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落花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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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上午的温泉之后，苏成初精神了许多，筋骨似乎也复苏了，除了隐隐作痛的腰和密处，整个人倒又恢复了活力。
回到营地见赵九皓已经做好午饭，都盖上盖儿护着热，自己则坐在一边的石块上抽烟。
见苏成初回来也不理他，坐回被当做餐桌使用的石块边，打开盖子，拿了个糍粑吃了起来。
苏成初也不理会他，自顾坐到他对面也吃了起来。
二人默默的吃完饭，默默的收拾东西，整理营地垃圾，默默撤营，收拾装备，默默回程。
一路上，二人均不说话，安静的赶路，只是苏成初昨夜元气大损，又加上腰和密处的不适，不得不经常停下休息。
在一处溪滩，苏成初又自顾坐下休息。
赵九皓一言不发，也停下来背靠着苏成初身后的一棵大树点烟，眯着眼看坐在溪边石块上的苏成初。
忽然冷冷问道：“苏成初，你很恨我吧？”
“你真好意思问呐，……好吧，不恨。”苏成初不带一丝犹豫，平静回答。
赵九皓心上隐隐作痛，愧疚感犹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怒气上冲，他上前抓住苏成初的肩膀掰过身体，狠狠瞪着他。
低声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恨我？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儿你也不恨我？”
苏成初直视着赵九皓，赵九皓能看出那平静眼神里的一丝鄙夷，心下更是懊恼。
他宁愿苏成初对他恨之入骨，也不愿看到这种眼神，赵九皓怒道带着一些惶恐：“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吗？你恨我啊！你为什么不恨我？”
苏成初用力掰开赵九皓抓着自己一边肩膀的手，自顾揉起肩膀来，任赵九皓在一旁诚惶诚恐。
只一会儿，他便抬眼直视赵九皓。
“啪！”突然的一声脆响，赵九皓被苏成初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直打得他头晕目眩，这突然的事态让他不知所措，却强装着镇定，啐了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抬眼对上苏成初平静却坚定的眼神。
“你……”赵九皓想对他发怒，却怒不起来。
苏成初瞪了他半晌儿，方冷冷道：“赵九皓，我不恨你，即使你对我做出那样的事儿。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赵九皓不知该怎样接话。
“因为，……我喜欢你。”苏成初平静道出。
“什么？！”赵九皓全身一震，像忽然被雷击中一般。
从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他在说什么？！他说他喜欢我？！他会喜欢我？！”
内心翻江倒海，又惊又喜，又是懊恼，又是没来由的心脏刺痛。
更多的竟然是恐惧，他从来没有因为谁对自己表白而如此震惊过。
更恐惧的是，虽然对这个事实心跳不已，有想马上拥他入怀的冲动，可自己却没来由的退却，害怕走进那个人半步。
他怔怔的望着苏成初，不能一语。
苏成初依然平静的直视着赵九皓，不带一丝杂质的清透眼神，坚定的道：
“我喜欢你，赵九皓，所以你对我做的事儿我一概不恨你。但是我也鄙视你，因为你让我像古恩一样对你？对不起，我做不到。你就是你，古恩就是古恩。
我现在看到的是你！眼里是你！一个名字叫做赵九皓的你！而你竟然像让我把你当成古恩。
赵九皓，你一直都质问我，为什么我眼里只有古恩。我告诉你原因，那是因为你自己只看见了古恩。
即使我看着的是你，你也会把我眼里的你看成古恩，真正看不见你的就是你自己！”
赵九皓被苏成初突然道出的话语震得只能发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苏成初尖锐的语言贯穿着他的身体，像一把利剑直插入他的心脏。
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心脏深处的某个地方确实被狠狠的扎了一刀，某些深埋已久的东西流了出来，充斥着他的血脉，涨得像随时就会从他的毛孔中喷发。
“你知道我什么？你懂什么？苏成初，不要用自以为是的想法来判断别人！”半晌儿，赵九皓在压制住内心的震动后，低声冷冷说道。
苏成初若有所思的看了赵九皓一会儿。
叹了口气，是的，要剥开眼前的身上坚硬的外壳，并不如此简单，苏成初温柔道：“嗯，是的，对于你，我确实什么都不了解……但是……九皓，我想了解，了解你的全部。你……。”
微微顿住，他低沉下声线，发自内心的微笑，继续：“……会告诉我吗？”
“…………。”赵九皓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成初，从没有任何人以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这样的话。
苏成初就是这样，每一次的笑容都让他无所适从，或刺痛，或温暖。
这一次也一样，他感到祥和，平静，像初生的旭日般暖暖的。
只是更多了一丝莫名的期望与感动，他的话语和深邃诚挚的眼眸，让赵九皓觉得所有从前的一切心结仿佛在这一刻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虽然只是那么几句轻柔的话语，赵九皓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的波澜，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在什么时候。
哦，对了，当苏成初那次对他说总有一天，或早或晚，总是会感受到爱的，总是会学会去爱的。
就是那天以后他无法忽略苏成初，总是想让他注意自己。
总是忍不住想要招惹这个云淡风轻的人。
思绪纷飞，只是那么一会儿，赵九皓却又觉得莫名的惧怕，究竟是什么在让他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眼里从不可思议到温柔再到惊惧，一切都看在苏成初眼里。
他慢慢收敛着微笑，深深叹了口气：“嗯，不说了，咱们走吧。”说着便背上装备。
想了想，他又回头，轻声道：“……九皓，什么都别想了。但是记得，我会看着你，一直。还有你做的过分的事儿，我说过都会记在账上的，迟早有一天要让你道歉。”
说完，哈哈一笑，便起身出发。
“会看着我？一直？”赵九皓喃喃的重复着苏成初的话，愣在原地，本来翻涌的心绪莫名其妙得突然平静下来。
苏成初对自己说什么都别想了，苏成初对自己说会看着自己，赵九皓微微一笑，背上装备跟上了苏成初的步伐。
二人安静的走路，只是气氛没有了之前的沉重，变成了完全的和谐与轻松。
德钦•雨崩村•待古客栈
二人回到客栈，已入夜，曹令和达瓦正坐在内堂说笑。
见二人回来，有些惊诧，这二人怎么又和谐了，像那次一起回来一样。
曹令若有所思的笑笑。
达瓦忙去帮苏成初接装备，没好气的愣了一眼赵九皓：“哎，我说你们怎么还不回来，担心死我了，我们回到客栈，看见黑灯瞎火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话说，初初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关客栈的吗？这还是头一次呢。还好你们有留字条，要不我还不被吓死。”
苏成初哈哈一笑：“达瓦，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很像我老妈啊。你阿爸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果然是身子骨硬朗，精神得很吶，每天都抱怨着要出院。”达瓦笑着道。
“阿爸硬朗过分了，每次我跟达瓦稍微亲近点说话他就狠命勒我脖子。”曹令在一旁苦着脸道。
苏成初打趣道：“令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你可是要把住了。”
“我不就是一开心就喜欢拥抱吗？这有什么的。”曹令委屈的说。
达瓦狠狠瞪了他一眼，曹令讨好的傻笑。苏成初直想狂笑，忍住了。
“对了，你们去哪了呀？趁我们不在，两人偷偷跑出去，野温泉什么的我也想泡啊，穿越什么的，也带带我啊。我这段时间没走路，都快腻歪坏了。”曹令不满的说。
苏成初想起温泉发生的事儿，有些尴尬，又有些恼，便没好气的道：“没什么好玩的，就一破温泉。去了还受闲气。”又瞥向赵九皓，酸溜溜的问：“你说是不是，九皓。”
赵九皓楞了一愣，马上又似乎毫无愧疚感的淡淡道：“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说完便背着装备回房了。
苏成初恨的牙痒痒，随即又对着赵九皓大声道：“喂，明天就年三十儿了，放了东西下来，咱们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啊！”
赵九皓在楼梯上顿了一顿：“……好。”
曹令能感觉到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儿，很感兴趣的看着二人。
四人围坐火塘边，商议着明天要怎么怎么安排，谁干什么，谁负责厨房，其乐融融。
“对了，米玛电话说她明天也来，她们家也不过春节，她想来热闹热闹，但是打你电话你都关机，就给我电话了。”达瓦对苏成初道。
“……哦，好的。我知道了。”苏成初答道。
赵九皓一边皱皱眉。
第二天，四人早早就起床准备，开始准备过节，曹令和达瓦负责客栈卫生与挂灯笼，赵九皓负责厨房，下午大家一起包饺子，苏成初负责贴对联儿，各自忙活，一派喜气。
赵九皓正在厨房鼓捣一盆面，苏成初毛毛躁躁的跑进厨房，手里抓着一副对联儿，拉着赵九皓就往外走：“走走，帮我看看去，我感觉怎么也贴不正。你这边一会儿再来弄。”
赵九皓双手全是面粉：“等……”，不等他说话，已经苏成初便把他拉到门外，自己爬上椅子，示意赵九皓指挥。
“这吗？”
“嗯，往上一点儿。左边一点儿，右边往上一点儿。嗯，可以了。”赵九皓半抬着全是面粉的双手，仰头望着苏成初站在两层椅子上贴对联儿。
“嗯，好，另一边，呀！”苏成初下椅子没踩稳，椅子一歪，重心不稳就往一边倒，眼看就要摔。
忽然就被接住抱了个满怀。
原来是赵九皓看见苏成初要摔，想也没想就去接，双手面粉，只能用臂弯去接，这一接整个儿就把苏成初拥进了怀里。
二人重心不稳，齐齐跌到地上，赵九皓在下单手撑地，另一手则依然环抱着，护住了苏成初。
二人对视，均是一愣，有些尴尬，苏成初只觉突突心跳，满脸羞红，恐自己的心跳声一定被对方给听见了。
忙推开赵九皓起身，楞了一下又伸手去拉赵九皓，红着脸尴尬的小声说：“谢谢。”
“……嗯。”赵九皓慢半拍回答道，伸手抓住苏成初的手起身。
“初哥哥……。”这时有人叫唤。
二人循声回头，原来是米玛，只见她双手提着一些食材，呆呆的站在栅栏边。
原来苏成初往椅子上快摔下来的时候米玛便看见了，忙想出声叫唤“小心”，怎知却看见赵九皓接住苏成初的一幕，又看见二人气氛微妙，边看呆了。
苏成初只觉气氛更加尴尬，
忙迎上去接过米玛手中的东西，道：“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来都来了，还拿东西过来。”边说边偷偷双眼瞄向赵九皓。
赵九皓一脸茫然，稍微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落花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