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花神》维丝

3、科西嘉的东方美人

　　莫瑞笑笑，没有否定，他拍拍女孩的手，淡淡道：“你们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慢慢聊！我出去转转。”
　　女孩点点头。
　　看着莫瑞转着轮椅走远，劳尔问女孩：“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沉默了。
　　劳尔是她的护卫，除非她允许，否则绝对不会离开她身边，这一个月不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是连她也想不到的。
　　劳尔有些急了：“二小姐，那朵透明的蔷薇花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那是玄幻家族才拥有的东西，你是怎么有的？”
　　女孩一愣，劳尔不愧是在Daume先生呆的最久的人，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劳尔，我不想隐瞒你，不错，莫瑞先生，的确是玄幻家族的人。”女孩严肃地看着劳尔，“所以劳尔，你也明白，不要轻易招惹他们！”
　　“那么小姐你呢？”劳尔这才回过神来，“二小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个月？这一个月其实并没有发生多少事情，只是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一个月前，我刚刚来到科西嘉……”
　　*
　　科西嘉岛海滩边，多怪状嶙峋的花岗岩石，海水海浪长期的安抚，使得每个颜色不一的石头有了独特的魅力姿态。
　　岛上地中海气候，让一年四季的气温，冬季温和，夏不酷热，和外面的冬冷夏热相比，简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岛上时不时传来扑鼻的香气四溢，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空中花园存在。
　　海边，一个乌黑及腰长发的女孩赤脚走着，莹白的双足在石头的映衬下，显得那么的柔弱，女孩低头一言不发，似乎将所有的心思都告诉了脚下的石块。
　　“叮铃铃……”优雅的铃声随着微风飘散，许久之后，女孩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
　　“小源。”听筒对面的声音冷静无比，却意外地多了几分温柔，“你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
　　风吹散了女孩的长发，也吹散了她的声音：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很喜欢这里。”
　　女孩不禁抬头看着远处的山体，绛红色玫瑰色的花岗岩像是羞涩的姑娘一般，在层层栗树林中，若隐若现。
　　“说谎。”听筒对面的男声打断了女孩解释，慢慢道，“难道科西嘉岛住久了，人反而不简单了吗？”
　　女孩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定定地看着前方，眼中忽然有了忧郁的神色，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变的不是我啊，而是你。蒋衍。”
　　脚下的石子，大小不一但很圆润，此刻却有些硌脚了。女孩不自觉地缩缩脚，却在下一刻，一个高大的人影遮住了她。
　　女孩的长风衣翩然欲飞，却在人影的遮挡下安静了下来，她怔住了，一句话不说，也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站着。
　　高大的身影，停在女孩的身边，轻轻叹息一声，略略俯身，拦腰将女孩抱起，走向了夕阳不远处。
　　“你怎么会来这里？”女孩的声音淡淡的，“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回去。”
　　“我并不强求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一个月过得好不好。”
　　“蒋衍！够了，别用这些话来骗我！”女孩忽然语气生冷。
　　蒋衍的脚步忽然顿了顿，却接着抱着女孩继续走：
　　“好，我说实话。第一句话是假的，可是，最后一句却是真的。”
　　什么？
　　女孩忽然瞪大了眼睛。
　　蒋衍用脸颊蹭了蹭女孩的额头，轻轻笑道：
　　“跟我回去吗？沈源——我是真的很想你。”
　　跟我回去吗？
　　跟我回去吗？
　　沈源平静的心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激起了了点点的涟漪。她问自己，真的能就这么和他回去吗？
　　愤然离开他身边，悄然来到这个岛上，不可否认，她真的有赌气的成分，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更在深切地思考着，以前做的一切，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蒋衍，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沈源忽然很平静地说起，“我们做的一切一切，你，或者我，或者是别人。”
　　蒋衍一愣，却轻笑了起来，自然道：
　　“当然是对的。”
　　“是吗？真的对的吗？”沈源深思却有些恍惚，似乎并不是很赞同。
　　“你逃到这里，难道就是在想谁对谁错吗？”蒋衍犀利的指出了沈源的心思。
　　沈源被蒋衍的质问，弄得一时有些怔怔：
　　“当然不是。”
　　不是？蒋衍挑眉，本就生的很好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比海边的风景还要好看几分：“那就是说，你是躲在我了？”
　　不等沈源反应过来，蒋衍紧紧扣住沈源的腰身，像是要将她扣进血肉里一般，那么大的力度，几乎叫沈源流出眼泪。
　　蒋衍低头声音沉沉：“说，到底是不是？”
　　沈源固执地咬紧了嘴唇，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怪我，不应该那么对彼得。”蒋衍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戳中了沈源的软肋，沈源蓦然抬眸，凌厉的目光锁定蒋衍，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做的太绝了！你怎么可以把他逼到那个境地？”
　　气氛，忽然凝滞。
　　*
　　“小源，记得我们下围棋吗？”蒋衍沉默良久，手中的力度早已不知不觉松了下来。
　　沈源没有立刻说话，可是思绪却飞转了以前的日子。
　　那个时候，蒋衍心浮气躁，为了磨砺他的性子，沈源陪他一起下围棋。
　　围棋之术，在于静心，统筹帷幄。棋局就如同商场战局，无火硝烟。
　　“围棋呢，其实就如同商战一样，在开局之时，就要统筹全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爷爷说，你心思难静，所以，用围棋磨砺你的性子。从今天开始，我陪你下棋。”那时候的沈源笑语嫣然，捻一枚白子说道，“你可要小心喽，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呦。”
　　对面的男子看着棋盘和黑子，面色为难：
　　“一定要下吗？”
　　沈源肯定极了：“一定要练习，否则，我没有办法安心。”
　　几个回合过后，蒋衍无一例外输的惨兮兮的。沈源气的连连摇头，然而蒋衍却摇头晃脑道：
　　“我可是记得爷爷曾经说，‘善胜敌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
　　沈源抬头：“你倒是将爷爷说的话记得很熟，爷爷还说了，‘必四顾其地牢不可破，方可出其不意，掩人不备’，你看看你——”
　　蒋衍笑了，捻动一颗棋子，神色忽然淡然：
　　“凡事无敌而自补者，有侵绝之意也；弃小而不救者，有图大之心也。”
　　“凡事无敌而自补者，有侵绝之意也；弃小而不救者，有图大之心也。”蒋衍重复着这句话，忽然脸色露出了疏离的笑意，“小源，枉费你聪慧异常，心智过人，可是这次怎么就这么糊涂，彼得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所以你就赶尽杀绝？”沈源却直指蒋衍，“你别忘记了，他曾经救过你，也帮过我们！”
　　“是的，他是救过我，也帮过我们，”蒋衍的目光瞬间冷却，“可惜人心难测，我不敢保证他未来一刻会背叛！”
　　蒋衍，已经不是从前的蒋衍了。
　　尽管，沈源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却让人无法反驳。如今的蒋衍，心智谋略堪堪，实在早已不是当日的蒋衍。
　　沈源的心忽然觉得冷，连说话都是那么的无力：
　　“是吗？连救过你命的人，你都可以下得去手……那我呢？”
　　蒋衍的目光顿时深沉，看着沈源，等她继续说下去。
　　“那么有一天……你——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沈源看着蒋衍的目光，是那么的绝望，连声调都变了。
　　蒋衍苦笑，似乎无奈：
　　“我——我不想看到那一天。”
　　“也就是说，你也会这样对我，是不是？”沈源似乎明白了什么，叹叹气，“人心难测，不但是别人，更说的是自己，连你都不确定……”
　　蒋衍选择了沉默，许久，才问道：
　　“那么你呢？你能够保证，永远都不背叛我吗？”
　　沈源赫然。
　　“如果你可以保证你永远都不背叛我，那么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起誓。”
　　沈源听出了一些东西，可是她却选择了忽略，看了他许久：
　　“爷爷对我有恩，我答应了他，会遵守承诺，永远在你身边。”
　　蒋衍忽然笑了：
　　“是的，我都几乎忘记了。你是个守信的人，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那笑声，回荡在海边，和着海风，有种凄凉的味道。
　　“据说这里风景不错，带我去看看吧。”
　　*
　　美国德克萨斯州。
　　黑暗的屋子里，寂静的如同吸血鬼白天的城堡。咋一看去，满眼黑暗没有一点点光亮，可是看久了以后，却发现某个地方，点点的橘色，如同星星之火，似乎有一种错觉，一旦风气，这星星之火，也要燎原。
　　明灭的火光处，散发出了烟草的味道，扑鼻而来，细细听着，还有男人轻轻的呼吸声。
　　隔壁的屋子里，隐隐有男人和女人嬉笑的声音，是不是传来的还有欢愉。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响起了流水声，水声停歇，有男人只穿着浴衣走了出来，头发上的水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低落在吸烟男人的烟头上，熄灭了火光。
　　“看不到东西吗？你的眼镜！”吸烟的男人不耐，扔掉了烟头，从桌上捡起一双眼镜，随手向上一抛。
　　“谢谢。”随着一声响指，黑暗的屋子里，灯光大亮，所有的一切都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灯光亮过，整个大厅显现，只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奢华。
　　“卢比，你当真是半会都离不开女人！”蓝眸金发的男人看着眼前只着浴袍的男人，眉头紧蹙，“小心有一天死在女人手里。”
　　被称作是卢比的男人，褐色的眸子随意一扫屋内，随意在蓝眸金发的男人身边坐下，用肯定的口气说道：
　　“关心我也不用咒我吧。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让你亲耳听——你都坐怀不乱？”
　　似乎触及到了男人的底线，他的脸上，明显有了怒气。
　　卢比见好就收，迅速转了话题：“据说她去了科西嘉？大概一个月了吧——”
　　“你的消息，太晚了。”
　　“这个消息是太晚了，可是另外一个消息可是不晚。”卢比整好暇思，慢慢地整理着浴袍。
　　“没有兴趣。”男人冷冷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什么都不想管？”卢比的声音比彼得更冷，“可惜，有人想要置你于死地！”
　　卢比慢慢地起身，绕着大厅走了一圈。
　　“蒋衍恩将仇报，居然用调虎离山计引你去那艘安放了炸弹的游轮，如果不是你命大，你早就随着那游轮一起往生去了！”
　　“我好不容易救回你，死里逃生，你就给我来句什么都不想管？你想管什么？我问问你，你到底想管什么？”
　　男人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说，似乎神色间满是疲惫。
　　“蒋衍雷霆手段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占为己有，你的存在，对于集团来说，已经是一段历史了！过不了多久，你很快就会被忘记！”
　　“既然你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你救我做什么？”男人语气冷漠，“卢比，我太了解你，别跟我说什么兄弟情义之类的。”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卢比倒了两杯酒，递给彼得一杯，“我要蒋衍所拥有的一切！当然，你看上的女人除外。”
　　看到男人的脸色变了，卢比急忙改口。
　　“你就不怕我？”
　　“怕？可惜我明白，对你来说，那个女人就是你的整个世界，有了她，你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你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卢比笑笑，“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的事情，那个女人和蒋衍闹翻了，一个人去了科西嘉……”
　　“你说什么？”男人忽然咆哮。
　　“她去了科西嘉……”
　　“前面一句！”
　　卢比忽然笑了，无比开心，一字一句：“她—因—为—你—的—事—情，和—蒋—衍—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