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悼念死去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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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房间里安静的似乎时间停滞，锦岚讲完那样长的故事后，就一直靠在椅子上不说话。素冥却也不打搅他，默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曾经的很多年前，一个与自己血浓于水的女子，是否也以这样神情的看着这一切？并且一看就是千年之久？
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除了偶尔闪现的旧照片样的片段，似乎是一个很安分老实的男子，享受着世间最平淡却也最完美的生活。只可惜幸福还是刚刚开始他就去了，命运似乎总有让人掐腕叹息的时候。
6岁以后，生命中便只有母亲。那个美丽安静却自甘平凡的女子。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喜欢盯着母亲看，并且一直认为母亲是世间最美丽的人，比电视上看的什么明星美丽不知多少倍，更希望自己能够长的像母亲那样。在小孩子的眼里，美丽无疑是很吸引人的。长大点后，可以感觉母亲身上的光芒，不炫耀，却隐隐若现，平平凡凡的生活中，你却不能将她与那些游走于柴米油盐的妇人等同起来。也许她自己认为伪装的很好，可是却逃不过她早熟的女儿的眼睛。好多次问母亲为什么会嫁给父亲，她只是似笑非笑的不言语。那时我在想，也许长大后就会明白。
父亲去世后，母亲不得不更加卖力的工作，生活费的庞杂以及自己学费的必不可少压在她的肩上。她开了一间小小的手工艺精品店，也在那时，才知道母亲的手竟然是那样的巧，各种材料在她的手上琢磨后，就成为一件艺术品了。
由于母亲本身平和美丽，店里的货物又很好，倒是门庭若市。但是，也常有那些无聊的单身汉来找麻烦。那时的我已经上了初中，虽然平时不太说话好象很柔弱，但是在那些人来找麻烦时，我往往比母亲还要先还击。按母亲当时的说法，我就像一头小狮子看见了猎物，恶狠狠的好不留情。一般情况下，来人都会惺惺而归。
只有一次，来人是那一地方的□□人物，很不好惹。对于我的怒斥根本不屑一顾，恶心的想对母亲动手动脚，我愤怒的冲上去打他，被他一把推开撞到椅子上，手臂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当我抬头看着母亲时，发现她眼里有种我未曾见过的愤怒和刚毅。她恨恨的看了看那人，毫不犹豫的举起右手，嘴里念了一句不知什么语言的话，一道眩目的蓝光闪过，迅雷不及掩耳，那人就被丢出了门外，摔的龇牙咧嘴。他惊恐的看了肯母亲，连滚带爬的跑了。后来，关于母亲是妖怪啊鬼啊什么的事在那一带传开了。人言可畏。母亲也不辩解，在众人防备的目光中关了小店，带我搬到了郊外的那间木屋。在她离开那里的时候，我一度感觉到一丝悲愤的压抑，很委屈的想哭。我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易离开，一句话都不肯说明。现在想来，那时的情况好象她走出火族精灵居住地的那一刻。那时的她，就学会了放弃吧。
于是我问她关于那样法术的事情，她就告诉我关于她是灵力者的事情，并且说我也拥有灵力。当时我很兴奋，老是缠着她教我，她却并不太积极，只是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法术。她说在这个世界，灵力并不重要，只要安心的做平凡的人就好。
17岁那年的夏天，母亲去世了。我知道她是太累了，尽管她什么都不说，甚至不曾在我面前显露什么。她终究还是走了，留下了一笔积蓄和那间木屋。去世前几天她由医院搬回家，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常看那些我以为是天书的书籍。一天清晨我醒来时，发现她已经去了，安详的躺在床上，清晨的阳光柔和的照在她身上，像是迎接她去往天国。而那时，她依旧是那样美丽。看着这一切时，我竟然没流眼泪，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个与我有太多过去的女子，她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但是她自甘平凡。我始终不是太难过，仿佛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而已，随着她的生活，已经让我学会了像她一样的平静内敛，没有太多的情感波澜。即使是偶尔想起过去的经历，也只是感觉到那样艰难的一丝悲壮。所谓成熟，就是不再为失去的东西感到悲伤。母亲离去的那年，我学会了这个词。
而如今，她全部的故事，她一直刻意隐匿着一切，却由一个对她念念不忘的故人讲给她的女儿听。她曾经带走的西莫尔，阴差阳错又由她的女儿带回。也许，缘分真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在你以为一切几乎都没有什么希望时却重新带给你惊喜。对此刻的锦岚来说，就是这样的吧。兜兜转转，几十年的轮回，对于我们人类的生命长度来说，已经是很值得去珍惜的缘分了。
“你和她很像。”听见若风过耳的声音，像是叹息。
“她——从未告诉过我这一切。”其实，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就相我没有母亲的那些经理带来的痛苦和豁达。所以我还有很多事放不下——所以我在最后一刻改变注意来到这里。
“原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这枚戒指……她，还好么？“锦岚像是自言自语样问道。
素冥愣了一下，原来自己都忘记了告诉她母亲已死的消息。神色复杂的望着窗外，冷月无声，清风无情，荡涤了多少岁月的痕迹。而原以为刻骨铭心的，是否真的会渐渐忘记？
“母亲……已经去世了。在我17岁那年。”仍是决定实话相告。
“……是么？……她，竟如此就走了。”锦岚一时百感交集，竟不知如何再说下去。
你——终究选择彻底放弃。这里的一切，或许多不值得你去留恋？
看着精灵王伟岸坚毅的身影，月光倾泻下来，是一种穿越世俗的豁达。风景看透之人，才会有这样的坚强的悲凉。素冥知道，能够主宰森林精灵一族，锦岚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而自古以来，帝王永远有一个共通点——天下为重。所以他只能在这一刻，用这样寂静无声的方式，悼念一位故人，而他的情，却注定是给了所有族人。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本不是无情，只是无法给予。
背过身去，素冥不忍再看，因为满目苍凉，就像千年以来荒芜的宽阔土地，看着让人绝望。此刻，她想起了敛风——精灵们的感情，似乎都太过荒凉。
而她的到来，是否能够为某些贫瘠的心灵土地添上一许亮色？亦或是像所有精灵漫长生命中的过客一样，短暂的繁华后，冰冷的更加彻底？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悼念死去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