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之咒》明小空

6、第五章 车祸

　　“失控了？”谢长玖轻轻的问。
　　“是的……我想是的……”小宣又用那种模糊而平淡的声音说，“我不喜欢这里，太吵了！”
　　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谢长玖下意识从腰间掏出枪，自从上次被人袭击以来，他就养成了随身带枪的习惯。
　　那是一个有着金棕色头发的外国青年，看打扮应该是这里的侍应生，他的年龄有点大，但是却不影响他那俊美的脸庞。
　　“对不起，先生，”那人操着生硬的中文说，“我听到了奇怪的……”
　　望着地上那些碎玻璃片，又看看谢长玖手中的枪，侍应生就像是被人突然卡住脖子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他干笑着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好像场面还不够混乱似的，大堂经理猛地推开门，一看地上的碎片就立刻向谢长玖鞠躬赔笑，不停的道歉，然后恶狠狠的瞪着侍应生：
　　“谢少，我们一定会开除他的，请您不要生气，今天的费用就全部免除，并且额外附赠一只1969年的红酒给各位赔罪，可好？”
　　大堂经理只顾一个人说，完全不理会侍应生的辩解，讨好的看着谢长玖。
　　谢长玖对这些勾心斗角不怎么关心，他挥挥手就要让大堂经理出去。
　　“不是他！”
　　好一会，谢长玖才意识到这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是谁发出的，他转过头，发现小宣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
　　“不是他打碎的，是我打碎的！”
　　大堂经理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他小心的瞟了一眼谢长玖，见谢长玖没有什么异议，便堆起一脸笑容说：“我马上让人清扫，希望没有败坏您的兴致！威廉，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会不快清理一下！”
　　说完大堂经理忙不迭的退出了房间，那明明叫威廉的侍应生立刻从卫生间里找出扫帚和撮箕，开始打扫地上的碎屑。
　　“谢谢！”当打扫到小宣那里的时候，威廉抬起头一脸感激的说，“如果我丢了这份工作，下个学期的学费就够呛了。你的脸没事吧？”
　　近威廉这么一说，谢长玖才猛的想起小宣受伤了，立刻凑到他跟前，关切的问：“痛吗？我们马上去医院……”
　　“没事……”小宣用袖子轻轻一抹，脸上的血迹被擦去，只留下淡淡的腥红，却没有想象中的伤痕，一点痕迹都没有。
　　谢长玖大骇，如果脸上没有伤痕的话，那么那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好厉害啊！”威廉一脸兴奋的看着小宣，“你会魔法吧？也许你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哦？我曾经见过！”
　　威廉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谢长玖突然有些讨厌。
　　“你的名字叫什么？”小宣冷不丁的问。
　　威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威廉。”
　　“我是说你的全名。”
　　“威廉……”威廉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就像在思考一道高难度的数学题一样，很快便满头大汗，“我想不起来……我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姓什么……奇怪，明明就在脑海中徘徊，但是我却想不起来……我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呢？”
　　“十分高明的魔法……”小宣歪着头打量威廉，“很难破解……”
　　谢长玖没功夫听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一把拉起小宣搂在怀里，对张希奇等人说：“抱歉，小宣受伤了，我要带他去医院，各位继续玩，费用都记在我的账上，就当是今天的赔罪！”
　　威廉还在那里苦苦思索自己的姓氏，也没注意到小宣被谢长玖强行拉出去。
　　谢长玖瞥了一肚子的气，等到他踩下油门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这股怒气从何而来。他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坐在他旁边的这名少年，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曾经会因为他随手买的一款新手机而雀跃的，单纯的少年了。
　　路上不时遇到闯红灯的车子和行人，谢长玖颇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车速也是时慢时快。
　　“小心，这样下去是要出事的！”
　　对于小宣的劝告，谢长玖不屑于故，他可是专门练过开车的，对于各种突发事件都能及时应对，哪怕后面跟着几辆追击的车，他也能保证开的四平八稳。
　　就在这时，车窗前面突然冲出一个人，处于本能反应，谢长玖立刻打转方向盘，车子往右边猛地滑行，没想到另一边也有一个人冲了出去。
　　由于惯性，谢长玖不可能再度转方向，车子险险的擦过那个人，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微不足道的擦过，那个人倒在了地上。
　　谢长玖踩了刹车，对小宣说了一声别下车，然后下车去查看倒在地上的人的伤势，当然，他也没忘记把手藏在西服中，握紧那把枪。
　　躺在地上的人流了很多血，谢长玖很疑惑，他刚才的车速并不是很快，虽然转向的时候擦到了那个人，但也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损伤。
　　很快，谢长玖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那是个孕妇，因为被车擦到了，倒在地上，然后早产了。鲜血像小溪一样流出来，孕妇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周围涌来一群群人，其中包括刚才那么贸然闯到机动车道的男人。
　　“你……”那个丑陋的男人指着谢长玖大叫，“撞死我的老婆，你要赔偿我50万！”
　　“是的，”男人贪婪的打量着着谢长玖一身气派的服饰，“是的，你要赔偿我50万，要不然我去法院告你！”
　　谢长玖厌恶的看着那个男人贪婪的嘴脸，说：“你应该叫救护车，她还没死！”
　　“她死了！”男人咆哮着，“大家快来看啊，有钱人撞死我老婆啦！他撞死人还不想负责啦！”
　　很多不明真相的观众开始对谢长玖指指点点，甚至有的人开始谩骂。
　　“有钱人了不起啊？可以随便撞死人？”
　　“说不定又是一个赵刚是我爸，哎呀，你看这车肯定是世界名牌……”
　　“这个人好面熟……好像是什么明星……”
　　“我觉得他像是某个知名企业家……我肯定在电视上见过他……”
　　“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可以草菅人命……”
　　周围的人热切的讨论着，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去叫救护车，地上的孕妇呻吟声越来越小，眼看就要不行了。
　　谢长玖冷哼一声，刚掏出手机，就被那个疯狂的男人夺去，摔在了地上。
　　“想找帮手？是不是市长，还是公安厅厅长？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只是想叫救护车，你的妻子快要不行了！”谢长玖冷漠的看着那个男人。
　　“你就是想推卸责任，你想跑！”那个男人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他朝地上吐一口吐沫，抡起拳头朝着谢长玖的脸砸去，却在半途被人卡住脖子。
　　谢长玖单手掐住男人的脖子，把他从地上举了起来，那个男人的腿在半空中乱蹬，似乎想挣脱，无奈除了丑陋的大舌头乱吐，翻着白眼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谢长玖再次冷哼了一声，将男人扔在地上，那个男人咳了几声，忙不迭的往后退，有些恐惧的仰望着正上方的谢长玖。
　　谢长玖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周身就像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魄力，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的小老百姓，既没有超人的能力，也没有蜘蛛侠的心肠，所以只好闭嘴，甚至有的人已经跑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生物，哪怕是外星人侵略地球，他们也能安然无恙。
　　显而易见，那就是记者，还有的人给予他们另外的称呼——狗仔队！
　　记者居然比交警先到。那个女记者拿着相机对着谢长玖一阵狂拍，一边拍一边问：“谢董事长，您对今晚的事故有什么看法？”
　　那个男人见到有人出头，几乎是爬过去，冲着女记者嚷嚷：“有钱人撞死我老婆啦！他还想跑……我向他讲理，他还打人……”
　　女记者显然对谢长玖比对那个可怜的男人更有兴趣，她朝着男人敷衍性的点了点头：“好的，具体事一会我再向你采访！”然后立刻跑到谢长玖前面，问：“谢先生，请问您对今晚上的事怎么看？您打算负责吗？你知道这种事最近在网上炒得很热，大家都很关心……”
　　“那个女人快不行了……我想我们应该叫救护车……”谢长玖冷漠的说。
　　“什么？”女记者莫名其妙的四处张望，最后终于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孕妇，然后一脸惊恐的说，“真严重！她是不是死了？”
　　“是啊，”那个男人突然嚎啕大哭，尖锐的声音就像杀猪一般，“他开车撞死了我的老婆，还打我……他威胁我，不想负任何责任……”
　　“真的吗？”女记者的注意力立刻被男人给吸引过去，完全忘记了躺在地上的可怜女人，一点也没有怀疑男人的说辞。
　　这个时候警车终于呼啸而来，车上跳下几个警察，拉出警戒线，将周围的人隔开了。
　　“谢先生，”其中一个警察低声对谢长玖说，“请您赶快离开现场吧!这里就有我们处理，放心……”
　　那名警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疯狂的男人打断，他指着两人说：“无耻！肮脏！你们想不负责任！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拿出50万，我绝对……”
　　谢长玖没有兴趣听这个男人胡言乱语，他转身想钻进车子，没想到一道亮光划过。
　　还是那个烦人的记者，她举着相机不依不饶的问：“谢先生，您还是坚持这场事故的责任不在你身上吗？你这样藐视法律，是因为您是谢氏集团的董事长吗？”
　　周围又是一阵骚动，许多人聚拢，充满敌意的看着谢长玖。
　　关上车门后，谢长玖才注意到，这场骚乱中，唯一没有反应的就是小宣，他好像对一切漠不关心，又好像早已知晓一切。
　　事态进一步上升，疯狂的围观人员开始朝谢长玖的沃尔沃扔东西，有石头，有矿泉水瓶子，甚至还有手机。他们叫骂着，是那样愤慨，就好像谢长玖刚才撞死的是他们的家人一样。
　　谢长玖冷笑着看着那群愚蠢的人，他们弱小，所以会被假象蒙蔽，会被人轻易挑动情绪，会被人利用，这个举动看似充满正义，实则愚蠢无比，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却没让他们看到地上躺着的可怜妇人，没有一个人拨打120。
　　最后拨打120的还是警察。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扔东西的人也越多，不少人还想越过警察冲到沃尔沃前。虽然谢长玖一点都不怕，但是这样下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在这样下去，除了能让明天的报纸内容新鲜，剩下的只会给谢氏抹黑。
　　看来只能让张希奇来处理了。
　　谢长玖摸了摸衣兜，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在刚才让人砸了。他摇下车窗，对其中一个警察招招手。
　　就在这么一会功夫，不少眼尖的群众指着车里的人大吼大叫，很多扔来的东西对准了打开的窗子。
　　一个苹果准确无误的飞向车窗，谢长玖看都没看，轻轻一歪就避过了，然后他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苹果击中了小宣的头，但是他却像没事一样，继续安静的坐在那里。
　　谢长玖的怒火却像被点燃的炸药一样瞬间爆炸，他随手拿起一个打火机，准确的沿着刚才苹果飞来的路线打了回去。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声痛苦的尖叫。
　　谢长玖曾经练过扔飞刀的技术，他很清楚，刚才的打火机一定击中了那个打小宣的人的右眼，也许瞎了，也许没有。
　　“打电话给你们上司，让他打电话给张希奇，今天在这里带头闹事的任何人都不要放过，特别是那个男人和那个记者，你明白吗？”谢长玖冷冷的说。
　　那个警察忙不迭的点头，他可不像那群傻乎乎的观众，他很清楚眼前这名坐在沃尔沃里的男子在D市有着怎么样的身份和地位……不，不但是在D市，在整个中国，整个亚洲，这个男子的身份都是尊贵的。
　　“待会我让他们清出一条路，请您先走，要不然……”
　　谢长玖望了望小宣，点了点头。
　　警察开始清路，众人似乎察觉到了，情绪更加激动，几乎和警察打起来。那个男人甚至躺在了沃尔沃的前轮处，扬言道：“想跑，除非你直接碾死我！”
　　附近的警察想来帮忙，但是却被蜂拥而至的群众围住，无法脱身。人们激动地凑到谢长玖的沃尔沃跟前，用力的敲打着玻璃。钢化玻璃发出一阵阵闷响。
　　谢长玖有些好笑的看着这群人，别说他们是用手，就是用枪也不一定能破坏这种特制的玻璃。但是他的怒火却没有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被一群蝼蚁般的小人物所藐视。
　　“你似乎很烦恼？”小宣突然问。
　　“嗯，”乒乒乓乓的声音搅得谢长玖烦躁，“张希奇这家伙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淹死在哪个小妖精的胯//下了！”
　　“我可以帮你！”
　　谢长玖这才注意到小宣的语气不再像平时那样死板，而是充满了某种说不出的诱惑。
　　“我可以帮你摆平一切，包括那个快死的女人，这将被当做第二个愿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