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捌┟┈奥利安•派克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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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奥利安•派克斯
擎天柱对威震天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
擎天柱对威震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等着瞧。”
似乎他们漫长的一生就是为了把这两句话连起来。
九百零五万更替循环前。内战开始前五万更替循环。
铁堡公共档案馆。
“你好。”年轻的档案管理员放下手中的一堆数据板，抬起头。“请问您需要什么？”
“我从没来过这里，可以用我朋友的借阅卡吗？”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银灰色TF。
“当然可以。”那管理员豪爽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数据片。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不。”他说，“档案馆不是管得很严的吗？”
“的确，但对军用TF更宽松些。”那管理员把数据片插入卡槽中，等待机器的反应。
“这样……”他也不知说什么，他不是个善于与人交流的TF。
“可以了。”管理员抬起头把数据片重新交给他。
“谢谢。”银灰色的军品有些生硬地说了一句，转身迅速往左边走。两边都有借阅室，而左手边那个显然更大些。
他刚迈开大步往前走，却被那个管理员一手拦住。
“抱歉，这位先生，军用TF的借阅区往右手边拐。”
“我从来不知道这还有民用军用的分别，”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又是哪个混蛋议员想出的渣主意？”
“啊，我们的档案馆一直都是这样的，”管理员礼貌地笑了笑，“所以，抱歉，这边请。”
银灰色TF有一会儿注视着对方的笑容。随后他的心态平和下来，顺着管理员手指向的方向走去。
管理员收回目光，继续处理桌上新发送来的成堆数据板。堆叠得很整齐，散发着崭新的味道。他拆开包装，随手抓起一堆，绕过桌子说：“小蓝，帮我把另外一堆搬过来。”
蓝霹雳不情愿地把手中的数据板放下，慢吞吞地挪动步子，眼睛却依旧钉在那块数据板上。他在和烟幕聊天，正在等待对方的回应。接着他看到面板上跳出了一行字：我明天没空啊，我还要去秘银海赴赌棍的约……
蓝霹雳失望地摇了摇头。那档案管理员又折回来，抱起了剩下的一堆数据板，向军品的借阅区拐去：“约烟幕喝能量酒未果么？”
“是啊。”蓝霹雳耸耸肩。“他就知道赌，跟那帮不务正业的狐朋狗友。”
那管理员本想说“烟幕真是个妻管严”，但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就会打开对方的话闸子，随即被铺天盖地的抱怨淹没。于是他噤声走进充满浓烈机油气味的军品借阅区。
平时这里根本没有人——几乎没有军品来借书，也是啊，一个军品怎么会有读书的时间和兴趣？所以这里的数据板，管理员记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一共就五排小架子，稀稀疏疏地堆着些关于机修方面的数据板，因此这里的味道向来是一股陈年金属的旧味儿。
但是这个军品一走进来，就带进了很重的矿井里的味道——机油，能量矿，金属……让人有些不适。
管理员尽量忍着那气味在五排架子间穿梭。本来这些数据板也是要放到民用TF借阅区里去的，但是让他感到高兴的是，今天军用的居然也有人光临了。本来民用区就已经有很多好书了，少这几本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他想。
他看到那个银灰色的TF在快速地踱着步。他问：“没找到中意的吗？”
“这里的书的确没品。”他说。
管理员微微吃惊。他走向他，说：“我这里有新到的书，你看看吧。”
于是那个带着矿工气味的TF低头看着第一张数据板。
“《论生物不平等的起源》？”他皱了皱眉。
“怎么了？”
“不平等就是不平等，谁都知道，有什么好论的。”他把这张数据板拿开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显然不满意。
管理员忍不住因对方的没文化而笑了，所幸他及时戴上了面罩。他可不想招惹一个五大三粗的军品。
“你还有面罩？”银灰色TF关注到了对方零件的突然运动，“有意思。”
下一张是《普神的祝福》。
“这是什么？小说？还是塞伯坦神话史？”他打开数据板扫描。
半晌，他又皱了皱眉：“是小说。”然后他也把它放在一边。
管理员的胳膊有点酸，但他不敢动。
“《角斗场的阴谋》。”他愣了半晌，又无视了一张数据板。
银灰色的TF看到对方的胳膊在微颤。他意识到了什么，说：“哦，你把这些放架子上吧，我自己会挑。”
管理员如临大赦，但尽量做到轻手轻脚。
“《人本论》？”军品突然抽出一张数据板，眼睛放光，“我一直在找这本。”
对方再次吃惊。一个军品？一直在找《人本论》？他看过这本书，很久以前看过，当时觉得晦涩难懂，只能勉强记下来点宏观的概念，而眼前这个明显是矿工的人……
“我借这本，”矿工说着又提起一张数据板，“还有这本，《碳基生物说》。”
“噢，那是本不错的书。”管理员反应过来。
“你看过？”
“嗯，写得很有科学依据——对碳基生物存在的推断。”
“那就先这两本吧，”军品单手将两块数据板抱在胸口，很珍惜的样子。“我什么时候可以还？”
“你有空的时候。”
“对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请问？”他别扭地笑了笑。
“Optronix，或者叫我奥利安•派克斯。”
“你好。”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威震天，来自C-12矿。”
收到烟幕的信息后，擎天柱迅速往那个坐标处赶。他的确很急，但他急的原因和烟幕所想的不一样，这原因只有他清楚。
他拐进一个街区，他看到了Sam家的尖顶小别墅，还有已经重新装上的喷泉——曾经被他踩得稀巴烂的喷泉。Carly穿着很休闲的衣服，不同于以往那种修身而昂贵的裙子，和Sam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向车库。大黄蜂在再三请求下还是获得了默绍尔将军的批准——和Sam呆在一起。据他的话说，他在Sam家那个车库里才有安全感。Sam也说了，他当然希望他的车是一辆会变形的Camaro，而不是一辆死也发动不了的古董车。
Carly这身装扮让擎天柱想起了米凯拉——尽管他和米凯拉说过的话不多。他从这一刻开始才觉得Carly和Sam般配了。
Sam看见了他，伸手和他打招呼。擎天柱鸣了两声喇叭回应。
前面是一个陡坡。他从后视镜里看到Camaro已经缓缓驶出来，载着那对情人朝与自己相反的方向驶去。他加了点油门上坡。
加油门的一瞬间他感到火种舱内再次闪过刺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他的油门无意识地挂了下来，系统停止运转了一阵。他熄火了。
重力将红蓝色卡车头向陡坡下方拉，六个轮子越转越快，他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火种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头一回感到惊惧。自己这样子若是在战场上，岂不是会被人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如果说以前还可以不当回事的话，这次就实在难以忍受了。
他迅速变形，有些踉跄地站直，扶着一旁的一座楼房。
Camaro似乎注意到了。不顾车中还没反应过来的一对情人的惊呼，他迅速调转车头驶向自己的司令官。
擎天柱以为闭上眼开启保护系统后，剧痛会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得到缓解——但是没有。他按在大楼上的手不禁握紧成拳，细碎的水泥灰落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来？”大黄蜂关切地询问。
擎天柱没说话，微弓着背，额头上冒出冷汗。
大黄蜂迟疑着和Sam对视一眼，立刻拨通了内置联络器，没好气地叫救护车。他觉得大哥出事是救护车的责任——是他之前说的司令官没有问题，如今却除了问题，只能归咎到他头上，因为司令官的健康他负全责。
司令官突然睁开眼，那双蓝色的光学镜头底部一圈圈地环绕出猩红色，如同威震天的眼睛。接着他用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喃喃道：“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擎天柱。”
“什么？”Sam莫名其妙。他记得那是威震天死前对司令官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着擎天柱的光学镜头一片紊乱。他闭上眼喘了两口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又恢复了往日澄澈的蓝。
一片寂静。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晌，擎天柱极迟疑地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威震天？”
九百零五万更替循环前。内战开始前五万更替循环。
铁堡公共档案馆。
威震天来借书后的第二天。
“小蓝，你能联系上烟幕么？”奥利安一直在收发塞星各地流动着的消息。
“怎么了？他的电磁波在那里受干扰。”蓝霹雳坐在桌前，双手撑头，“我早叫他换个联络器了，他那破东西好像到每个地方都会受干扰。”
“你最好找到他，”奥利安调出一条讯息，“他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什么危险？”
“秘银海发生了矿工暴乱，”奥利安看着实况转播的屏幕说，“那些军品杀了两个监工，举着他们的脑袋上街游行示威，到处殴打路边的居民。”
“真的？不！”蓝霹雳一下子靠在椅背上，又突然直起身。“秘银海哪来的矿井？我记得唯一的一个矿井早就在几年前坍塌了吧？”
“的确，”奥利安摸了摸额头，头疼的样子。“这些矿工不可能是当地的。”
“他们有预谋，他们远道而来。”蓝霹雳说。
奥利安眼前的讯息突然消失，他有些失望地说：“画面中断了，信号受干扰。”
“那破地方总是这样！”蓝霹雳不再怪烟幕，终于关心起他来了：“烟幕怎么办？”
“烟幕不会有事的吧？他可是个赌徒。我担心的倒是这次暴乱的影响，政府必会出动武装部队进行镇压，但这样只会引起更大的矛盾，也许各地矿井都会有骚动，能量晶体会供应不足，我们的生活会变得拮据——政府从来不知道如何正确安置狂躁的军品，所以被推翻是迟早的事。但届时，受苦最大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蓝霹雳挥了挥手，仿佛在挥走什么讨厌的东西。“Anyway，塞伯坦的黄金时代走到了末路，它的未来就是一锅炉渣。我们无能为力，所以多想也没什么用——还是想想我的烟幕怎么办吧。”
奥利安看了看对方认真的神情，突然笑了。“你的烟幕？你们俩什么时候私定终身了？”
“搞清楚点啊，派克斯先生，”蓝霹雳凑近了，歪着脑袋。“我和他是同一机型的，我和他同时出厂，——仅此而已。就算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我从来没想过什么，真的。”
“又有新的消息了。”奥利安突然接收到一条信息，“暴乱的矿工破坏了几十幢民宅，秘银海环轨行省政府大楼中度损毁，两名议员在暴乱中不幸遇难。此次暴乱给秘银海东海岸带来了巨大的灾难，铁堡中央政府已派遣特种部队进行镇压。”
“哎哟，这下可真好。”蓝霹雳说，“连两个议员都被打死了，这帮军品是下定决心要同归了吧？”
“既然不是当地的，那他们又是哪个矿上来的？”奥利安思索着。
“我不知道。每个矿工小团体都有暴乱的可能。”
“这里有13秒的短画面。”奥利安又输出一段画面。
画面异常颤抖，不停晃动。烟尘中一些身材高大的军品举着矿工锤和镐头，在荒芜的街道上大步前进。在他们身边，不断向后移去的房屋都有被轰炸过的痕迹。
接着画面乱颤了一阵，转到了阴霾色的天空上，便消失了。
“说实话，奥利安，”蓝霹雳有些痴迷地看着对方，“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处理这么多复杂的信息的。”
“什么？”奥利安还在想暴乱的事，突然瞥到伙伴羡慕的眼神。
“这大概就是我永远只能当你的助手的原因，”他自嘲，“我的CPU比较烂——不，是你的CPU特别好。”
“嗯。”奥利安回应了一声。他脑袋里有无数个进程，无数兆数据。
“说到这个我又想起烟幕老是骂我没有CPU——那家伙拽个渣，他跟我是同一流水线的，他的CPU又能好到哪儿去？想到这点我就巴不得他被那群野人轰成灰。”
“嗯。”
“烟幕这个人，就是那么欠揍，没办法。同一机型，我们的差别就那么大！”蓝霹雳愁眉苦脸地看了看奥利安，发觉对方有些走神，于是说：“就像你跟迪恩一样。”他希望这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嗯哼。”奥利安依旧淡然地收发数据。
“说起迪恩……”蓝霹雳最经典也最令人头疼的口头禅就是“说起这个”，一旦他说出这句话，那随之而来的必将是一大段滔滔不绝。
“迪恩是去参军了对吗？”他试图引起对方注意——尽管他早已习惯自言自语。
“嗯。”
蓝霹雳终于明白自己不该问可以用一个肯定或否定就搪塞过去的问题。
“那他应该会跟随武装部队出去镇压暴乱矿工。”他说。
“嗯。”
“他可能会有危险，我是说，他还那么年轻——他刚参军没几年！这社会真是乱透了，我一天也忍受不了了。”蓝霹雳撑了下脑袋，又移开手。“奥利安，你在听我说吗？”
“在。”奥利安觉得自己的接收器处于半推半就的状态。
“那你说句话，别光顾着处理那些烦人的数据。”
“又有消息了。”奥利安的脸突然一沉。
“暴乱的十余名始作俑者已经被军方击毙，剩余的矿工被押送返回C-12矿，择日候审。”
“他们果然是C-12的。”蓝霹雳轻轻拍了拍桌子。“择日候审？是拉回去一个个枪毙吧！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看这些野人一个都活不成了。”
“C-12？”奥利安努力回想着，接着数据库里跳出了一个银灰色军品的脸，猩红色的光学镜异常夺目。“昨天来这儿借书那个矿工也是C-12矿的。”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估计也难逃。”蓝霹雳有些嫌恶，“可惜的是那些数据板他没法还了。”
“嗯。”奥利安心底念着那个名字，有些担忧地垂下双眼。
九百零五万更替循环后。战争结束后。
“怎么了，他又出什么事了吗？”救护车着急地赶过来。
“和那天幻影说的事有关系，”大黄蜂不满，“你本应知道为什么。”
“是，但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救护车走向擎天柱，掏出急救箱。
他拿出一个透析仪，将一层蓝光扫过擎天柱的火种舱。刚才在对话中他已经多多少少了解了司令官的病情，因此他直奔主题。仪器显示一切正常，甚至是——非常完美的状态。
“嗯？”救护车开始冒冷汗。他从来没碰到这样棘手的问题，他习惯了用一分钟发现原因再用两分钟解决。
“怎样？”Sam问。
“没有任何问题。”他顺着仪器的结果说。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们不用担心了，我最近比较累而已。”擎天柱说。
“累？”大黄蜂质疑，“我们都知道你最近很空，而且每晚都能睡足十个小时，除非机体出了问题，否则以你的体质，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疲劳了？你真应该好好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Bee，别激动。”Sam抬头看着他。
“我还有事，救护车，你回去吧。”擎天柱挥了挥手，直起身。
“等等。”救护车在思考。半晌他说：“我听说过有一种病，并不是能诊断出来的。这种病生自火种，能够牵引机体的疼痛，但难以诊断。”
“那是什么？”大黄蜂问。
“不清楚，只是个传说，”救护车道，“火种的奥秘，自从钛师傅死后，就很少有人明了了。”
“你说的那个，是心病吧？”Carly以她女性的直觉反应过来。
“心病？”救护车看向这位身材姣好的金发女孩，“什么意思？”
“就像是……过分消极的情绪，或者对某些事耿耿于怀。”她试图解释。
“过分消极的情绪，或者对某些事耿耿于怀？”救护车轻声重复，不明所以。
随即他看向擎天柱。
九百零五万更替循环前。内战开始前五万更替循环。
铁堡公共档案馆。
威震天来借书后的第二十一天。
奥利安有些疲倦。最近二十天他一直关注着那次矿工暴乱的跟踪动态。蓝霹雳说得没错，那些军品被遣送回C-12矿后真的都被关押起来。说是说关押，但奥利安知道很多人都被政府下派的行政人员打死了。这种事，对于早已熟悉塞伯坦政府行事方式的他来说，一眼就可看到底。
当然他也关注着长老议会的重新崛起，以及Prime权力的逐渐扩大。之前有一任Prime过于软弱，给了共和党上台的机会。新立的Prime，御天敌，则是一个强悍、能干、有力的人物。但是大权的掌控已成定局，想在短时间内推翻腐朽的政府有些困难。近几年随着民众呼声的愈来愈高，政府已经出现了瓦解的趋势，不久后就会形同虚设。届时，塞伯坦的黄金时代中最繁盛的那段日子有望回归。奥利安这么想。
但是奥利安也注意到，社会上反对汽车人统治的势力也在暗中扩大，主要就是那些军品。他们把压迫自己的政府和汽车人归咎到一起，他们认为，只要民用TF掌权一天，自己就要饿一天肚子，挨一天白眼。他们有心自己上台，但似乎急缺一个心狠手辣的领袖。
“你好，奥利安。”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
管理员回过神，抹了抹酸涩的光学镜。眼前竟然是威震天。他的机甲有些破碎。
“啊，你好。”他回应。
“我来是还书的，顺便再借点书，”他说，“这些书非常好看，谢谢你。”
“不用谢。”奥利安接过两块数据板，带着他走向民用TF区。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略略回过头，果然对方迟疑着没有跟上来。
“民用区，我进去……好吗？”他摊摊手。
“没事，今天没什么人。”
奥利安站在门口，看着对方如饥似渴地在一排排书架间徘徊。他突然想笑，释怀地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学的TF了，从他当档案管理员开始。记忆中，身边的TF总是为了生存而生存，包括自己。他知道大家都有过梦想，只是在这种年代不方便拿出来而已。
但是这个人很真诚。
真诚，举手投足间。
“我能问一下你们C-12矿暴乱的那些人最后怎样了吗？”他开口。
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晌他走近他。“被杀光了。”
“噢，是吗。”他垂下头。
“你很惊讶今天看到我了吗？”他又靠近了一点。
奥利安抬起头。“有点儿。”
“为什么？”他的语气变得蛮横而愤怒。
“你明知故问，”奥利安奇怪自己竟然不怕这个面露凶相的军品。
“难道你一直认为我是那种一辈子没读过一本书、扛着些没用的工具就去参与暴动的、一无是处的蠢货矿工？”他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我没这么想过。”奥利安直视他红色的眼睛，“我想你会不会受到牵连……”
“我没有参与他们的暴乱，”他的语气平和下来，“我真没有。”
“我知道。”
顿了一会儿，威震天说：“恐怕我以后没什么时间看书了，我该走了。”
“你总该拿一本，我不介意你什么时候还的。”
“那你推荐一本吧。”
“我推荐？”奥利安受宠若惊。他心底早已开始崇拜这个军品了。“那好，你跟我来。”
威震天跟着他走到民用区角落的一排书架前。那里的数据板落了些灰尘，看上去很少有人翻阅。
“床头读物，比较耐读，”奥利安笑笑，“《自由与权利》。”
“听名字有些寒碜。”威震天再次注视他的笑容。“不过你推荐的，那我收下了。”
后来奥利安再次告别威震天的时候，才注意到对方破碎的机甲和凝固的紫色液体。
他的CPU里窜过一道寒流。
九百零五万更替循环后。战争结束后。
擎天柱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大黄蜂、救护车、Sam和Carly。接着他舒了一口气，变形成红蓝色卡车头，向烟幕发信息的地方驶去。他发誓，烟幕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不清楚这个工厂生前是化工厂还是纺织工厂，虽然这二者有着极大的差异，但就这座工厂而言却显得模糊不清。他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拐进一个大房间，似乎是中心控制室。
他看见三具灰色的躯体，还有站立在一旁阴影里的烟幕。
有两个机体紧紧拥抱在一起，其中一个受伤更重，倒在另一个的怀中。但他们都死了。看得出来，他们是不久前刚死的。经过仔细辨认，他才发现那是声波和路障。他略略吃惊。
但更引人注意的，还是不远处一具更加巨大的、早已生锈的机体。没了脑袋，半天他发现脑袋滚落在一旁。
擎天柱缓步上前，俯下身，注视那双漆黑的光学镜。
“威震天。”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捌┟┈奥利安•派克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