的甜美，当然不可能再放得下对他的追求。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夺来可以让人卑躬屈膝的权利。
　　“王爷，我给你念故事，听故事就不难受了。”长生连忙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本偷偷在外头买的才子佳人小说。故事很俗气，却还算圆满，有了别的声音转移注意力，卫沧澜很快昏睡了过去。
　　然而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从睡梦中，传入了心里。

　　这俩人终于有进展了……！！！orz 这都快八万字了……真慢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