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五月卷·二十 ...
-
随着这次记者招待会的两个主角高调地牵着手走出来，喧哗的会场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纷纷响起相机快门的声音，以及闪光灯在室内乱闪。
身穿西装的保镖尽责地挡开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记者，黑发黑眸的年轻男人体贴地护着身旁的女人。不管是这不经意的爱护举动，还是两人相握的手，无不印证了最近绯闻满天飞的最初源头——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对的。
凤镜夜和神代早月入席，秋山和凤镜夜的私人律师顾问坐一旁的位置上。几个保镖立于他们的身后，长野在视野最广的地方留意着会场的情况，指挥凤家的私人警察随时准备保护自己的BOSS和BOSS夫人。
面对众多的记者，以及他们的工具——照相机，摄录机，还有录音麦。主席台上的两个主角并没有什么慌张不自在。凤镜夜是见惯大场面的，而神代早月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虽然平时都是自己在采访别人，今天换成了自己被别人采访。
今天会场里，几乎集中了东京大大小小报刊杂志的代表记者。
凤氏集团的公关部动作很利落，在上午接到秋山的通知之后，就迅速安排邀请。
秋山主持记者招待会的开始，简单交代了这次招待会的注意事项之后，将主场交给自家BOSS。
黑发男人如玉雕砌的脸上，冷静从容的神色，双手交握搁在桌上，无名指上的NESSEING订制婚戒立即引起了前排记者的注意，狂用招待会开始时被要求关掉闪光灯的相机抓拍婚戒特写。
“我是凤镜夜，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不需要我再多做自我介绍了。”凤镜夜并未介意记者们拍照的举动，反正他也是故意露出婚戒的。“近来流传的许多关于我和我身边的这位小姐的传言，大家的关注和猜测给我们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困扰，为了让媒体大众的猜测编造到此结束，我们今天邀请了在座各位到来，亲自回应各位的疑问。”
一个记者举手，直入主题：“请问凤君和神代桑是什么关系呢？还有你手上的婚戒，神代桑也有吗？”
所有记者都在翘首以待主角的回应，即使不是独家报道，但是凭着近来大众对这段绯闻的高度关注，明天一登载，肯定能够大卖。
“如你们所见。”神代早月微微一笑，然后落落大方地将底下的手抬起，露出左手无名指上婚戒，比凤镜夜手上的要细一些，简洁精致。
顿时底下的记者们炸开了锅，原本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只是情侣，甚至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结果今天的记者招待会这两人竟然戴上婚戒露面，摆明了是要公布关系的。
“是因为绯闻曝光了才闪婚的吗？”
“是谁先提出结婚的？”
“凤君的家人有没有反对？”
……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着，会场里一片喧闹。
凤镜夜和神代早月只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等秋山调节现场气氛。
过了三四分钟，会场才恢复秩序。
“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我们并不是因为最近的绯闻而结婚。这是我们去年填写的婚姻届，由久保律师为我们做公证办理相关手续的。前不久的英国之行是补度蜜月，此前，两人的工作都太忙了。”凤镜夜推了推眼镜，有条不紊地说着。
背后的宽大的电子屏上出现了一份已经通过的婚姻届的扫描图，填写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再加上在座的久保律师是国内盛名的大律师之一，增加了两人去年已经结婚的可靠性。
“如果各位不信，可以回去翻查我以往的新闻报道录制，戒指我是早就戴着的。还有，我认为，我只是一个新闻工作者，比较喜欢低调，不是什么大明星，戴个婚戒结婚恋爱需要如此轰动。就算结婚的对象是个大众口中的富二代，在这场婚姻里，他也只是一个我想要和他结婚的普通男人而已。”神代早月语毕，面对着记者架起的摄录机，她感觉就像在做新闻直播一样，虽然直播的是自己的私事。
“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隐婚？之前一点都没有声响。”一个记者举手发问。
“正如我夫人所说的，我们比较喜欢低调，朋友和亲人都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这似乎并不算隐婚吧？至于为什么没有对外公布，是因为我夫人不想外界认为她是靠我而成为新闻主播的，也不想NHK的高层们因为我的关系而对她特别优待。不过很显然，现在各位都自动自觉地认为，这是走后门的，有没有走后门，你们可以去找在此之前也不知情的NHK高层对证。”
“我知道，如果公布了我和凤镜夜结婚的消息，我的努力都会被淹没在这一层外人看不清的关系之下。我是靠什么成为主播，相信看过我做的新闻报道的人对我所做的努力都有目共睹，同样作为一个媒体，一个新闻工作者，各位不能就因为我身边的这个男人而否定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
凤镜夜和神代早月轮流的一番话，已经hold住了下面的记者们。
从去年开始在NHK七点新闻中露面的神代早月，从一个播报员到一个年轻的主播，凭着从前的实践工作积累的比同龄人丰富的工作经验，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从容冷静地策划应对，用心地工作，大家都有目共睹。而如今，无论是报刊还是网络上，都一句话就否定了这一切的意义，同样是一个媒体工作者，换做自己也不甘心了。
“而且，我不觉得，我们的婚姻像大众说的那么势利，以感情结合来互相利用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神代早月扫视了底下的记者一周，最近的绯闻里说她高攀凤镜夜是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其他的，她承认在两人闪婚的时候，有栖川家的压力成了催化剂，却并非是主要原因。“而且，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能够在多年后嫁给年少时的初恋情人，是一件很浪漫幸福的事情。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够得到祝福而不是质疑。”
刚说完，一旁的凤镜夜将神代早月的手握住了。
接着，记者们继续提问，凤镜夜和神代早月对于他们的问题应对自如。
一个记者提问到凤镜夜夫妇对最近流传的关于他们设计陷害有栖川集团的事情。
凤镜夜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商场上的事情，不方便多说。但是，各位真的认为有栖川集团的事情只是陷害导致的？”
“有消息说，凤早月桑是有栖川家的外孙女吃里扒外和外人合伙对付有栖川家，请问这是真的吗？”
“我确实是有栖川家的外孙女，但是流传中的‘吃里扒外’我似乎不太理解。首先，我母亲和外祖父一家的感情并不如传说中的要好，母亲已经移居美国多年，并没有和有栖川家联系。而作为她女儿的我，回国之后偶尔会和自己的外祖父祖母等人吃顿晚饭，但是联系也并不是很多。然后就是，同样是新闻媒体的各位，难道认为我之前对福利院宿舍工程质量有问题的报道有误？我是一个新闻工作者，我只做真实的报道。福利院事件是真是假，相信各位也有分辨能力。”神代早月郑重地叙述着。
一个年过四十的记者举手，神代早月认得，那是东京都最大的报社的记者。
“不好意思，不知道凤君有没有留意到，从第一则关于你们的报道开始，到网上流传出来的消息，似乎并不像是八卦绯闻那么简单吧？尤其是网络上，无论是流传的消息还是消息的发布时间，都有一定的规律。”
也不知道是凤镜夜授意的还是这位大记者的洞察力好，提出了一个引起台下记者们深思的问题。
“这个我们也有注意到，虽然在网络上发布消息的IP地址国内国外都有，但我们的网络技术人员已经追查到源头。我们收集到的资料已经转交给警视厅，将会对此事立案调查，对于造谣是非者，我们会对其追究到底。”凤镜夜推了推眼镜，黑眸底下一片冷冽。
看了凤氏集团的记者招待会视频之后，片冈英泰还故作镇定地对自己说，自己找的是实力很强的黑客发布信息的，哪有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呢。肯定是凤镜夜在故弄玄虚，绝对是这样。
但片冈英泰想不到的是，凤镜夜口中的网络技术人员，是神代早月早年认识的黑客，从日本横扫到美国的神秘黑客。此人曾经黑进了国家安全系统也能全身而退，对付片冈英泰找的黑客，绰绰有余了。
想要加紧与从凤家挖过来的客户签约的事情，办公室来了一群带警徽的不速之客。然后，片冈英泰被警视厅搜查二课的刑警带走了，以涉嫌商业犯罪以及侵犯他人私隐、诽谤等。
而与此同时，那名协助片冈英泰的黑客也从自家被刑警带走，还有一把年纪的有栖川仲人。
“片冈集团的医疗设备频频被查出有质量问题，连几年前一个中学生因为使用了片冈集团的心脏起搏器有问题病危需要做手术更换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小乡看着小早川整理给她的资料，“研一君最近进步了不少。”
“我也觉得。”神代早月已经正式对外更名为“凤早月”，在召开记者招待会后过几天就回到N7工作了。因为一次放那么长时间的假期，现在部长要她努力工作补回来……还是和小乡搭档在直播室当主播，只是名牌上的名字改变了而已。
不久前的记者招待会之后，风头逆转，“女主播搭上富二代”的势头，逆转为“女主播时隔多年嫁给初恋情人”，网上纷纷大赞浪漫，祝福的人也有不少。甚至还有两人曾经的高中同学出来爆料说当年两人的陈年旧事，年少时的强强联手到因为游学而分手再到多年后，兜了一圈又重新在一起，有网友大呼，这两人的故事可以直接去拍电影电视了。看得两个主角又一次哭笑不得。
各大媒体也很给面子地消停了，两人的工作生活恢复正常，比原来更加光明正大一些。
但还有不知趣的人，搬两人不举行婚礼的事情出来猜测。
凤镜夜的发言人表示夫人喜欢低调，而凤君早已在他们结婚的时候以两人名义捐了一笔数目不小足够举办一个豪华婚礼的钱给儿童福利机构，甚至连捐款是的手续也曝光了。这事情原本连神代早月也不知道的。
至于在背后搞事的片冈，有栖川，自然有他们的报应。
“片冈集团的事情，该不会是你家那位的杰作吧？”小乡瞟了一眼没有其他人，偷偷问搭档。
“片冈集团医疗产品有问题，这事情其实是我发现的，被停职的那几天，无聊到死，自从我朋友帮我追查到与片冈英泰有关之后，我开始查片冈集团。”即使放假，神代早月也不想让自己空闲。
“这招不错，先报警拘捕他们，等他们忧愁着的时候，大发仁慈地撤销控诉，然后等他们放松下来，又揪出他们的错事把柄。这样一松一驰，那几个人不会被你们玩到神经衰弱吧？”小乡结合神代早月口中得知的信息以及他们收集的资料，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Who care ？”神代早月耸了耸肩。反正弄出那样的事情来，就要有被料理的觉悟，现在不管是有栖川还是片冈，都有得是麻烦让他们头疼。
刚走出小乡的办公室门口，又回过身来，“对了，前辈，今晚镜夜请大家吃晚饭，算是正式介绍他给你们认识了。记得通知你家家属也来哦。”
“什么，早月桑的老公请吃饭？”
“是听者有份吗？”
小乡还没回答，小早川和安藤已经过来凑热闹了。
“听者有份，听者家属也有份。”神代早月点了点头，很爽快地说着。
“哇，早月桑好豪爽，女人不都喜欢帮老公省钱的吗？”另一个同事也凑了过来。
“不，各位今晚尽情吃，我们——要给我家的铁公鸡拔毛！”
刷了磁条卡，做了指纹确认，家门打开之后，凤镜夜搂着喝了几杯的妻子踏进家门。
早就想要找机会和神代早月的同事们打个招呼，这顿晚餐可真是连她同事的家属也打了招呼呢。幸好他提前让助理包了餐厅整一层，一群人豪吃豪饮了一番，然后安排司机将喝了酒的送回家，凤镜夜才带着神代早月回家。
暖黄的灯光讲室内映得一片温馨，神代早月脱了高跟鞋，赤脚就踩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连凤镜夜都来不及拉住她穿室内拖鞋就走进了客厅。
喝了几杯的女人脸上有些微红，因为热而脱掉了套装的外套扔到沙发上，然后上楼洗澡。
等神代早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那两份醉意已经消失不见了，在卧室没看到凤镜夜，刚想下楼找他，就听见楼下传来音乐，是蓝色多瑙河。
复式公寓的机构，刚好从二楼楼梯口可以看到整一个客厅，神代早月湿嗒嗒的头发搭在肩上的毛巾上，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好笑地看着客厅已经换洗了衣服的男人摆弄着音响。
“大半夜，小心被人投诉哦。”虽然，他们都知道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
“我们跳舞，不过，你要换衣服，不能穿着睡衣跳华尔兹。”凤镜夜还故意弄了弄自己刚换的白衬衫衣领，即使没有穿西装外套也不损风度，白衬衫的袖子挽起，衣领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松开了，反倒有种雅痞的不羁美感。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舒适的睡衣裤，神代早月吐了吐舌然后走向衣帽间。
推门进入以后，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要她来换衣服了。
洁白无瑕的婚纱挂在最显眼的正中央，简约的抹胸设计，凸显身材的轻纱鱼尾，每一个细节都非常完美。
看着那分明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婚纱，神代早月眼眶微微发热。
动作利落而小心地换上那洁白的鱼尾婚纱，对着穿衣镜转了两圈，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湿湿的头发巧妙地盘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脖子，抹胸上方是白皙精致的锁骨，合身的鱼尾婚纱显得穿衣人格外的妩媚动人。
第一次穿婚纱的神代早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不过还好，穿着的效果出乎自己意料的好。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因为不打算举行婚礼，所以原本还以为没机会穿婚纱的，现在，她穿上了，他为她订做的婚纱。
凤镜夜站在楼下，等着楼上姗姗来迟的妻子。
看着女人一身洁白的婚纱，一手抚着楼梯扶手，一手掂着裙摆，迈着小心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突然觉得，他们现在身处的不是公寓，而是教堂，他站在十字架前，等着她拖着洁白的婚纱向他走来。心跳有些加速，有些紧张，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幸福感。
虽然已经结婚了大半年，没有举行婚礼，只有一纸婚姻届和两枚简约的婚戒。凤镜夜还是很想看看，神代早月穿着婚纱的样子，看着她身披白色婚纱走向他与他共舞。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在神代早月终于走完楼梯下来的时候，凤镜夜已经在一旁等候着，行了一个西方绅士吻手礼，然后握着她的手，带她走到客厅的中央。
吊灯温馨的光笼罩之下，室内萦绕着《花之圆舞曲》的旋律，午夜属于两个人的舞会，彼此的眼眸中，倒影着对方的面容。
神代早月觉得，这已经是他们最特别的婚礼。
没有神父，没有见证的亲友，没有教堂，没有花束，没有气球彩带，没有录像机……
只有这场“婚礼”的两个主角，一身洁白的婚纱，早已戴在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这已经足够了。
他搂着她的腰带着她旋转，晃动间，她的目光依然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中。
仿佛，从他的眼眸中，可以看到在余生中随着时光一点一点变老的自己，和他一起变老的自己。
神代早月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经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深到无法估计的程度。这是她想要一起一直到两人老去的男人。年轻的时候，他们为工作为家庭奋斗，偶尔调调情，偶尔一起抛下工作去旅行，在差不多的时候生个小孩养着玩……老了，一起去国外的庄园养老……似乎这样的人生也不错。
“亲爱的凤镜夜君，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什么？你想听我说什么？”
“例如，告白。”
“那你先说吧。”
“不，你先说，你不说我也不说。”
“早月，你又撒娇了。”
“啊恩，你有意见？”
“没，当然没有了。”
“你到底说不说啊？”
“OK，我说。”
在女人期待的目光下，男人微微俯首，额头贴住她的额头，两人的目光更加贴近。
他缓缓吐出一句，湿热的呼吸喷落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感到微微颤栗。
他说，Look into my eyes ，you will see what you mean to me.
她笑了，缓缓吐出一个词语：Ditto。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五月卷·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