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被虹眷顾的人》天青风

17、夔牛

　　熬过两天，其实说起来困难做起来却很容易。那个饕餮、确切来说是七宗罪之一的贪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该吃吃，该喝喝，怎一个潇洒可言？说到底，反正饕餮是不急着现在出手。

　　唉，杀手也需要假期啊。

　　就此情景，明烨巽也乐得自在。

　　当然，对此第一杀手阁下持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真是不着调，你这样他怎么看戏啊……

　　咳咳，也不知道不着调的那个是谁……明烨巽每每见到Reborn举着望眼镜，嘴角挂着Reborn式的招牌笑容笑到危险百分百的时候，就忍不住为某个可怜人士默哀上三秒钟——形式上的而已。

　　单人的休息室在当时算是极好的待遇，整个大赛给选手的单人休息室估计也只有四间，而明烨巽作为上届和上上届的冠军理所当然的拥有一间。根据上届的经验，为明烨巽特制的房间向来是竹桌竹凳，两侧挂一副山水绘图，茶水也是最好的，虽然算不上高雅，但是绝对是自然且清新。

　　当然，这个所谓的单人间其实更多的时候被某个著名杀手霸占。

　　“对七宗罪仁慈，真不知道该说你善良还是说你傻……”R大杀手挑了挑眉，漆黑犹如上好的黑曜石的眸子中沉着一如既往的诡异光泽，危险到了极点。

　　“七宗罪也是人。”明烨巽端起单人休息室桌上的猴魁抿了一口，既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好看的凤眸中流光闪烁带上浅浅的责怪，笑得像是一个文人雅客。

　　其实Reborn自己都知道，明烨巽对七宗罪的态度并非是怜悯，多半是看不惯自己赶尽杀绝的行为。不过，Reborn要是被这么区区一句话说服那就不是Reborn了，事实上，第一杀手大人的理由远远比明烨巽多得多，说服力也远胜后者。

　　唉，其实也不奇怪，七宗罪虽然厉害，但是由于‘出生’的关系极少涉及到东方的任务，明烨巽对于七宗罪的了解仅限于Reborn模糊不清的概述，况且白道的人怎么会知道暗夜中王者的情况。

　　虽然说服这个家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要知道，第一杀手大人的最佳代名词，就是无所不能。

　　果不其然，杀手之王阁下对此只是微微按了按帽檐，任阴影遮住自己大半张俊脸，勾起嘴角，声音低沉宛若惑人的美酒，带几分不经意，道：“七宗罪是人，呵，也许底层是，但是他们的七个首领……”他说着顿了顿，从高档的黑色西装中取出一张黑白的相片递了过去，“我可不认为，他们是人……”

　　他眯了眯眼睛，那样子分明是毫无笑意。

　　明烨巽皱着眉接过，只看了一眼，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啪！”

　　茶水四溅，几片瓦片碎块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赤衣青年俊脸一片沉寂，紧紧握住的右手颤抖了几下，良久之后才缓缓松开，将白色的粉末从手中抖落下，簌簌作响。

　　第一杀手挑了挑眉，对周围有些压抑的气压仿若毫无察觉，看着某人阴沉到滴出水来的样子笑了笑——看来那个脾气好到几乎不存在的家伙生气了。

　　幸好，明烨巽除了实力绝强外，和其他武者本质的差别就是心性好，使劲儿深呼吸了两次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俊美如诗画的脸上破天荒地没带上笑，浑身上下发散着威严感，死死地盯着照片，末了，从唇齿间一字一顿地蹦出四个字：

　　“其•行•当•诛！”

　　要是房间里有别人，指不定会被明烨巽这个气势摄到，可惜了，一边的杀手大人只是歪了歪头，脸上三分戏谑两分警告带上五分煞气，道：“我的对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墨眸中一片杀气四溢——他也没想隐瞒，反正都熟的很了。

　　“至于你的对手……”

　　R大杀手勾了勾嘴角，又递上一份照片，笑得意味深长。

　　明烨巽又一次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看起来阳光又有些鲁莽的青年男子，黑白的照片还有些模糊，但是上面的人他是认识的，武道大会上一个不错的后起之秀，但是在明烨巽看来，也仅仅限于不错而已。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叫延亚，是吧？”明烨巽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延亚？不不不。”Reborn连声否认，笑得更加高深莫测，一双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冷意，又掏出一份照片在明烨巽眼前晃了晃，接着很满意地看到他的脸瞬间又阴沉下去，“他的原名是伍德•萨斯维亚，至于现在嘛，叫他夔牛似乎更好一点。”

　　似乎觉得还不够，Reborn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顺带说一句，他是贪食的直系下属。”

　　夔牛？

　　明烨巽的眉头又皱起来，夔牛是诞生于洪荒时期东海流波山的神兽，《山海经》有记：其状如牛，苍色无角，一足能走，出入水既风雨，目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名曰夔。黄帝杀之，取皮以冒鼓，声闻五百里。

　　“他又这么大能耐，当得起这个称号？”明烨巽看着照片上笑得有些傻但是目前被告知为是七宗罪的杀手的某人，突然觉得这杀手真不是一般职业，这伪装的也太好了吧？

　　而且，神兽为名，一般人还真是当不起。

　　对此，R大杀手又笑了，“你可不要小看他，要是这么真简单能进七宗罪吗？只可惜他目前事参赛选手，不然明天就一块毙了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完这种话还笑得那么人畜无害（弥天大雾），R魔王也是独一份的了。

　　“声音？”明烨巽想了想夔牛这种神物的特点，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Reborn一点头，优雅至极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浅浅地喝着，“他的声带远异于常人，能发出低于20赫兹的次声，平时说话只是一边张口一边腹语而已。”说着他突然一转头，“你不会不知道次声是什么吧？”

　　对于这种歧义十足的话，明烨巽再好的修养也不禁有些想翻白眼的感觉，何况他今天确实比较失态，末了，没好气地回到道：“多谢关心，我恰好知道这个。”

　　虽然当时的中国没有普及教育，明烨巽也没经过系统的学习，但是人家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三年足够他知道很多了。

　　“其实这个也不重要。”Reborn毫不在意明烨巽态度，突然起身，杀手的职业道德素养让他很是习惯性地将全身三分之二都很好的处在很难被察觉的死角中，即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可以很容易地隐藏住自己，他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一脸的深不可测，略带深意的看了同伴一眼：

　　“关键是，谁是黄帝……”

　　说完转身就走，如同当日的誓言一般留给了世界一个背影。

　　明烨巽闻言先是愕然，接着又明了地笑出来。

　　——昔日黄帝击杀夔牛，以夔牛皮为鼓，雷兽骨为鼓槌，鼓声响彻五百里，摄震敌兵，威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