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变奏》三无产品

33、第三十二章

　　寂静的天台空无一人，除了他的呼吸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曲季离也不介意，自顾自地靠在护栏上吸烟。
　　一会儿后天台上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从门后走出。继夜枭在距离他几步处停下，莫测高深的视线缓缓落在他的背上。
　　曲季离按灭香烟，转身双手撑在护栏上望向来人，神情似笑非笑。“看了这么久，满意了吗？”
　　继夜枭看了他一眼，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曲季离似乎知道他在看什么，笑了笑靠在护栏上，下巴朝比了比身后。
　　“这栋楼的隔音效果不错嘛，人掉下去有一段时间了，一点声音都没传上来。”说着瞟了一眼，唇边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容，“就连人也没惊动一个，继总裁驭下有方啊！”
　　“你是谁？”继夜枭淡淡道，声音就和人一般沉静，让人听不出什么意味。
　　“我是谁？”曲季离似笑非笑地抱起双臂，“继夜枭，你在说笑话吗？”
　　“如果是曲季离，他不敢，也没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情。即使人格分裂，我也不认为他的潜能能激发到这个程度。”顿了顿，继夜枭眯起眼睛，锐利的视线几乎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而现在，你是在谋杀。”
　　“现在才说这个问题不觉得太迟了吗？”人格分裂？似是听到什么笑话，曲季离很给面子地笑了笑，他缓步走上前，两人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那天带着你逃亡的时候我杀的人可不止一个。”
　　“更何况，”话锋一转，曲季离忽而勾唇道：“那女人她死没死，你不是最清楚？”
　　“对付一个女人要用到美男计，你的能耐我真的不清楚。”继夜枭凉凉扫了他一眼，冷哼出声。
　　“一个会用媚术的女人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曲季离习惯性地想往后靠，遗憾周边没有能靠的物体，唯一能靠的东西……他的视线落在前面的暴发户身上。
　　真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看来我是被你扯下水了。”为了不被某人的金光闪盲眼，曲季离撇撇嘴移开视线。“借我手除去那个女人，就是你散播谣言的目的？”
　　“原本不止如此，只是没想到有人沉不住气，也只好这样了。”轻笑着，继夜枭对于他的猜测倒是不反驳。
　　“中国有个成语叫一石二鸟，而你这是三鸟吧？真是好计策。”曲季离眯起眼细细地打量眼前一直被他当做废物的暴发户，即使之前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深藏不露，却是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难以捉摸。
　　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有几个月时间了，自己仿佛现在才真正认识这人。
　　一个暴发户，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会惹上国外专业杀手？怎会有神秘势力收拾残局？怎么会有一个懂高级媚术的女杀手潜伏身边？
　　更别说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这人的掌握中！
　　如果真如他的猜测，那这人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是逆水氏族吗……
　　心中一沉，曲季离垂下眼睫，挡住眼中闪烁的光芒。
　　对于这个名字，即使是远在大洋彼端的他也不会感到陌生。
　　一个隐匿在亚洲中最神秘的古老组织。
　　没有人知道逆水氏族的领头是谁，已经流传了多久，甚至没有人知道它的所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它的强大毋庸置疑！
　　即使近几年逆水氏族销声匿迹，不少人开始质疑这个组织的存在，但是作为一个同样以神秘著称的杀手组织首领，曲季离更愿意相信逆水氏族是在韬光养晦。
　　而眼前的人……曲季离再次抬眼，那个暴发户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粗俗不堪，但是再次看去好像又有什么不同。
　　这个人会跟逆水氏族的浮出有关？
　　看来该让人查一下了。
　　“……那些人，是你的人？”继夜枭忽然开口，他没有说明，曲季离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什么人？”阻拦雏鲸他们的人果然和暴发户有关！曲季离懒洋洋地耸了耸肩，朝继夜枭笑了笑。“‘曲季离’能有什么人？”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继夜枭脸上神情变化莫测，曲季离知道他肯定不相信，心中一定又在计较着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爱算来算去，设置一堆陷阱让人挑，人家跳了还要想人家跳下去有没有什么后着目的，就和阎龙一样！或者这两个人可以斗上一斗，看看谁更算无遗策。
　　原本惬意地笑着，在考虑杀人灭口可能性的曲季离，笑容忽而顿了顿，无意闪过脑袋的吐槽就像一道光，打开了他的另一个想法。
　　“倒是你……”曲季离微笑着走近他，轻轻地问：“我的情报你都泄露出去了？”
　　“没拦截上。”继夜枭回答得很干脆。
　　扯谈！凭逆水氏族会拦截不上？曲季离的笑容变得危险，虽然那些资料不算什么，不过被人当做棋子摆了一道还是很不爽呐……
　　两人的距离已经很接近，曲季离只需走近一步就能贴到对方面上。
　　“我不管你做什么，还是那句话，别扯上我！”他缓缓偏过头，在对方耳边轻道：“要知道，我这个棋子不是很好掌控，随时有可能反扑……这是我第三次警告你。”
　　事不过三吗？继夜枭眸光闪了闪，这边曲季离说完便越过他向后面的楼梯走去。
　　“如果，我和你谈一笔交易呢？”就在曲季离踏上楼梯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继夜枭的声音。
　　脚步微微一顿，复又继续迈出，风中传来曲季离带着轻笑的声音。
　　“当我有兴趣时，会找你。”
　　掩上的门挡去曲季离嘴边的嗤笑，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算无遗策？哼，也得看爷的心情！
　　在曲季离离开后没有多久，一道身影掠上天台。
　　“族长。”
　　黄雪茹蹙眉望向站在栏杆旁的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宣誓效忠的首领。
　　在曲季离面前毫不掩饰，即使对方有几分身手也不至于把自己一直隐藏的一面展露出来。
　　难道他们真的有些什么？
　　“暗盟的情况查得怎样？”靠在曲季离刚才站立的位置，继夜枭淡淡问，他没注意自己手下复杂的神色，若有所思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眼睛微微眯起。
　　“资料已经传来，还有一些后续的大概晚点会到。”黄雪茹收回思绪恭敬地回复，美丽的面上一片冰冷，哪里还有一点之前在公司中嚣张的样子？
　　大隐于市，就连敌方派来的间谍都不知道黄雪茹的真实身份，一个张扬骄纵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继夜枭的人的女人，谁会想到这一层？
　　继夜枭的确藏得极深，而他身边更不缺这样的手下！
　　“人呢？”点点头，继夜枭回过身，黄雪茹把手中提着的人形物体往前一扔，被绑得动弹不得的人狼狈地跌在地上，从散乱的头发间隙不难看到这人的样子，居然是刚才掉下去不知死活的孙晓甜！
　　继夜枭望着地上的人，唇边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孽姬？不愧为国际间谍中排的上号的杀手，要捉住你真的不容易，要不是那个人坐不住让你出手，我还不知道是你。”
　　孙晓甜咿咿呜呜说不出一句话，她面容扭曲地盯着继夜枭，眼神中的怨毒可以看出她的不甘。
　　“作为一个杀手错估敌人实力几乎是致命的，不过不管你，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小子的情况，或者我该谢谢曲季离帮了我一个大忙。”走过去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继夜枭微微一笑。“别想着那些人会来救你了，作为一个杀手，你应该最清楚这点，何况在事件发生前，监视我的人已经把情报带着走了，我猜，那个人应该不会再怀疑我的身份才对。”
　　继夜枭收回脚，英俊的脸上漾起一抹足以让人为之晃神的笑容，他欣赏着孙晓甜的挣扎和狠辣的眼神，忽而笑容一敛，冷酷地道：“打断她双手双脚，别让她自杀，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她背后的人挖出来！”
　　“是，族长。”黄雪茹恭敬地点头，拖着孙晓甜就要离开，转身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族长，曲季离不过一个普通人……你真的打算和他合作？”
　　继夜枭缓步走到护栏边，一点银光在阳光下闪烁。就在黄雪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身后却传来继夜枭的声音。
　　“普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夜枭伸手拨出插在护栏上的银针，细如毫毛的银针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怪力乱神的事情虽然荒谬，不过……”拖长的尾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继夜枭唇边的笑容加深，银针蓦然从指间射出，没入天台的铁门内！
　　“再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个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