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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七月卷·九 ...


  •   全国大赛结束,少年们带着未能夺冠的遗憾从京都归来已经是八月末,夏天的尾巴,蝉声已经渐渐减少消失,距离开学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虽然作为部长的白石藏之介已经开始制定新的训练计划,但网球部暂时不用早训,也给了少年们暑假最后一点尽情玩乐的时间。
      财前光守信地在归来后过两天的午后把珍藏的CD拿给了安井七夜。
      临近开学终于可以暂时从补习班解脱的少女,穿着纯色上衣和小短裙,脚下是最近很受她宠爱的猫咪脸平底单鞋。戴着一个mini包,还有她家萌萌的柯基犬Rocket。
      两人在街头网球场碰头,Rocket一如既往地在靠近街头网球场的时候就会特别的兴奋,跟小孩子看到游乐场一样欢乐。
      坐在球场边搭建的亭子里,靠着栏杆坐着的少年正戴着耳机在听歌,黑色的短发被夏末的风吹拂着,耳廓上的耳钉在黑发的映衬下特别引人注意。少年听到狗狗的叫声,抬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牵着欢快跑着的狗狗朝着亭子走来。
      安井七夜看见既然有小学弟在,也就放开了牵着Rocket的绳子,不用被它拉着快走。
      “学姐,每次看到你牵着狗,都会有种感觉是你被狗牵着,尤其还是这种短腿小型犬,特别有喜感。”抬手把耳机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少年毫不留情地吐槽。
      “哼,Rocket,扑他!”恼羞成怒的少女指挥自家狗狗攻击吐槽她的少年。
      “汪!汪!”收到,姐姐!
      财前光正想吐槽“都说过学姐你家的狗狗只会卖萌”的时候,那只吐着舌头的柯基犬耳朵抖了抖,然后向着少年飞奔过去,那劲头让他想起了少女曾经说过之所以给狗狗起这个名字的原因——蹦跶起来有火箭的劲头!
      少年不怕狗,但是一时间被这样萌萌的一只柯基犬扑过来,倒是让他愣了两拍,反应过来猛地后退,喂喂,别冲着他卖萌啊!
      一人一狗一进一退,少年退后躲避,柯基犬以为他在和自己玩,兴奋地汪几声,紧跟着少年,他退它进,玩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少女看到了这样的景象,笑得弯了腰,还不忘拿出手机来拍照。
      黑发少年一边躲避着卖萌的柯基犬,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一旁咯咯笑着的少女。少女的长发和那天在京都时一样在脑后束成了显精神的马尾,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皮肤也如小孩般白嫩,大笑起来,还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小虎牙。明明不算漂亮的女生,但是,对于少年来说,她就是一个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发光体。
      那天在JR京都站的站台,少女干净的面容,少年被淹没的告白。
      财前光最近总是想起这一幕。
      最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向来淡漠的他喜欢上一个女生,喜欢上自己的学姐,确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经历过那么多次女生向自己告白,自己拒绝了她们,现在到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告白,对方没听见,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会喜欢自己吗?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那天晚上还梦见了她拒绝了自己。也是因为这样,这些天一直都没有重提这件事。
      走神的少年一不留神,他的运动鞋就被某只玩得正high的柯基犬扑住,萌萌的柯基犬得意地抱住了少年的运动鞋,仰着头吐着舌,萌得一塌糊涂。
      “Good Boy,Rocket~”被萌到的少女对着自家狗狗竖起了大拇指。
      财前光无奈地看着这一人一狗,最后弯腰抱起了那只抱住他鞋子的狗狗。看似娇小的狗狗实则手感沉沉的,因为平时习惯了被人抱起,Rocket没有反抗,任由少年抱起它举到面前。和狗狗对视几秒,财前光将目光中转向一旁的安井七夜,看到少女上扬的唇角,少年无奈地叹了叹气。
      “真是败给了你们。”
      无论是萌萌的柯基犬还是娃娃脸学姐,四天宝寺的天才都没辙。
      夏末的午后,少女和她的狗在闹,而少年无奈地笑着,年少的时光定格在这一刻。

      开学之后,已经是高三毕业生的安井七夜把读书社交给了一个二年级的学妹,当然,这个接班人可不是忙碌的模特小姐真宫寺凉暮,而是另外一个很喜欢阅读的女孩子。
      好友真宫寺凉暮最近陷入了绯闻漩涡之中,娱乐圈的复杂世界,让这个洁身是好的女孩子也难以避免被人泼了脏水,工作渐渐减少甚至暂停了,网络媒体的各种捕风捉影的伤害,生活中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清者自清,就当放假了,总有一天那些误会她的人会知道他们其实是错的。”
      听到学妹这话,安井七夜踮着脚尖搭上学妹的肩膀,“我支持你,而且,这个时候空闲一些,不就刚好可以好好在不久之后的学园祭玩个够吗?”
      高中部和国中部的学园祭是一起的,在秋季举行,每次都办得热热闹闹的,还可以邀请校外的人来参加,尤其是四天宝寺本来就是寺庙,办学园祭总有祭典的古典味道。
      在安井七夜考入四天宝寺高中部之前,她曾经从音乐老师花香大叔那里收到邀请,参加了四天宝寺的学园祭。热闹的校园,各种各样的摊位和活动室,地道的美食,还有形形式式的游戏,让安井七夜玩得流连忘返。升学的时候会选择四天宝寺,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嗯,不知道今年我们班有什么节目呢?”提到了学园祭,真宫寺凉暮想起了去年学园祭的时候,他们班是二人迷宫,两个人从不同的入口进入,如果能够在迷宫中找到对方,一起达到终点就算过关。明明是工作人员的她,却偷懒跑去和白石藏之介一起玩这个游戏,那个时候的他们才正式交往不久,但是多年青梅竹马的默契可不是吃素的。在穿过迷宫障碍看到对方的时候,那种心动,一直到现在还记得。
      “听说我们班今年可能是占卜馆,也有可能是游戏摊位,不过还要等大家投票,也不知道能不能竞投到摊位呢。”这是安井七夜等高三学生最后一年的学园祭,很多学校的学园祭高三的学生都不参加准备工作的,但这是四天宝寺,轻松幽默的四天宝寺。最后一年,大家都想好好地留下高中最后美好时光的印记。

      财前光所在的1年A组,计划是在学园祭上开办一个小食摊位。不过,去竞投的班干并没有好运气投到了一个有利的摊位。
      女王派的班长大人得知后随手一指,指着曾经吐槽“在家政课上制造黑暗料理的人真的能够做出受欢迎的大阪小食吗”的财前光,“财前君,个子高大,粗重工夫就拜托你了”。戴着五枚耳钉的黑发少年嘴角抽了抽,这是把苦力活分配给他吗?
      不过,少年也只是吐槽几句,该做的还是乖乖地做。
      要办一个不在有利位置主打咸煎饼的小食摊位,成功与否,还是要看手艺。在女王班长的连续两次黑暗料理放倒了几个可怜的试食小白鼠男同学之后,全班一致投票通过禁止班长大人下厨。看到那些被放倒的男生,财前光无比庆幸自己在搭建架子,班长大人做的已经不是咸煎饼了好不好……同时也觉得,还好安井学姐手艺还不错,至少做的小饼干挺好的……
      另一头,安井七夜班上敲板办一个DIY面具的摊位,一个同学家里有人会做白色面具,有师傅教,准备工作并不难。安井七夜是负责装饰摊位的人之一,托着调色盘一副艺术少女的样子,在纸板上画了一朵有点变形的向日葵之后,班上的同学都纷纷满头黑线,原来只是装蒜……

      四天宝寺的正门“耍宝正门”比平时更加搞怪,古典的瓦檐下挂着不伦不类的各种东西,有晴天娃娃,有大头公仔圆珠笔,有倒挂的风车……呃,谁来解释一下,那个用网袋装着的卷心菜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门口那两尊和东方古典寺庙格格不入的石膏雕塑为什么突然动了起来?而且还要发出那么猥琐的笑声和做出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学园祭上,面对这一切无厘头的事物,财前少年已经无力吐槽。
      热闹的校园,国中部和高中部的双重热闹,也有不少收到邀请前来参加的外校人士。场面堪比夏夜祭典般热闹,甚至连四天宝寺四周也多了不少商家摊位,祭典的味道更浓。
      “谢谢惠顾!”安井七夜挥手送走拿着自己DIY上色的面具离开的客人。
      少女穿着学生制服的白衬衫和百褶裙,因为要协助客人上色,所以戴上围裙,墨蓝色的长发梳成了花苞头,配上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说是高三的学姐,要质疑的人还真不少。
      摊位的招待工作是轮班制的,接替的同学接过了安井七夜的围裙,少女就可以戴上她自己上色的面具,找乐子去了。
      带着疑似猫妖面具的少女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摊位和人群之中,玩了转盘赢了一条手工手绳,在忍足谦也班上的射击摊位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捞着,去了真宫寺凉暮班上的摊位猜字谜三个错了1个拿了小奖品。当少女拿着棉花糖继续悠转的时候,碰到了黑发小学弟。
      明明少女的一大半脸被面具遮住了,只是掀开咬棉花糖的一刻,财前光就能在远远的地方认出她来。仿佛,她的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样。
      少女也发现了少年,戴好面具,一手拿着粉色的棉花糖,另一只手对着少年挥了挥手,如同闯入人类祭典的小妖怪一样。
      两人穿过人群一步一步地走近对方,安井七夜摘下了面具,手上粉色的棉花糖散发着香甜诱人的味道,“哟,小学弟~”
      “学姐是在偷懒吗?”
      “怎么会,我可是轮班完了,小学弟你才偷懒的吧?”
      “我只是负责布置工作,现在没我的事。”
      “要一起玩吗?”
      “随便。”
      “嘛,面具送你吧,这可是学姐我自己上色的。”
      “……怪不得那么丑。”
      “不可爱的小学弟!”

      和一个女生结伴游玩学园祭,这是财前光的第一次体验。
      从前曾经和网球部的同伴结伴,到处乱跑贪吃的小金,吃章鱼烧都要比谁快的谦也学长,习惯性耍宝搞怪的伪同性恋二人组,因为光头而被同学家的小朋友问是不是和尚叔叔的石田学长,存在感低得让人同情的小石川学长,还有为了青梅竹马的情谊而抛下部员和青梅桑双宿双飞去了……也试过和同班同学结伴,总能闹出不少让他想要吐槽的事情。
      这一次,和一个女生,一个自己喜欢上的学姐。
      财前光没有戴安井七夜给的面具,拿着那怪怪的面具,和她一起到处跑。
      去了游戏摊位,玩的是魔方,非常意外的在财前少年还没把6个面转成同一个颜色之前,娃娃脸学姐已经非常嚣张地扬着手里已经6个面都还原的魔方,少女的笑容非常得瑟;
      不过魔方高手的安井七夜却是一个捞金鱼废柴,而且脸皮非常厚地蹲在那里,一张一张纸网地买,一张一张纸网地破,还不肯死心,让该摊位的两个学弟学妹汗颜,最后还是财前光给她捞了一条红色的小金鱼,不过少女只是隔着塑料袋和小金鱼瞪了一会眼,就把它放回水中没有带走;
      白石藏之介班级的摊位卖的是章鱼烧,班上有个男生家里就是做章鱼烧的,有家族真传,男生做出的也不差。美味的章鱼烧,自然有不少排队的顾客。某个以学姐身份让好友的男朋友给她开了后门,捧着两盒热辣辣的章鱼烧离开的时候,非常厚脸皮地无视了同行的小学弟那鄙视的眼神……一人一盒章鱼烧躲在一角吃着的两人,被来找男朋友的真宫寺凉暮偷拍了一张合照,他们的第一张合照,也差点是唯一一张合照。
      四天宝寺的老师也有开办一个唱歌拿奖品的游戏,因为看中了奖品中那只毛茸茸的狗狗玩偶,安井七夜亲自上阵,平时爱弹钢琴的少女,在音乐方面其实不止钢琴这一长处,但这是财前光第一次听到少女的歌声。

      市谷佑还在大阪的时候,安井七夜曾经和他的乐队一起在街头表演,曾经还客串过主唱。市谷佑和他的伙伴们说她的声线是特别的,而她在音乐方面的天赋也是无可否认的。也是因为这样,他一度认为,她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去东京都发展。可是她追求的东西和他们不同,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自从市谷佑离开了大阪之后,这还是安井七夜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唱歌,虽然比当初在街头演唱少了很多观众,还是免不了有点紧张。
      安井七夜选的是一首老歌the brilliant green的《冷たい花》,这首歌是the brilliant green的成名作兼代表作,安井七夜就曾经和市谷佑等人在街头唱过这首歌。
      握住麦克风,闭上眼睛深呼吸,随着音乐的响起,少女缓缓张嘴:

      爱到伤害彼此不知不觉里梦已走到绝望处射进来的光和窗缝间袭来的风深深地刺痛了被泪浸湿的脸颊反正总是有明天总有一天会让人得到满足没来由的一个小小的新的梦可以在手心里感受到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better now...推动着摇篮的风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better yeah..梦醒在蓦然回首间用那颗纯洁的心来摧毁用那双丢弃了梦与希望的手恐惧的究竟是什么如今我已不明白却也不想明白朝阳又将从此处升起即使对这片天空有着再深的感受与回忆伤心的对话究竟能有什么帮助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better now...想要万分珍惜的将它毁坏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better yeah..就像打散一束冷冷的花一般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better now...推动着摇篮的风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better yeah..梦醒在转身回首间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myself againI'm feeling better yeah..就像打散一束冷冷的花一般

      【佑,四天宝寺的学园祭,你要来吗?】
      【七夜你应该知道我走不开的,抱歉。】
      【哦,那算了。】

      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远远地看着唱歌的少女,想起了几乎忘记了的画面——在热闹的街头,他和她还有他的朋友一起,带上乐器,唱起了他们的歌,演奏起了他们的曲子。
      那个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名气,没有什么收入,但是,那个时候却单纯的开心,充满满足感的开心。而现在,名气,收入都有了,却越来越难满足,就像无底洞一样,不断地去追求,不断地改变他们的音乐,改变他们自己。每天都忙碌着各种事情,录音,节目录制,广告……参加各种饭局,认识形形式式的人,无休止地交际饮乐,却连一通电话的时间也分不出来给远在大阪的女朋友。
      市谷佑今天会出现在四天宝寺,只是因为凑巧来大阪有工作,想起了安井七夜说过今天是学园祭,所以来了。没想到,竟然可以看到她唱歌。
      等到一曲终,少女赢得了掌声和她想要的玩偶,市谷佑才拿起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抱着毛茸茸的狗狗玩偶蹭了蹭,安井七夜满足地笑了。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让她感到意外的号码。这个时候,他应该没空打电话给她的。
      财前穿过围观的人走向安井七夜,隔着几个人就看到她接了通电话,然后四处张望,最后抱着玩偶跑向了外围的某一个方向。
      高个子的少年,轻易地捕捉到少女的身影,看到了她走到了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面前,因为她背对着他的方向,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下一刻,少年非常不爽。
      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俯身拥抱了抱着玩偶的少女,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5章 七月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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