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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国 ...

  •   记忆里的雪花永远都开不败。

      特拉法尔加•罗记得自己在八岁之前,总是裹着厚重的棉大衣哈着气站在村口等待着归来的帆影。雪一片片交错着飘落在他黑色的头顶,逐渐凝结成铺陈在上的晶莹冰花。手中的煤油灯发出微弱如萤火虫般的光,玻璃灯罩里的火苗上下攒动着挣扎,在北风的吞噬下明明灭灭。

      彼时罗向远方的海岸线弥望而去,面向大海和云翳翻转的天空递去了对前途未知的亲人的深情守望。小小的少年,就继承了父亲的冷峻与桀骜,立在遍布视野的白中,像是座活着的凛冽雕塑。

      罗的故乡威伊特王国坐落在整片北海海域的最北端的岛屿,纬度极高,终年都是刮着烈风的酷寒冬季。而罗所出生的库德村,则是威伊特这片雪海里最北方的沙粒。

      罗不喜欢记故乡的名字。对于故乡,他有着太多太多繁复纷杂的记忆,而唯一贯穿时光的碎片纷至沓来的,就是“故乡很冷很冷很冷”的这个事实,冷到似乎血液都要凝固。

      他喜欢称故乡为北国。两个方正的字,将所有都囊括。

      北国的西南两面环山。北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危险松树林,地势极高,常年覆盖着化不开的积雪,大风之日易发生雪崩。村民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涉足半步的。

      北国的东面是连接岛屿的,连绵不绝的海。拍打海岸的波浪伸出蔚蓝的手,在看不见的远方与天空糅合成更纯粹的蓝,奔赴到更远的地方。

      天极冷的时候,浅海凝结成厚冰,村里的大人们就会在海面上砌个小小的冰场。每逢天气晴好,冰场在太阳的照射下像是五彩的三棱镜。这时候小孩子们就带上手套和护膝,笑闹着滑冰去了。

      这就是记忆中的,北国的故乡。

      事实上直到十多年以后驰骋在伟大航路之上笑傲一方的新星特拉法尔加•罗才明白,北国的雪以及记忆总是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成白茫茫的影像,然后忽然无声地卡在视网膜上。这深深的眷恋与羁绊,是骨髓里就存在的乡愁。

      甚至有时候在某个春意盎然的岛屿,他看到杨花飞舞,就像看到故乡鹅毛般的雪洋洋洒洒地无声落下一样。

      或许没有特别去思念故乡。是北国,在思念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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