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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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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在庭院里舞剑,忽然有人袭击她,而那个人就是自己这几日常常在想的上官凌云。对,是上官凌云。
上官凌云?
萧康月忽的睁开眼睛,坐起,此时此刻自己正在踏雪轩的床上。不对啊,我明明是在前院喝酒啊?难不成是我自己梦游了?
萧康月看向自己身侧,一个小小的人正躺在自己身旁,是悠然。他睡得很香,并没有被自己忽然惊起的举动而惊醒。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不知梦里遇见了什么开心事。萧康月看着悠然天真无邪的睡颜,心里一片柔软。她小心的躺下把悠然搂到自己怀里,轻吻他的额头,在他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小小暖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她,萧康月的,我还有孩子。外面天刚刚擦亮,萧康月的心里也一点点的温暖起来。
“徐管家,王爷还要几日才能回京?” 萧康月合上手中的帐本,揉着自己发涨的太阳穴问道。自从那晚之后她几乎夜夜不能安眠,她也曾去过书房寻找,别说是人就连自己带过去的酒壶都不见了,仿佛那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但是萧康月心里却清楚的知道那一切并不是梦,上官凌云一定来过,只是不愿现身罢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给她一丝丝希望之后又将它打碎,凌云,难道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才开心吗?
“回王妃的话,老奴昨晚刚刚收到王爷的信,这信上说也就是这几日便能到京.不过王爷可是带着五万大军回来的,这恐怕到京之后中间还有许多的周折.但要是王妃真的想见王爷的话,老奴自会为王妃安排一切,”萧康月嘴角泛出一丝笑,冷冷的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徐管家,这帐你再从新算算,晚上给我。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吧!” 萧康月把手中的帐本递给春华,春华转交给徐管家。秋实扶她缓缓起身,出了厢房到西暖阁眯着去了。
徐管家接过春华手中的帐本不解的问道:“王妃这几日是怎么了,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会不会是身上不大舒服,用不用请个大夫来瞧瞧?”
春华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一句:“不劳您费心,这里自然有我们照看,我看您还是先处理好府里的事情吧!王爷不是快要回来了吗?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转身也随萧康月她们去了。
“多谢姑娘提点。” 徐管家拱手相谢,目送春华出了门。他微微一笑摸摸自己的胡须,心中暗自盘旋,看来这个王妃是想王爷了,我得好好帮帮她才是。
看见春华也尾随她进了暖阁,萧康月知道徐管家已经走了,但是她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反而更加沉重了。
萧康月身子往后一仰,懒懒的歪在塌上,头上的珠钗都松动,斜斜的坠着,她也不过是随手一抿,心中继续寻思:五万大军,但愿这个皇帝对上官凌云还是父子情深,但愿太子对他还有些兄弟义气,也但愿边关的人能机灵些,弄个急报把他叫走,不然杯酒释兵权就是他最好的下场。可是没有了兵权的长安王,和没有了毒针的蝎子一样,只会任人宰割。若是可以这样的话,那我是萧康月或是陆玥都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日后打算啊!
萧康月起身扫了一眼茶壶,秋实会意,倒了碗滚热的茶给她。她就着秋实的手喝了两口,觉得头越发沉了,春华上前给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头下,拿了床被子给她盖上。秋实轻轻的放下茶碗,转身换了块香炉里的香料。别看这香料长的不起眼,可是御用的东西,一年也不过是进贡时有那么几块,宝贝的很。这些还是她特地让徐管教从王妃的嫁妆里找来的,有定神安眠的功效。她二人对萧康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萧康月朦朦胧胧的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镜子那面的她大雨天躲在公司楼下避雨,上官凌云开车经过故意溅了她一身水,和着泥的雨水撒在她浅黄色的套装上。她却没有躲闪,因为她清楚的看到有另外一个女子坐在他身旁,脸上满是傲慢和嘲弄。而上官凌云反而好心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狼狈如她,却无法让自己对他有一丝恨意。
萧康月又想起圣诞节那天,他为自己准备的礼物就是一份红色炸弹。结婚请柬,新娘是一个企业家的掌上明珠,她曾经见过的,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若是她的话也会这样选择的吧!
直到现在萧康月仍然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脸上玩味的表情,和等待她反应时的神色。明明是在气氛绝佳的西餐厅,却让萧康月觉得是如此的压抑绝望,她心中仿佛有一把钝刀,在来来回回的割,那么痛,那么痛。但是她脸上依旧镇定自若:“恭喜你。”然后,两个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变得行同陌路。
“王朝的那个案子…”上官凌云单手托着下巴,一挑眉毛。那是他不耐烦时脸上特有的小动作。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够避免这许多麻烦,可他偏不,他看萧康月太自在了心里就难受,一定要萧康月在他身后帮他‘擦屁股’才开心。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你身上的,放心你好了。” 萧康月低头把喜帖装到皮包里,神情看不清楚。到这时还在想让我背黑锅吗?还真是你的风格呢!
“上官凌云,你永远都是那么自私,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 萧康月心里无数次呐喊,可就是不敢说出口,她怕说了,自己连他的嘲弄都无法得到。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高高在上,对萧康月而言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自己从来不敢奢望什么。
“娘,娘,你快醒醒啊!”一个软软的小手抚上她的脸,把她从梦魇中唤醒。是悠然,那孩子正担心的看着她。萧康月有气无力的对他一笑,想身手摸摸他的头,可是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怎么回事?不会是,不会是她残废了吧!
“娘,你是不是梦见父王了?” 悠然似乎很不喜欢萧康月对他的冷淡,眉头几乎都快皱到一起,嘴角也不满意的瞥向一面。“儿子劝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反正他也不会担心你。娘,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当我的王妃,你就在也不理父王了,好不好?”
萧康月心里一惊,自嘲的笑笑: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惹得悠然不惜为她父子倪墙,这还了得?必须把他的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不过这话应该怎么说呢?说浅了,怕他不当回事,说深了,悠然那么骄傲,自己万一一个不小心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这可如何是好啊!
悠然见得不到萧康月的回应一些急了,拽过萧康月的衣袖企图引起她的注意。萧康月现在根本没有力气与他抗挣,轻声道:“悠然,娘身上不大舒服,你去叫春华秋实过来,我有事和她们说。”悠然侧头看她,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但又见萧康月脸色着实难看,不由的点点头,跳下床去叫人。
悠然前脚刚刚出门,后脚春华就进来了,行色匆匆,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知王妃着急找奴才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不过睡得魇住了,叫你进来给我捶捶腿。” 萧康月并不敢把她暂时不能动的事情告诉春华,毕竟,现在有人巴不得她立刻残废了。
春华到也机灵,见萧康月脸色不对,也不多问,半跪在塌前把萧康月扶起,拿过软垫给她靠着,轻轻的给她捏腿。
半响,萧康月终于缓过来些,挥手让她停下,问道:“秋实呢?”
“回王妃,徐王二位夫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说王爷前几日曾回来拿过东西,偏偏只见了王妃一人。她们就一定要见王妃,奴才说您睡下了,不见客,可是夫人们不依,非要等您醒。这不,她们正在花厅坐着呢,秋实怕新来的两个小丫头不懂规矩,给王妃您这添乱,就也在那伺候着,看着些。”春华洗过手,拿了碗温水慢慢的喂萧康月喝了些。
“这里面放什么了,味道怪怪的。” 萧康月皱皱眉,不满的看向那碗水。
“回王妃,是蜂王浆。王妃体弱,这东西是最补身子的。”春华笑笑,对萧康月的小孩子脾气不以为意。
“下次换成温水就好了,我不吃这种怪东西。”蜂王浆?我又没七老八十了,吃这个做什么。恐怕这王妃的烂身子就是这么补出来的吧!
“那王妃,您到底要不要见两位夫人啊?”春华放缓声音道。
“春华,你猜她们来是真的为了这事才来的吗?” 萧康月冷冷一笑,看着阵势到好象是兴师问罪来的。
“奴才愚昧,奴才不知。”春华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含义,急忙磕头认罪道。
“算了,叫她们进来吧!太老实的话,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呢!” 萧康月重重往后一靠,心中疑雾重重。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进,人来了。
“春华,扶我坐起来。”她现在跟本不算是坐着,只是半卧在塌上罢了,她可不想让那两人看见她现在狼狈的模样。
萧康月刚刚坐起,秋实就打起帘子,领着徐王二位夫人进来了。王静水今日穿的极素,半旧的藕色长袄,身上带什么首饰,眼圈红红的似是哭过。
再看那徐奔月也没了平日艳丽装束,只是些寻常的打扮,人也没那么精神了,姿色反减了大半,没有正厅上那般美了。
萧康月见她二人如此狼狈,心下狐疑,却也不显现在脸上,依旧淡淡的,任由春华秋实去招呼。
待众人都坐稳了,茶也吃了一回,萧康月才开口:“不知今日是吹的什么风,居然能请到两位夫人同来,本宫甚是惶恐。”
徐奔月听她话中有话,刚想回嘴,立刻被王静水制止住,一个眼神过去,她登时没了脾气,只扭过脸去,不看萧康月。
萧康月还真的挺喜欢她这直脾气的,心理想什么就说什么,未尝不是一种美德,只要不是故意装傻充愣就行。相反,那个没嘴的葫芦最招人讨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不知装给谁看呢!
王静水身子往前一软,跪到了萧康月面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马上就要落下一样,嘴唇因为少了胭脂的点缀有些苍白,轻启道:“求王妃开恩,救救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