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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弟弟 ...

  •   “你到底干嘛不去找专业的情报贩子?”阿沐问出这个问题,看了看四周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他们现在正在东商卫城大钟楼附近的某条街巷,周围各种小吃摊子,香气扑鼻,让中午吃的很饱的阿沐又有点饿了。

      “唔,”唐沛的表情似乎有点困扰:“大概是因为我的敌人在这个城市的情报网很完善,如果我求助于当地的情报网,就有可能会被发现身份?”

      “你的解释很易懂,但是我觉得我似乎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谢谢你的夸奖,至于不该听见的,忘掉就可以,”唐沛微笑,付了钱,从老板手里拿过鱿鱼卷,递给阿沐:“你好像又饿了……不过我能理解,毕竟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你答应过会负责伙食,我只是稍早一些吃晚饭而已……好吧,总之你的要求我明白了,我今天晚上回去会问问的,看有没有人知道……应该多少能问出来点。”阿沐琢磨着陈暮那家伙很想当制卡师,关于东商卫城的收藏卡片的收藏家,大概会了解一点。

      “不过你的假期似乎只有三天?”

      “所以明天我只能够给你写着名字和地址的字条,具体地点就麻烦你自己去找了。”阿沐决定这次打工就此打住,不再继续掺混水。

      “唔,这么不的称职的导游?”

      “我决定明天开始辞职,地址什么的就当做售后服务或者是那种鸡肋的杂志附赠品好了,”阿沐大口咬着手里的鱿鱼卷,吃相很粗鲁:“谢谢你这三天的雇佣,虽然你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特地带着我在这个城里到处乱逛,还给我买了很多吃的,还准我打包带回家……不过我也有认真的带你观摩各个景点还有你想去的黑市和古旧商店……所以扯平了。”阿沐露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温和诚恳。

      “唔?那么高额的工资都不能挽回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导游似乎不算非法收入?”

      “可是我没有导游证,还不算是非法收入?”阿沐反驳,心里却在想着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好,怎么看这家伙背景都很奇怪,还是不要太靠近,他确实没钱,但也暂时还没有到缺钱的地步,三天收入九千欧迪他已经非常满足了,凡事,懂得刹车就最好。

      “算了,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只好买张地图了。”

      “你早该买了,花九千欧迪请我,还不如花上五十欧迪买张地图,结果白白便宜了我……”阿沐疑惑的看他:“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干嘛这么照顾我,如果不是你看我的眼神很正常,我就会以为你其实是个恋童癖了?”

      “……”唐含沛忍不住揉揉太阳穴,然后才答道:“只是你和我弟弟长得太像,我才会尽量多照顾你。”

      “弟弟?你恋弟?”

      “……我那个弟弟体质很弱,经常三天两头进医院,跟你一样也很聪明早熟,加上你们长的很像……看见你就好像看见我那个弟弟身体健康起来一样,所以忍不住照顾你而已。还有,”唐含沛又揉揉太阳穴:“我不恋弟。”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难道我们有代沟了?”

      “我似乎还没有老到跟你有代沟的地步?”

      “不是说三年一个代沟嘛。”

      “……”唐沛微笑的脸颊有点僵硬。

      唐沛以为阿沐又在讽刺他年龄,却不知道阿沐说的其实是自己,就算他再怎么看起来像是个十岁的孩子,但是内里却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了,平常和陈暮他们相处的时候,就算用对待成人的方式,也完全没问题,面对唐沛的时候,因为真实年龄相差不大,又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也就懒得装嫩扮可爱,结果反而不太了解这家伙在想什么……

      ……明明陈暮和雷子他们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好搞定的家伙!

      “有点晚了,家里有人在等我,”阿沐咬掉最后一口鱿鱼卷,把竹签扔进垃圾桶,口齿不清的含糊道:“我要回去了。”

      “那明天见。”

      “恩。”阿沐跟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钻进人群中一溜烟跑走了。

      晚上回到家,看见陈暮已经在了,正翻着那本大辞海,拿着一块小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你又在刻苦用功了?”阿沐凑过去看。

      而陈暮只顾着沉醉在各种公式里,根本没听见。

      阿沐也不恼,只是叹口气,站起身去厨房准备做饭,进去了才发现饭菜已经做好,只是早已经凉透了,却一口没动。

      “……呆子,也不知道先吃,等我做什么。”阿沐低低的抱怨了一句,开始热饭热菜。

      客厅里陈暮还沉浸正在公式里,直到饭菜的香气钻进陈暮鼻子里,肚子忽然咕噜噜响起来,陈暮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在等阿沐回来吃饭,结果等着等着就看起辞海,然后开始钻研数学了。

      “……糟糕……他又要唠叨了。”陈暮挠挠头,把书放回床头,然后去厨房帮忙端菜。

      “行了,你都累了一天了,在家里就别忙了,以后我要是晚回来,你也别等我吃饭。”

      “哦。”

      “你就会哦,昨天也哦了,怎么今天没做到还有,别总是抱着本辞典不撒手,饭不吃,澡不洗,你想成仙啊?”

      陈暮全当没听见。

      “陈暮。”

      “恩?”

      “我打听过了,东卫学府的学费太高,还要靠关系我们进不去,但是普通点的学院的话,我们再攒个两年钱,也够你去学制卡了。”阿沐说着,把碗里的饭驳倒陈暮碗里:“你多吃点,我回来前,还宰了那个凯子一顿,不饿。”

      陈暮却没说话,半晌才低声道:“不学,我不学制卡。”

      声音虽然小,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肯定。

      阿沐皱眉:“干嘛不学?你不是一直想学吗?你如果是担心钱的问题,不要紧,我……”

      “我是想学,”陈暮打断阿沐的话,认真的看着阿沐:“但现在不是时候。”

      阿沐很想告诉他小时候打好基础有多么重要,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剩下的饭全部都赶给陈暮:“不吃了,我去洗澡睡觉。”

      陈暮想叫住他,但迟疑了下终究没喊出口。

      阿沐拉起帘子随便冲个澡,爬上床。

      床是单人的木板床,但是十岁的两个小孩子睡却刚刚好,不宽不窄,冬天的晚上挤在一起,还好取暖。床单是蓝色的格子床单,洗的已经有点发白起毛,还打了几个补丁,看起来有些实在破破烂烂的,不过由于洗了太多次,床单的质地变得柔软又舒适,陈暮和阿沐一直都比较喜欢张床单。

      阿沐趴在床上,发着呆,直到陈暮也爬上床。

      两个人刚上床就立刻关了灯,只好在黑暗中默默无言,最后还是阿沐先开口:“我已经辞掉那个导游的工作了。”

      “恩。”陈暮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个叫唐沛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人,对我还不错。”

      “总之你离他远点。”陈暮皱眉,继续道:“我不放心。”

      “知道,不是听了你的没继续当导游了。”

      阿沐翻了个身,在一片漆黑中,却一下子就找到陈暮专注的看着他的视线,就好像是在道歉似的,不由的有点心软:“制卡的事情……短期内我不会再提了,我知道你是担心钱……等我们有了机会有了钱,制卡就一定要去学。”

      陈暮闭上眼,似乎睡着了,一点不吭声。

      “我明天开始继续上班,东卫学府那边,联邦的官员也就这两天快要走了,就又能和你一起工作。”

      “你身体不好,别太累。”陈暮终于说了一句。

      “也就只有你还觉得我体质弱,雷子都说我身体好了很多……你别瞎操心。”

      陈暮不理阿沐的说法,继续道:“雷子说过两天他放假的时候会来看我们。”

      “雷子学业不紧张?他要一切从基础学起来,会很困难,让他没事别来看我们,多用功读书才是真的。”阿沐有点忧心雷子那家伙会不会耍小聪明投机取巧。

      “他说很简单。”

      这个世界开始上学的年纪是八岁,八岁开始学认字写字,算术,这些对于一直在王叔那里学习的雷子,是很简单的事情。

      “那就好。”阿沐不再找话题,干巴巴的催了一句“该睡了”,就习惯性的靠近陈暮的身体取暖,接触到温暖的温度,阿沐有些舒适的松口气,闭上眼睡觉。

      陈暮在黑暗中看着阿沐的睡颜发呆,忽然觉得有点遗憾。

      不是不想去学制卡的。

      只是他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制卡实在是需要大量材料堆积,只有理论,又有什么用,如果不去学校,自己自学,再把学费省下来买材料进行制卡,只要不大量出错,那么把成卡卖出去说不定可以赚回来一些……这种方法可行,可是光是自学一定是不够,卡片的原理都还没弄清楚——至少得有个启蒙的老师。

      可是又有哪一个制卡师愿意为一个平民孩子启蒙?

      陈暮忽然想起来阿沐曾对他说的话。

      阿沐说,他聪明,也肯努力,只是少一个机会。

      陈暮想,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他肯定会牢牢抓住——决不让他溜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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