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夜行舟》狐汉三

10、冬日搏击

　　“总觉得时运一到冬天就变得黯淡起来呢~”
　　远夜打开冰箱取出两罐菠萝啤，一罐丢给正霸在沙发上大口吸烟的乐音。
　　电视上传出旋律浑浊的摇滚乐，远夜瞥了一眼，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布拉德•彼特？？”
　　“嗯，《搏击俱乐部》，很老的片子。”
　　乐音把烟斜斜的叼在嘴边，腾出手来拉开啤酒，“噗”的一声，烟气和酒气一起呛到眼睛里。乐因皱紧了眉毛。
　　电视上，短发的女孩子在男人身上肆意呻吟，远夜脸一红，拿过遥控调低了音量，追问：
　　“乐音，你说，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运气啊，为什么一到冬天就比较不好呢？”
　　“因为你属猪。”
　　“……关属相什么事？”
　　乐音嘿嘿一笑，抢过遥控重新调大音量：
　　“宰猪过年呗~”
　　“……”

　　远夜觉得，她的积郁是因为孕育着一场雪。
　　未放的花朵般，等待一场盛开。

　　下雪时，银杏树叶还金黄的。
　　每一扇都戴上了绒绒的帽子，一摇脑袋，簌簌的，可爱极了。
　　远夜熄了车，关了音乐，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这条街的声音。想起明年这个时候，可以跟他一起匿藏在这条老街中，可以在这金黄和银白相映的奇景里，疯也似的按动快门，热烈的拥抱。
　　泪水咕噜咕噜的涌了出来。
　　远夜一哭，太阳就出来了。
　　一群灰鸽聒噪的掠过日影，在她眼中投下短暂的斑驳。
　　她学乐音的样子点了一支烟，只是夹在指尖，跟乐音的菠萝啤一样，都有种世故的魔力。
　　雪，开始化，街道泛起泥泞。
　　姑娘们掂起脚尖，生怕被溅起的泥水污了身子。
　　远夜带着一点点分享的喜悦给乐音打了电话：
　　“疯女人，做什么呢？”
　　“嗯~~~~在做一些身体力行的事情~~”
　　乐音的声音沙沙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可以想象她正四仰八叉的赖在被窝里，娇懒，媚人。
　　“懒屁股，快起来，外面下雪了。”
　　“知道了。街道很脏吧？”
　　乐音的回答中夹杂着男人不满的抱怨声。远夜一战：
　　“谁？”
　　“布拉德•彼特。”
　　“……是他吧？”
　　她辨得出那个声音。
　　电话里传出火石碰撞的声音，然后是深吸，长呼。
　　远夜看了看自己指尖越来越短的烟蒂，想象着烟雾中乐音世故冷漠的表情。
　　“远，每段爱情都是在床上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