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eleven ...
-
我曾以为自己将为母星战死，却发现世态复杂，并非正义和邪恶如此简单；我以为自己能亦邪亦正的活着，这却是极大的妄想；我以为自己要独自看一辈子的夕阳，却发现身边有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陪着。
强大得足以得到宇宙，足以控制时空，却无法改变时间所指引的方向。这是命，福祸相依。
中央处理器迟钝如狗熊，我涣散的目光看着左手上那一颗滑圆的凸起，努力不让自己当机。
雪花还在悠悠飘落，落在指上，脸上，眼上，再滑过鼻梁落进雪里，轮回着它们的生命。
“这样的确很有效。”背上突然一轻，他松弛了压住我的力道，语气像放了气的气球，完全不同于刚才的黑暗。
我挪了挪头，试图看看他的脸。他牵起我的左手，轻轻将我翻过身。他变形回机体形态，一手打开胸甲，露出火种舱，明亮的蓝色律动般闪烁。
“我可没有力气拆你。”我冷笑着别过头。
扫视间，我被舱边内壁的一个小突起所吸引，探头看去，试探的轻轻触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那突起透明球状，内嵌文字。是戒指上的玻璃，“我让救护车嵌在最靠近火种的地方。”
我几乎忘记呼吸。
“网络上说，刚才的桥段专对付纸老虎--你也有怕的时候。”他变回人形。
“你……”我哑口。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
他靠近我，伸手过来。身体的每条回路记忆了刚才的惨烈，我激灵得往后缩了缩，不自制的微微颤着。
“救护车说不能急。”他闷闷的声音的确是平日里被我欺负来去的豹子。
他再次靠近，我迟疑片刻，被他轻轻抱住。动作生硬且不舒服，敏感得的身体非常排斥这样的行为。
“所以我一直在等。”
他搂得有些紧，我差点叫出来。这哪里是脾气火爆的保镖想得到的，实在不真实。
“那现在谁开口？”我揶揄他。
他默了半晌，发出些混浊残缺的音节，我叹口气。他一定说不出来，我也一定听不习惯。不过这样就很好。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这么说。”
救护车不止一次说过我色厉内荏，是“没长大的孩子，不足为惧”。因而百般的胡闹蛮缠他只当小孩子撒娇，全不在意。
长久以来刻意置身事外，身前身后，要么逃避要么无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身边的黑豹子，只是当自己想注意某个人时，他就在眼前。想和某个人闹腾，他就在身边。
我们都不是战争最后的英雄，在这场旷日持久的相望中，我们都是龙套。
“唔……快下去，你好重……”
“……你是故意的。”
因而抓住眼前弥足的珍贵，是淬炼于长久相望和疲惫的小小幸福。
“……豹子你快点下去！”他们以吨为计量单位的体重就算变成人形也不会减少，我真觉得自己要压成粉末了。
他撑起身子，刚开口就听见他的内置频道里传来横炮焦急的声音：“你去哪儿了？大哥和救护车发现了方舟号和御天敌，快点回来！”
瞬间安静的气氛有些诡异，我硬是推开他颤巍巍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他连忙拽住，我微笑：“带我回去邀功，告诉他们‘这叛徒被抓住了’？”
“不要去。”他低沉地说，场面再无刚才的温馨。
雪渐渐停了，没有夕阳直接过渡到夜晚，乌云散尽，露出些微小的星星，峨嵋月纤细的躺在夜幕中，亮光昏暗。
“如果真的有豹子座，那么我是什么座？”
“你认真点好不好。”
“我们都没得选。”拉了拉脱落的衣领，我背过身，“回去吧，擎天柱身边不能没有你。”
“我也是。”他也站起来，语气决绝，“别让我扛你走。”
我回头冲他笑：“好啊，那你扛吧，扛着我走到加里宁格勒，离这里不远了。”
他二话不说抓起我放在肩上就走，开始我还想挣扎，后来便放弃了。他说得对，他是行动派，在这一点上，我比不过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elev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