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新天鹅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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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菲奥娜在举世闻名的童话城堡，也就是新天鹅堡门外，扶着一棵灌木，毫无仪态地吐了个昏天暗地。
什么魔法？！
什么魔法带来的便利？！
我可去他们的魔法世界老古董。
格林德沃要找的外援，是新天鹅堡的魔法博学家，路德维西先生。
由于格林德沃身为越狱囚犯的特殊身份，他与路德维西的居所之间不得架设壁炉通道；而菲奥娜目前无法使用魔法，贸然使用幻影移形，可能会让她丢失一只脚或者一只手，也可能是丢脑袋，这未免太过惊悚。
格林德沃在书房里翻了许久，终于翻出一把尘封的门钥匙。
“这是我曾曾祖父从巴伐利亚王室得到的新天鹅堡门钥匙。”他拿起魔杖挥了挥，一层薄雾般的烟尘从门钥匙上散开，盒子里的金属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是一枚十字勋章，正当中刻着字母“L”。
菲奥娜和拿破仑都好奇地看着门钥匙。
“准备好了吗？”格林德沃炫耀般地举起徽章，“很快速也很舒适，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他的手牵起了菲奥娜，随即菲奥娜觉得自己像被人揪着头发，把头按进马桶，那马桶吸力巨大，把她的身体无限挤压拉长，仿佛变成了一把意大利面，在锅里被疯狂搅拌，不知道又是什么神奇的大手按了马桶的抽水，周遭的一切疯狂地开启旋转，就差那么一点，脑子就要从耳朵甩飞出去。
菲奥娜掉在草地上，像是一摊从天而降的烂泥。
格林德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犟着不肯道歉，磕磕绊绊解释道：“这……这门钥匙太老了……”
菲奥娜手脚并用地爬到灌木丛里，林子后面传出了压抑的呕吐声。
如果不是有清理一新的魔法，今天黑魔王和菲奥娜绝对没有办法见到新天鹅堡的主人。
城堡的管家收起魔杖，对于神色憔悴但是恢复干净体面的来客，挑剔地抬起眼皮：“格林德沃阁下，请您保持起码的拜访礼貌。”
这个格林德沃，每一次，是每一次，都要搞点小事故。
管家已经快两百岁了，格林德沃从小就是新天鹅堡的常客，当时接待他和家人的就是这位老管家，哪怕他如今是黑魔王，也不敢对着老管家胡诌什么借口。
然后，管家看向菲奥娜。
这不服输又憋着股劲的模样，和格林德沃小时候真像啊。
管家心里哼了一声，孩童时期的格林德沃在新天鹅堡没少恶作剧，被抓住了还振振有词。
没听说霍亨索伦举办过婚礼啊，两百岁的老人精管家摸摸胡子，带着二人往楼上会客室去。
老人在心里盘算着，都说黑魔王从年轻时候就放荡不羁，早先和男男女女都有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后来历经审判和牢狱，如今这是终于定下心来，为家族繁衍生息，好好培养继承人啦？
格林德沃家的血统实在是优秀，这小女孩的眼神坚毅倔强，只要妥善培养，别走上她父亲年轻时候的歪路，以后德国魔法界都会因她而骄傲的。
格林德沃不知道老管家的心思，不然他一定会声嘶力竭地辩白：“我是未婚！”
“而且未育！”
会客室里已经准备好了茶点，正对沙发是个大露台，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
时值初秋，阿尔卑斯湖上清冷的水汽扑面而来，湖面上依稀可看见几只天鹅。
这里的景色温柔恬静，被誉为童话中的城堡，与霍亨索伦的阳刚美截然不同。
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路德维西先生是从联通的露台走进来的，他拄着拐杖，一只脚微微跛着，但是腰背挺得笔直，蓝灰色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格林德沃和菲奥娜，锋利得像是老鹰盯着鸽子，让人完全忽略了他身体的不便。
格林德沃立刻站起身，和来人握手：“路德维希，我的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菲奥娜也跟着站起来，当路德维西先生转向自己时，开口自我介绍：“您好，路德维西先生，我是菲奥娜·格林德沃。”
听到她的姓氏，路德维西没有掩饰自己的诧异。
诧异过后，他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菲奥娜察觉到他身上，流露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童话城堡的主人，和童话完全不沾边。
寒暄过后，大家入座。
路德维希作为魔法博学家，为许多传奇的巫师提供过帮助。
其中就有尼克·勒梅。
所以在见到菲奥娜的第一眼，他就清楚菲奥娜的来历。
他对格林德沃意味深长道：“老朋友，我们许久不见，你倒是带来一个惊喜。我看着你长大，对你的志趣还是略知一二。没想到你这么有胆量和魄力，把你祖父当初留存下来的一个设想变成现实了。”
格林德沃有些羞愧，他祖父的目的可没有那么高尚：“祖父很早就认识到纯血家族的传承问题，先不谈子嗣的困难，光是对比有记载的纯血家族史，会发现魔力的遗传是代代削弱的，家族的承继需要新血。”
但是家族的资源又不能流向外部，纯血和魔力，变成了一对矛盾的存在。
格林德沃看了看菲奥娜，继续说道：“祖父一直企图在继承人身上恢复祖先的天赋，灵魂和炼金术的合成魔法就是他留下来的其中一项成果，我的成果纯属运气，第二次未必能够成功。”
菲奥娜算是听明白了格林德沃的话，就是他祖父一直在研究后代返祖的可能性。
所以格林德沃家也是纯血的支持者，或者说这个魔法世界里，绝大多数的巫师家族都是纯血的支持者，宁可去研究成功性微乎其微的返祖可能，也不愿意和普通巫师结婚生下能力强大的混血孩子。
可惜他们不知道麻瓜早已掌握了克隆技术，而是妄图通过炼金术炼成具有祖先体质的身体，藉此强化继承人的魔力，将家族发扬光大。
格林德沃的祖父绝对称得上魔法界生物学家的先驱。
路德维希先生听罢，叹了一口气：“我能理解你祖父，如今路德维西家族也几乎无以为继。你的解决方法是不得已为之，可是召唤一个来历不明的异世灵魂，赠予她格林德沃的姓氏，这和你祖父的遗愿是相违背的。”
菲奥娜的灵魂，不是格林德沃的血统，不能继承格林德沃家族。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祖父当年的手稿您也看过，想必很明白这个魔法想要成功施行有多难，我要多做些尝试才行，这个女孩不过是个试验品。。”
路德维希先生似是松了口气，笑道：“你有胆色也有能力，我乐见其成。”
趁着路德维希沉思，格林德沃朝菲奥娜偷偷眨眨眼，示意这些话都是权宜之计，让她不要在意。
见对方不再防备，格林德沃就将菲奥娜不能施咒的情况和盘托出，询问路德维希先生是否能查明原因并帮忙想个对策，毕竟这桩难题在整个魔法史都没有先例。
不然，格林德沃也不会找路德维希这个魔法博学家想办法。
家养小精灵奉命找了一根玩具魔杖给菲奥娜尝试，她在二人面前演示了一遍漂浮咒，路德维希先生看着纹丝不动的羽毛，疑惑道：“我分明感受到了魔力波动，为什么咒语会没有效果？”
“我也对此十分困惑，所以才来请教您。”格林德沃亦是一脸无奈。
路德维希先生从书架上召唤来一个木盒，取出一张魔法名片递给格林德沃，魔法名片炸出一团小小的绚丽烟花，慢慢显出一行金色的广告：格里戈维奇，一次光顾，一生相伴。
他鹰隼般的利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菲奥娜，话是对格林德沃说的：“她的灵魂来历不明，并非一个真正的活体，格里戈维奇曾经用违禁的黑魔法为死去的巫师制作过魔杖，他应该是你要找的人选。”
格林德沃接过名片，听路德维希继续说道：“你们去慕尼黑找格里戈维奇，至于曾经的一些不快，希望格里戈维奇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能够稍稍释怀。”
格林德沃称谢收下，路德维希先生便招呼来客共进晚餐，气氛十分愉快友好。
但是路德维希从不和菲奥娜主动说话，菲奥娜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晚间格林德沃向菲奥娜解释了一下，路德维希那几乎失礼的行为，让菲奥娜惊讶的是，这个故事竟然就是麻瓜童话天鹅湖的原型。
路德维希先生已经二百多岁高龄了，他曾经有一个独生女儿奥吉托·路德维希，这个女儿美貌动人、聪明活泼，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
奥吉托小姐在德姆斯特朗学院读到五年级，擅自尝试了阿尼玛格斯变成了一只天鹅，由于没有接受正规的指导，可怜的奥吉托小姐无法恢复人身，后来被一个麻瓜少年杰克菲尔德捕获。
但是奥吉托小姐并没有放弃变回原身的努力，有一天她成功了，却被杰克菲尔德发现了这个秘密。少年表达了自己对奥吉托的情意并恳求她留下，奥吉托小姐被打动了，悄悄瞒着父亲嫁给了麻瓜男子。
德国魔法界对于巫师和麻瓜的婚姻是十分严厉的，奥吉托小姐被家族除名，她和她的麻瓜丈夫度过了拮据但是幸福的一生，没有留下孩子。
路德维希先生守着童话城堡，守着刻板的纯血家族规则。
也守着过去的回忆以及无尽的孤独。
时间已然不早，格林德沃离开前叮嘱菲奥娜好好休息，明天他们将要启程前往慕尼黑选购魔杖。
毕竟格里戈维奇可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这场旅程充满了变数。
菲奥娜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格林德沃，幸灾乐祸地问道：“你和格里戈维奇到底有什么过节？”
格林德沃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声：“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过节？”菲奥娜几乎要笑出来。
格林德沃飞快地回答：“我和我的朋友们喝得有点多，把他的魔杖店烧了。”
对于黑魔王的年少轻狂，连菲奥娜都有点意外。
格林德沃咬着牙强调：“我负了责任的，我赔了很多很多很多钱！”
“很多是多少？”
格林德沃抬脚就走，仿佛背后有什么怪物在追他。
走廊里回荡的都是菲奥娜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新天鹅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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