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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坑爹的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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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兰诺斯,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用所有人都可以听得见的声音念叨道:“哦不不不不……我就知道,我早就该知道,不采取措施她早晚会跨过那条线的。早就当她帮擎天柱洗车的时候流鼻血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
“什、什么玩意?!”安宁这回着实是慌了神,她看看兰诺斯又看看笑成一团的爵士和横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否认辩解哪一个,“我没喜欢……!那时候是因为天气太热!!……等等!不是我不是说不喜欢……!!我是说我不喜欢……!!等等等等,冷静冷静……”
“哦真的?”见对方想要冷静,横炮弯下了身,火上加油地半真半假地说,“那你打算否定那些‘激情’的‘拆卸’吗?哥可是被你拆了那么多次的TF哦?”
长期跟他们混在一起,明白“拆卸”是什么意思的兰诺斯看起来更郁悴了,除了“不不不”已经发不出其他音节的他别开了视线,看上去似乎已经被横炮洗脑成功,有了“安宁成为了上过TF就翻脸不认人的女人我的教育真是太失败了”的想法,且过程还在逐渐被他的脑洞完善:例如横炮是如何半推半就被喝醉的安宁……
长期跟兰诺斯待在一起,就算不愿意也把这个人的思路摸得差不多了的安宁看起来更慌张了,除了“啥啥啥”之外就想不到其他词的她冷汗都下来了,看上去已经完全被他们打乱了节奏,有了“我居然不知不觉中先把横炮给拆了我怎么那么屌”的想法,且过程还在逐渐被她的脑洞完善:例如横炮是如何半推半就被喝醉的自己……
“哦~~这样啊?看来你的记忆库出了很大问题——如果不是记忆库就是语言分析处理器出了问题,才能把普通的‘示范性车辆维修实践课程’用‘拆卸’这个词来表述,不是吗,横·炮?”
不知何时结束了快跑到另一个州的“搜寻安宁”的任务、回到基地里的救护车的右手已经变形成了双环圆锯,慈祥的脸上露出了和谐友爱的笑容。
……
“抱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横炮老老实实地向被忽悠进去的俩人道了谦,可下一句立马话锋一转,冲着安宁说,“但不得不说,你被我——那个词是什么来着?调戏?对了,就是‘调·戏’——了吧?”
双手各伸出两根金属的手指在音频接收器边向安宁挑衅地弯了俩下,横炮得意洋洋地说:“我赢了——又一次的!”
——感情你丫还记得那时被说“要不要来拆拆玩”结果连续两个月都不在状态的事吗?!
眼见众人都用“你丫怎么那么小心眼啊”的目光看着自己——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仅没用嫌弃的眼光看着自己,反而一脸“哇啊这样啊好可爱哦”的表情看着他,这让横炮炒鸡不爽!他最想看到这个人类露出“你丫居然赢了可恶下次就是我赢了给我记住”的不服气的表情,奈何每一次到最后对方都会露出“哇啊为什么他这么可爱啊”的表情来,简直让横炮没有胜利的快感!
是的,这个人类的代号就他流水线的是“安宁”。
而就在横炮用“你他妈就不能有点战意吗”的目光和安宁那“哇啊果然好可爱我认输我认输”的目光瞪视的时候,兰诺斯已经向救护车了解到了最后一个未归巢的巡查人员的情况:“所以你说铁皮今晚估计是赶不回来了吗?”
“是啊,他跑得太快了,直接飙到马里兰州了。顺便,‘今晚’这个定语还有三小时就失效了,我知道你需要教导安,但……可否等到明天?”救护车向兰诺斯提出了建议,只是出于医官的职业道德,绝对没有一点私心!
“这一点我同意。训诫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规律充足的休息是必须的。”爵士附议道,只是出于副官的职业道德,绝对没有一点私心!
最终兰诺斯还是被这俩“公正无私”的TF给说服了:“好了,安,现在给我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回你的休息室!休·息·室!一·个·人!没有其他的闲逛,也没有任何一个汽车人!明天早上我再跟你算账!现在!快走!”
看了眼余怒未消的兰诺斯,安宁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啦……遵命,‘长·官’。”
懒懒散散地向兰诺斯敬了个异常不标准的礼,安宁向自己休息室所在的方向刚走了两步,就被黑着脸的兰诺斯喝下,接着对方的手便摊在了她面前。
“……”安宁看看自己面前的大手,又看看脸黑得跟霸天虎的涂装一样的兰诺斯,心里衡量再三,还是憋着嘴不甘情愿地将插在枪带里的枪仔放在了对方手上。
“没·有·汽·车·人!”兰诺斯收紧手握住想要挣扎变形的枪仔,“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去!”
安宁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加快了步伐。
安宁的休息室,说白了,其实就是汽车人的车库隔壁的小车库,只不过内部装潢比较适合人类罢了。
当走进她的小小的车库……岔了,是休息室的时候,安宁那飞扬跋扈的姿态神情顿时被疲惫取代。反手关上休息室的大门的她以四仰八叉的毫无淑女风范的姿势跌坐进书桌边的靠椅里,在一动不动地歇了足足十五分钟后,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她将书桌的第二层抽屉完全取了出来,从故意被削短一截的抽屉与隔间的空隙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一部非常老式翻盖的手机,在这个全键盘设计已经不再流行的时代里,这部曾经大受欢迎的全键盘手机无疑已经过时。
安宁看着它机盖外设的显示屏,轻叹了口气,翻开了机盖,按下了开机键。短暂的开机动画之后,安宁看着有十几个来自同一个联系人的未接来电提醒,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轻车熟路地关闭了它们,点开了收件箱。
同样是来自那个联系人的短信排满了一整页,安宁知道,后面十页短信列表里都是他的短信。
山姆·维特维基,一个不知道放弃为何物的男人。至少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
安宁点开最近的一封来信,上面写了他交到了新女友的事,还事无巨细地将他们相遇的地点、时间、发生的事件给写了出来——这实际上是五封来信,它的字数太多了。
安宁曾经因为这封来信长舒了一口气并感到庆幸,为这封信来得及时:假如它再晚一天到,她估计就会直接骑着托仔去面见山姆了——因为他上一封短信,一封仅仅写了一行字的短信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安宁几乎能从这封短信里看到满溢出来的负能量。
“我和米卡拉分手了。”——就这么一行字。
安宁继续翻着被翻了无数次的短信,有恭贺圣诞节快乐的、有抱怨的、有询问的。现在只要随口报一个数字,她就能背出位列这个数的短信内容。
但她一封信都没有回过。
深吸口气,安宁打开写短信的界面,输入收件者,然后在内容里郑重地打下“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也请向史卡宾小姐转达我的歉意,她是个好女孩”后,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入了草稿箱——一如以往无数次所做的那样,草稿箱里再一次多出了一封收件人为“哥哥”的未发出的“草稿”。
接着她退出短信,转而打开了相册。老式手机的分辨率并不高,但安宁并不介意,像之前翻看那些邮件一样,一张张地翻看着五年前的模糊的照片。
那些照片里面有拍街景的、有拍动物的、有拍车的、有拍人的。从取景聚焦等等角度来分析,可以得出拍照人的摄影技术极烂的结论。
超烂摄影师·安宁很喜欢看这些照片,尤其是无意间拍摄进了一些陌生人的照片。她时常会对着这些照片上的人发呆,在心里猜测着这些人的生活。
例如这一章照片中在路边打着电话的女性,她是否是在跟她的伴侣对话呢?她有着怎样的工作?是不是一放下电话就要迈进不远处的大楼开始一天的工作呢?
一边这样猜测着,一边将自己代入这一角色里,安宁从中能获得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或许也有成为这样的人——一个朝九晚五的公司职员——的可能。这让她感到隐隐的兴奋。
但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看着最后一张照片,安宁心想。
自己绝对没可能过上那种生活。尽管自己一度与那种生活近在咫尺甚至就在其中。
那是一张全家福——或许也不太准确,因为照片上的有或是曾经有“维特维基”这个姓氏的只有四个人,而这张照片里有五个人。
约瑟芬·维克,他来到了本可以不用来的战场之中。
安宁攥紧了拳头。
约瑟芬是专职监控她的行为的第一责任人,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必要跟着上战场。但他还是来了,而且主动向擎天柱和救护车提出跟去更加危险的场合,并因此失去了性命。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
安宁觉得约瑟芬对自己有着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感情或者说执念,这深厚的感情最终害得他丧了命。
铁皮曾经问过她恨不恨她自己,安宁当时的回答是否定的,而很显然,她欺骗了他。
她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在直接背负了一个人的性命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约瑟芬或许就——不,是绝对不会死了。
退一步说,如果自己没有被抓,约瑟芬也可以避免丧命的命运。
再退一步说,如果约瑟芬没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感情的话,他就不会为了自己跑到战场上送命了。
“……你就不应该来。”安宁喃喃说着,也不知道是对约瑟芬还是山姆,伸出大拇指按下了关机键,“你就不应该来……”