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变奏》三无产品

5、第四章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直到裘叔来叫他起床吃饭。

　　“快下来，裘叔给你送来了一个惊喜。”笑眯眯的，裘叔不断催促他。

　　曲季离抵不过他的纠缠，打了个哈欠，顶着惺忪睡眼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被拉下去了。

　　唔，什么东西？好晃眼啊！

　　睡意霎时被晃得全无，曲季离勉强睁开眼，换了个角度才看清楚那个晃眼的东西，顿时目瞪口呆。

　　好一个暴发户啊！

　　嘴角禁不住抽了两抽。

　　眼前叼着根大烟，大爷般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一身金光闪闪的奢侈装扮，全身上下的名牌衣服，不要最好看的，只要最贵的，穿的那个参差不齐俗不可耐！脖子上挂了两条硕大的金琏摇来晃去，戒指更是戴了满手，整个人金光灿灿好比情人节的圣诞树！

　　这人是怕没有人打劫吗？就差在额头上刻上‘我很有钱，快来打劫’几个字了。

　　曲季离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移动黄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少爷，先去吃饭吧！虽然我知道你惊喜，但是还是吃饭要紧啊！”走在前面得裘叔回头见少爷的含情脉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怜惜的道。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裘叔摇头叹息。

　　毕竟混了一段时间，对于中文多少能够听懂一点，曲季离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老人。

　　他的样子像在惊喜吗？是惊吓吧！

　　“裘叔知道少爷喜欢继先生，想多看几眼，可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时间长着呢！”把曲季离的表情解读为‘痛心疾首+无言的拒绝’，裘叔拍拍他的手再次出言安慰。

　　忍不住呛了一下，曲季离被老人那句话给惊惧到了。

　　这个老人是在说笑吧？曲季离喜欢、喜欢这个俗不可耐的暴发户？！

　　再看一眼老人怜惜的表情，曲季离顿觉不可思议。

　　那样的移动黄金，居然是曲季离喜欢的人！

　　世界变了……

　　饭厅里，男人坐在主位上，裘叔因为身份特殊也在桌前落座，男人右手边空出一个位置，正好夹在两人中间，显然是留给他坐的。

　　曲季离扫了一眼饭桌，还有好几个位置空着，只要把餐具拉过去还是可以坐人的。

　　“怎么了？快坐下啊！”正想绕过去，裘叔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拉他坐下，还安慰了一句：“别害羞，有裘叔在。”

　　幸好曲季离听不懂这一句，不然手脚一定不受控制地把他给灭了！

　　坐在首位的男人见人齐，对佣人打了个眼色，香喷喷的饭菜随之上桌。

　　很香！曲季离本能地顺着食物的香味看去，结果目光触及桌上的东西时却险些瞪突了眼珠。
　　该死的，居然是筷子？！

　　“少爷，干嘛瞪着桌上的餐具不动？”注意到曲季离的异常，裘叔关切地问道。

　　屁！不会用怎么动？用手指吗？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曲季离的视线回到面前完全陌生的餐具，默然不语。

　　“是不知道吃什么好吗？需要裘叔帮忙吗？”裘叔开始自我解读了。

　　伸手握起面前陌生的餐具，曲季离心想以自己的天分握个餐具什么的应该难不倒他才是。

　　我握我握我握握握……努力了一会儿后，他悲哀地发现，天分这东西还是要看类别的，和筷子比起来手枪显然和蔼可亲多了。

　　学着他们的样子努力拿了几次都没有拿好，要么分太开合不上要么合上了分不可，随着次数的增多，曲季离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渐渐染上几分不耐凶狠，最后干脆不管，直接用捅的了！

　　“哼，一段时间没见，居然连教养都没有了，裘先你教出来的好少爷！”

　　就在他和手中的晚餐大战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插进来，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坐在主位上的人，此刻正一脸冷然不屑地看着他。

　　曲季离快速扫了他一眼后就别开目光，实在太晃眼了。

　　“我少爷怎么了？我……哎，少爷，你这是干什么？筷子不是这样握的啦！”听见继夜枭开口，正努力张罗晚餐的裘叔回过头刚想反驳就见到曲季离的餐姿，眼睛瞪着他握筷子的姿势险些没有昏死过去。

　　天啊，他优雅迷人的少爷啊！

　　连忙靠过去从他紧握成拳的手中抽出筷子，顺带着把穿在中间的一块肉都甩了出去。曲季离眼见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才弄上的肉再次掉了下去，眯了眯眼把瞪视转到裘叔身上，就差在他身上瞪出一个咕隆来。

　　“少爷，你实在太可怜了！难道当初受到的伤居然让你四肢也变得不灵活了吗？”这边，裘叔纠结完自家少爷的形象后，痛心疾首的道。

　　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手脚不灵活吗？曲季离感觉自己的额际抽了抽，这个老人是老眼昏花了吧……

　　“没关系，有裘叔在，定不会饿着少爷的。”裘叔忽然停止了漫无边际的自语，对着曲季离笑了笑，拿起手边的碗筷夹了几块肉放到曲季离嘴边，“来，裘叔喂你。”

　　曲季离无言地望着递到面前的肉片，干脆不管他，继续自己努力。

　　“你们的戏做够了吧？”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继夜枭嘲讽地瞥了他们一眼，向后朝佣人一摆手，“去帮他换套金色的餐具。不就是对廉价的餐具不满吗？看来把你们放逐三年，回来后眼光高了不少，都懂得拐弯抹角地讨要东西了。”

　　‘啪’一声，曲季离握在手中的筷子断了。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谁演戏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我家少爷才不要你的破东西！”裘叔狠狠地瞪了继夜枭一眼，连忙唤来下人换过双筷子。

　　“哼，是吗？不过你们找我来不会就是吃顿饭吧？”不置可否的语气中带着不屑，继夜枭不耐烦地望向那个埋头苦斗的人。

　　“曲季离，我耐心有限，我没那美国时间陪你耽搁。”

　　说着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唇边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你别太过分了！”裘叔见状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人明明知道少爷对他存了怎样的心思，居然还这样刺激少爷！实在太过分了！

　　“哦？我过分什么了吗？”

　　“你！”

　　真的，什么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放下筷子，曲季离抬头望向男人，结果目光刚触及就马上移开了。

　　噢天，太闪眼了！

　　“你要是没有话说，那我就说了。”继夜枭点了根烟，吐出个烟圈后随意对他指了指：“我希望类似的跳桥事件不要再出现了，你知道，我每分钟可是几百万上落的，你死了没所谓，可是别浪费我的宝贵时间，我的时间都是金钱！”

　　“你说的什么话！”裘叔愤然起身：“难道少爷的命还抵不过那些钱？”

　　“我不是在请他珍惜生命吗？”继夜枭没所谓地笑笑，瞟了沉默不语的人一眼后望向裘叔：“虽然据可靠消息，他其实无意跳桥，只是在推人下去的时候自己掉了下去而已。”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根烟，继夜枭靠在椅背上睇着他，唇边扬起一个可以称之为嘲讽的弧度。
　　“你别含血喷人！我家纯洁的少爷怎么可能会做那些推人下海的事情？根本是无稽之谈！”

　　曲季离还没有说什么，裘叔就剧烈地反驳起来，狠狠地瞪着继夜枭。

　　“无稽之谈么？”哼笑一声，继夜枭对裘叔的说辞不置可否，直接面向曲季离：“我有的是钱，那些报纸新闻的处理我可以不跟你算……不过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这句话说完后，大厅陷入一片静默，而身为当事人的曲季离只是低着头专心地舞着他的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感觉额角青筋在跳动，继夜枭敛下笑容沉着脸道：“回答我！”

　　唔，终于注意到他了？曲季离意外地抬头，看他们友好的程度还以为他们得聊上好一段时间。

　　由于对中文实在没有太多认识，曲季离几乎是没有去听他们说话，自然也不可能对他们的谈话内容给出什么反应。现在愿意顶着金灿灿的亮度望向他，已经算是施舍了。

　　毕竟他现在还算寄人篱下，不是吗？

　　于是大厅上就出现了两人默默对望的现象，在一旁的裘叔偷偷抹泪，那个混球终于注意到他少爷的好了。

　　认真去看，才发现男人其实有着一张好容貌，在东方来说算是英俊吧？就不知他好好的干嘛把自己搞得像个移动黄金？

　　“说话！”加重了口吻，继夜枭再次开口。

　　说什么，英语吗？曲季离挑眉望他，就是不理他。

　　继夜枭皱了皱眉，想起手下回报的信息，转首问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裘叔：“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某个混账！”说起这个，裘叔又悲伤了，愤愤地瞪了继夜枭一眼。

　　“医生说少爷患的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不然你认为我会让你踏进这里？！”最后一句裘叔是用吼的。

　　“是你求我过来的。”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继夜枭抱着双臂冷笑：“还有，请注意你说话的口吻。”

　　“你！”裘叔指着他说不出话，继夜枭也不管他，拿起桌上的酒饮了一大口，目光几不可察地瞟了曲季离一眼。

　　没有错漏继夜枭目光的厌烦，曲季离嘴角抽了抽，人家一个俊美青年暗恋你一个移动黄金是诋毁你了？

　　对哦，怎么忘了他的衣着品味！难怪会觉得诋毁，按他说根本就是侮辱才对！

　　移动黄金本来就该配一个移动堡垒。

　　曲季离上下打量着继夜枭，对自己的想法深感满意。

　　这时候继夜枭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最后道：“我现在过来。”

　　说着挂了电话，没有再看他一眼，站起来对着裘叔留下一句‘搞定他的病’就走了。

　　“哼！”裘叔对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回过身继续对曲季离嘘寒问暖。

　　曲季离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场闹剧，嗤笑一声，垂头继续吃饭。

　　还是学习一下筷子的使用实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