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侠之心乱》绯村如霜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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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南星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绿柳山庄里。
　　知道厉南星已经醒过来，身为人妇的仲燕燕还不改好动的性格立刻来跑来厉南星的房间。
　　“厉大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想到当天自己的夫君把伤得奄奄一息的厉南星几人送到山庄时，仲燕燕吓得哭了起来。虽然李蓝兴一再保证厉南星不会有事，但是这两天来仲燕燕的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我……”正在起床，厉南星发现自己全身痛得几乎动不到。
　　仲燕燕立刻上前扶起厉南星让他靠在床头上。“厉大哥，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看着仲燕燕为自己倒水的身影，厉南星疲倦地闭上双眼，回想起那个杀戮的陆小凤还是不由打了一个颤。
　　他记得自己的右臂是被陆小凤硬生生折断。
　　“厉大哥，你的手庄主已经帮你接上了，还用上了黑玉断续膏。夫君说过这种药很珍贵，药性极其神奇，但疗法却极其霸道，它可以治愈一直无法接回的断骨。”仲燕燕心疼地看着厉南星被扎得紧紧的右臂，“庄主说手臂的伤不重，但是你的内伤就重得要紧。至少要用上几个月时间来调理，否则会武功全废。”
　　怔了一下，厉南星没有想过这次的内伤会这样的重。
　　“花公子的伤……”
　　“他的伤很重，庄主说要是来迟了一步就没救了。幸好你们一直跟二公子在一起，听说在你们快要被杀之前，是二公子出手救你们的。”
　　“司空公子呢？”
　　“他的伤是你们之中最轻的一个，早就醒过来。”
　　“……陆小凤呢？”
　　仲燕燕早就知道厉南星会问到陆小凤的事，咬了咬唇然后说：“厉大哥，要是让你们放弃陆小凤……”
　　“陆小凤到底怎么样了？”厉南星紧张地拉着仲燕燕。
　　不敢看向厉南星忧心的双眼，仲燕燕难过地躲过对方的追问。“厉大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蓝兴他……”
　　“带我去见他！”
　　“厉大哥……”
　　“我想见一下他……”

　　那时候，陆小凤应该是醒过来了，他叫着“南星”。控制不了毒性的陆小凤在下一刻又掐住他的脖子。
　　南星……杀了我……
　　没有听到陆小凤的声音，但是厉南星看到陆小凤的唇在动。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当时的厉南星心里想着的是要让那个生性风流、重情义、做事看似漫不经心但十分可靠的陆小凤成为杀人如麻的修罗，还不如让自己亲手了断。
　　是的，就算是伤成这样的厉南星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杀到陆小凤的。
　　天魔解体大法是一种极歹毒的邪派内功，使用的人在自残本身、见血之后，功力可以陡增一倍。但使用这种功夫，极伤元气，过后不死也将残废。是以邪派高手，只有在准备与对方两败俱亡的时候，方敢使用。
　　当年年少无知的他偷偷学会，但还是让姑姑发现。于是父母与姑姑就逼他发下毒誓，绝对不可以运用这种自残的内力。姑姑就是为了心爱的人对会死在这种内功，那么现在的他算是什么？
　　唯一可以动的手抚上陆小凤的脸，“凤凰，来生南星也希望成为你的朋友。”

　　让仲燕燕扶着的厉南星动作还是缓慢得很，每走一步好像全身都在抗议地发痛，但是脑子里想的都是陆小凤。
　　——在下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嘿，是吗？但是我看你还是很受落，明明就是一副自命清高，后来还是让姑娘们进出你的房间。
　　——仲燕燕对你有情，你就因为外界的目光把她推出去。厉南星，外界的目光对你来真的这么重要的吗？
　　——对不起，南星，我……我该死！居然对你做了这种事。
　　——南星，不要怕，我不会，绝对不会做让你恨我的事。

　　房间的门慢慢打开，厉南星正要踏进去的时候，仲燕燕拉住了他。“厉大哥，你还是不要见陆小凤。”
　　房间太阴了，厉南星也迟疑了，因为他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他不只身体在抖着，连心里也在抖着。坚持走进去房间里头，他双眸瞪得很大很大，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
　　这个人真的是陆小凤吗？
　　在一个两米高，两米宽的铁笼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四肢分开被铁链锁在着，逞大字地站在铁笼中央。要不是衣服还是那件带血迹的白衣，要不是那熟悉的胡子，厉南星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人就是陆小凤。
　　这个人怎么会是陆小凤！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的！怎么可以的！他是人来的，你们怎么可以把他当成怪物来对待！”厉南星激动地叫着，是仲燕燕从来没有看过的激动。
　　“厉大哥，你冷静一下！”仲燕燕用力地扯着要去把陆小凤放出来的厉南星。“厉大哥，只要把他放出来，他就会把我们都杀了。不，不只我们，还有绿柳山庄的上上下下。”
　　厉南星仿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冷静下来，连心也冷得在发抖。
　　厉南星推开仲燕燕的手极慢地走到铁笼前，“凤凰……凤凰……”
　　仲燕燕听着厉南星沙哑的叫唤，居然忍不住哭起来：“厉大哥，他现在已经毒发了，谁也认不得。”
　　不是的！陆小凤不是这样的，这不是陆小凤，不是他厉南星认识的陆小凤。
　　“庄主说了，因为陆小凤运用了内力让毒入心……”
　　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为了救他，陆小凤是不会用上内力的，两次毒发都是因为他。
　　“厉大哥，现在你看到的，已经不是……陆小凤了……”
　　“只要拿到万梅山庄的泉水，凤凰就有救了。”唯一可动的手紧紧地抓着铁笼粗得如婴儿手臂的铁杆，厉南星还是定定地看着眼前以一个陌生无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
　　“太迟了，庄主说了，已经太迟了。毒已经操控着陆小凤，不！这个人已经不是陆小凤了！”
　　“凤凰，看着我，凤凰……”
　　在铁笼里的困兽冷冷地看着厉南星依然是一脸的杀意，仿佛只要把他放出来，他就会成这个人间成为地狱一般。
　　“凤凰，我是南星……”
　　因为厉南星是背着自己的，仲燕燕看不到厉南星的表情，但是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厉南星这哭咽的声音。
　　她的泪又再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