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Wait a moment/稍待片时》蠖

15、Day7

　　人们把那个碍眼的，已经不用的绞刑架拆掉了。

　　倒挂着一排食死徒的架子也被拆掉了，人们用拆下来的木料在广场上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堆。

　　所有的尸体，包括水池里的，都被用木棒挑起来，丢到火里烧成了灰烬。

　　强力的清洁咒语随后清理了整个广场，地面再次一尘不染，水池重新变得非常清澈。落日的光芒径直穿过广场上的建筑，空旷而舒展，不再泛出黑色的阴霾。

　　几个小孩子嬉笑着跑向水池，就像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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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找到它们了！”

　　赫敏站在尖叫小屋中央，手里摇晃着两个空瓶子。罗恩认得其中一个，那正是她当时在这里，交给哈利装记忆的细颈瓶。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拜托丛林里湿润的空气，两个瓶子里都还带着一点残余的蓝色液滴。

　　最后的蛛丝马迹，毕竟是无法清除的。

　　“记忆汽化魔药，天蓝色，水样液体。”布雷斯拿着从不知地窖的哪个角落翻出来的一本魔药配方比对着。

　　“我们真是白痴，居然忘记了召唤这个瓶子。”罗恩为前几天的无效劳动而烦恼。

　　褐发女巫点了点头，然后开了口，但却完全没有在回答刚才这句话：

　　“你们看，从头到尾，只有哈利在撒谎。”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赫敏？”达芙妮看向了她。

　　“公布真相，当然。”赫敏毫不犹豫地答道，握住了手心里的东西，“这里面可能还有很少量没有完全销毁的记忆。我们把瓶子带回学校去，看看能不能还原出来。”

　　“我相信你们终于找到你们要找的东西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几个人惊讶地扭头一看，竟然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慢悠悠地从外面踱进小屋。

　　他看了一眼赫敏手里的瓶子：“记忆汽化魔药，完美的天蓝色？很不错，能做到这样的人全英国不到10个，我想这肯定是西弗勒斯的作品。”

　　然后，不等学生们回答，他就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几个孩子惊奇地围了上来。

　　“我自己研磨的蛇牙粉。隆巴顿先生把纳吉尼的头送给我的时候，我发现缺少了两颗毒牙，他说是波特先生拿走了。”斯拉格霍恩叹息似的说道，“你们没有找到那两颗牙齿吧？当你们送来带着白色粉末的筛子时，我马上就联想到了蛇牙。这东西很难研磨，我想以波特先生的技术，把毒牙研磨到这么细的程度，至少需要一整夜的时间。”

　　“哈利为什么要这样做？”

　　“用你的脑子想想，罗恩。哈利肯定是从第一天开始就下了决心。”赫敏大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公布真相，教授。哈利撒了谎。”

　　“都回去吧，孩子们。”斯拉格霍恩收起那瓶蛇牙粉，背着手走出了尖叫小屋，“这几天我都没有去那个广场，我实在不愿意看到我曾经最钟爱的两个学生被一起倒挂在那里，遭受凌辱和殴打。但是我得说，公众不会承认他们的黄金男孩疯狂地爱上了一位食死徒间谍，更不会承认救世主居然为了这个，不惜对全世界撒谎，还有……殉情。”

　　“可是，教授……”赫敏急忙追了出去。

　　“可是总要找出人来为每一件事情负责。”斯拉格霍恩还没有说完，“而且那个人只可能从斯莱特林里面挑，格兰杰小姐，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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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詹姆斯•波特，出来来来来！！！！！”

　　哈利手里紧紧攥着魔杖，蜷缩着身体坐在房子门前的台阶上，冷汗涔涔地往外冒。小汤姆就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大木桶里，白白嫩嫩的小手好奇地攀着桶沿，小脚在木板上踢踢嗒嗒，嘴里不停地发出“依依呀呀”的快活叫声。

　　那个桶上面用很醒目的字体写着“失物招领”。

　　背后的窗户关得紧紧的，两个食死徒的眼睛都贴在玻璃上。哈利回了一下头，发现只有一个人在注意他。

　　虫尾巴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其实最近几天以来，他总觉得虫尾巴似乎是被迫留在这座房子。

　　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虫尾巴。贝拉正从街道的另一头走过来，施加了“声音洪亮”咒的叫喊，隔着好几栋房子，持续不断地灌进哈利的耳朵。黑发少年只顾着满心后悔昨天说出了“我会保护你”这句话。倒霉的是，在今天之前居然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是有咒语效力的，相当于半个牢不可破誓。

　　因此，即使他打算把汤姆送给贝拉，他也必须打败贝拉或者被贝拉打败，而不能直接把那小孩子交出去。

　　“啊哈，我们的救世主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格兰芬多。”

　　一点没错，哈利心想，这大概是七年以来他最不格兰芬多的一天了。即使面对黑魔王的时候，他也没有像这样慌张和不知所措。哈利克制住自己想要作出双手抱头的投降姿势，如果以他现在的状态戴上分院帽，他大约会在第一时间被那顶帽子遣送回家去，说是霍格沃茨不收这样的垃圾。

　　“钻心剜骨！”

　　那一夜鞭打的伤还没有完全褪去，哈利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抵抗就被击倒在了地上。

　　“站起来，哈利！魂魄出窍！”

　　男孩没有站起来，不过夺魂咒被及时的翻滚避开了。

　　“阿瓦达索命！”贝拉的第三道咒语，绿光带着一阵呼啸直扑向男孩。

　　“除你武器！”

　　刚刚撑起身体的哈利只来得及稍稍偏移了位置，在他能够思考和躲闪之前，缴械咒的闪光已经从魔杖喷出。那一瞬间，绿光没入他的肩部上方，但是贝拉的魔杖却“嗖”地脱了手，飞到了哈利手上。

　　“啊…………”压根没指望还能有这种好运气的哈利爬起来愣了一刻钟，随后一股无法抑制的狂笑的冲动从腹股沟直窜到天灵盖上。

　　“贝拉！你看着，我赢了你，汤姆…………”

　　“呜哇哇哇哇！！！”

　　“汤……汤姆归你。”一听这响彻云霄的哭声，哈利慌忙收回还没说出口的话，“哧溜”一下缩到了木桶后面，把贝拉的魔杖丢进桶里，然后急忙用脚将那个桶向贝拉推过去。

　　“啊，波特先生，亲爱的，你太大度了。”

　　贝拉跑了过来，甚至没有去捡自己的魔杖，伸开双手抱起汤姆，在怀里摇晃着，但是那动作幅度就像是投掷比赛之前的准备运动：“小汤姆，小可爱，不哭，不哭，不要吵到贝拉。再哭贝拉就把你交给你那七个邪恶的哥哥，他们会把你的皮剥下来…………”

　　哈利抄起魔杖对准自己的脑袋狂念清醒咒。

　　“嗨，哈利，别念了，我觉得你现在很清醒。”

　　“塞德里克？”

　　不知什么时候，塞德里克•迪戈里站在那房子门口。哈利环顾四周，才发现贝拉已经走了，街道上重新陷入一片安静。塞德里克毫不犹疑地走上前，开始敲门：

　　“教授，七天了，我可以带走彼得了吗？”

　　“西弗勒斯，我看下次我不会轻易答应你了。不过看在咱俩是哥们的份上，你得给我点精力魔药，塞德里克那边……”

　　“拿走，滚吧。”

　　隔着窗户，哈利看见虫尾巴拥抱了魔药教授，把一个瓶子塞进了口袋，然后很快走了出来，抓过塞德里克就是一个热情的格兰芬多式的吻。

　　“嗨，教授，你就留下哈利吧。”塞德里克快活地拉住虫尾巴的手，向斯内普打着招呼。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手牵手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过身来，鼓起勇气面对抱着手站在房门里面的斯内普。

　　黑衣男人脸色铁青。

　　“先生，你瞧，我战胜了贝拉。”

　　“我注意到你又一次从索命咒下逃生了，神奇的波特先生。”

　　“如果我刚才没有用缴械咒会怎么样？”哈利舔着嘴唇。

　　“我竟然听见没大脑的波特表现出了一线求知的欲望？事实上，我很希望是那样。”男人挑起一边眉毛，“你随时可以回到那边去，就是阿不思也没有你那么多的凤凰羽毛！”

　　“先生，其实你只是想赶我走，你装作不爱我，还找来虫尾巴帮你演戏。”哈利很洒脱地笑了，“我不会回去的，先生，哪怕你每天晚上都要折磨我。我想卧室里的那些声音是用魔法造出来的吧？”

　　“现在还来得及，波特，你只要沿着来这里的路一直往回走就行了。那些盲目崇拜救世主的白痴们会很高兴看见他们的黄金男孩奇迹复活的。”房门在他眼前无情地关上，“滚开，我当然不爱你。”

　　“不，不，先生，你知道他们今天对你做了什么，你要穿透我，再把我燃成灰烬，你得遵守契约。”哈利大声喊道，用他全身的力气“砰砰”地砸着门。

　　但是没有人应答。良久，一阵剧痛突然袭来，男孩倒在了地上。

　　减弱的索命咒延迟发作。

　　在知觉彻底消失之前，哈利恍惚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被放平，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盖在了身上，一双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他听见了离开的脚步声。

　　尽管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像刷子一样席卷着全身，四肢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男孩唇边却绽开了一个小小的微笑，放任自己陷入昏迷。

　　他明白，那个男人大概又要彻夜不眠地给他弄治疗魔药了。

　　我早知道，有你的地方，就会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