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涌动记忆的旋律 ...
-
Chapter 7 涌动记忆的旋律
（本章无关文章主线，不喜者勿看）
“你表妹糊涂也就算了，你也搀和进去！亏了同事看见，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有你这种儿子简直把我的脸丢尽了！他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现在帮他垫了医药费，到时候他连还都还不起！马上把工作给我辞了，听到没有？！”
冷酷的指责从听筒那头传来，一声声叩击理智和情感的边缘
“一天天熬夜赶作品，只要一有空就在医院和邮局奔波，天泽她瘦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你是可以袖手旁观，我这个做个哥哥的看不下去！告诉我，除了钱你还剩下什么？！除了钱你还剩下什么``` ```从小到大，我没有违抗过你什么，可是这一次，对不起了！”
无力地垂下手，口中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雪花轻盈地从天际飘落，将色彩斑斓的世界蒙上薄纱，极细微的冰凉一点点沁入皮肤，渗入内心。有些酸胀的眼睛无神地望一眼车水马龙的街景，转身走进店里。
“我说小伙子，不就是没进决赛嘛，用不着这么死沉着一张脸啊！”
敲击着计算器上的键盘，柜台后露出半个脑袋的老板娘，透过金丝边眼镜打趣儿地望着愣在餐桌旁的少年，诡秘地笑了笑：“愣着干什么？！别以为我们这些老古董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玩儿什么。我那女儿也玩儿迷你四驱车，合着左邻右舍的小子天天在街上追逐叫喊的，一点儿女孩子样都没有！最近又和我们抢遥控器，要看什么世界杯比赛。你的比赛我们全都看过。”
“这样啊``````”成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继续整理着满桌的杯盘狼藉
“年轻人有的是机会，这次输了下次再扳回来，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搞坏心情。”
“啊，没，没有的，”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少年顿了顿，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阿姨，下周决赛结束以后，我也要回国了，所以``````”
“放心，到时候把工钱算给你~~干得不错啊小伙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继续低下头算着帐：“你至少还提前道个别，那个欧尼，走之前也不说一声，工钱还没结给她呢！”老板娘不悦地嘟囔着``` ```
不觉停下了手里的活，成皓出神地望向窗外雪花纷飞的街道，那一晚的场景，如显影液般在眼前清晰成像
“如果你赢了，我的名声是肮脏羞辱的！如果我赢了，我可以有一段安宁的时光。这些都是你信手可得却不屑一顾的！没有这样艰难的处境你是不会懂的！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的所作所为！就算是放弃我也不会甘心！”
我又如何不会懂。只是还来不及回答，你就转身离去，一步一步的偏离你本应所属的轨道
••• •••
夜幕悄然拉开，灯火通明的街上渐渐热闹起来。鹅黄的灯光将落地窗里的衣物衬出别样的美感，一个少女出神地望着橱窗，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小姑娘，这条连衣裙真的很适合你啊！”售货员站在门口，对着这个已经呆站在外很久的女孩微微笑着
“啊，不，我只是随便看看``` ```”女孩羞涩地低下头，快步离去。
这样的款式和色泽，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真是可惜了呢``` ```对着女孩子匆匆远去的背影，售货员无奈地叹了口气。
索性忘却服装店前的尴尬，少女惬意地行走在薄雪覆盖的鹅卵石路，浅层的积雪让脚底有很舒适的感觉，雪花与石子的轻触摩擦，声音那样细微而动听，自然的一切因一场初雪变得静谧安然。
推开琴房的木门，漆黑干冷的室内，月光透过敞开的百叶窗轻柔地散在三角钢琴上，流畅优美的线条镶嵌了一道银色的边沿，暗室中清晰如也。琴键在月光的映照下，黑与白的色泽在黑暗中形成鲜明的对比，亦真亦幻。
“干冷凄清的月夜，真的很美呢。”天泽对着窗外的明月淡淡笑着。虽然世界杯的征途在决赛前戛然而止，现在也可以有闲心静下来好好弹一曲了。
双手覆上琴键的那一刻，仿佛着魔一般无法停止心中涌动的乐曲。缓慢而沉重的上行，温柔而抒情的小幅度下行流动。如开场白一般，将思绪引回记忆的深处，从容温柔的主题与副部将如诗般的音画意境镌刻入心，流畅的音阶使得旋律更加灵动。然而音行随着呈现部的发展而逐渐紧张，展开部那密集的和弦强有力度的落下，音响力度逐渐攀升至高点，闪电霹雳一般带出了滚滚气势恢宏的音流，情绪也随之推向高潮，悲剧性的色调让月光下少女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感情，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行云流水一般将连贯的音阶从低音推向高音，一倾而泻的在八度三连音中终结了全曲，干冷漆黑的琴房久久回荡着余音，似一曲未终，还待新篇章的开启。意犹未尽地将双手从琴键上抬起，落回膝盖。
“啪啪啪啪——”天泽惊讶地转过头，看到少年倚着门鼓掌，走廊上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入黑漆的琴房。
“海尔？”
“借着月色弹奏，还真有意思！”
“黑暗可以给人灵感，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氛围罢了。”少女有些尴尬地起身去开灯
“不用了，这样看起来蛮好玩的！”径自从门口走到钢琴旁，少年浮现出赞美的笑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是第一叙事曲吧。你弹得很好，能将肖邦乐曲的英雄性和悲剧性演绎得如此通透！之前的两曲：贝多芬的《悲怆》和门德尔松的《E小调协奏曲》钢琴部分，你都能将作品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的确不简单。”
米海尔你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 ```
少女难以置信的表情，让海尔忍俊不禁：“呵呵，你每次都可以给人带来惊喜。上回在小山上，是我和休米打搅了你。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你过奖了，海尔。你也是个音乐爱好者吧？！”想起在赛场边观战的铁狼队里，总有一个少年悠闲地听音乐，天泽不禁好奇地问起来。
“呃~~是这样。”海尔淡淡的笑着，从身后的立柜取下小提琴：“《E小调协奏曲》第二乐章行板部分原本是钢琴与小提琴的合奏，不介意的话，我为你伴一曲吧。”
“我的荣幸！”朝海尔微微点头，双手重新覆上了琴键。
沉浸在音乐中，少年神情陶醉而安宁，金发温柔的散落在额前，合着月光，宛如油画一般镌刻于光阴交织的暗夜。弓弦之间，缓缓倾注柔丽抒情的旋律，尽情展现着小提琴最迷人的柔板乐曲。合着钢琴的伴奏，将乐段的美彰显得更加饱满，似船支深入湖水的芦苇丛，波纹缭乱地层层涌动，弥漫至更广的夜色中。
乐章终结，袅袅余音回旋，月静似水。
天泽有些激动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迷你赛车界的王子，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深厚的音乐功底，由衷赞道：“真是动听！”
“这样的二重奏很棒！”海尔满意地放下小提琴
“我倒是一直很喜欢维瓦尔第《冬》的第一乐章。可能你会觉得奇怪，因为大多数人喜欢的是《春》。”
“这没什么奇怪的，”少年忽然正色道：“不用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观点。我很欣赏那些考验演奏者技巧的弦乐编曲，《冬》不仅充满技巧性，更是诗画音乐的极致。天泽，你很喜欢古典音乐么？”
“这算是一部分，我对电影音乐的配乐也很感兴趣。尤其是埃尼奥•莫里康内的作品。”少女的脸上洋溢着钦佩的神情。
“呵呵，《美国往事》和《教父》中的配乐可是感动千万人的作品啊，他的确能称得上配乐宗师！那些旋律即使听一次，也能让人铭记。”
让人铭记？这么说你已经记住了吧！
“海尔，不介意的话，我能再听听《黛博拉之歌》吗？”有些期许能听到脑海中那动人的旋律，少女黑色的眼眸在月光映衬下闪烁出别样的神采。
“请多多指教。”微微欠身，海尔从容地将小提琴架在肩头 （旋：这贵族礼仪啊~~~~~）
弓弦接触，悠扬的乐音醍醐灌顶般倾注入内心，舒缓柔情的上行连弓，将饱含深情的旋律呈至眼前，悲喜在一瞬间化为了永恒，触碰到记忆最深处的往事。
嘴上抱怨着我笨手笨脚，却又一遍遍耐心地重复演示
第一次跑去邻家院落偷摘桑葚，吃得满牙齿和下巴都是绛紫色
顶着烈日到水塘边抓小鱼仔，看着一条都没捞到的我傻笑
一次次欢快的顺风奔跑着，将做好的风筝放飞蓝天
总会不动声色地把一小摞书放在自己怀里来减轻别人的负担
和大家一起在山坡上种下小树苗，天天跑去浇水照料
``` ```
是你，这才是你啊！不是那个躺在床上昏睡的男孩！
不是嫌大家伙的车子比你跑得慢吗？不是嘲笑我娇小姐不会干活吗？我们来比试比试，看谁说的话算数呀！
傻小子，知不知道没有你的帮助，书真的很沉；知不知道我们放飞了一个又一个风筝，却没有一个是你做的；知不知道没有你和我们争执的世界，一下很安静，安静得让人陌生``` ```拜托了，能快点好起来吗？
每一个音符，都包含太深的感情；每一段回旋，都有着太沉重的分量。长音逐渐减弱，倾吐悲鸣的乐音随之飘向天际，曲终人未醒，泪如泉涌，无声地滴落在琴键上。
“天泽？”放下琴的海尔惊讶地看着少女满脸泪痕
“啊,没，没什么``` ``是你，你演奏得太感人了``` ```”少女慌忙转头擦掉了眼泪
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索性不去触碰伤口，海尔试图找起其他的话题：
“这是你写的吗？”好奇地看着钢琴上的本子，潦草的记着旋律片段。
少女拭干脸上的泪水回过头，看着本子淡淡笑了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很偶然的灵感变成一个主题，记录在本子上，说不定还能练成一整个乐章呢~~~有时一些主题在你脑海里反复出现，延展，好像成了你生命中的某种旋律。”
想起之前在琴房弄丢的一个记谱本，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人就是根据美的法则在谱写生命的乐章。”米海尔调皮地眨眨眼笑道：“有机会的话，你的作品能借我一赏么？”
“当然可以！马上就是决赛了，好好加油！”
“谢谢你，我们一定会赢的！”
海尔脸上，是赛车手最自信而霸气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涌动记忆的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