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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坑爹的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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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22的机翼割破空气,呼啸着钻过被霸天虎战舰占领的空中战线,排气管喷出的两道尾气在他身后形成完美的双螺旋,他冲破云霄,将地面天空中的一切都置于身丨下,好似唾弃鄙夷着这蔓延的爆炸;而下一刻,他又尖啸着俯冲而下,近乎垂直地冲入高楼大厦之间,以自毁的姿态加入的生命收割者行列,给街道大厦件逃窜哭喊的人们带来毁灭。
“尖叫吧!”F22那沙哑滑腻的尖笑声混杂在爆炸和风啸里,“尖叫吧,小肉虫!!”
被绑在F22的驾驶座上,却没有丝毫办法左右这架战斗机的任何行为,甚至连自己的行动都被变形成刑椅的驾驶座给限制,连眨眼都无法做到的“驾驶员”安宁唯一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关,不让比呜咽更大的声音泄露出来。
她拼命回想着自己的素描老师曾经给她的忠告:不要给霸天虎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任何。
“这样他们就会放过你吗?”当时抱着素描本的她坐在铁皮的大腿上,一边在画本上涂涂画画一边随意地问道。
“不,那会让你死得更惨。”
“……”
“因为他们为了得到那件东西会一直折磨你——霸天虎都是这样。但——”
黑色年长的汽车人用他那布满战损的痕迹的面甲给了安宁一个豪迈而大气的笑容:“反正都要死,干嘛要便宜了那些霸天虎炉渣?更何况只要你活着,哪怕多活一秒——”
安宁的眼神开始恍惚,脑海里铁皮和擎天柱的身影依稀相叠,他们用同样低沉的声线向她说——
“我都会来救你。”
——他们会来救我。安宁努力想着,眼泪不断从因为细小的金属夹片的压制而无法闭阖的眼里流出,她努力想象着来自汽车人的营救,努力不要去想那会令她绝望的现实。
他们会来救我。
但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这实在是太……痛苦了。
到底有什么方法,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这痛苦暂时地停止,哪怕一秒。
“……我要吐了。”安宁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为了不让这句话变成尖叫,她不得不把声音压到最低,尖细脆弱得如同一碰就断的蛛丝,“我要吐在你驾驶舱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这细微的、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话语出口之后,深灰色的F22的引擎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纳秒。随即这架外星飞机便堪堪擦过惊恐尖叫奔逃的人群的头顶,拉升机头并开始减速。在地球重力的帮助下,在他抵达高楼露天的阳台甩下载客时,他的速度已经降至甩客行为不会给弱小的人类碳基造成致命伤害的范围内了。
“噢,”将手爪插丨进大楼结构里的红蜘蛛注视着想要站起来却几次欲倒,最终靠着扶住椅子靠背勉强维持平衡的安宁在几秒钟后吐得昏天黑地,发出嫌恶的咂舌声,发表了他的感言,“真恶芯!”
“Yean,”过久处于超重状态下带来的过荷后遗症虽然不舒服,但与刚才被绑在驾驶座上的经历相比,这点不舒服简直算是一种享受,她艰难地挤出一丝算是嘲讽的笑容,“想想这些东西粘在你机体里面的感觉吧。流质的、带着碳基生物具有腐蚀性胃酸的固液混合物渗进驾驶舱精密的仪器表盘线路里,当你变形时甚至会卷进……唔……”
安宁本想再说多点,以让红蜘蛛也感觉到恶心难受,却因为用上喉头的反胃而不得不将后文和反胃一起咽下,可惜她只咽下了后者。
看着再一次吐得不分你我的安宁,红蜘蛛仰头翻了个光镜,移开了聚焦:“有时我还真好奇你怎么能吐那么久,吐出那么多东西。你都把它们装哪了?”
“胃里。呕……”
“……真恶心。你就不能吐快点吗?!”
“不能……呕……”
“够了不要和我说话!!直到你把你那胃里的恶心玩意都吐完之前,你被禁止发言了!!”
这简直让安宁求之不得。她一边用手扶住膝盖,弯腰做出呕吐的动作,一边悄悄将另一只手上移到裤子的插袋处,隔着布料感受着那一小瓶沾染上自己体温的液体容器的形状,或许是因为尚未从刚才的劫难中完全恢复,她酸涩的眼球又开始凝聚起泪珠。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
——我还能撑多久?
巴在大厦墙壁上等了一会,发觉对方估计没自己预想的那么快能倒空胃里的东西,红蜘蛛大手一挥,将靠近自己一边的阳台护栏全数扫下,背对着安宁一底盘坐在了阳台边缘。他装置有矢量喷射器的足部悬在空中,右手手肘撑在大腿上掌心托着下巴,尖锐的指爪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面甲边缘,光镜的聚焦飘忽在爆炸不断的街道和大楼上,看起来就像在百无聊赖地等着女友从试衣间里出来的男友一般。
悄悄观察着红蜘蛛的举动的安宁诧异于自己做出的这个比喻,但不得不说,对方这个姿势和气场确实给她这种强烈的即视感。
如果不是女友从试衣间出来之后就要被拉着受刑的话,这个场面或许会更加美好。
思及至此,安宁又低头弯腰发出呕吐的声音。
女友暂时还没试好衣服。
女友现在还不想出来。
女友想给真正的男友打电话叫他来救她。
然后她想起来真正的男友连电话号码都没给过她。
……我去,这操丨蛋的人生。安宁在心里爆着粗口,嘴里则将这些抱怨转化为更加大声的作呕声。
可她这个略显恶心的拖延计并没有拖延更多的时间。倒不是红蜘蛛发现了她的小把戏,而是一个突然闯入这个阳台的、安宁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让等得不耐烦的红蜘蛛有了新的玩法。
“啊哈,”红蜘蛛看着冲到金发小碳基身边的另一个金发女性碳基,虽然这俩个金发碳基搅合在一起让他必须开启更高级的面部扫描模式才能分清哪个是他的小宠物,但因为另一个碳基的面部扫描结果在他的人类资料库有匹配项,所以他没有当场捏死那个碳基,而是饶有兴趣地眯起了光镜框,“有意思。”
而另一边,被突然闯入的准表嫂·卡莉关切地询问身体状况的安宁在十几秒的呆愣和自掐胳膊验证这是否是自己的噩梦或者幻觉后,悲哀地发现这家伙是真实的。卡莉·斯考宾,自己老哥的第二任女友,那位将他从失去米卡拉的阴影里拯救出来的光明女神,此时此刻,正站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然后她用最小的声音挤出了卡莉第十三次问出“你还好吗天呐你还好吗”这句话的回答:“你他妈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啥?”卡莉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句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不认识她!”安宁没有再理会卡莉,转而向用手臂上的炮管对准这边——准确来说是自己身边的卡莉的红蜘蛛高声喊道,同时向他的方向斜迈了一步,微微挡在了射向卡莉的弹道中间,“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她!”
安宁在红蜘蛛嘲讽的高笑声里暗暗压紧了裤袋下的小瓶,眼神在紧盯银灰色霸天虎的间隙也时不时地瞥向周遭任何一个汽车人可能从天而降发起突袭的位置——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让我们,别再打马虎眼了。”红蜘蛛的声音里还带着刚才高笑的余音,“我首先得说,我个人并不讨厌别人跟我玩欺骗,因为他们从来玩不过我。但你——亲爱的小肉虫,你的招数实在是太低劣了。先不提你身体上升的各项可侦测指数,就说你说出的台词和动作——你当真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故意挡在她和我的炮口之间的吗?”
“噢,well,你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安宁伸手拦在卡莉身前,另一只手则撑在自己身前,好像能凭此拦下这位霸天虎空军第一指挥官的氖射线一般,她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角颤抖地挂出笑容,“所以就让我们别再考验我的演技和你的洞悉能力了,好吧?我的确认识她,你也知道我认识她,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跟她一点也不熟。就像——就像——”
“就像你跟那群汽车人一样?”在安宁张口结舌地寻找着合适的比喻时,红蜘蛛已经戏谑地开口,“事实上,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失去了那些汽车人之后还那么平静?就像什么样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在说什么?
安宁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她不愿想起、不愿细想的事实即将冲出,但她还是生生地压下了它:“呃,不。我跟她完全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这可是大实话。”站在她身后的卡莉也帮腔道,“我跟她绝对不熟。一点不熟!”
“事实上我只见过她一面!”
“只有一面!”
“那一面还吵起来了。”
“吵得特别厉害!差点就打起来了!”
红蜘蛛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两个人类碳基跟双人转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企图向他证明她俩一点不熟这个观点,然后不慌不忙,用故意拉长的语调说:“那我是否可以假设,就算我杀了她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呢?”
“什么?”安宁一愣,随即摆手道,“哦不不不!这会让我——呃,非常——呃……恶心。是的,非常恶心!”
她给了身后惊怒地蹦出一句“啥”的卡莉一肘击,接着说:“然后我会再吐出来。你不会想见到那个场面的,对吧,你不会想见到那个场面的,斯塔(Star)。”
在红蜘蛛眯起的血红色光镜和逐渐亮起来的炮口下,安宁赶忙纠正自己的称呼错误:“——Scream!我是说,红蜘蛛(Starscream)!我刚才只是没说完!”
“我在一开始就说了,之后我想你也说了:让我们,别再挑战你的演技和我的洞察力了。”
红蜘蛛的炮口越来越亮,安宁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开火,无论有没有自己挡在卡莉面前。
必须说些什么!她必须说些什么让红蜘蛛感兴趣的话!说些什么!!
“我有病毒!!!”在炮口亮度提升到最高的时刻,安宁高举双手以投降般无害的姿势大喊道,“我携带有病毒!!!”
这话显然达到了她的目的,看着放下一直举着的炮口的红蜘蛛,安宁松了口气。可对方则没有她那么轻松:“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安宁身体的颤抖带进了话里,“我有病毒。接触式植入,情感型病毒。”
“继续说。”红蜘蛛审视着这个金发女郎的表情和各种微笑的动作,侦查着她的一切身体激素、心跳等数值指标,
“呃,它、它不是我能控制的。当我碰到一个赛博坦人或者从我输出的能量被一个赛博坦人接触吸收之后,它就会自动植入一个病毒文件至你们的感情模块。这是真的!你、你可以用,呃,什么@32螺旋反式侦测什么的程序去检查感情模块的第五分区第六扇区还是第七扇区,你会发现异常的。”
不动声色地用这项病毒检测程序去扫描了一下她刚才所说的扇区,红蜘蛛看着弹出的“异常警报”窗口,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我在听。”
“你确定你不检测……?好吧,这是你的自由。然后就是,呃,这个病毒对你的机体并没有实质性的危害,它唯一能做的只是……只是……”安宁眼眸微暗,声音不自主地低沉下去,“只是让你,让所有接触到我和那些能量的赛博坦人更喜欢我。”
“……就这样?”这回纵使是红蜘蛛,也不由得因为诧异拔高了声音。
“是的。”安宁低下头,别开了视线,“是的,就这样。”
红蜘蛛的尖笑再一次响彻这个充斥着爆炸和尖叫的夜晚,他觉得这是自己笑得最多的一个晚上。
“我必须得说,”霸天虎第一空军指挥官因为刚才的大笑,排气涡轮高速运转,从口部吸入的过多的空气让他位于喉部的发声器运作受到影响,使得他的话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作为一个宠物,你的讨好主人的方式可真是——嗯,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值得表扬。”
“什么?”安宁被红蜘蛛的话给惊了一下,“你、你不觉得,这很……这个是非常……但这是很严重……”
“为什么我要在意这些?”红蜘蛛抓着大楼的外墙弯下丨身,另一手尖锐的指爪间轻轻抵在安宁下颔微微划动,好像下一刻就要划开她的咽喉,又好像是在抚摸宠物,“你已经是我的了,那我怎么喜欢一个宠物也无所谓不是吗?我唯一讨厌的,是渴望一样事物,”
他血红的光镜直直地看着她,然后微变方向,投向那在城市里肆虐的霸天虎大军:“却得到不到……啊,那可真是令人恼火。”
红蜘蛛的力度一时失控,刺破了安宁脆弱的皮肤,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爪流淌下来。注意到这点的红蜘蛛松开了抵着自己小宠物的手指,皱眉道:“你还真是弱不禁风。”
“我更愿意把它解释为你的手部装甲过于锋利。”安宁捂着被戳出的伤口,有些艰难地说。
“Hum.”红蜘蛛对这话没什么反应,既没觉得自己被奉承,也没觉得自己被反讽,就像对方只是说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过那确实是事实。他再一次坐在了这个阳台上,看着自己手边的小宠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你知道你有携带病毒,就代表那群臭轮胎也知道了。那么……”红蜘蛛将他的面甲逼近她,“为什么那个自崇高尚圣洁的轮胎领袖会再一次接触你?就在早上那会。”
“……什么?”安宁因为红蜘蛛的话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那个短暂而甜蜜——至少单看那几秒钟是甜蜜的——吻,与伟大的汽车人领袖的。这一段甜蜜的回忆麻痹了她,让她从脑海里翻出了那一整段故意忽视的记忆。
为什么汽车人领袖会吻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在几乎所有汽车人面前?在得知了她携带着病毒之后?
为什么?因为她的要求?为什么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为什么他会回应这个要求?
因为他们要走了。
因为他们要永远地离开了。
然后他们……
“噢,你说,”仿佛打芯底地被安宁逐渐苍白起来的脸色给娱乐到一般,红蜘蛛扯着他滑腻的嗓音,又很快压低了它,凑到安宁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是不是他们已经预料到自己即将回归火种源的未来了,所以放纵了自己一回呢?”
然后他们就被他杀了。
他们被红蜘蛛杀了。
他们被眼前这个霸天虎杀了。
他们死了。他们就像天火、约瑟芬、铁皮他们一样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死了就是……他们永远也不会也不能来救她了。
他们永远不会有之后的故事了。
就在想明白这件自己一直不愿细想面对的事的那一瞬间,安宁觉得自己或许会晕过去,或许会大哭出声,或许会失控咒骂,自己的心或许会疼得难以忍受。但事实是,她只感觉到了——空白。
什么都没有,悲伤、愤怒、哀痛……任何一种感情,都没有。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面对一张全白的画布,明明有很多空白需要被填满,手下那些五颜六色的情感也都应该蜂拥而上,可又偏偏都不知所措地堵在原地,不知该先上哪一个。
就像那时面对死去的约瑟芬一样。
这才是,安宁看着被自己呆愣的表情娱乐得哈哈大笑得红蜘蛛,心想,这才是最悲哀的时候的感觉?
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想起了擎天柱很久以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只是那份爱太大了,所以你难以察觉”,或许悲伤也是这样,这份悲哀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超乎了她能感受反应的范围。
“……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她蠕动着嘴唇,声音干涩,“他们已经要离开了,为什么你还要杀了他们?”
“噢,亲爱的肉虫小姐,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不是吗?没人能保证他们现在离开地球就不会在另一个星球上积蓄力量东山再起。所以……”红蜘蛛漫不经心地磨了磨自己锋利尖锐的指爪,然后如想起了什么一般,向安宁说道,“顺便一提,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们,那些准备离开地球的轮胎们。”红蜘蛛说,“你应该感谢我,我让他们死得其所,让他们葬身于一个霸天虎军官手下,不仅对于他们是一种荣耀,而且对于你们这些跟他们合作的人类种族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安宁还是不明白。
“啊!”红蜘蛛看起来已经为自己宠物的愚钝感到些许不耐烦了,“你真的以为,你的同族与汽车人的合作能持续到永远?不!你们这些愚昧的低阶有机生命体还没进化到与一个高阶文明平等共享一个世界的地步。你们与汽车人的合作和友好的关系就如那些飘渺的星光,比起让他们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自行崩离解析,不如由我……”
红蜘蛛抬手向着隐逸于夜色中的自卫队战斗机发射了一枚导弹,看着中弹爆炸的机身挂着绚烂的火光坠落,笑着对自己的小宠物继续道:“让他们在最辉煌的时刻陨落,像流星一样,不是吗?”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的小宠物。”红蜘蛛的手指擦过安宁的脸颊,赏赐般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最好好好适应一下你的新身份,明白你当前的处境:你现在唯一能爱的赛博坦人,就只有霸天虎,就只有我。——是的,我会成为霸天虎的首领,终有一天。你最好记住这一点,然后……”
红蜘蛛蓦然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或许是因为今晚自己有点激动,也或许是她刚才说得病毒的关系。他关闭了自己的发声器,最后看了一眼强作镇定的人类女性一眼,跳下了露台,变形成那深灰的F22,眨眼混入肆虐的霸天虎飞行器间无法辨别。
一边屏气凝神生怕那脾气古怪的霸天虎注意到自己的卡莉见状长舒了口气,几乎是立即的冲到了软倒在地的安宁身边,架起她,半拉半扯地把她拖进楼里,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踟蹰着说:“谢谢你,刚才从那个丑八怪手里,嗯,救下我。”
“别在意。”安宁心不在焉地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我遇到这种事唯一的原因是我选择作了山姆的女友,但……哦天呐,难道你是因为这一点才疏远山姆他们的?!”
“那种事已经不重要了。”安宁看着破损的落地窗外火光冲天的芝加哥,眼中却没有一丝光亮,神情恍惚,“这个世界都要毁灭了,没人会来救我了。”
“没人了。”她将手伸进口袋,握紧了那一小瓶能量液。
——他们永远不会来救她了。
——他永远不会来救她了。
北大西洋无人海岸
躲在火箭第一节推进器里,躲过一劫的汽车人们湿哒哒地顶着海草从海里爬了上来。
在侦查到至少半径三十英里都没有任何人际后放下芯来,解除载具伪装,开始骂骂咧咧地为自己、为自己队友从装甲缝里清出各种杂物,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而迪诺甚至从Q的背甲里扯出一只章鱼来!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在各种大呼小叫的惊叫声中,爵士向自家大哥擎天柱问道,“我们不知道那群虎子的中心在哪。他们满世界都是!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兵力。如果不能找到中心的话……”
“我知道。”擎天柱淡淡地开口,同时从自己左手手甲里扯出一只漂流瓶,看了看似乎还没破损,就给重新扔回海里了。
爵士挑了挑他的光镜框,纵使知道自家大哥总是神通广大,也没想到他能厉害到这个地步:“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擎天柱微微颔首,从自己右手手甲里扯出一只海鳗,看了看,在这生命力顽强的软体动物抽上他的脸前将他放回了海里,“如果霸天虎一如既往地把重要的、能够派上用场的事物藏在最中心的地区的话。”
“你在那样一个重要的事物上放了定位器?你觉得那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霸天虎会……”
“是的。”擎天柱罕见地打断了自己副官的话,接过Q递过来的数据板,将自己接受定位到的信号源位置信息传输到那之上,盯着那一圈圈地向外扩散着淡蓝色圆环的信号源,光镜底下流过一丝暗流。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物。”
几乎被摧毁的芝加哥的一座大厦里,金发女性手里紧握的小瓶淡蓝色的液体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