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奶爸》飞镖阿大

8、第8章 身无分文

　　“医生，孩子可以出院了吗？”
　　“嗯，现在烧已经退了，但还需观察一两天。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最好还是给他做一下全面检查。”
　　“这个，我会考虑的。谢谢医生！”顾华森目送医生离开，心里却是想着，这个全面检查是不能做的。本来把小远送进医院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还好在医院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这些药物对小远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副作用。
　　他一直担心小远异常的身体情况被医院发现，要是那样就真的危险了。幸亏一切安好。现在只等着小远能尽快恢复，赶紧出院。

　　“顾先生，请跟我来一下。”
　　顾华森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顾自远，跟着护士转身离开了病房。
　　“顾先生，这是这两天的医药费，请您尽快付款。”
　　顾华森拿起医药清单，眉头一皱，赶紧低头掏了掏衣兜。
　　可是，掏了半天，衣兜里却也只翻出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眉头深深揪紧，顾华森犹豫着说：“嗯，医生，我手里的钱不够，不过我现在会马上去取！等会再过来付款。可以吗？”
　　“可以的，请您尽快。如果您在今天下午六点之前不及时付款，我们就会按照规定停止给他用药了。”
　　“……好的。”

　　站在银行提款机跟前，顾华森紧盯着上面显示的数据，咬了咬牙，把最后一点存款都取了出来。
　　“没有钱了……”
　　交完了今天的医药费，顾华森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剩下的这些，根本支撑不到小远出院。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倒是很好处理，他可以去做短工挣点钱，可现在还有小远。医院里的小远离不开他，他必须随时照顾着。
　　他华森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根本无法让人帮忙照顾小远。而小远的特殊身份，也不能让他放下心来轻易交付给任何人。
　　顾华森坐在医院大门外，纠结地捂住脸，作为一名名牌大学的优秀硕士毕业生，他居然流落到这样的地步，要让他那些同学和朋友们知道，他真是没脸见人啊！
　　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知道怎么样能最快的摆脱这一切。可是，一想到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顾自远，想到他对自己的全心依赖，他的心就不免狠狠揪痛起来。
　　要送走他，那是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并不后悔，更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他是顾自远的父亲，他是顾自远唯一的依靠。所以，为了小远，他什么自尊都可以放弃，什么事都愿意为他去承担。
　　想到这，顾华森拿起手机。
　　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亲人，他就只能跟人借了。

　　顾华森拿着手机，刚想着拨出号码，却不料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提醒：“尊敬的用户：您可通信的费用目前已不足10元……”
　　靠！人穷了连个破手机也赶来凑热闹啊！
　　顾华森愤恨地把短信删掉，立即拨出了第一个号码。
　　师兄，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对不起，您所拨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嘟嘟嘟嘟……”
　　该死的！这家伙什么时候不忙偏偏这时候忙！顾华森懊恼地再拨出第二个号码。
　　“喂！”
　　终于接通了，顾华森松了一口气。“啊！古林你好！我是华森！”
　　“哦，是你小子啊！这半年都没见你，你到哪去混了？”
　　“咳，我现在在外地。嗯，古林，你现在手上有没有多余的钱？”
　　“嗯？想干嘛？”
　　“我，我想跟你借点钱，急着用。”
　　“啊？！”
　　“可以吗？”顾华森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他还从来没跟人家开口问过借钱的事情。可是为了小远，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哎！我正打算买一套房子，这几天还愁着去哪弄首付呢，对不住啊兄弟！”
　　“哦。这样……”
　　挂断电话，顾华森不由叹了口气，他不甘心地再次拨出了菲迪斯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的用户正忙……”
　　靠！这家伙到底在忙什么？！
　　顾华森皱着眉头，一脸纠结地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他发过去了一个求助短信。不管怎样，如果师兄看到，能回复过来就是有希望。
　　发完短信，顾华森又继续拨起另一个号码。

　　“萧先生，刚得到的消息，到L市的飞机要晚点半个小时，会不会耽搁您在L市的安排？”
　　男人靠坐在车后座上，手指轻轻敲了敲膝盖，淡淡地说：“没关系。”
　　“哦，好的。”副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脸恭敬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
　　车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透过玻璃窗，男人看着外面的世界，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喧闹的马路，繁华的街景，在他眼里，这个城市跟其他城市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短暂逗留的地方而已。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市，赶往L市。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

　　这时，前方红灯亮起，豪华轿车不紧不慢地停了下来。黑色车窗的对面，正好对上了一幢医院大楼。
　　男人懒懒地收回目光，却在扫到不远处那栋医院大楼门口的一抹身影时，猛然顿住了呼吸，“这里是……”
　　“啊！萧先生，这里是云蓝市第二妇幼保健院。我女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呵呵！”
　　“我要下车。”
　　“啊？！”

　　“对不起！华森，我老婆准备生了，我这些钱都是预备着给老婆孩子用的。”
　　“哦，这样……没关系，我再问问其他人。”挂断电话，顾华森无奈一叹，这都是第五个了。他的手机还在漫游着，剩下的话费肯定寥寥无几了，而菲迪斯那边也还没回信。现在可真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
　　这坑爹的人生啊！难道就真要这么完完了？
　　顾华森一咬牙，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借钱的人！
　　握着手机，顾华森继续翻着里边的通讯录，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哪个家伙还能有点良心有点家底。最后，他在一个名字上停住了手。
　　“萧进。”
　　顾华森默默看着这个名字，犹豫着。他记得去年听到有谁提起过，这个男人开了个公司什么的。
　　看着这个号码，往日那些熟悉的情景一幕幕飞速闪过，本来不想找他，可是，也许还只能找他了。虽然这个号码还是两年前弄到的。碰碰运气吧，顾华森心里一横，拨出了号码。
　　“喂！”
　　电话刚拨通就很快被人接起，顾华森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
　　“是华森吗？”
　　“哦，对！是我！你是萧进？”
　　“是的。”
　　说话时，正有一辆救护车从旁边驶过，那车上发出的声音很大，顾华森只好转身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萧进，很久没联络了。你现在还好吧？”
　　“很好。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就是，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
　　换了个地方，顾华森觉得这手机里的声音大了很多，而且，好像还有回音似的，顾华森也没多想，只是低着头说，“嗯，我最近需要一笔钱急用。我想跟你，想跟你……”
　　“你想要多少？”
　　顾华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果然，当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他根本不问他借钱的原因，也不会多加犹豫什么的，借个钱连一点顾虑都没有。一开口就那么爽快！这样看来，是不是他想要多少，他都会给他呢？他就这么信任他？还是他跟别人也这么大方？
　　顾华森的心不由激动地急速跳跃起来，钱啊！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真是万万都不能！这个口已经开了，那么，他到底想要借多少？
　　想起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小远，虽然他现在已经能跟人沟通，能自行走路，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可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才从蛋里出来不到七个月的小孩子。小远现在还离不开他，他还必须时时照看着他。这样一来，他是不可能去找什么固定工作的。也许，父子两相依为命的日子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等小远再长大一点，等他能独立起来，他才能放心地出去挣钱。
　　想到这，顾华森一咬牙，说道，“进哥，我想跟你借十万。可以吗？”
　　“华森，你已经很久没这么叫我了。”
　　顾华森一顿，却忽然间发觉，这个声音怎么不像是从手机里发出来的？好像……是从背后传过来的。
　　下一秒，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就见一个男人已经立在他跟前。
　　他穿着一身精致考究的灰色西装，那服帖的设计和合理的剪裁，很好地衬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并使得他那本来略显斯文的容貌更增添了一种成熟而稳重的优雅气质。顾华森一眼就看的出来，眼前男人这一身是价值不菲，跟他这一身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定定看着这个男人，顾华森不由喉头一哽，只觉这人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带着几分意外又伴着几分不确定，顾华森手指着眼前人，喃喃地问：“萧……是你？”
　　“华森。”萧进迈步走近，看着顾华森微微呆愣的模样，他不由一笑，伸出手，一把将他拥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