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福晋》薤露

16、衡山（上） 墨湖&孰是孰非

　　雪儿已经失忆了，就让师傅认为，钮钴禄墨雪已经死了吧！明天的比武在确保你安全的前提下，我一定要让你输掉它！你如果不做圣女，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今天的比试结后，油漆匠、粉刷匠、清洁工、裱糊匠就来为墨雪收拾屋子了，师傅说，给原来那失贞的圣女住过，屋子“脏”极了。于是圣坛里只听见一阵叮叮铛铛的敲打声、拖地声、刮墙声，让她们五个不胜烦，可是师傅倒很满意，他说，今天的比试一结束，就再也不会有人小瞧白芷了，之前他们狗眼看人低，竟然对她敷衍了事。
　　而墨雪本人呢，则觉得以前的房子就挺好的，没必要重新改动，她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报仇上了啊。师傅还说，之所以今晚不让她住在这里，还是怕遭到他们的暗算的。墨雪不由得觉得好笑，看来，这白莲教还真“团结”呢！
　　夜深了，墨雪暂时住在了半夏的住所，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整个晚上她都不由自主地想到司马湖，却说不出来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意。
　　第二天，比武开始了。为了轻便，墨雪特意换上了一身洁白似雪的短衣短裤。上衣胸前用白丝线精美地绣着一大朵曼陀罗花，如果不是离近观察，是很难看见的。脚上穿着波斯风格的白色短靴，柔软轻便。墨雪将头发全部扎成了一根大辫子，因为，莲花簪子早已化作了她手中这柄通体雪白的白玉宝剑了。墨雪仍旧蒙着面纱，冷冷地看着对面一身黑衣的钟忆。害死景澜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没等教主说完比武规则，钟忆就率先向墨雪发出了一排涂有剧毒的束魂镖。墨雪甩出缎带，轻松地将所有的束魂镖打包还了回去，一系列动作过后只留下了一地通体雪白的曼陀罗花。
　　“她练成了曼陀罗心经啊！”底下不时有教众惊讶地说道。教主索性也不说话了，兴致勃勃地观看起了比赛来。哼！没责任心的死老头！
　　之前的行为惹怒了钟忆，接着，她使出配有毒烟的束魂镖发起了再一轮的进攻。不是吧！大姐，有点创意好不好！总是飞镖！墨雪打了个哈哈，屏住呼吸，这次使出了两层的内力来接她的飞镖，并再次“还”给了她。地上除了白色的曼陀罗以外，已经可以在地上看见粉色的曼陀罗花了。
　　就在墨雪暗自腹议钟忆的时候，钟忆突然发起了再一轮的攻击，这时，墨雪看见，离恨师太在其身后偷偷地掷出了一镖。这样一来，墨雪接住了钟忆的镖，可是按照她传说中的功力，是绝对接不住离恨师太紧接而来的暗镖的。
　　哼！好毒的老尼姑！可是，传说往往与现实是不相符的！墨雪怒了，甩出锦缎稳稳地弹回钟忆的束魂镖，而另一只手飞快地甩出一排梅花针，直指老尼姑。并在她的暗镖过来之前用辫子将它卷了起来留作套尼姑偷袭的物证！因为这一次使出了九层的内力来运用辫子功，满地散落着银黑色的曼陀罗花，这样的效果看起来很是邪魅。司马湖傻了，师父怎么可以这样！偷袭未免胜之不武啊！但很快，司马湖就反应过来应该先去看看负伤的师傅。
　　“你竟然敢出手伤害师傅！”钟忆愤恨地说着。
　　“哼！如果不是你师父暗中对我下毒手，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我又不像你们，每一支镖都涂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看来你们是真想我死了！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我的梅花针上面只是略略地涂了些麻药罢了！有这空闲，你还是快去看看你师父伤势如何吧！”哼，没脑子的家伙！口口声声的师傅，也不见得怎么样！
　　“啸云叩见天山阿里娅！啸云有眼不识泰山！望主上饶恕！”没想到，白莲教主这时竟然朝自己跪了下来。这下墨雪才发现，她的面纱在刚才比武的时候动作过大竟然掉了下来。墨雪突然想到，曾经也有人误将她当作这个什么阿里娅的，难道说，她们长得一样？只是这面纱兄为什么每次都掉链子啊！
　　“教主，您快起来啊！我不是什么阿里娅！我失忆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会天山派的武功？又怎么会天山派的上层内功心法？而且……你又和天山阿里娅长的一模一样！”教坚决不肯起来，执拗地问道，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分明就是深深的眷恋之情，看得墨雪浑身发冷。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墨雪装作要哭的样子。
　　“教主，属下保证，她真的不是阿里娅。属下曾经在救下她的时候，为她摸过脉象，她只有六岁啊！如果是阿里娅的返老还童功，外表可以欺骗别人但其脉象、骨骼和六岁的孩童是不一样的啊！”师傅恭敬地说道。
　　“话虽如此，不过，本教主相信，你一定就是阿里娅的转世！本教主决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教的圣女！与教主同尊！至于你么！离恨师太！竟敢对圣女白芷暗下黑手！本教主罚你降位于副堂主！至于钟忆，从今往后，你的束魂镖再也不许在江湖上出现了！”教主严肃地说着。
　　看来，这个天山阿里娅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自己一定要查明白！不过，今天的收获，就是，杀死景澜的人，一定是离恨师太！这飞镖的手法，施毒的数量分毫不差！
　　从这一刻起五岳圣女衡山为尊。教主悄悄告诉墨雪，因为有了天山派的内功心法辅助，即便她不再是处子，也不会散去曼陀罗心经的内力了，这个秘密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但是教主希望墨雪继续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太早嫁人，整个白莲教的复兴也许还要靠墨雪，最好，墨雪能嫁给教中人……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希望将自己嫁给徐一枫。墨雪暗自腹议，俺就是逃避包办婚姻才出来的！怎能这样就妥协？！走一步算一步！等你们都下了衡山，俺就去找奶娘她们！
　　司马湖望着高高在上的墨雪，暗自神伤。她变得这般强大……她一定恨死师傅和我了……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吗？
　　白莲教圣女的待遇实在是没的说了，不仅有着天然的浴池可供使用，光衣服就塞满了一间屋子，可惜都是白色的……整个衡山圣坛也都是白色的，墨雪感觉自己就像白雪皇后一样，哎，好想奶娘她们啊！但是还没等教主他们比武结束，就有一群不速之客上了衡山……墨雪迅速披了一件衣裙，随便蹬了双鞋就出了浴池……
　　出门一打听，这群人竟然都是来找白莲教比武的！怎么消息透露的如此之快？经过三天的比武，衡山上白莲教头目们的体力多少都有很大程度的消耗，无奈之下，墨雪也只好参战了。
　　到了圣坛，正在比武的是司马湖和南海派的少主钱清素。司马湖明显占了上风，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南海派帮主钱世君突然从背后向司马湖发起一掌。离恨师太一看情况不妙，也参加进了战斗。但是苦于她身上梅花针所伤之处还没有恢复呢，明显地钱世君站了上风。就这样，四人对峙了半个钟头，钱世君佯装攻击模糊，突然反掌，趁师太焦急万分的时候，一掌拍向了离恨师太。
　　离恨师太“哇”地吐了一大口血。
　　“徐老儿！这样的手下，老夫今天代你教训了！你该怎样感谢老夫啊？”钱世君挑衅地说道。而教主神态严肃，面色灰白，虽然之前他总是轻声轻气地、十分冷静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气指挥着全教，但是凭借墨雪在现代职场中的观察，越是这样的人，生气起来就越是可怕。
　　上次教主生气给墨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位于衡山上的圣坛之中，即使是上等男仆未经准许也是不可进入圣女宫的。教中众人刚过来的时候，教主就因为上述规矩处死了两个男仆。可是他又不愿因此降低了身份，把自己混同于一般的教众，故不会浪费时间在审问上面的。所以，两位本来要去圣坛替墨雪拿古筝的男仆就这样冤枉地消失掉了……
　　看来，今天这钱掌门是不会太幸运了。果然，钱掌门未过三招就败阵下来。可就在此时，各大门派的人都到齐了。看来一场恶斗是在所难免了，各派众人一起围了上来，教主渐渐地感觉到了吃力。
　　打架斗殴是孩子气的蠢事。墨雪一直为这种行为而感到羞耻，可是现在她若不这样做，就会因为她的逃避和退缩，死去更多的人……
　　日日夜夜的集聚而今迸涌开来的内力啊。墨雪吃了一惊，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魔术师一样。墨雪发现，她所散落的曼陀罗，居然无法让人靠近其附近半步。这样的情况对本来就混乱的局势又起到了一定的搅浑作用。也许因为龙珠的缘故，墨雪的感觉在觉察人的种种感情时总具有魔法似的准确度，她此刻突然感到，他们准备先来抓自己了……于是墨雪匆忙地将脚下的曼陀罗拾起，别在了身上的动脉处。果然，刀剑居然都无法靠近她。但是，也让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她的曼陀罗，包括白莲教中人。一时间，受到保护的墨雪仿佛变成了局外人。
　　“徐老儿，这古怪的丫头就是你内定的儿媳妇？真真是老牛吃嫩草啊！也不看看你儿子那德行。这小丫头虽然蒙着脸看不清面孔，但是小小年纪就有这身本事，将来的成就也是不可小看的。不如就把她给我们峨眉派吧。趁她年纪尚小，还能将其带回正途，我亦可给你留个全尸！”一老尼姑嚣张地说道。哇塞，这不是真人版的灭绝老尼姑么~~有意思了。
　　“看来，教中出了叛徒了，还是个我身边的人！是时候应该清理清理门户了！”教主说完，一掌击在了身边假意抗敌的右长老的头上。整个过程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威远大师直直地倒在了教主的脚边。墨雪顿时起了凉意，看来，江湖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要险恶得多了。
　　自己一定要具备让人不敢欺负的本事，才能安全地退出江湖啊……众人仍处于震惊之中，教主却继续说道：“想要白芷儿，没门儿！没错！老夫是想将她许给枫儿。枫儿是有责任有担当嘀！不可多得的男子汉！哪似你们一般，趁人之危！算什么名门正派？！哼！”教主这行看来也不是随便就能当的，那股子威严和自吹自擂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啊！
　　徐一枫深深地看了墨雪一眼道：“晚辈从不认为自己能配得上芷儿，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我会充分地尊重芷儿的选择！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喜欢一个人，不意味着一定要得到！如果你们是以此为借口来围攻衡山圣坛的，那就请回去吧！”墨雪向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感谢。远处的司马湖看到这个情景，攥紧了拳头……离儿！为什么你总是能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
　　“师太，同是出家人，想必您不会同离恨师太一般随意地伤人性命吧？您还是专心回到峨眉吃斋礼佛吧！我们小小地衡山，还是请不动您这样的高人来做法事的呢！”由于离恨的原因，墨雪对老尼姑都没什么什么好感。说罢，转头朝离恨的方向看去，司马湖已经用外衣将其头部盖住了，看样子那老尼姑是已经死了。墨雪心中积聚许久的恨意也随着她的死亡逐渐消失了。虽然不能手刃仇人，但是景澜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息了！没有了复仇的动机，留在白莲教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臭丫头，算你还会看人！不过老尼才不会听你这个丫头的鬼话呢！想要挖苦老尼，也要有那两把刷子才行！不过，你丫头还是甚得我心的！老尼今天定会向各门派的好汉们保下你一命，带回峨眉，做老尼的关门弟子！”老尼姑话一出口，众人皆唏嘘不已。
　　一黑衣女子赶忙说道：“芷儿姑娘，你就听了师父的话吧！做师傅绝灭师太的关门弟子可是很大的荣耀啊！那基本上就意味着下一任的峨眉掌门人非你莫属了！多少人求之不得啊！”绝灭师太？自己，芷儿？峨眉派？下一任掌门？玛利亚的！这也太狗血了！简直是山寨版的《倚天屠龙记》么！就差再来个“无忌哥哥”了！
　　就在墨雪陷入意淫之中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唤醒了震惊中的众人。
　　“各位前辈，你们何苦为难一个已有师傅的小女孩去做出背叛师门、名声扫地之事呢？绝灭师太，你想收这个小姑娘为关门弟子，一方面是爱惜人才，而另一方面估计是出于私心吧？您是不是也想看到清远大师丢人呢？”玛利亚的，说话的人竟然是郑师傅！！！他不是消失了很久了么？苦于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失忆的白莲教衡山圣女白芷，还不能和他相认！不过，他这出场……也太《倚天》了吧！不知一会儿绝灭老尼会不会逼迫自己拿剑刺向“无忌哥哥”的胸口呢？
　　“你是什么人！胆敢妄议老尼！”绝灭师太表情阴冷地说道。
　　“晚辈郑（曾）阿牛，若言语间有得罪之处，望师太见谅！”说罢，不再理会磨牙的绝灭师太，摸着墨雪的小脑瓜说道“小姑娘，你还好吧？不要担心！叔叔会帮助你的。一直不变！”
　　一直不变？原来郑师傅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也是啊！自己的骨骼惊奇，郑师傅在送她男装时就曾说过呢！他没有现场和自己相认，是顾全了她的难处啊，郑师傅……如果自己真是个小孩子，您一定是她最敬爱的叔叔！
　　不过，咦？奇怪了！为什么郑师傅此时此刻能够靠近她呢？她不是有曼陀罗花护体么？墨雪赶忙往系有曼陀罗花的地方一看，原来如此！玛利亚的！难怪方才老尼姑说话的语气会那般嚣张！感情她身上的曼陀罗花早已经枯萎了！这保质期短的……还不如真花儿呢！
　　“拿开你的脏手！我们白莲教的圣女，岂能是你随便说动就能动的！”徐一枫愤怒地说道。呃，这不就是《倚天》中宋青书应该说的台词儿么！金庸老先生现身了？还是附体了？！墨雪仔细往人群中扫视了一圈，乖乖！武当派来的全是老头儿！哪有神马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