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八月卷·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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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喵星人Apollo大人进屋的背影，仁王雅治摸了摸鼻子。
刚才他一只手举着Apollo，一只手扒着爬墙，一下来，彪悍的喵星人大人就用肉垫爪子抽了他几下……非常霸气，还带风的，仿佛是在表达“愚蠢的地球人谁让你举起朕了”一样，但还是没有亮出利爪，所以也不算痛。
倒是让津田红染笑得弯了腰，有点囧。
看到少女还在笑，仁王雅治跑了过去，抬起手就揉乱她的头发，“还笑，给你送猫来的。”
“Apollo自己玩够了也会回来啊。”少女小声地反驳着，同时用手顺了顺被揉乱的头发。浅栗色的长发有些微卷，发丝很细，一乱就像炸毛了一样。
“我看看打架伤得怎样。”仿佛忘记了之间的尴尬，仁王雅治抬起手捏着少女的下颚，看她颈侧的抓痕，4道抓痕，2道比较浅，2道深一些。接着看手臂，左边手臂有一道抓痕比较长，目测有5公分左右。自家的小朋友被欺负了，仁王雅治特别不爽，可是听说对方是女生，他怎么着也不能打女人，如果是男生，呵呵，他自有方法折腾，相信三井寿也是。“还有别的地方吗？”
“膝盖磕破了，肩膀撞了一下淤青了。”低着头的津田红染，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笨蛋，打架也不会技巧，你应该仗着身高，给她几个过肩摔，保证摔到她吐血。”
“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仅仅是停课一星期而是去警察局了。”那可是犯罪。
“那至少要叫三井寿在给那个班上体育的时候连坐，罚他们班跑圈。”仁王雅治相信三井寿不会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
“小三已经电话里跟我说了他的计划，可是我跟他说这是女生之间的事情，叫他别插手。”津田红染觉得女孩子之间打架了，没必要再秋后算账，更不应该让其他人牵连进来。她不希望舅舅因为帮她出口气而被学校领导训斥。
“伤口要不要上药？走，给你上药去。”仁王雅治直接推着津田红染的肩膀就走。
仿佛，前几天的尴尬，对他来说没有发生过一样。
少女还是介意的，可是，他都这样了，台阶也准备好了，她不想走下去也不行。
昨天在医院的时候，津田红染的伤口已经由护士姐姐帮忙清理过，因为伤口问题不大，所以高桥望自己给她去领的消毒药水和消炎药膏，目前主要是要消毒和消炎让伤口快点愈合，等伤口结痂之后再涂止痒和祛疤的药膏。
之前津田红染自己上药的时候，左手给右手臂上药，右手给左手臂上药，脖子上的抓痕就对着镜子涂，也不会太难。反倒由仁王雅治给她上药还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脖子上的伤口。
少女坐在木质地板上，头发全部梳起扎成了丸子头，侧着脸显得颈项的曲线更加修长优美，唯独那几道抓痕有点碍眼。一旁盘腿坐着的男人身体往前倾，左手拿着棉签小心地给少女颈上的抓痕消毒。两人的距离很近，少女能敏感地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温热气息落在她手臂上，以及脖子上轻轻涂擦的棉签带来的微痒，让她不由得耳根发红。
细心如仁王雅治，自然有察觉到少女白皙通透的耳廓泛起的粉色。
莫名地，觉得很可爱。
他记得这家伙的耳朵很软，她小的时候，他经常帮她梳头发扎辫子，偶尔会碰到她的耳朵，当时还跟她玩闹，逗她揉她的小耳朵。而她总要反过来嚷着要摸他耳朵，他站着，那时候还是小不点的她是绝对够不着的，撒娇就差打滚让他蹲下来让她摸耳朵，最后少年他蹲下来让她趴到后背摸到耳朵了，又取笑他耳朵硬，Puri~还以为谁的耳朵都像她自己耳朵那么软啊。
想起从前的事情，让仁王雅治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嘴角。
“笑什么？”津田红染表示困惑，又以为他是指她脖子上的抓痕，“很难看？”
“知道会难看，还打架？听说还是先动手的，什么时候这么凶猛？”仁王雅治所知道的津田红染并不是那种冲动动手的女孩子，单亲家庭成长的她，敏感而自制。
没有回应问题，津田红染只是别过头去。从打架之后到现在，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打架的原因，谁也不想告诉，因为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那些话，不想承认那是事实。
“连我也不肯说？”仁王雅治记忆中，津田小八对自己是无话不说的。
少女还是没有回答。
“不说也没关系，我就去问网球部的后辈，有个小子可是卯足劲以莲二为偶像，努力收集各种data。”放下手中的棉签，男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仁王雅治口中说的那人，津田红染也认识，没有柳莲二那么清雅淡定，反倒是有点话唠，不过他们一样地热爱数据收集，各种数据，不管是不是网球的。如果仁王雅治要从那人口中了解她打架的起因，并非难事。可是……
看到少女蹙眉，仁王雅治知道她在动摇。
“Puri~还是不肯说吗？再不说，我就要打电话了。”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一副要打电话的样子。
让仁王雅治从别人口中得知她打架的起因，那一句惹恼了她的话，津田红染很介意的。宁愿自己承认，也不想别人告诉他。
“她说我坏话。”
“说你什么？”
“……”
“她如果说你单亲家庭的事，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去找学校算账。”
在日本，单亲家庭的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受到欺负的。津田红染小时候没少因为没了爸爸而被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取笑，也曾经打过架然后被叫家长。
“不是。”少女握紧了拳头，“她们说……说我，说我是单恋的可怜虫。”
是啊，单恋的可怜虫。
这个答案，让仁王雅治愣了愣。
“她们知道了我喜欢一个比我年长那么多的人的事，然后都认为，我只是单恋的可怜虫，你不会喜欢我。”
承认吧，大家都这样认为的。年龄，其实真的这么重要吗？没有谁一定要等谁长大的，也没有谁一定会喜欢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子。
听着津田红染带着自嘲的话语，她垂眸假装看着地板，身侧的手握紧。
对于津田小八会喜欢自己的事情，仁王雅治之前想都没想过，没想过她会对自己告白，会因为别人说他不会喜欢她而和别人打架，会因为他而闹情绪受委屈。
自己对她，他一直都对她很好，会照顾她宠着她，看到好吃的会想起她，看到好玩的也会想起她，可是之前他一直都只是觉得，这就像是在照顾妹妹一样。不过，就像弟弟说的“你对我这个亲生弟弟都没对小八那么好呢”，难怪他的几个前女友有时候看到他对小八那么好会吃醋，至于那种因为这样而做小动作的，他当然不会继续和她交往下去的，就像上一任。
柳生说的话，他思考了，或者，其实自己对小八的感情有点过了。
其实年龄差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最担心的是，她还年少，如果他们不适合，她受伤害了，而且还是来自于他的伤害，那应该怎么办？又或者她将来发现，其实他并不适合她，然后他应该怎么放手？
男人叹了叹气，有些无奈，“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想伸手拍少女的头顶，她躲开了，“其实我不是一个好的男朋友哦，你看我之前的女朋友就知道。”他当时可以给她们一份感情，一份温柔体贴，可是他给不了她们真心，他可以很干脆的结束一段感情，即使对方很投入，可是她们越投入，他就越希望快点结束，因为他给不了她们相等的感情。所以，他不是一个好的交往对象。
“……”少女又保持沉默了，年少，所以任性，想要不顾一切地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可是这只是单向的。
津田红染的倔强，仁王雅治是知道的，她的倔强让他动摇了。
仁王雅治再次叹了叹气，对着少女招手，“过来。”
没动静。
“确定不过来吗？”继续招手。
男人的手，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总是剪得短短的。记忆深处，在津田红染年幼的时候，第一次见面，他对她招手。这一刻，似乎场景重叠了。
最终她就像被蛊惑了一样，向他靠近。
原本两个人是面对面坐在地板上，方便他给她涂药的，津田红染往前挪，靠近那对她招手的人一些。然后，下一个瞬间，对方的动作让她反应不过来。他的左手从她的脸侧略过，绕过她的脖子，勾住她往前带的同时，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时间反应不过的少女，那一瞬将，仿佛听到了两人骨骼碰撞的声音，很轻，却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力。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举动。
手拉手，捏脸，揉脑袋，被他抱着爬围墙，趴在他背上被背着爬楼梯……在津田红染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们之间有过许多亲昵的举动，可是那时候的他都只是当她是小孩子，小妹妹。长大一些，他开始跟成长为少女的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知道那是他对她的尊重，不是疏远，可是渐渐地就少了这份亲密，让她想要努力快点长大的同时，又不由得怀念小时候。
“你还那么小，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喜欢？”
头顶传来身旁人的低语，津田红染才反应过来。这亲密的举动，是不是代表……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没机会的。可是，在他眼中，她还小，少不懂事的那种。想到这里，额头抵着仁王雅治的肩膀，闷闷地发声，“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懂？那你倒说说你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懂不懂？”
“……”
仁王雅治像津田红染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谈过恋爱，可是懵懂的少年男女，这段感情也就维持了大半年，他最后心思回归到网球上，继续和他的一群好基友长时间呆一起。他才不想承认，其实那个时候他以为他懂，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他也不是很懂。
“Puri~反正我比你懂。”
“那大不了你教我啊。”
说这话的时候，津田红染有些胆怯，因为害怕会被拒绝。
出乎意外的，这次她得到的答案，终于给了她继续喜欢着这个人的勇气。
停学一周，在家里闲了一个星期，最初的两天，初鹿野有带着笔记来津田家。他们两个班部分课程的老师相同，所以初鹿野把他的笔记整理了带来给津田红染，里面还夹着情书。
津田红染知道初鹿野是喜欢她的，因为他的行动很明显。少年的笑容干净阳光，可是，她更加喜欢那抹带点雅痞邪魅的笑容，还有那颗熟悉的馋痣。
【对不起，初鹿野君，我已经有喜欢的对象。】
当晚，津田红染给初鹿野润发了简讯。估计少年需要时间平复情绪，一直到第二天，对方才回复了简单的几个字：【抱歉，让你困扰了。】
当津田红染的停课惩罚结束后又再恢复每天上课，下课的生活。而仁王雅治几天前已经结束休假回东京都工作去。
第一天上课的早上，就收到仁王雅治发来的简讯：【祝检讨书顺利过关。】
津田红染的检讨书是仁王雅治和她一起写的，家里还有一份搞笑版的检讨书。
看到简讯，少女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那天——
“那大不了你教我啊。”
“如果这个过程中，会受到伤害，也不怕吗？”
当时津田红染没有得到回应，而是仁王雅治的反问。
“不怕。”津田红染曾经在学校图书馆看过一本漫画，里面有一句话：【如果害怕受伤而不去尝试，你永远都不会长大。】虽然漫画里说的是一个梦想成为钢琴家所以从小保护自己的双手的孩子，他甚至连打球都不敢尝试，因为害怕会伤害到他的手，可是，在朋友鼓励下第一次打垒球，他笑得很灿烂。津田红染明白，人生总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如果是害怕伤害而不去尝试，不鼓起勇气执着于这份不被看好的感情，她自己将会无法释怀。
“真的不怕？”男人又再问了一次。
“不怕。”回答的语气更加坚定。
仁王雅治微微勾起嘴角，在津田红染看不到的情况下，“如果真的不怕，我可以教你。”
这句话，让津田红染以为自己幻听了。下一刻，她又听到仁王雅治接着说：
“可是有条件。”
“呃？还有条件？”
“Puri~当然。第一，不用刻意去改变自己。”不要去学他的那些前女友，津田小八才是独一无二的。
“第二，我在东京都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如果觉得自己对我其实是类似于‘雏鸟情节’之类的感情而不是真正的喜欢，可以提出结束。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
“第三，先保持低调，以免我被三井他们灭掉。”老牛吃嫩草可以有风险的，而且先不说三井寿，自家老妈也会灭了自己。还有就是，他不希望他们如果尝试之后不合适，结束，她在周围的人面前太尴尬。
“好，我接受，但是我也有条件——”得偿所愿的少女抬起头，脸上终于浮现笑容，眼睛有些泛红，但是笑容却很真挚，近距离地在对方的注视下，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的条件是，不能总是说我太小，因为，我已经在很努力地长大！”
一直努力，努力地长大，只为能够追上你的脚步，站在你的身旁。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八月卷·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