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一江烟月

38、番外 生日 (上)

　　生日 (上)

　　今天是Kevin 21 岁生日，是在法律上正式成人的日子。莫家与其他家族不太一样，家主的位置是凭本事抢来的，很多时候，下一任家主未必就是现任家主的儿子，就象现在的莫天，他就只是上任家主的侄子，所以无论是莫家人还是其他几个家族都对莫家家主儿子成人这种事不太看重。何况现在离家主更替至少还有6年，虽然内里的明争暗斗早已开始，但是谈论谁能问鼎为时实在太早。于是莫家家主养子Kevin的生日派对注定只是个私人小圈子里的事情。
　　尽管如此，大家都知道这个party非开不可，管家早早地指定了专人负责筹办。生日聚会定在南太平洋上位于赤道附近的一个私人小岛上，请柬上的时间是从下午5点开始，不过似乎所有人都等不及了似的，一个个早早的现了身。
　　下午1：45，小霍克第一个报到，理由，或者说是借口：怕来晚了没有地方停飞机。(那么大一个机场，至于吗？)
　　下午2：20，小霍克的哥哥瑞奇到了，理由/借口：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一个花花公子能够帮什么忙？)
　　下午2：40，大艾森到了，理由/借口：距离太远，提早一点出发以免迟到。(这也提早得太多了吧？)
　　......
　　总之，不到下午3：30，那些个超年轻一代，也就是Kevin这一代啦，先先后后全到了，然后齐齐聚到游戏室，香槟红酒啤酒开了一大堆，然后就听到里面鬼叫阵阵哄笑不断，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管家给莫天送咖啡进到书房的时候，Kevin正坐在书房阳台上，一双长腿高高架在阳台栏杆上，腿上放了台“笔记本”正在专心查看公司帐务。
　　看看他身上的T恤衫牛仔裤，管家忍了忍没忍住，出言提醒：“席少，你的那些朋友都到了，你不去看看他们？”
　　“不看。请柬上写得明明白白是从5点开始。”Kevin头也不抬的回答。
　　“他们在戏游室里闹得挺凶，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
　　“那帮狼崽子，还能玩出什么好东西来。别怕，让他们闹，他们要敢闹事，呆会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管家摇摇头，出门去了。
　　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莫天这才抬起头：“真的不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在玩什么有意思的新玩意儿。”
　　“不去。”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管他们在玩什么，闹得那么凶总没好事，这帮小子准是事先商量好了到这儿碰头。我这个时候下去，正好撞在枪口上，又不清楚他们的游戏规则，没准糊里糊涂地就被他们几个给活宰了。”
　　莫天笑了笑，想起了自己年轻时，那时只怕比这帮狼崽子还闹得凶。Kevin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笔记本”放下，走到莫天身旁坐下：“莫天，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不是说好等到子夜的时候才给，沉不住气了？”莫天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现在问你要，我只是好奇礼物到底是什么。”
　　“那你继续好奇好了，好奇心是推动世界进步的动力，我不介意你多推动推动世界进步。”
　　“莫天，”Kevin惨叫一声，把头倒在莫天腿上，腿则搭在长沙发的另一头，语气中已有了不少耍赖成分，“我太累了，推动不下去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莫天把文件放到沙发旁的小茶几上，手指抚上他的发丝，问他：“你想要什么？”
　　Kevin闭上眼睛，长长吸一口气，梦游一般地说：“我想飞到外太空，不管龙宇，不管莫家，不管公司帐务，也不管......”
　　莫天曲起手指重重地在他额头上一弹，直弹得Kevin“哎哟”一声，睁开眼睛气恼地看着他。莫天用手掌捂住他的额头，蹭了蹭以示安慰：“你什么都不管，是不是想把一切都丢给我，想累死我啊！”
　　“我只是说说嘛！”
　　“说都不许说！快去把你该干的活干完，等一下你该去见你那帮狐朋狗友了。”听了莫天的话，Kevin不甘不愿地站起身，回到阳台继续看他的公司帐务。他知道手上的这份工作必须在今天完成。他最近接手了龙宇的内部稽查，那么大的公司，少不了会有些蛀虫，虽然不会真的危及公司生存，但不挖出来迟早会坏事。何况会计师事务所的人很快就要入场，如果连他这一关都过不了，公共审计能不能过关就更没把握了。

　　下午5点正，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寿星漫不经心地出现在大厅，但大厅里除了几个仆人外，空无一人，倒是旁边的游戏室里笑声闹声不断。迈进游戏室，见室内的所有窗帘都已拉上，只开了三组吊灯，偌大一个房间显得非常昏暗。十来个年轻人正围在一张台球桌旁，观战的观战，起哄的起哄，一个个尽情地挥霍着用之不尽的青春热情，典型的花花公子作乐气氛。
　　Kevin站在门边，用力敲敲身旁的门，两三个距门边最近的小伙子闻声看过来，一见是他，马上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呼哨声起，众人都停下来看他，然后马上有人过来，是鬼灵精小霍克：“Kevin，你要再不来就要错过好戏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废话少说，快下注。”
　　“下注？”
　　“哎呀，来不及了。大艾森和瑞奇，桌球定胜负，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瑞奇这一杆如果能够全部进洞的话，他就赢了。”
　　Kevin随着小霍克走到桌边观战，正好看到瑞奇把最后一个球推进洞里。
　　“哗”，桌边马上开了锅，一个个用球杆有节奏地敲打起桌边，同时高声鬼叫了起来，似乎人人都很高兴，很有点输赢无所谓重在参与的奥运精神。
　　小霍克一把抓过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Kevin这才注意到这堆人中有好几个年轻男孩是未受邀请的不束之客，看样子是跟他的客人们一起来的。只见霍克把身边男孩的手高高举起，大声说：“作为本次比赛的裁判，我宣布一等奖归胜利者瑞奇所有！”
　　自然又是一阵鬼叫，瑞奇得意洋洋地向众人举手致意，在一片哄笑声中向他的“奖品”走去。“奖品”也不含糊，见瑞奇走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送上一个热吻......

　　Kevin这才明白这帮混蛋一直在干什么：原来他们在赢这些个男孩子！强权者圈子里“双”的比率远远高于普通人，这或者与他们从来不用顾忌世俗眼光有些关系 --- 年纪轻轻就试过左拥右抱，于是发现作个双性恋其实也不难，更何况他们总有办法得到漂亮男孩！Kevin甩甩头，他还不想改行去当个心理学家。

　　瑞奇和男孩的热吻还在进行，大有不吻倒一个势不罢休之势。一群人跟在旁边起哄，甚至有人开始计时间。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便在这时在门边响起。声音并不高昂，原本应该被掩埋在一遍笑闹声中，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听到了声音，而且清晰得来如同近在耳畔。游戏室一下安静了下来，就连热吻者也停了下来。
　　“十七，咳，”小霍克最先吱声，不过听在Kevin耳里多少有点作贼心虚的味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来人金发碧眼，高大硬朗，典型的西人中年帅哥形象，可说出的话却是地地道道的国语。
　　游戏室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但小霍克一声“十七”向众人通了风报了信。十七，道上就只有一个十七：十年前杀手界里的天下第一 ---- 莫十七。这些个新新人类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莫十七面前放肆？开玩笑！
　　好在莫十七好象只对那个一等“奖品”有意。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话，一双锐利的鹰目却一直盯在“奖品”脸上。“奖品”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向瑞奇身后躲。
　　大家都觉得有几分不妙，心里开始打鼓：该不会今天犯冲惹上这个煞星了吧？！
　　“你以为躲到他后面就躲得过去？”
　　“奖品”就此站定，突然抬起脸对上莫十七的目光，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躲？我为什么要躲。你没有资格管我，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管你作什么？自有你老子管你，我把你扔回去就行了。”
　　“我不吃他的不用他的，他凭什么管我?你又凭什么抓我？”
　　“他凭什么管你与我无关，我抓你嘛，凭的就是我要抓你你就跑不了。”
　　“你不讲理。”
　　“你说对了，我这辈子何时讲过那些狗屁道理？”莫十七不紧不慢地说。
　　“奖品”瞪着莫十七，一双眼睛瞪得发红，几颗上牙狠狠咬着粉色的下唇，看样子气得不行。不过他也就只能生生气罢了，面对莫十七，就算气愤得要死，又能怎样？

　　这番对话把一众平日里风头强健得不得了的公子少爷们听得冷汗直冒，看来今天栽在这个小子手里面了，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初出道的漂亮小哥，没想到竟会惹上了莫十七！
　　寿星Kevin 却一直抱着手臂依在桌边，兴味盎然地隔岸观着火，他恨不得“奖品”马上出手，这样就有机会观摩学习莫十七的身手了。

　　莫十七这时又开口了：“你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想要我过来绑你走？”他说得懒洋洋，可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奖品。

　　被那样一双鹰眼盯着，恐怕不太好受吧？Kevin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