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壹拾伍]那是谁的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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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不知来自何处的花火鲜明迤逦得不真实，繁华、烟火、骄奢，汇成一线浓艳的水彩画，而后却慢慢地沉淀下浮华，墨黑晕染，像是墨汁不慎滴上宣纸。
梦中，是好多熟识或是陌生的面孔，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穿着黑色的丧服。
“阿鲁维斯阁下，你已经被血缘的纽带给深深禁锢了，若你身上流淌的还是高贵的皇室血液，那，你将永远是M国的王，你将永远背负着M国皇室的荣耀，你将永远站在金字塔的最高处供万人敬仰。”
“哦，我们的王！”
她也是一袭丧服装扮，漆黑如子夜的长裙，年轻美貌的女皇，带着病态的苍白和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世俗丑恶，心机深沉，通通化为浅笑，在她唇畔轻扬。
然后是“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她受万人敬仰。轻蔑和厌恶的目光直白无鹜。
在错愕和不解中她幽幽转醒，头脑已经从混沌转为清明，可是眼皮却一如既往地沉重，深刻地镌刻在了梦中，而不愿面对现实
“皇小姐要是醒了，就请不要再装睡了。”
这是谁的声音呢？
或者只是，她自欺欺人而微不足道的，错觉？
“错觉，竟然也会错出这么好听的声音。”慵懒不见随意，深沉却无虚浮，这么好听的声音，竟然还会出现在她漫无边际的幻觉中。
“呵呵……”低低的轻笑也带着一种迷人的调侃，“皇小姐真爱说笑，一觉醒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库、库——纳鲁？！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朝回到解放前，她这简直是丢脸丢到M国去了。
她忙不迭睁眼，近在咫尺的男子俊美高贵的五官深邃万分，在烛光摇曳中显示出一种飘忽的美感，脸上高深莫测的神情被昏黄的光晕以及暗黑的阴影分割着。
库纳鲁卿？
阿鲁维斯想张口说话，但是异样地感觉到唇瓣有些刺痛，还有某种让她不是很爽的累赘感。好像就像肿胀到了极点的不适。
漫不经心地抬眸，飘摇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男子精致的五官，却在下一秒怔住，凝重地滑下目光凝聚在男子的唇上。
……可以形容为“饱满”，但是或许有些“过饱和”，还随机附赠一些触目惊心的血丝。
库纳鲁感觉到了她怀疑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噙着一抹薄凉而浅淡的笑意说：
“怎么，都不记得了？”
阿鲁维斯敛下眉眼，细细思量着这是库纳鲁给她带来的奇怪的感觉……平时他的话不多，也不会习惯于拐弯抹角地迂回，但不是说他直，相反，他心机深不可测。
可是今天……
“不记得了，所以库纳鲁卿，告诉我，你要我记得什么。”走一步就是一步。
库纳鲁抬手，捂住淡色而肿胀的唇，笑出了声，但是好像又因为弧度太大而牵扯到了唇上的某根痛神经而皱起了眉梢。
“要不要再来一次让你想起来？”
阿鲁维斯闻声惊异地抬起头，却在下一秒生生愣住，唇上柔软而冰凉的触感以及眼前放大的、完美无瑕的俊脸，联想两个人都显出肿胀的唇，她深刻地理解了她应该“记得”的内容。
唇上辗转的周期和间隔在不断增大和缩小，库纳鲁的技术很好，在收放、吮吸之间分寸把握得很好，游刃有余，让人无法抗拒，拒绝的行为也无从做出。
所以阿鲁维斯开始有些不自然，但是在库纳鲁的引导下，她慢慢地也开始回应对方的吻，深入其中的她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欢愉和快意，从心里慢慢地滋生出一种躁动的火热，库纳鲁的唇齿间有种清冷孤高的气息，像清晨凝在薄荷叶子上的露水，淡凉却干净。那种纯净的味道让她有些忘乎所以。
正当她要继续吻下去的时候，她的肩膀被人不客气地扳开。
她双眼迷离和虚软，苍白的两颊浮现出了几丝迷人的绯色，唇红肿而充满诱惑，但是映入库纳鲁附带些丝玩味和讥嘲的眼中却显得格外好笑。
“为什么……”不继续？
带有沙哑的嗓音从她的喉咙间逸出，不带任何思考后说出来的话令她一愣，继而耳朵变得通红。
然而库纳鲁只是似笑非笑地端坐了一边，全然没有去在意她的窘迫。
阿鲁呆怔了片刻，垂下了眼睫，掩盖去眼底蔓延的一片沉沉。
库纳鲁自顾自地从茶几下的橱子中拿出一瓶药，在她的眼前晃过，淡淡地开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
“……”毒药，里斯家族祖传的慢性剧毒，她从皇家图书馆中的古书里见过。
“知道吗，阿鲁维斯，当时韦丰一非死的那天晚上，你就中了这种毒。”
……
——“要先喝杯咖啡吗？”
——“放心，现在杀你不是时机……而且……我们是合作关系。”
就是那时吗？她还是太轻信他了。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也解释了另外一个让人脸红的问题。
“那么”，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纤细的手指点上了她的唇，“你又有什么条件呢？这个是你喂给我解药的证明吧？”
“你的智商虽然不是很高，但也勉强说得过去”，库纳鲁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眸却愈加的阴霾深沉，似乎压抑着狂风暴雨般，“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要我们继续合作下去，你最好给我变得强大到足以使我信赖你，而不是轻信他人的保证，中毒却不自知，也不是随便的一通电话就会使你上当受骗，我不需要这样一个单纯的嫩`女来承受双方生死与否的重担来和我合作。”
说到最后，他有些声色俱厉，清冽的嗓音严厉得简直不太真实。
阿鲁维斯没有说话，不是深沉内敛地考量，只是那种被人不留情面的嘲讽所带来厚重的屈辱使她无言以对……
最后，她默默地起身，她累了，真的，累了。
强忍住虚脱的感觉，她咬着牙努力收回汇集的泪水。
她好害怕。
被人发现，她的脆弱。
她好无助。
被人挑明，她的无能。
而库纳鲁眼眸一沉，似乎不满她贸然离去一般，迅速直起身，懒洋洋地一伸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衣领，往后不轻不重地一拽，成功地使少女僵在了原地。
她心中猛然一动，先前唇边温软的触感又带着一些莫名的悸动浮上心头。
她在沉湎什么？她又在……期盼什么？
“你，还没给我答复。”
原来只是要她的回答？
阿鲁维斯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她一定要回答呢？她为什么一定要在咄咄逼人的他面前承认自己的弱小呢？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他的条件让他自私地高枕无忧呢？为什么！！为什么！！！
这不公平！
对！“这不公平！”她执拗地说，背挺得笔直到略显出僵硬。
“公平？”库纳鲁嘲讽地冷笑了一声，用一种古怪的声调重复了这两个字，接着冷漠而古板地回答：“那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说公平？阿鲁维斯格德迪亚，站着说话果然不腰疼，我这真是长见识了。”
***
失魂落魄地走回韦丰一非的家，阿鲁维斯面色比平常竟然还要苍白，在路灯惨淡和斑驳下就像僵尸一样毫无生气。
因为心境，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扰乱的心湖波涛乱起到多么的不可思议，没有察觉到客厅窗户发出的不同寻常的明亮的光，也没有注意到门前不到几米静静停着的加长林肯是那么像某人的坐骑。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时，门就已经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俊美华丽如希腊神诋的少年冷声开口：“舍得回来了？”
阿鲁维斯惊异而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到她的家里来？
这事情果然闹大了。
迹部景吾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看到她的沉默迹部不爽地哼了一声，高大挺拔的身躯往一边走去，同时把客厅的景象也完全展现到了这位当事人眼中。
中村班导严肃地可怕，脸上黑得似乎要代替墨水厂成为新一代黑色水笔的制造工厂，而韦丰郁子则焦急而欣慰地看着她，目光有些不理解和淡淡的忧伤。
表情最难剖析的无疑是韦丰其黎，他似乎完全不在状态，但是某些时候却怪异地扭曲出一个毫无意识的微笑，比起自己女儿这么迟还没回来的事情，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那位闲散地斜倚在门边的俊美少年身上。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阿鲁维斯无精打采的道歉苍白而无力，她耸拉着脑袋，一语毕了，兀自转身上楼。
面面相窥的众人似乎有些无奈，中村明秀轻咳一声然后匆匆站了起来，“既然韦丰同学已经回到家里了，我就不便多留，明天我会找她好好沟通，韦丰先生和夫人，我就先告辞。”
韦丰郁子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说一些客套的话，把她送到了玄关。
迹部面无表情地让出道来，心中抑郁不欢，他今天本来迹部邸练习的，关东大赛将近，他要多加练习才行，只是进行到一半，中村班导的电话就来了，说是韦丰一非还没到家。
他看了一下时间，从她提出先行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有余，她会去哪里呢？
本来对于这些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他是从不去在意，只是这次，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在又一次幼稚的发球失误后，他向班导要了地址，就急急忙忙地开车往韦丰家赶。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不淡定了？
韦丰一非啊，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真的是超乎预料了……
“迹部少爷……”
又是这个男人！
迹部心中不耐骤然剧增，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回身，看向这个男人。
他是韦丰一非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迹部对他的印象很不好，他和那些阿谀奉承极尽谄媚的人在表面表现的欲放欲敛的嘴脸简直是如出一辙。
他倒是要听听他想说什么！
“你对小女……要是……喜欢的话……”
迹部挑眉，清清淡淡地命令“说。”
韦丰其黎这才抬起头，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你就娶了她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壹拾伍]那是谁的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