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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迷情 ...

  •   桃子差点儿蹦将起来,是她耳朵坏了,还是大师兄脑袋坏?

      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

      慌了神的人一时寻不到退路,赖皮嚷:“你有胆倒是说说究竟怎样了?”

      刚办的那桩事若是真的,怎么说,一男的怎么的也不会把事全赖在她桃子头上。

      桃子虽没经过,拍脑袋也能想得出来,不是占了便宜早早开溜,就是压根只字不提。

      换了他侯遇,一时间跑了,第二天不把脸虎得更凶,就算好的。

      然而人家这会儿不答,却伸胳膊取过盏灯,提了在手,把俩人之间照得更亮。

      桃子依然别别扭扭把脑袋转在一边,紧闭着眼,说不瞧就不瞧。

      一只手掰了她的脸来,甚轻柔。

      桃子仿佛被施了咒,脑袋竟乖乖转了,却被火光晃了眼,仍闭着眼,小声嘀咕:“今儿难不成是吃错了什么药。”

      依旧没听见答话,顷刻间,唇上却遭了难,那番温软再袭来,覆上了却听见那人答:“是。”

      桃子想猛推把,然而手上乏了力道,人家巍然不动。

      她睁开眼,眼睛落的地方,恰是人家唇上,那道方才梦境里,教她咬伤的痕迹。

      敢情这场梦游,真出了大茬子。

      桃子低头埋了脑袋,别扭道:“对不住,醉酒昏了头,明儿上街买了创药赔你便是。”

      那厮耍赖的本事居然更高,却说:“不成。”

      桃子火了:“那您倒是要怎样?”差点带了哭腔。

      侯遇随手把灯搁了,无赖地双手扯过桃子一只手来,握了,握紧了:“你说呢?”

      连眼里泛起的那点波,都是滚滚烫的。

      就差没冒烟了。

      桃子心里一个咯噔,这厮别的花招在她这儿不好使,可一旦伸了魔掌,这……这要她如何逃啊!

      七姐,月钩,他用这要命的死样子究竟糟践过多少姑娘?

      桃子支支吾吾:“你……你,师祖差咱来,那是派了要紧差事的,你可万万别生出什么邪念,回……回去就算能交差,也仔细,师祖那戒……戒棍可厉害。”

      道貌岸然的人一时间转了无赖性子,谁也难挡。侯遇手里头摩挲了几下,摩得桃子发了毛,这才笑道:“小桃子说话,如何随了小王爷家的门房。”

      这样的时候他还能安安稳稳开这样的玩笑,往日真大没瞧出来。

      也就是这样本性毕露的魔头,才办得出这样事,桃子可没心思。

      他敢这样同她说话,想来方才那场激吻,必然假不了了。然而刚刚吻时,这厮仿佛便宜也没少占,趁她情迷,索得可凶。

      她忘了刚迷迷糊糊的时候,根本猜到了人家是谁,又是谁舍不得撒嘴的,如今反更来气,怒道:“不想您一向道貌岸然,还是这样的色胚!随谁,我也不能随了你。”

      侯遇长了胆子,不但手里不管不顾狠捏了把,还凑上桃子的红唇就是一啄:“你只告诉我,你可喜欢?”

      他倒给面子,没反骂桃子色胚,给她存了几分脸面。

      其实桃子自己都知道,谁又比谁好到哪儿去。

      所以她答不上来。

      她挨了这一啄,心念不由又荡了把。

      心里直叹气,这叫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在这样隐蔽的花丛老手跟前,她恐怕一时找不出招架的法子。

      说什么人家本事高难招架,那都是幌子,谁不知道,同她调情的又不是旁人,是她梦里头唯一的那个坏蛋。她还盼过谁。

      那些过往的恨意,关于不共戴天的立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都成了无谓的笑话。

      小八,小八长什么模样,她甚至有丝模糊。

      那厮的模样可惹人笑,仿佛殷殷切切还真盼着她答话。

      桃子被人家无畏的样子唬到,只得低低道:“饿得前胸贴后背,你倒是容我吃点儿。”

      是个好法子,手被撒开了。可人乖乖端了面来,作势这就又要喂。

      “呃,我自个儿有手,咱俩的关系,好似还不至于腻歪到这份上罢。师哥。”到底侯遇架势迫人,桃子显然缩了,一时竟忘了怒,说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话。

      侯遇得寸进了尺,居然威胁道:“再不吃,那可就不是用筷子喂了。”说这样的流氓语句,用的竟是唬桃子练功时的神情。

      桃子没见过甚世面,被吓得不轻,张嘴就吞。

      一碗面她囫囵就打发下去了,为的是早打发这疯子走。

      早知道那么难缠喝什么酒,亲了口,倒成了她的包袱了。要命不要命。

      可吃完了人家还不走。

      桃子岔开刚才的话题催促:“得了得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儿再说,那么晚,你难道打算揪我去月下练剑?我可没这精神头,又困了。”

      侯遇也不动弹,又携过桃子的手来,那样握着,轻道:“那成,我只当你应了。”

      这厮真能演,样子倒有些腼腆。要不是桃子知道他本性,几乎被蒙了去,一颗心说话就要动。

      桃子冷气倒抽,手却不得抽:“我倒是应了你哪一出?”

      侯遇眼里那滚烫滚烫的波又泛将起来,回道:“晓得你一时间难适应。不管怎样,你且应了我,分道扬镳、不共戴天那样的话,往后再不得说。我便……”

      桃子急急问:“你便如何?”

      侯遇柔声道:“我便什么都由得你。”

      一定哪里出错了……一定是她刚吞面的方式不对!

      桃子调整了些心境,终于能冷笑一声:“怎么个由得我法?”

      那厮不答,眼睛只望着桃子。她就不明白了,这双桃花眼里,往日如何能装出那些凶样子来,一定是弄错了……

      桃子忽觉得,她一个没爹没娘没兄弟……什么都没有的人,谁又怕过谁?

      谁糟践谁,都还未可知。

      迷恋、迷惑、上瘾……更琢磨在他面前着要争口气,千种情绪一道涌上来,反化作了推她犯错的冲动。

      桃子再不豁出去,炙人的温度就险些将她的目光灼伤,她躲开眼睛,一把将人衣襟揪了来,无耻笑道:“成啊。便收了你又怎样?”

      侯遇的衣襟,教桃子扭开了道缝,他低头瞧了,嘿嘿冷笑:“师妹甚心急。”

      桃子究竟皮薄,被他这么句,终于闹红了一张脸,头撇到别处。因为打定主意硬了头皮,手却死活没曾撒:“你知道便好。”

      侯遇的手覆上来:“此番,我可真当你应了。”

      这厮蜜意无限,桃子心里头却直挠墙: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桃子猛地想到一人,把头一抬,带着些报复的喜悦,再不尴尬,反挣开手替他笼了笼衣襟,又大胆伸个手指,小心抚着他的面颊,凛然笑道:“好师哥,咱俩往日虽有些过节,可你这样的人物,桃子我何尝又不是打心眼里爱着。我应不应的事小,横竖你说了都由得我。同你二人在外,怎生苟且,自然由着我的性子来。倒是你,平常行事可得小心着些,没得回去教我月钩师姐抓了把柄,这人未过门儿的,就在人家手里落了短处。”

      梦里都不敢为的事,说的话,如今醒着就办了,有这么张假笑的脸打掩护,谁瞧得出真意来。

      不过就是个做戏,谁演不过谁;比厉害,谁又比不过谁?

      至于侯遇听了这话,神色究竟里黯了多少,桃子倒没留意。

      她压根就不等人家答话,一臂搂了人家脖子:“师哥,接下来该怎么着,究竟是接茬困在屋子里腻歪呐,还是同你往院子里腻歪去?噢,还是……我教教您,我这衣襟上的扣子怎解?哎哟,我差点儿忘了,您一多半儿,用不着教。师哥,横竖您得多提点着点儿,师妹我可不解风情。”

      桃子倒不是仗着人家不敢故意挑逗,她哪知道侯遇敢为不敢为。人家既撒得出这流氓招儿,没准今儿这便宜,早就占定了。

      她是真豁出去了,与其来日分道扬镳后还一年一年这么死命肖想着,还不如从他一回,彻底把人这点儿滋味囫囵尝了,来得痛快。

      说起来,她倒当真对这坏蛋,有些绝望缠绵的爱意在。

      侯遇怔怔望着桃子说着分明撒娇的话,却又怎生都不对味,便有些恼。

      可他温香在抱,自己的心神也不是没点儿晕眩,特别不好发作,只好脾气地笑道:“桃子,师父怎对你说来着?”

      桃子被他的笑晃晕了眼睛,愣了愣:“师父那话痨,成天说那么些,我怎知道你指哪句?”

      侯遇抚着她的眉毛,轻道:“你不记得了?师父总同你说,在做出要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前,不如先好好睡一觉。”

      怎么?现成便宜,没打算占?放长线,也不知侯遇这是要钓什么鱼。

      桃子自然记得,她老犯冲动,师父为让她想明白了再行,时常这么提醒着。

      可她嗤笑道:“嘿,师父倒好意思,他自己还比我还冲动些。唉,闹了那么场,原来师哥不过是想同妹妹我调个情说个笑罢了。”

      说起来也是废话,人不同你调情说笑,难道还盼他娶你不成?

      这种厮,就算他言娶,你犯的着嫁么?

      侯遇凝了会儿神没答话,却干脆,一把将桃子拽入了怀,才道:“你爱怎么说便由得你,却别指望我再撒手。”

      桃子本想挣一挣,结果溺在他的气息里,拔都难拔。

      气氛再没之前的轻佻,反倒有丝沉重。

      这倒难琢磨了,又不打算调情,又不急色,这厮究竟有什么阴谋?

      可劲儿琢磨,还是没答案。

      后来见人不动弹,侯遇轻唤了声:“桃子?”

      桃子埋着一颗脑袋,闷闷道:“别烦,不是说不撒手?干脆让我睡会儿。”

      多溺会儿也不赖。

      侯遇捧着这个人,倒没多少怨气,反乐颠颠儿地捧得更安稳了。

      也不知谁专说人家没有心肝的,桃子这个无赖孩儿,就这么真趴在人家怀里睡着了。

      这一场觉可沉,侯遇几时坐累了,坐麻了,她是一概不知,顺道还发了场梦。

      这场梦格外绵长,梦里头竟有小八。

      开始两人欢欢喜喜同小时候那般漫山疯玩,偷果子吃,偷藏师父的戒棍,到后头,小八忽生气追着桃子问:“桃子桃子,你还替不替我报仇了?”

      桃子冷汗直冒,心虚道:“替,替。”

      小八大嚷:“你骗人,你如今被这厮柔情蜜意抱着,心里还会有我么?我再不回来了。”说完就跑。

      桃子在后头追着喊:“什么柔情蜜意,那都是假的。”

      小八扭头道:“怎么假了,你心里,难道不是盼着欢喜着。”这回跑得更远。

      桃子分辩不来,只能接着追:“你听我说,小八,小八……”

      醒来一头的汗。

      发现自己尚倚在师兄的怀中,才想起昨夜的丢人事来。

      半坐着竟能这么过了一夜,自己半边身子都睡麻了,那厮承了重的,还用提?

      见人带些疲惫的眼中神色不明,桃子甚心虚:“呃,您怎么在这儿?”

      侯遇冷冷道:“我以为一会儿我打这门迈出去,你便再不能不认了呢。”

      哦,原来同他那一场,还真不是梦来着。

      桃子猛地蹦将起来:“侯遇,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这就给我遁出去!反正不许走门。”这厮要不是有意整她,就不能没法子。

      侯遇守着一个傻桃子一夜没睡,倒有心讨价还价:“你的话我自然是听的,不过这帐,你可赖不得。”

      要不是有昨夜打底,桃子这会儿眼珠子都得掉地上。

      如今见了世面的她只挥挥手:“成,成,天都大亮了,你快走。”想来赖帐是没什么门道,只能打发了人再说。

      可人还不走,身子却挨过来,桃子不自在道:“又怎么了?”

      人家理直气壮道:“就这么空着手饿着肚子遁了,走前还不兴与我点儿吃食?”

      桃子都不及喊:我可没存粮吃独食的习惯。

      一夜没睡按说身子总该有点儿虚凉,可那唇灼热灼热,差点儿没把桃子给化了。

      世间没有事情经得起耽误。

      假如从没有昨天同明天,这只是在他背她归去的山路……

      滚烫的珠子淌下来,此番侯遇没问,只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吞了去。

      桃子鸡皮疙瘩一身,一颗脑袋都是麻了半颗,直打心底里叹:这厮手段了得,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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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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